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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哪还有人记得要再去打架,除了陈是那几个像陈旦一般忠诚的小伙伴,所有人均是哄堂大笑了起来。
当然,除了秦烁和太子。
秦烁是天生没什么表情,枉费他还长得英挺俊逸那么好看。
至于太子,怎么说陈是都是他堂弟,他还是太子之尊,更要做出些表率来。
只见他不动声色瞧了瞧门外,想来是叶皓清已经拖住了韦经行。
便朗声说道:“都闹够了吗!?父皇将韦大儒请来,是叫咱们在这儿胡乱生事的!?”
众人均都切切诺诺的回缩了两步低头不敢动作。
正提着裤子的陈是以及疼得呲牙咧嘴的薛嵩除外。
太子也不管他俩,阴沉着脸继续道:“所幸韦大儒还未发现,更未惊动父皇,若是你们都知道错了,这件事就此便掩了去,若是有人再寻衅滋事,不管是谁家的子嗣,一律严惩不贷!”
在场之人均是识相的,也不想因为与陈是的矛盾坏了大事。
太子仁厚,才要将此事遮掩过去,免得累及他们家门,还有意敲话给陈是听,行事果然甚为妥当。
陈是扁着嘴,一来是叫薛嵩打的,二来确是心中有气,但自己都到了这步田地,哪还有力气再争什么,便准备留着力气回家哭给六王妃看。
余下的一群人连忙将地上的桌椅笔墨收拾干净,准备等着韦经行回来就装成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是谁成想,韦经行早就在门口站了半天了。
要说叶皓清也的确是拖了韦经行一阵,问题七七八八问了一圈儿,韦经行纵横教坛几十年,早就瞧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有意拦着不让自己回弘景堂去。
一想到弘景堂内还坐着陈是那等顽劣之徒,韦经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对号入座,抛下叶皓清,怒气冲冲地朝着弘景堂而去。
叶皓清再有本事,也总不能把老头儿直接扛在肩上带走,只得忙不迭跟在后面,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了,自己也好有个准备反应。
韦经行走到门口时,正赶上陈旦飞向陈是,且风驰电掣间就扯下了陈是的裤子!
一团火焰直冲老人家头顶,恨不得立马冲进屋里把这几个臭小子踹出去。
但是略一沉吟,韦经行没有跨进门去,而是掩身在门外,静静观瞧。
他是想看看太子会作何表现。
很显然,太子的反应叫他很满意,而越是对太子满意,就越加不可忽视陈是这颗老鼠屎了。
弘景堂内,谁也没想到韦经行会突然回来了,个个吓得不敢吱声。
太子匆匆与叶皓清对视一眼,当先站出来向着韦经行施了一礼:“老师,此事……”
韦经行伸手扶住太子,神态慈和:“殿下,方才的事,老朽也都看在眼里了。殿下仁厚,是我大楚的幸事。只是那些屡教不改的害群之马……不除不快!”
大儒学者说话做派向来都是要端着几分架子,可是韦经行不同,素来不是那拘泥于礼教套路的,尤其这后半句话一出口,气势冲云天,在场的学生们心里都是禁不住一个激灵。
凭谁也不敢再出头往枪口上撞。
但陈是向来是无理搅三分的,更何况这回他还挨了打,哪还顾得上韦经行什么脸色了,梗着脖子站出来道:“老师,你该替我做主,这些人打人,他薛癫把我嘴都打烂了……”
说着他又把给六王妃准备的眼泪全部在这儿用上了。
韦经行早就吃过他的苦头,被气得多了,心态反而锻炼得不错。更何况这么多如饥似渴的学生等着自己,便也不向再同他多掰扯,只冷冰冰将视线转到一旁,挥挥手道:“你要是还不走,咱们这课就不上了!”
按照陈是的心理,自己没课上了,别人也陪着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太子不同意,“逞狮会”的一帮人也更不会同意,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才见到韦大儒一面,怎么说也不能叫着臭小子凭白就给毁了啊!
心里这一口恶气憋得,就算打不死陈是,起码也要闹着传到圣上耳朵里才罢。
照样要叫陈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旦被扔怕了,悄悄扯了扯陈是的衣角:“多闻,要不咱们走吧,这真要是闹起来……不大好办啊。”
陈是还怨着他扯下了自己裤子,所以翻个白眼儿不理他,且又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抖起腿来。
果真是贱气四溢。
“逞狮会”叫他抖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冲上前去,有拖着陈是胳膊的,有拉着他腿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揪到了门口。
陈是豆虫一样扭动挣扎,陈旦等亲密小伙伴生怕他重蹈方才被围殴的覆辙,齐刷刷全都扑在他身上保护。
这下陈是可谓是腹背受敌,“逞狮会”钳制挣脱不开,小伙伴一个个扑上来又差点儿没把他压断了气,只得大声哭喊起来:“我是六王世子!堂哥殿下!这老头儿反天啦!”
