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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煜的整张脸背着光,笼罩在黑夜中,夏筱筱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也知道北宫煜现在是恨她恨得牙痒痒了,平顺,平顺是太监又不是男人,她这一句话说出来,不就等于说北宫煜比平顺也不像是个男人吗?
“朕就该让人来将你这嘴给缝上!”
北宫煜狠狠在她下颚捏了一把,坐起来,他一下手便是让夏筱筱疼得连声都发不出来。
“好歹我也是个柔弱女子,你就不能温柔点?”
夏筱筱躺不舒服,也跟着坐起来,揉着自己被北宫煜掐得生疼的下巴瞪着北宫煜,这次,她倒是敢瞪得明目张胆!
“朕对你温柔也不见得你领情。”
这话说得让夏筱筱不舒服了,分明是他老是找自己的茬,怎么像是自己在自作自受一样?
两人在屋檐之上,有风拂过,远方微微闪烁的宫灯犹如潜伏在森林中的那些渺小的萤火虫一般发出莹莹微光,照萦映在琉璃瓦之上,将整个皇城的气氛凸显得愈发寂静。
从身后看去,是偌大的皇城,而在夏筱筱面前望去的那片天地,越过城墙,隐约还能看见城墙之外的那些繁华街市。
夏筱筱从没有从这样高的房檐之上往外望去过,一颗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样的夜,很多百姓家都还未到睡觉的点上,那些小孩子们,最喜欢在这样的夜中往街市中跑去,拿着手里的几文铜板,去买那些摆在街道两道上的小玩意。
虽然天气回暖了些,但在这样的深夜还是抵不住寒意袭来,可是心里的那份悸动,让得她完全忘了自己正站在离地十几丈的高房之上,那份寒意不由也被驱逐了去。
夏筱筱脸上的那丝向往的神情顺其自然的落到了北宫煜的眼里,他也转过头去望着那远方的一片繁华,“今日与吴国朝阳国商议,要不了多久,岳华与越国之间的占时便会打响,不出所料,南溟国也是会牵扯其中。”
“是国战事,你同我说有什么用?”
她一不能领兵打仗,二不能出谋划策的,难不成北宫煜还指望她能帮上什么不成?
今日燕雁行和乔轶沉宴会之后一直与北宫煜相议了整整好几个时辰,夏筱筱约摸也知道这场战事怕已是避免不了,更何况她一直也能猜到北宫煜的野心并不止于岳华。
只是如今岳华与吴国朝阳国之间结成联盟,剩于越国是敌,也只有晋国与南溟国旁观,可是当夏筱筱听到北宫煜说到南溟国也有可能参与到这场战事中时,心底不由还是凉了几分下来。
“明日,朕会安排下去,过几日朕会前往一趟永安寺。”北宫煜转过脸来盯着她,“你同朕一起去。”
北宫煜这个时候去永安寺做什么?宫中现在因战事忙得焦头烂额,北宫煜不在宫中好好商议,还想跑那么远?可是跑就跑,为什么非得带上她一起颠簸?她可是最讨厌去那个寺庙上的!
“皇上走到哪里奴婢自然是要……”夏筱筱生了一身懒肉,烦着那颠簸,本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由的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北宫煜的侧脸,以为自己听错了,北宫煜说要去永安寺,那不就是说要出宫?他说要她同他一起去,那岂不是说,自己可以出宫了?
“将你那似劫后重生的模样给朕好好收起来,君无戏言,承诺你的事朕无虚言,”北宫煜说到这里一见到夏筱筱果真因他这句话而明显乐了起来的脸也不由愉悦了几分,旋即又恶狠狠的威胁她,“你若是敢有一点要跑的念头,看朕不打断你的腿。”
夏筱筱调笑北宫煜君无戏言,北宫煜回她,君无戏言总得用对地方,于夏筱筱,他一向无戏言。当初先皇在世之时他便曾说过待先皇醒过来后他带她出宫,那时候夏筱筱没放在心上,如今过了这么久,北宫煜居然真的说要带她出宫玩。
只是听得前一句话,夏筱筱立马欲跪下去谢恩,奈何高檐之上不敢跪,可是听得北宫煜后一句带着浓浓威胁之意的话语,脸色又不自然的僵了僵。虽说她此时是兴奋开心的,可如果不是北宫煜也要一同出宫,那她定是会更开心。
北宫煜盯着她,脸上的神情随着身后的那抹夜色也柔和了几分,这丫头,难得的,能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国之主,定是不能在别的国家呆上太久的,若不是此次事关重大,怕也是不会冒险亲自前来岳华的,是不过两日,燕雁行与乔轶沉二人便先后低调的离开了岳华,由北宫煜排了人一路护送,因双方前来之时便已在各自的一方中下了命令,若是在岳华出了事,谁也担当不起,北宫煜也不愿冒这个险。
北宫煜几人此次商议之事定是有谈到北宫雉离的相关,可是出其意料的,夏筱筱安分至极,闭口不提及任何关于北宫雉离的事,事关她能否随北宫煜高兴得以出宫,她很明智的不再去讨北宫煜的无趣。
北宫煜口中所说的几日在夏筱筱盼星星盼月亮中终于到来,这几日中,无疑是夏筱筱过得最开心也最难熬的几日,就连得平顺也能看出夏筱筱的不同来,伺候着北宫煜的时候她脸上都是挂着笑意的。
北宫煜这次连平顺也没给带上,一行出行的二十几人之中,就她一名宫婢,就连出了宫,夏筱筱也是专给伺候他就寝的!
