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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冷冷地看了崔慕眠一眼,“是非不分,简直混账!”他说着,一剑便朝他刺去。
崔慕眠偏头躲过,再回头的时候,白月光已经一个飞身,跃到前方,将落月抓着,往院子里扔了个□□,眨眼的工夫,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子,我们去追!”影卫的头领上前,声音洪亮。
崔慕眠摇头,“罢了,让他们走吧,你们都退下。”
“是!”话音落,一瞬间,所有的影卫都消失不见。
陆枕枕这才跑上前,“相公,怎么回事啊?”
崔慕眠脸色不太好,好一会儿,没应声。
“相公……”陆枕枕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崔慕眠摇摇头,“没事。你回屋休息吧,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相公,是不是二皇子的事情?”陆枕枕试探着问了一句。
崔慕眠微微蹙起了眉心,却也没有回答,他拂开陆枕枕的手,大步往外走了。
陆枕枕看着他的背影,担心得不行,眼眶都微微发红了。崔慕眠,还没对她这样冷淡过。她知道,他不是针对她,可她不想看见他心情不好。
两个丫头见状,急忙走过来扶她,香香劝着她道:“娘娘,您别难过了,世子爷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没事的,等事情处理好了,他就会好起来的,您现在先回屋休息吧,奴婢去吩咐厨房熬碗安神汤,您喝了,好好睡一觉。”
陆枕枕有些恍惚,任由两个丫鬟扶着她进了屋里。
崔慕眠从王府出来,直接打马进宫。
刚到二皇子的宫里,便听见内殿传出噼里啪啦地碎响声,是陶瓷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心头狠狠地揪了一下,站在门口,竟有些不敢进去。
“饭桶!都是饭桶!滚!都滚!”傅行之的声音从屋里暴躁的传出来。跟着,太医们都屁滚尿流地退了出来,在大殿外站着,没人敢吭声,也没人敢走。
崔慕眠紧紧地握了下手指,跨过台阶,走了进去。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茶杯,直直地砸到他的额头上。他没躲,额头瞬间被砸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眼睛涌下来。
“你给我跪下!”傅行之躺在床上,因为暴怒,眼睛外突着。一夜之间,他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崔慕眠跪在傅行之的面前,喉咙里发堵得厉害。
傅行之怒目圆睁,瞪着他,问:“神医呢!你说的神医呢!他人呢!”
“二哥,你再稍微等一下,我……”
“崔慕眠!等!这个字你说了多少遍了?我要太子之位,你要我等,结果呢?我要他死!结果呢?这些年,你除了拿到半张兵符,你还做了什么?如今,我的腿断了,你能请到神医给你的老丈人治病,到了我这里,却又要我等?你到底要本王等到什么时候?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二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把解药找来,你放心,最迟……最迟这个月底……”
“够了!本王已经不再信任你!这么多年,你心里的那点愧疚早就没有了,是吧?当年,若不是你那一箭,本王又岂会在输在围猎比赛上面?若本王当年没有输,如今这太子之位,哪里轮到得他!崔慕眠,你欠本王的她重了!本王如今,真恨不得杀死你!”
当年,当今圣上立下文武比拼大赛,谁在比赛中胜出,谁就被立为太子,这一直是他们国家的规矩。到傅行之和傅朔之的时候,当时,外界最看好的其实二皇子傅行之。
文赛的时候,两个人打成平手。决一胜负的就是武赛了。然而,武赛之前,傅行之却意外受伤。
那时候,崔慕眠在宫里做御前侍卫,那天,宫里突然闯进刺客,崔慕眠在捉拿刺客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傅行之。一箭射进了他的胸口,那一箭射得很深,他到现在,一到下雨天,心口仍然会疼。他请求父皇将武赛的时候往后延两天。可惜,他的父皇,明显更想立傅朔之为太子,他受了伤,正好得他意,第二天,依然进行正常的比赛。
他胸口的伤口那样深,连握刀都觉得吃力,结果自然很显然,她失败了。太子的位子成了傅朔之的。
他当然不甘心。当天晚上,崔慕眠来他的房里请罪。他没有怪罪他,只问他,愿不愿意为他夺回太子之位。
那时候的崔慕眠,和外界的眼光一样,认为二皇子温文儒雅,文武双全,是比傅朔之更适合做太子的人选。加之,确实是他害他受伤,以至于比赛时落到下风。
崔慕眠心里愧疚,当下便应下,发誓要替傅行之夺回他该得的太子之位。
也是这份愧疚,以至于,到如今,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他都没办法怪责他。
“二哥,你再给点时间吧,我保证,一定会将你的腿只治好。”
“保证?崔慕眠,我还能信你吗?你说,我这样一个废人,还有资格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吗?”傅行之满心悲痛,前所未有地感到绝望。
崔慕眠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此时此刻,好像,无论他怎么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傅行之背过身子,头朝着腔里,双眼发红,隐隐地有泪光闪烁。他满心绝望,难道,这一生就要如此蹉跎地过了吗?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已经快要被这些源源不断的打击磨光了。
“你走吧。”良久,他忽然开口。
崔慕眠的身体猛地一阵僵硬,好半晌,才终于站了起来,“二哥,我会治好你的腿的。”
傅行之没有理他,过了会儿,他终于从殿里出来。
外面的太阳有些晃眼,他这才发觉脑袋有些昏沉。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血还在流,没止住。
有太医见到,急忙关心,“世子爷,您受伤了啊,微臣给您包扎一下吧。”
崔慕眠摆摆手,“不必,你们……好生伺候二殿下。”
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喝了不少酒,远远地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拎着灯笼坐在王府门口的台阶上,是他的妻子。
陆枕枕等了他很久,从白天等到黑夜,等得心里难受得想哭,此刻,终于等到他回来,她激动地跑过去,走近,才发现他手里还抱着酒坛子,一身的酒气。
“相公,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陆枕枕急忙扶着他往王府里走,抬头的时候,便看见他额头上已经干掉的血疤,她眼眶一红,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相公……相公,你额头怎么受伤了啊?天啊,我这就让人去找大夫!”
崔慕眠突然抱住她,脑袋很疲倦地撑在她的肩膀上,嘴里低低地说着,“枕枕,我心里难受……我,我特别愧疚……怎么办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