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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七年不见,这七年你可曾好?想到这里,萧莫白就恨不得揍自己,如此决裂的离去,给他们兄妹间划了一道裂痕,怎么可能好?
“恒儿,不许没礼貌,快到母后这里来。”阴诺诺出声斥喝,看着小家伙的目光满是疼爱,即便小家伙不是她所生,她对小家伙都是真心疼爱,当然,其中也有一份对殷卧雪的愧疚之意。
如今殷卧雪死了,更要将她的孩子如己出般疼爱,索性,傅翼明知孩子是她生的,却依旧疼爱孩子,难道这就是父子的天性?
“不要。”小家伙想也未想直接拒绝,小脑袋还在殷卧雪怀中拱了拱,随即语不惊人的说道:“恒儿喜欢姐姐,恒儿要姐姐做恒儿的母后。”
小家伙的话,众人只听,没在意,毕竟是孩子,童言无忌。
“恒儿。”阴诺诺面子有些挂不住,这些年,无论她如何疼爱他,小家伙都很排拆她,明媚有时候见她辛苦,还劝她别太上心,没有血缘,喂不家。
可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姐姐,你做恒儿的母后,好不好。”小家伙拉扯着殷卧雪的衣袖,满脸期待的等着她答应。
一股窒息般的感觉袭来,殷卧雪的心五味杂陈,更多的是痛,孩子是她心中的痛,心中的恨,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席卷而来,痛得殷卧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手捂住胸口,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小家伙敏锐的察觉到殷卧雪的变化,还是继续追问答案,摇晃着她的手。“姐姐,姐姐,你就答应恒儿好不好嘛?恒儿很乖,恒儿会听你的话,姐姐,做恒儿的母后......”
“滚。”萧莫白直接将小家伙从殷卧雪怀中拎了出来,随后丢出去,还好殷遏云反应快将小家伙接住。
见状,傅翼也松口气,这五年来,第一次,他所有的注意力没完全放在儿子身上,殷卧雪的变化,那眼神每一个流转,都夹着一股压抑的恨意。
她恨谁?从她进来,他就感觉到很强烈的恨意从她身上传递而来,而他却不反感,甚至是期待。
期待什么?她吗?想到她决然的跳进地狱池里,他准备跳下去时,却被人偷袭打晕了。偷击他的人又是谁?
他会跳进地狱池里救她吗?就算会,也是自取灭亡,地狱池里的腐虫,近乎饿了一年,那种饥饿程度,别说是人,任何东西丢进去,也会瞬间被分吃掉。
萧莫白快速拿出颗药丸,塞进殷卧雪嘴里,药入口即化,殷卧雪的脸色也有些好转,因她带了面具,所以,没人见到她苍白的脸色。
“没事了,没事了。”萧莫白将殷卧雪紧搂在怀里,大手不停的轻擦着她的后背,她的身体是恢复了,但是她的心却没有。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殷卧雪这块心病,他治愈不了。
“我没事。”殷卧雪紧抓住萧莫白胸前的衣衫,她刚刚没控制住,才会犯心痛的病,小家伙的话也戳到她的痛处。
“控心痛的药?”殷遏云抱着小家伙,出声问道,托卧雪的福,他虽不懂医,却能敏锐的闻出药味。
小家伙被萧莫白吓得不轻,怯懦的窝在殷遏云怀中,这五年来他都是从众星捧月中享受过来,还从来没被人凶过,更别说把他给丢出去。
萧莫白一愣,七年了,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加速,张口却吐不出一字,只能点头。
“她有心病?”殷遏云接着问,萧莫白还是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殷遏云突然又问道:“她痛失过孩子?”
萧莫白暗忖,云越来越精明,只需凭药味,就能摸到水底。
殷遏云没再多问,将小家伙还给傅翼,回到位置上,接着自斟自饮。莫如风与孤傲绝目光带着深意的在萧莫白与殷卧雪身上油走,总觉得这两人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小家伙回到傅翼怀中,窝在他胸前,还是不死心的说道:“父皇,你让姐姐做恒儿的母后好不好?”