此次去永安寺北宫煜并没有大张旗鼓,也就带了无席和十余名贴身的侍卫,只是其中有两名是夏筱筱曾见过的那铁骑卫中的两名,连营,荣策。
当初在宫门口,就差一步便能和落止闯出宫外,就是多了个这什么破的铁骑卫突然出现才得以将落止给拦住,而且还让得他受了不轻的伤!这账夏筱筱可一直记得的,也就导致一路出了宫门,夏筱筱也都故意不知给那二人翻了不知多少白眼。
由于北宫煜此行到永安寺似是有什么要是要办,所以并未有马车同行,一道上都是御马而行,夏筱筱又不会骑马,而同行之人又都是男儿身,北宫煜自是不可能让她去别人的马上,顺其自然的,她就得与北宫煜同乘了一匹马。
若是放在往常,夏筱筱是死也不愿意和北宫煜同骑一匹马的,当初北宫煜让她骑马的阴影还没散去呢,可是现在却是在出宫的路上,所有不快活的事到了这一瞬都仿佛在人心头之上升了彩虹似的,她高兴得很。
“不就是出趟宫,你就有这么高兴?”
北宫煜的马走在众人的最前面,身后的那些侍卫影卫们都隔得老远,若不是夏筱筱一开始便知道,恐怕还真以为北宫煜一个皇上出一趟门就真的那么毫无防备。
也就是因得有那么多的人,才让得夏筱筱本带着一丝侥幸想溜掉的心思跟着幻灭,不过,能出来总是好的,她入宫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被北宫煜关了这么久的,仰着面,深深的从微凉的空气中狠吸了一口才道,“自然是高兴,这外面的味道都比宫中香甜许多,就算是冬天,也暖和。”
北宫煜说着此次是有要事要办,可是路程上也不见得快马加鞭,马儿的速度徐徐,走在大街上,夏筱筱目不暇接的望着街道两旁的那些小商铺子。
因是微服出巡,北宫煜身上着了套简单的墨色长衣,发微微束起,两缕细发自然的垂到胸前,一阵风拂来,衣袂跟着晃动,颇有番翩翩公子的打扮,惹得两道有不少少女的目光流连不止。
“哎哎,北宫煜,那里有卖包子!”
突然,夏筱筱一声惊喜的声音叫道,脚上动作比话还快,像是怕北宫煜不理她径直往前走了一般,两腿往马肚子上轻轻踢了踢,马儿便往前走快了些,北宫煜手上拉着缰绳,便顺着道路往一旁的包子铺上去。
热腾腾的包子,层层蒸笼迭起,最上面那层的还冒着白气,夏筱筱直巴巴的望着,就差哈喇子掉了下来。
“小二,两袋包子!”
骑在马上,她比着两只小指头快活道,末了,又补充道,“肉馅,挑大个些的!”
铺子小二马上叫了声好勒,手上动作麻利的给她装上了两大袋,给他们递过来,“姑娘,肉馅的一文一个,两袋一共十文钱。”
夏筱筱弯腰去接,北宫煜的手就在她腰间拦着防止她掉下去,夏筱筱乐呵了去,从袋子中拿出了一个,其余的就通通塞进了自己的怀中,这样冷的天放在外面很快就会冷了。
“都是肉馅,你也不嫌腻。”
北宫煜瞥了一眼夏筱筱抱在怀中那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像是并没有听见小二的话一般,双手一扯缰绳,马儿便开始往前继续不疾不徐的走去。
就在那小二以为自己碰上吃霸王餐的,欲开口大喊之时,头顶上突然飞出一锭银子,他忙伸出双手来接住。
“不用找了。”
无席扫了他一眼,等北宫煜的马又走得远些才领着众人骑马跟了上去。
小二等人走了这才反应过来在足有半掌大的银子上狠咬了一口,直到自己的牙切实的被磕疼了之后才惊喜对着那众人消失的方向大声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夏筱筱听得声音这才含着包子往回看了一眼,见得小二手中的那锭大银子之后不由乍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伺候你这么久这么辛苦劳累,怎么也不见得你对我这般大方过?”
