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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色中走出一个人影,正是傍晚时和王强照过面的大汉。
大汉名叫李狗蛋,自幼与王强相识,那时的王强还叫王二狗。两人同是市井无赖,平时坑蒙拐骗偷,唯利是图,如今只是来分一杯羹罢了。
“二狗子,见者有份。”李狗蛋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说出目的。
王强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直接抛给李狗蛋。
李狗蛋接过沙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不过掂了一下钱袋,很快就明悟过来。敢情王强嫌钱少啊!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李狗蛋直接把钱袋揣进怀中,然后走到杨凡面前,捏了捏杨凡的脸蛋。
“不错,虽然皮肤黑了点,但相貌英俊,体格强健,卖到怜香居应该可以值个四五两银子。”
怜香居是县城里面的勾栏,里面虽然多女子,也不乏一些男童,专门服侍一些特殊癖好的客人。
“李狗蛋,人是我带回来的,我想卖到哪里是我的事。反正你已经收了钱,快点离开这里。”
“哟!怎么两天不见,就像吃了火药桶一样。瞧你这伤,难道是被那头猛虎伤的?这小子又是什么人,不会是他救了你吧?”李狗蛋眼光毒辣,心思缜密,一下子就猜出事情的经过。而有关猛虎的消息,则是城中的大富想要得到一张虎皮,许下重金。王强正好知道有一处地方有猛虎,为了独吞重金,便独自前往,却不想蛇心不足妄吞象,差点陪了自己的小命。此前他曾在李狗蛋面前炫耀消息,如今反被李狗蛋冷嘲热讽。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就为了几两银子和我翻脸?”王强和李狗蛋虽然打小认识,但关系并不好。历来争执很多,只是没有撕破脸皮。
“嘿嘿,真不巧,老子欠了东哥五两银子。明儿要是还不上,东哥就会剁了我的手。以我们多年的关系,你应该会把卖了这小子的钱借给我吧!”李狗蛋所说的“东哥”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是一个地下赌庄的老板,手下有十几个市井无赖,没人敢在欠他的钱不还。
“不要得寸进尺!”王强也算有点良心,杨凡救了他,他只想从杨凡身上骗点钱,却未想把杨凡卖掉。所以听了可李狗蛋的话,脸上涌现丝丝杀意,但他看到李狗蛋壮硕的身体后,脸上的杀意才慢慢褪去。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李狗蛋猛然抓住王强的衣襟,把王强压在墙上,朝着王强的腰部狠狠打两拳。本来快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湿衣服。然后李狗蛋看也不看王强,一手提着昏迷的王强走出门外。
“小子,还不快醒来。”一声粗犷的怒喝打破一夜的寂静,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杨凡感觉独自被人狠狠地踢了一下,急忙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在王强的屋中,而是到了另外一个屋中。
李狗蛋见杨凡睁开眼,一把抓住杨凡背后的衣服,把杨凡提了?起来。直到此时,杨凡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的双手竟然被绳子反向捆住,难以动弹。
“你是谁?”莫名其妙被踢一脚,而且力度不轻,让杨凡脸色一白,向着眼前的大汉愤怒地问道。
“大爷叫李狗蛋。”李狗蛋满脸嚣张,对着杨凡的肚子又是一拳,令杨凡肺腑翻涌,难以喘气。
“今天给你找个好归宿,以后保你你吃香喝辣,到时候别忘了我对你的恩……”
“放开我,我的竹篓呢?”杨凡压根没听李狗蛋的话,刚才他惊讶地发现,背后的竹篓竟然不见了。母亲的骨灰盒可还在竹篓里,竟然不见了,顿时晴天霹雳。
“竹篓,什么竹篓?你小子还挣扎,信不信我打死你!”李狗蛋手中的杨凡如同鱼儿般跳脱,差点让他没抓住。
“放开我!”杨凡身体一荡,一脚踢在李狗蛋的膝盖上。多年的练剑,杨凡身体素质远比常人强壮,脚下的力道也非常人可比。这一脚下去,顿时令李狗蛋膝盖易位。
李狗蛋惨叫一声,身体重重倒下,也顾不得杨凡,抱着易位的膝盖涕泗横流。
杨凡环视四周,发现丢在地上的砍柴刀,急忙把捆住双手的绳子割断,然后重新把砍柴刀别在腰上。趁着李狗蛋还未缓过劲来,又补了一脚,这才冲出门外。
王强和李狗蛋两家隔的并不远,杨凡慌乱之中竟然跑到王强家前。进去一看,看见王强靠在墙上,双眼紧闭,衣襟染血,不知生死。
在跑过来的途中,杨凡仔细回想昨晚的经过,自喝了王强的茶水之后就失去意识,显然是王强从中作梗。
杨凡对王强忘恩负义的行为感到愤怒,虽然想教训王强,但还是放过了王强。如果他再补上一脚,估计王强不死也得死了。
看着洒出的骨灰盒,杨凡咬牙切齿,却还是麻利地收拾起来,背着竹篓冲出门外。他可不想招惹麻烦。
旭日东升,小县城也开始活跃起来。县城的主道上,响起各种叫卖声。
“冰糖葫芦!”
“狗不理包子!”
“捏面人!”
……
杨凡不知不觉就走到县城的主道上,耳边充斥着这种叫卖声,肚子自然不甘示弱。
杨凡摸了摸空响的肚子,一脸颓废。昨夜他只喝了一碗茶水,而且还是有迷药的茶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现在独自空空如也。而且身上的钱袋也不翼而飞,不仅买不了吃的,还买不到地图。此番进城,却是失败至极。
正当杨凡琢磨着要不要出城打猎填充肚子的时候,距离他不不远处,一辆失控的马车在县城的主道上疯狂疾驰,差点被撞到的行人骂骂咧咧。
“让开,快让开,这马失控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坐在马车上,一边向周围的人大喊,一边使劲拉住缰绳。可任凭他怎么拉扯,拉车的骏马却不为所动,疯狂疾行着。
“快让来!”少年看见了在主道中发呆的杨凡,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