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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明瑜在楼下陪陈淑云说了会话,她对陈淑云正在织的毛衣比较感兴趣。
“简单,这几天我都教你,保管能学会。”
陈淑云回房又拿了一副大粗针出来,兴致勃勃让阮明瑜跟她学,阮明瑜起初虽然动作僵硬,但学上手之后就快了,像模像样的织出了一截。
“这是平针,最简单的,你先熟练了,之后我再教你元宝针,还有铜钱花、菠萝花。”
阮明瑜看陈淑云手里在织的,“妈,这是铜钱花?”
陈淑云笑着点头,“对,是铜钱花,马上天冷了,我给阿北织一件。”
说着,陈淑云又打量了下阮明瑜的身量,“明瑜,我也给你织一件,就织个菠萝花的样式,你跟阿北一块穿,都是黑色,你们年轻人怎么说来着,叫情侣装!”
陈淑云越想越觉得主意不错,又跟阮明瑜商量是织对襟的还是套头的。
等阮明瑜上楼,墙上挂的钟已经指到十点。阮明瑜以为沈豫北已经睡了,没想到卧室里没人,沈豫北在阳台打电话,隐约能听见研发队、实验室等话,应该是在处理公事。
阮明瑜四下看了看,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如果今晚她睡沙发,那能累得够呛。
心念一动,趁沈豫北没进屋前,阮明瑜拿了衣裳进卫生间洗漱,换上睡衣出来,踢掉鞋爬上床,先占领了地盘。
沈豫北挂上电话进来,见阮明瑜已经侧躺在了床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是走到床里,踢了踢床板,“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阮明瑜装睡没装下去,只好慢腾腾的坐了起来。
沈豫北坐在了床里靠墙的单人沙发里,翘起了腿,看阮明瑜的眼神凌厉倨傲。
他带足了气势谈判一般,声音里含了警告,“我希望你能自觉点,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定痫丸,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阮明瑜眨眨眼,大概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了。
“好,我知道你人高贵,看都不会看我这种蝼蚁一眼。只是我们在其他人眼里怎么说都是夫妻,终究是被捆作一堆的,当然如果你想解开捆,我也不反对,可在没解开捆之前,你扪心自问,我配合你不够好?我没讨得你母亲欢心?还是我在你家族亲面前给你丢脸了?”
沈豫北一怔,他只不过说了一句,阮明瑜便夹枪带棍的连番回击他这么多句。原来他沈豫北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当真是小看了她!
“谁给你胆子随意使唤我的。”
没错,沈豫北就是在怄阮明瑜拿他当小弟一般使唤,今天指挥他拎东西,明天是不是就该让他上房揭瓦了?
阮明瑜盘腿坐在龙凤喜被上,笑了,笑容还算清浅柔软。
她缓和了声音,“对,我是使唤你了,难道我站在太太的位置上,不能使唤先生干任何事吗?我不仅今天使唤你拎东西,明天我还要让你跟我一块去买菜做过节饭...你别瞪我,你没见到你母亲很喜欢我们这样吗?非要我站你身后唯唯诺诺,你跟个大爷似的趾高气扬才叫夫妻感情好?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和睦吗?”
沈豫北捏捏眉心,觉得他一身的劲都给眼前的女人整没了。
但是他还是要警告她,“如果你再惹我,以后我一分钱都不再打给你母亲。”
要搁在往前,陆明瑜可能会小声道歉,然后任沈豫北拿捏。
阮明瑜不会。
“哦...那好吧。”阮明瑜重新掀开龙凤被,躺了进去,翻个身给沈豫北留个后脑勺。
不给钱就不给,这样养下去也没个底,是该让林兰芝意识到不能总想着靠谁。
靠山山倒,靠水水涸,唯有靠自己才是真。
跟沈豫北这男人为数不多的两次交锋里,阮明瑜也多少能摸清些他的脾气了,刚才夹枪带棒的给他一顿,说得时候看似底气足,现在躺下来细想,心里也直打鼓。
万一他像上次那样把自己从被窝里抓了扔出去怎么办。
阮明瑜越想越觉得可能,就在她想着如果真被扔出去她要怎么办时,耳边传来被子与床单的摩擦声,应该是沈豫北上床了。
阮明瑜两手不觉抓紧了被头,倒不是怕沈豫北对她做什么,她到底未经人事,冷不丁跟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还是很紧张。
她一直没睁开眼,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睁开了。屋里黑黢黢的,阮明瑜隐约能瞧见沈豫北,仰天闭目,占据在床的另一边,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挺远,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势。
松了口气,阮明瑜轻轻的往床沿再挪动点身体,卷缩起来闭眼睡去。
在这张陌生的床上,阮明瑜睡得不踏实,第二天天将亮就醒了,她倒是还蜷在床沿,沈豫北却是翻个身,大咧咧把手脚往中间甚至里面伸,阮明瑜扭头看熟睡的颜,轻手轻脚的掀开被下床,去卫生间换衣裳。
阮明瑜换好衣裳,洗漱完出来。沈豫北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被子挂在胸口,露出还算健硕的胸膛。两人视线交在一处,阮明瑜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眼,沈豫北嘴角微抿,掀开被子下了床,口气生硬道,“昨晚留在洗漱台上的头发去捏掉!”