“你在宫中吃穿住行需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你拿银子来做甚。”北宫煜知道她心中定是又盘算着攒银子好出宫当盘缠,末了,又有些不悦道,“更何况得以伺候朕是你的福气,哪里由得你说苦道累。”
夏筱筱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些总是逃不过北宫煜的眼睛,索性不再说话,专心安静的啃着自己手中的包子,一个完了,手中又是第二个,北宫煜拧眉盯了正吃得忘我的夏筱筱一眼,“两袋,你能吃得完?”
夏筱筱可真是爱吃包子呢,尤其是肉的,就连她宫中的那只白猫儿她也是给取了个包子之名。
夏筱筱满足的吃完了第三个,剩下的便又重新抱在了怀中,“吃不完,得留着下一顿吃。”
“你若爱吃,到了下家铺子再买便是,待会儿凉了还怎么吃?”
北宫煜拿出帕子来给夏筱筱擦着油腻的手指,他手松开了缰绳,还好马走得不快不担心会掉下去,但夏筱筱也不敢乱动,便任由他给她擦拭着,只是北宫煜突而来的温柔让得夏筱筱有些不习惯起来。
“你不知道,这京城中就数他家的包子最好吃,皮脆肉多,别家的比不上他家的。”
夏筱筱不自在的收回手,说着,前面又是一家买着油酥饼吆喝着的,她便来劲了,指着那家铺子就揭着人家老底,“你听他家喊着全京城就他家的油酥饼好吃,其实还比不上西街那家的。”
对吃的,夏筱筱很是在行,她曾经与季小二可是把京城中大街小巷的东西都给吃了个遍,扳着手指头开始一样一样的道来,“京城中的,论烤鸭得是从宫门出来的那道街的倒数第二家做得最好,臭豆腐要晚上戏楼边上那家,重阳糕数春香楼底下摆的小摊上做的,可是说到糖葫芦的话,原本是住四方院的那孤寡老头子做得好,可是那老头子嗜酒,前两年给喝死了,这做糖葫芦的手艺也没给让人学了去,哎,你说这人无妻无子的做什么这样一死了也只有我这般善良的人才能惦记着他了。”
夏筱筱越说便越觉得嘴馋了起来,也只有她这样脸皮厚的人才会自称自己善良柔弱,回过头来,正见北宫煜含着几许如沐春风的笑意盯着她,她心下一抖,连忙又端正的坐好,自己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北宫煜一个处于皇室之子又怎么会知道她所说的那些东西有多美味?
“吃的朕不清楚,毕竟朕可没你这么贪吃,不过论酒的话,朕倒是知道风月阁中的菩提醉酿最为清醇。”
北宫煜轻声道,望着前方的漫漫长路,似是想起了那醇酿之味,嘴角不由扬起。
夏筱筱有些诧异的扭过头来,不过一眼,又转了回去,风月阁的菩提醉酿,那酒味是夏筱筱怎么也忘不掉的香醇,当初,可还是季小二难得发一次财请她去喝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北宫煜竟然也喜欢那酒。
而夏筱筱不知道的是,北宫煜未曾做太子之前,也在江湖上有过那么一段的岁月。
往永安寺的路夏筱筱不是第一次走,也识得一些,上次来时毕竟是拖着马车,行了七日,如今照他们的这个速度,约莫三日便是能抵达,速度整整缩了一半下来。
夏筱筱反正是不急,她倒是巴不得越慢越好,好在这外边多逗留几日,一路上又是要出恭,又是颠簸得头晕要吐的借口三三两两的给搬了出来,北宫煜无奈,又是将这行程的时间给延长了一日。
两日的颠簸过去,夏筱筱手中叼着根马尾巴草在身下的马儿脑袋上晃悠着,丛林中,马蹄踩在地上干燥的枯草上,一点也没有被夏筱筱的举动所干扰着,从此处再往前走些,约莫不久后便是会到烨城了,而越过烨城的路之后,就意味着到永安寺不远了。
胃中,又是一阵翻腾,她忙捂住嘴,一边拍打着北宫煜绕在她身侧的手,示意自己要下去,北宫煜皱了皱眉,命令着马儿停下,一个翻身带着夏筱筱下马,哪知夏筱筱像是快憋不住了,推开他就往远处的丛林中跑去,北宫煜一个眼神,一直跟随在不远处的连营,荣策二人立即翻身下马跟着往丛林中追去。
这次夏筱筱吐的时间要比前几次长了一些,久久不见夏筱筱出来,北宫煜终于有些耐不住的朝丛林中走去。
“北宫煜,你的骑马技术可真不怎么好。”
然而才走了没几步就见夏筱筱的身影正从这边骂骂咧咧的走来。
“很难受?”北宫煜在见得其身后并未有连营荣策二人跟着,一双眉紧拧了起来,却又在看到夏筱筱切实回来的时候松了口气,“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下游有条小河,顺道去喝了两口水。”
夏筱筱提着裙子两小步跑到他身侧来,指着他那匹马儿排斥道,“我实在是乘不了马了,你自个儿骑吧,我得走会儿。”
“连骑个马都吐成这样,还好意思给朕谈闯江湖?”
