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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皇后的目光带着些许寒气。她头上的金如意发簪一动不动的闪着金光,明晃晃的映着采薇白皙的脸庞。
“她是这届新进的乐女?”窦皇后的声音低沉着,她的额头上有些许汗珠。
采薇半低着头抬眼间恰巧就看到窦皇后鼻尖处的汗珠。采薇心下一紧,警醒的低下头道:“皇后娘娘,她是这届新进的乐女,名叫白云绮。”
窦皇后略有所思的念道:“白云绮。”
那个当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女子,那个皮肤白皙,那个静默如莲的女子,竟和眼前的这个白云绮有六分像。
窦皇后的眼前浮现了年轻时的戴凤仪的样子。一席蓝衣更衬托的她肤白貌美,眼若秋水。
采薇顺着窦皇后的目光悄悄望去,那个女子如人间四月天。
云脂并无心观察席间的动静,四处瞅着,却无心瞅见了皇后娘娘。云脂张大了嘴巴,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她愣愣的看着窦皇后。
“皇、皇······”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
辛志又看了看坐在席首的温良王爷,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开国功臣。皇帝封他为温良王爷,难道真的是为了发小的情谊?
辛志漫不经心的用小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窦皇后眼神一转正见着惊的下巴都要掉的云脂,低低道:“采薇,我们走吧!”采薇领了命,虚扶着皇后的胳膊转身。
太子席间相当热闹,这会正上演着热闹的舞曲。
这些舞伎个个蜂腰肥臀,一席一席的蓝衣,此起彼伏的奔跑而来像是大海的浪潮一波一波涌来。她们个个面带蓝纱,在奔跑间被煽动的轻轻起伏,露出舞伎美貌的脸,相当美丽。
温良王爷看得相当入神,似乎是被那个领舞的美貌女子吸引了。席间其他几个男子,有拍手叫好的,有直盯着美女肆无忌惮看的。
辛志对眼前的舞蹈不感兴趣,随便看了几眼后便低头剥了个葡萄。
云脂这会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悄声对辛志道:“云绮姐姐,刚才皇后来了,盯着你看呢!”
辛志的反应并不像云脂那般大。
辛志知道凭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皇后肯定不会在太子人生中这样关键的时刻缺席。窦皇后盯着她看,也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爱所致。因为辛志的出现打破了乐伎司多年来的规定和平静。
窦皇后虽然不常去乐伎司但是乐伎司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中。关于白云绮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我猜到了!”辛志倒了一杯水。
“哎,云绮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皇后娘娘为何要悄悄的来看你?她可以召见你啊?”在云脂看来皇后应该召见白云绮,而不是眼前这样的方式。
辛志的食指点了点云脂的额头道:“笨,参加这次宴席已经是破了规矩了,皇后娘娘还能在明着召见我?这不是和宫中的规矩、礼法相悖吗?”
云脂拍了拍额头,道了声:“这么复杂。”
“好好看舞吧!”
这群舞伎跳的相当认真。特别是那个领舞的大眼美女。
云脂看到那个大眼美女,拉了拉辛志的衣袖道:“云绮姐姐,是她!”
看着云脂惊讶的样子,辛志好奇道:“谁?”
“上三届的舞魁,绿珠,舞蹈跳的很好而且也及会作曲,听说当时不管是在乐伎司还是舞伎司都相当受欢迎!”云脂看着大眼美女,一脸羡慕。她要是有这样过硬的本领就好了,可是她除了吃过硬,除了喜欢打听宫里的人、事,就没什么过硬了。
“上三届?绿珠?”辛志莫名想到了后花园中的芷兰,她是上三届的乐女。
“宫里还有几个上三届的?”
云脂朝着大眼美女努努嘴,示意就剩眼前的绿珠了。绿珠的双眼及其灵动,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美。
只见蓝衣绿珠一个灵动的旋转就到了温良王爷面前。温良王爷一副很欣赏的样子拍手道:
“好!好!”
那两个眉眼酷似窦皇后的断袖也跟着叫好。
场内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采薇扶着皇后娘娘已经从小门走出了席间。
眼看这场舞蹈就要接近尾声,大眼绿珠一个跳跃转身,柳眉倒竖,迅速的从发间拆下簪子就直直的向太子扑去。
原本的歌舞升平一下子变成了现在紧张的生死攸关。
辛志看到眼前的刺杀,倒吸了一口凉气。云脂更是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温良王爷从座位上站起,可是他身材发福,大腹便便,行动很不便,等他站起来,绿珠的簪子已经向太子的喉咙刺去。
“抓······抓刺客。”酷似窦皇后的断袖男尖着嗓子叫道。
还未走远的窦皇后听到了那个让她日夜恶心的声音,顿时停住了脚步,抓刺客?脚下忽觉踩空一片,整个身子摇晃了一下。
“皇后娘娘!”采薇一把扶住了窦皇后。
“快,去看太子!”窦皇后的声音已小了许多。
这时,传来一声狂放的笑,肆无忌惮的飘荡在席间。“哈哈,芷兰,今日我要为你报仇!”
芷兰是她的好姐妹,是她在木月盟认识的唯一一个好姐妹,也是她入宫以来的唯一一个好姐妹。自从芷兰被残忍的抛尸后花园后,绿珠就一心要为芷兰报仇。
绿珠去后花园看过芷兰,那样的惨状,木月盟竟然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还和芷兰有过那样一段美好的时光!
绿珠自芷兰死后才明白,为木月盟卖命,为他卖命,还不如唯心而活。芷兰死了,她在这宫里已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她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可恋的了。
绿珠为了这次舞蹈,精心排练了许久,就等着此时此刻对太子致命一击。
太子虽然平日里也习武,可并未遇到过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场面,加之,成人礼的礼俗男子需饮酒,太子早已经有些眼晕。
那只利簪就要刺伤太子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