小家伙的声音极小声,除了傅翼谁也没听到,说完还胆怯的看了萧莫白一眼。
傅翼没拒绝,也没答应,拍着小家伙的背,似乎是在为他压惊,怪异莫测的眸光却锁定在殷卧雪身上。
一场小风波,谁的心情也没影响到,该唱的唱,该舞的舞,该喝的喝,该闹的闹,好不尽兴。
接着一位大官的女儿坐于琴前,再接着就是献舞献歌,热情洋溢,让大殿内的所有人拍案叫绝,高声喝彩。
兰太贵妃暗中推了推坐在她身边的德妃骊珠,给了她一个眼神,在坐的谁不是位高权重,若是可以拉为入幕后之宾,对她在宫中的地位百利无一害。
自己若不是岁数大了,也不会指望这女儿,原以为得到德妃的妃位,可以足她成事,却不料,帝君根本不*骊珠,没有*幸,光有妃位有何用。
“帝君,臣妾想去献丑一曲。”骊珠笑盈盈的说道,在帝君的默认下,优雅的起身,踩着莲花步,朝中央放着的琴走去。
纤细的十指轻拂在琴弦上,琴声清冽悦耳,悠扬动听。骊珠优雅地坐于琴前,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精心施过妆容,沾染着妩媚的风情,艳丽迷人。
殷卧雪退出萧莫白的怀抱,沉浸于自己的悲痛与仇恨中,不受环境所扰。
“冷吗?”萧莫白关心的问道。
“没事。”殷卧雪摇头,身上的凉意可以加衣避寒,心上的呢?
“要不要出去晒一会儿太阳?”萧莫白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扯了扯她头上的帽子,遮住那几乎快要露出来的发丝。
“别担心,我真没事。”若是这点都承受不住,她还谈什么报仇,傅翼有多厉害,她五年前就已经领教过。
“别逞强。”萧莫白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痛,他真不希望卧雪为仇恨而活,也不希望她报仇,她应该活得潇洒快乐,而不是背负仇恨。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也没资格阻止她,只能陪着她。今天这样的她,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若他当初用其他方式证明自己的决心,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殷卧雪没再多说,任由萧莫白握住自己的手,目光锁定在一处,很久都未移开过,看得莫如风快要暴走了。
有些懊恼,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的坐在她对面,被女人看,他是很习惯,被一个成了婚的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还真有点不自在,浑身不舒服,况且她夫君还坐在一旁,索性的是,萧莫白没将注意力投到自己身上,而是时不时的瞄着殷遏云,一脸纠结的样子。
殷歇云也如坐针毡,余光瞄到萧莫白握住殷卧雪的小手,似乎明白了什么,招来宫女将他身后的那桶冰提走。
傅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一脸寒意,有股莫名的冲动,恨不得将萧莫白的手剁掉。
曲毕,掌声响起,骊珠起身,笑靥逐开,朝众人福了福身,走到贤妃面前。“贤妃姐姐,妹妹听闻,曾经姐姐在都帝城内舞姿技压群芳。”
“德妃妹妹说笑了,你不是也说是曾经吗?如今在这后宫之中,谁的舞技胜得过淑妃妹妹。”贤妃微微一笑,在骊珠还没说出目的之前,先拒绝。
骊珠也非不识相之人,贤妃这个人,她看不懂,也猜不露,虽为后妃,却不与其他妃子争*,不去刻意显露自己,若非必然,她几乎不离开自己的寝宫半步。
故意请贤妃,也想看看她会不会借机显露一手,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在这后宫之中,谁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贤妃却不会,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可能树立起敌人?