但最终他们还是被扔了出去。
太子殿下自然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
叶致连日来忙着刺绣,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乔氏心疼,便问她要不要随自己同去一趟定远侯府,自当是散散心。
秦氏前几日小病了一场,乔氏早也就想去看望,无奈府中诸事繁杂,秦氏又一再嘱咐下人传话,自己已然大好了,叫她不必再亲自跑一趟。但乔氏始终是放心不下,说什么都要回去探望。
叶致自是求之不得,与乔氏择选了几样新奇的伴手礼后,便兴高采烈地上了马车。
定远侯府中,秦氏身体果然已是大好,除了脸色稍有些苍白外,谈笑风生与平时一般无二。
三人正说着话,有小丫鬟禀报,说是嵩少爷回来了。
还是被昭国公府的秦烁少爷送回来的。
秦氏与乔氏听到薛嵩回来了,原本还很是高兴,可是接着又听说是被秦烁送回来的,心中便是一个激灵。
还不等她同乔氏反应,就见秦烁架着薛嵩走进屋来。
只见薛嵩衣衫凌乱,头发也是乱糟糟地活像是一丛稻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鼓鼓囊囊好几个大包。
秦氏惊得忙坐起身来,与乔氏一同亲自迎上前去查看起薛嵩的伤情来。
都是自家亲戚,也无甚好避讳的,叶致便也跟着一起凑上前。
虽说薛嵩的情况她也甚为担心,却是不知为何,一见他与秦烁相依相携的模样,便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小说中描写龙阳之情的情节来。
但因为先前西市的那次相遇,她对秦烁又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因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秦烁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即便是叶致低垂着眼不看他,也总觉他会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审视自己。
果然是个性格古怪,极不好相与的。
若是嵩表哥真同他凑成一遭,恐怕要吃亏了才是。
想到此处,叶致又赶忙强收回心神来,自从看了那些话本小说后,她的脑瓜儿里便尽是些跳脱之事,面上看着平和,心里面却常常暗潮汹涌恨不得要排出一出出戏来。
秦烁倒却是注意到了叶致也在场的,却也并未放在心上,且他眼神儿灼灼是天生,当真是未曾刻意瞧着叶致。
但是不经意扫过叶致那闪动着异常光亮的一双眸子时,心下也是不免一阵颤动。
这位叶姑娘……好像有点儿不正常。
***
秦氏拉住薛嵩胳膊,一脸疼惜:“你是不是没去上课,学人家跑去喝花酒不给钱!?韦大儒的课多难的,要是叫你娘知道了,她得要多伤心啊!”
薛嵩瞧了秦烁一眼,又朝着秦氏及乔氏露出个极为憨厚的笑脸来:“舅母姨母无须担心,我们在国子监也不能老是坐在屋子里,好容易得了闲,便想着切磋一下拳脚,孩儿我本事不济,比不过那几位同学便是,烁表哥,你说是不是?”
秦氏心知自己这内侄向来都是稳妥的,便一脸殷切地向他望去。
秦烁面对姑母及乔氏这样的长辈时,自然不会照旧冷冰冰失了礼数,却也只是将脸上表情调整得温和了些许:“嵩弟说的是。”
就这干干巴巴的一句话,他还真是惜字如金。
叶致暗自吐了吐舌头,看薛嵩那模样,哪像是和同学切磋那么简单,奇的是像秦烁这样一本正经的人竟会同他一道撒起慌来。
看来这秦烁也就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正经人。
可是哥哥叶皓清又常常对他赞赏有加啊,他总不能有那本事,将哥哥也骗过了吧!
秦烁的话,秦氏哪有不信的,只不过心中也是清楚,这“切磋”二字之中水分不小。
但国子监哪个学生不是没有身家的,倘若他真惹下大祸,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叫秦烁送回来了。
想来也应该也并不是多大的乱子。
只是这一身的伤,要是叫乔律回来看见了,绝少不得要彻查责罚一遭。
啧啧,恐怕到时候薛嵩还是免不了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