北宫煜好笑道,也没有上马的意思,一声口哨,那马儿就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连缰绳都不用拉着,夏筱筱瞥了一眼,北宫煜的马儿竟是这般听话。
“不会,总可以学,第一次骑马行这么远的路程,你总得让我适应适应。”
她的步子慢悠悠的,北宫煜的步子也跟着慢了起来,不管是因为连营他们跟去的原因还是什么,夏筱筱总算是没想着要逃的意思,他的心情霎时间颇好了起来,这个时候倒是想着能和夏筱筱这般并肩走着也挺不错。
北宫煜是想着让夏筱筱更舒服些,而夏筱筱只以为北宫煜定是担心着她给溜了,毕竟宫外不比宫内,人再多,也没有皇城中的那般戒备森严,所以他才时时刻刻的让人跟着她。
往常往永安寺的这条路她走着时都没怎么注意过,大多是倒头就在马车中睡着了去,再一醒来时便是到了,可是此时,自己脚下的这些路她都一一记着。
吸着这些丛林中散发出的土壤的气息,在北宫煜的目光下可以慢晃的步子开始控制不住,随着整个人的心旷神怡,脚步下也似快活起来,轻快的小跑小走,北宫煜就在她身后静静的望着,在宫中,他从未见过夏筱筱有此时这般的神情,她快活着,脸上便笑开了花,眼中眸光流转,迷念着这宫外的天地,本该觉得恼怒的北宫煜,心底却升出一丝小小的满足感来。
其实,只要夏筱筱不要一心只想着去她口中所谓的江湖,不要一心只打算去找着她口中念叨的北宫雉离,北宫煜要带她出宫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要像着今日这般,脑中不再有着要逃跑的念头,夏筱筱想怎么,他便依着她,一切也挺好。
时间像是飞一般的度过,在宫中的日子难熬着,一到了宫外才知道什么叫弹指刹那,剩下的两日,就在夏筱筱这走走停停的不断耽搁中终于来到了永安寺。
望着面前这直冲云霄之上的石彻阶梯,夏筱筱胸口这时切实的开始闷得透不过气来。
冬日的浓雾要比夏季的厚重许多,七七四十九阶,不是四十九,而是一千四百四十九级阶梯,层层入云,夏筱筱光是抬头望着,都有种眩晕的感觉。
永安寺之上一向有着规矩,随行侍卫不得跟随上山,奈在北宫煜着实身份特殊,这才允得带上两个,其余多余的人,便都只得留于山下守卫。
在夏筱筱思索间,北宫煜已经抬脚往山顶之上走去了。
没两步,北宫煜又转过头来盯着她,“还不跟上?”
夏筱筱心中叫苦了一声,只好追了上去,“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老狐狸让我随她来这永安寺我都极不情愿吗?这梯子一爬,我几日吃下来的油水都得消下去。”
北宫煜身侧跟着无席,无席见夏筱筱没几步下来当真开始喘着粗气,正伸出手来想拉夏筱筱一把,却被北宫煜盯了一眼,他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北宫煜等了她两步阶梯,夏筱筱走上来抱怨着,“你习过武自然不知道让我这种柔弱女子来爬这样的阶梯该是种多大的罪过。”
北宫煜朝她伸出手来,这次夏筱筱倒没怎么躲,全身的力都用在了拉北宫煜的手上,饶是北宫煜的劲,也不由得被她的狠狠一拽弄得身姿摇晃,夏筱筱嘴里也不闲着,“佛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应该顺着佛意……”
夏筱筱又接着说了两句,便开始有些接不上气来,北宫煜瞥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就往上去,夏筱筱这回倒是轻松了许多,又听得北宫煜不咸不淡的对她似是极为不满的道,“懒得出其,难怪每次床弟之事便是半途就睡了过去,抽个时间,朕得好好让你锻炼锻炼。”
夏筱筱整张脸顿时唰的一下涨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