骊珠跟殷眠霜的关系,就如兰太贵妃跟皇太后,水火不相容,能不与她说话,骊珠是尽量不与她说话。
“姐姐,听说帝君还特意安排了春芳苑的舞魁玉儿进宫助兴,有这事吗?”殷眠霜用锦帕捂嘴,低声问向阴诺诺。
阴诺诺微微一愣,今日这殷眠霜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殷眠霜冒充殷卧雪的事她知道,皇太后用恒儿的命威胁她,这件事她也不敢去向帝君拆穿,况且,帝君也不会再相信她,若非卧雪将寒毒的解释给她,借她的手给傅翼服下,寒毒解了,失去的那短记忆也恢复了。
可惜,傅翼记起了卧雪,却认错了人。
她的后位能保住,全靠卧雪送给她的寒毒解释,跟恒儿,傅翼很疼恒儿,却与她无关。
见阴诺诺陷入沉思中,殷眠霜接着又说道:“妹妹还听说,舞魁玉儿登台一年,却从来以面纱示人,那些贵族子弟砸金山银山,都如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一人见过她的真面容。前些日子刘图出宫,就是为了请舞魁玉儿今天献舞。”
“淑妃妹妹的消息还真灵通。”阴诺诺和煦一笑,扬起的嘴角透着讥诮。“若不是淑妃妹妹今年有孕,帝君怎么可能安排一个民间的妓子进宫献舞。”
“姐姐都为帝君生下皇子,妹妹怎么能落后呢!”殷眠霜用得是皇子,而非太子,是在明确的告诉阴诺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太子。
“那就提前祝淑妃妹妹早日平安诞下公主。”阴诺诺特意将公主两字加重音,阴诺诺毕竟在后宫待了这么久,虽一直都在隐忍,帝后的身份却不是当假的。如今的她,除了帝后的身份,没有后抬支撑,却也没把柄落入他人之手,而殷眠霜就有,致命的把柄,若她揭露殷眠霜不是卧雪的身份,而是殷眠霜的身份,肚子里怀了什么也保不了她的小命。
阴诺诺不穿透,不仅仅是因皇太后用恒儿的命作威胁,更多的是,她要借助殷眠霜之手对付贵妃等人。
贵妃,雄厚的家族背景,德妃,有兰太贵妃。
贤妃,家族一般,宫中也未显赫的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蛰伏隐忍,韬光养晦。
对两人的明争暗斗,傅翼早已见怪不怪,也不出声阻止,装作没有听见,一副有儿子万事足的样子。
殷卧雪听着两人丝毫不加掩饰的较劲,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殷眠霜一向如此,殷卧雪早在殷氏皇朝就已经知道,而阴诺诺今日的表现,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这真是她所认识的诺儿姐姐吗?或许,这才是诺儿姐姐的真面目,以前在她面前掩饰得很好。
想到六年前,傅翼那次生辰,诺儿姐姐对她说的话,殷卧雪闭上双眸,如果不是这次带着面具,也还没机会见识到这样的诺儿姐姐。
认清一个人,几句话便可。
听到有人叫舞魁玉儿的名字,殷卧雪知道,该论到舞魁玉儿献舞了。
“卧雪。”萧莫白在殷卧雪准备将手从他手中抽走时,紧紧的握住,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
“莫白。”殷卧雪转头望着萧莫白,沉默了片刻,从嘴里吐出两字。“谢谢。”
抽出手,殷卧雪站起身,她心里清楚,一旦走到舞池中央,她就如六年前,将自己逼上一条不归路,唯有死方能解脱。
上次她用死解脱了,却没死成,既然没死,就证明上苍要她手刃仇人。
萧莫白动用关系,于三天前,让她代替舞魁玉儿进宫献舞,她也不知,舞魁玉儿为何答应,这次进宫献舞,对民间女子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可以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
谁都知道晓,这次参加太子生辰宴会的都是些什么人,无论被谁看上,还是被帝君留下,将来都是一生的荣华。
不仅如此,萧莫白还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是他王妃的身份,是想用这个身份保护自己,如此用心良苦,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没有谁会毫无目的,不求回报,全心帮一个人,她却从萧莫白身上看到例外。
如此的她,孤立无援,除了哥手上的势力,没有一处值得人利用,萧氏皇朝,四大帝国之首,可以说是已经站在顶峰之上,萧莫白还用得着利用她,用哥手上的势力助他吗?完全没必要。
傅翼,时隔五年,这次换我向你报复了。
众人都惊讶的望着殷卧雪,目光随着她走向舞池中央,众人心声,她该不会是舞魁玉儿吧?她不是莫王的王妃吗?