最讨厌随处都是头发丝!
阮明瑜正在叠床上的被,头也不回道,“你先洗,洗完我就整理。”
先把床上的被叠了,头发丝捏掉,又把阳台的窗帘和落地玻璃窗都拉开,徐徐的风灌了进来。
瞧见沈豫北已经衣衫整洁的从卫生间出来,阮明瑜越过他进去整理,没碰他东西,只是把她的东西摆好,重点是把头发丝都捡起来。
沈豫北听着洗漱间的动静,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白色药瓶。
白色药瓶在拿起的瞬间从他手里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药粒从瓶里洒出,溅了满地。
沈豫北绝对不会怀疑刚才是他手滑,实际上刚才短暂不过一秒钟的失神,应该是他癫痫发作了。
这半年来他控制的一直很好,没再发作过,刚才短暂的失神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沈豫北死捏了拳头,眸色晦暗。
阮明瑜听见了外边的声响,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地上散落的药粒,顿了脚步。
“你...生病了?”
阮明瑜踟蹰,最终还是向沈豫北走来,想帮他把药捡起,不想却被沈豫北阴着脸拎小鸡一般,扯着胳膊给扔到了门外,啪嗒一声甩上门。
门摔的震天响,楼下的陈淑云听得清清楚楚,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不放心的喊了一声。
“阿北,明瑜?”
阮明瑜忙应声,索性先下了楼。陈淑云在做早饭,不放心道,“是不是阿北对你发脾气了?”
阮明瑜忙摇头,想岔开话题。四下看看,没见着青姨,就问了一声,“妈,青姨呢?”
陈淑云笑道,“阿青被她儿子接城里过节了,今天中午我来动手做给你们吃。”
闻言,阮明瑜忙道,“妈,你就别忙活了,我跟豫北去买菜,我们做给你吃,让你尝尝我们手艺。”
陈淑云眼睛一亮,“阿北还会做饭?”
阮明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会做,会做,我教他的。”
沈豫北下楼刚好听见最后一句,眼皮直跳,果然,阮明瑜下一秒逮住了他,当着他妈的面,笑得跟朵花。
“豫北,快来吃早饭,吃完饭你带我去买点菜回来。妈,你有什么想吃的?”
陈淑云笑得合不拢嘴,越看这个儿媳妇越喜欢,真是娶对人了,“只要是你和阿北做的,我都喜欢!”
吃完早饭,在陈淑云的期盼下,沈豫北不情不愿的拎了菜篮,带阮明瑜出了门。
堂堂沈家药业的掌舵人,有天会沦落到拎菜篮买菜的地步,想想都让叫人跌份,何况是真这干了这事。
前脚出了大门,沈豫北回头瞪眼看向嘴角挂着笑的阮明瑜。
“拎着。”沈豫北把菜篮扔给了阮明瑜,同时警告她,“我劝你别拿鸡毛当令箭。”
阮明瑜也怕真惹毛了他,拎了菜篮跟上他,想到她早上见到的那一幕,斟酌了下,终是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沈豫北停了脚步,冷声道,“别真把自己当成我太太,不该问的少打听!”
看他在前面走得快,阮明瑜呼出了一口郁愤之气,摇摇头跟上。
乡下没有正规的菜市场,不过是集中在路两旁摆摊,蔬菜种类也不及城里多,但足够新鲜,大多是自家种的,农药打的少,卖得也便宜。
阮明瑜向沈豫北打听了陈淑云的喜好,买了两根排骨,一条鲤鱼,生菜、芹菜、茼蒿各小菜又挑了些。加上钟叔,他们有四个人,阮明瑜准备了八盘菜的材料。
因为阮明瑜在挑菜,不好总拎着菜篮,所以装满了绿油油蔬菜的篮子,自然被阮明瑜半强制性的塞在了沈豫北手里。
察觉到他想扔,阮明瑜笑吟吟的提醒,“这些可都是给你母亲准备的。”
沈豫北咬咬后牙槽,还是没扔。
阮明瑜心情不错,把沈豫北丢在后面,再去干货摊买烧鱼用的豆豉,还有生姜花椒等香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