“她是舞魁玉儿?”殷遏云收回目光,看向萧莫白,舞魁玉儿,神秘莫测,除了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她属哪一国,她的名字震天下,哪国有重要宴会都会请她去献舞。
萧莫白但笑不语,对殷遏云,不想编谎言骗他,或是敷衍他,主动开口对自己说话,萧莫白也不想摆出高傲的姿态漠视。
“她真是你的王妃?”殷遏云坚持不懈继续追问,他也弄不懂自己为何反常,素来不理会他人,今日居然主动关心起别人的事,太反常了。
萧莫白依旧给他一个微笑,潋滟的紫眸漂亮至极,魅惑至极。
殷遏云嘴角抽了抽,若非听到过他说话,还真以为他是哑巴,说他高傲不屑与自己说话,他却用笑表示友好,殷遏云得出一个结论,怪人。
殷遏云将目光锁定在舞池上的殷卧雪身上,抛开心中对她那抹熟悉,他也想见识一下,舞魁玉儿的舞技如何,在他心中,除了自己的妹妹,谁的舞技都不入他眼。
“她居然是舞魁玉儿?”莫如风也忍不住惊呼出声,刚刚被她盯了半天,总算是解脱了。
如果不是她双眸太过清澈,他还真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呢!不是他太自恋,或是自作多情,而是殷卧雪的表现,就足以让人产生误会,那只是直勾勾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看。
其实,有谁知晓,殷卧雪心思百转千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注意力在何方,看的是谁?
恒儿对她的打击太重,偏偏她又不是狠心牵怒的女人,不然刚刚她就在恒儿身上下毒了。
“你应该这样说,哇!舞魁玉儿居然是萧莫白的王妃。”孤傲绝白了莫如风一眼,除了他心心相系的小仙女,谁在他面前,都是庸脂俗粉。
“切。”莫如风不屑的切了一声,随即小低的说道:“不过,舞魁玉儿居然是萧莫白的王妃,这件事还真令人惊讶,毕竟,谁能料想得到,萧氏皇朝,位高权重的莫王,居然会娶一个风尘女子,实在是令人跌破眼镜。”
“这有什么?你想想我,找了小仙女近二十年了,人海茫茫,至今杳无音讯。”想到此,孤傲绝郁闷了,手搭在莫如风肩上。
“近二十年?”莫如风皱眉,掰了掰手指,说道:“不是还有三年零七个月么?”
“靠!如风,你怎么如此清楚。”孤傲绝一脸惊讶的盯着他。
“如果,你要是站在我跟翼的角度上,估计耳朵都起茧了。”莫如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这家伙还好意思问他,每次吃白果回来,不是去傅氏皇朝找翼报怨,就是来他洛氏皇朝找他报怨,听多了,谁记不住。
孤傲绝摸了摸鼻子陪笑,他是孤儿,又是杀手,说得好听是四海为家,难听点就是无家可归,他的挚友就他们两人,不找他们找谁。“如风啊!你看看我,如此深情,如此痴情,上苍怎么就不眷顾我一下呢?就算不让我们相见,总应该让我跟小仙女擦肩而过,让我闻闻她身上的气息,以后也好找啊!”
“切!”莫如风又是不屑,扯了扯孤傲绝肩上的衣衫。“擦肩而过?指不定你们都擦肩而过好几次了,只是你自己认不出她,你能怪谁?你看看,再擦下去,上好布料的衣衫都快擦破了。”
孤傲绝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莫如风拉扯起来的衣衫,傻乎乎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假的。”莫如风放开他的衣衫,对这个好友,他是无语了,跟翼那家伙一样,一个字倔,两个字,超倔。“男人痴情是好事,可像你这么盲目的痴下去,就是笨。”
“没吃过葡萄说葡萄酸,你懂什么?”孤傲绝抚平被莫如风扯得皱巴巴的衣领,他是中小仙女的毒太深了,没找到小仙女,这辈子毒是解不了了。
“靠!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路吗?”莫如风瞪了孤傲绝一眼,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说道:“若说你真痴情于那个小仙女身上,我跟翼谁都不相信,当年你也只有十二岁,小仙女才五岁,她对你有一饭之恩,说一见钟情,太扯蛋。依照我说,绝,你只是对她的执念太深,你又清闲得很,没事做,当然就要找点事做,先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后来找了几年杳无音信,估计现在成了一种挑战,没找到,你就不摆手,所为的痴情,全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