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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心中虽有了打算,但到底也没有立刻就动手。
敬王许是知晓了一些原本不该他知晓的事情,因此对于公开谋逆一事,并不着急。
尤其现下定王还没有急着动手,身为前一世就已经赢过一次的敬王,当然也就不肯立刻动手了。
对此,孤鸿子对谢远分析道:“那一位,也就是那一位附身主公三姐的那一位,许是将不少事情都告诉了敬王,敬王大约心中有数,以为自己会是将来上位的那一位。是以,主公计策虽好,但敬王既觉心中有数,只怕未必会上当。”
谢远眉心皱了一下,随即道:“本王那位三姐……”
他的话没有问出口,孤鸿子就已然接口道:“她既有了那等福运,正该小心翼翼的藏着,谨慎认真的为自己谋划。她千不该、万不该,在有了那等福运后,忽然发现世间事并没有像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然后,为了她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将那些事情告诉给敬王。”孤鸿子心下也是一叹,“敬王何等人也?听得那些话后,无论那一位到底是不是三娘本身,敬王都必然会认为她已经不是三年,这才会下了那等手段,逼迫的三娘在狱中遭受了无数酷刑,将她所知晓的事情一一写了出来。饶是如此,敬王也根本没想要放过三娘,待到三娘死后,更是对她鞭尸弃尸……”
孤鸿子沉默下来。
说起来,谢若锦的死,和他还有一二分的干系。他想,谢远大概也能猜到这一点。
谢远并没有提到那些,只是轻轻一叹,道:“她虽从来都将本王当做是一个迟早要死的人,一个不值得依靠的人,但是……到底是她自作孽,本王也帮不得她。”尔后摇头道,“罢,她既已经死了,她本身究竟是不是本王的三姐,倒也不甚重要。本王自会令人为本王的三姐念经祈福,祈求本王的三姐将来可以投个好胎。不过,敬王那边……”
孤鸿子疑心了谢若锦,何尝又不曾疑心过谢远?
可是,谢远太过出色,太过聪慧,也太过适合那个位置。
甚至,孤鸿子心中有数,他之前与谢远说“盛世帝星”,其实在谢远之前,孤鸿子所预测到的只是一个有能为的好君主,根本不是甚么盛世帝星。反倒是在他发现天象有变后,那颗帝星才变成了盛世帝星。
孤鸿子不知谢远是否是真的谢远,可是,那又如何呢?
只要谢远有本事,有仁者之心,有睥睨天下的君王气势,有盛世帝星的潜质,孤鸿子无论如何,都是愿意全心全意辅佐谢远的。
“主公还要再等一等。”孤鸿子劝道,“成大事者,当能等。想当年,元朔帝也是征战近二十载,才终于正式称帝。主公既想要以清君侧的名义称帝,不妨,再等上一等。须知,以新帝的性子,必然是要出事的。更何况,那位小高氏还在宫中,她能让太后高氏越发的性子暴躁,定然也能让新帝的性子出问题。”
而那个时候,才是谢远真正可以出手的好时机。
谢远沉默了一会,才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敬王那里,本王总要保住本王的阿娘和阿弟。唔,还有那几个在阿娘身边侍奉的八娘九娘,本王虽未曾见过她们,但本王不能在阿娘身边侍奉,也幸好有她们在,才不至于让阿娘太过寂寞孤单。”
孤鸿子有心想问,那若是有一日,敬王世子听说了些甚么,知晓了自己原本的“命运”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谢远又该如何?
可他终究还是甚么都没有说。
既然这位主公已经将被敬王藏得严严实实的有关谢若锦生前的“口供”和亲笔书都抄录了来,亲自看了,那么,这一位显见是甚么都知道的。
既如此,他就不需多言了。
谢远想了想,又道:“只是昭地终究人才太少,还要有劳先生帮忙修改一下昭地的为官制度和选官制度,今年九月,再次进行考试选官。本王这里,总是需要更多的人才的。”
孤鸿子自然称是。
谢远送走了孤鸿子,又陆陆续续招了不少藩地的官员和谋士来。
既知晓了那些事情不急,谢远自然就将那些事情暂时按下,而是开始处理其他的事情。
譬如农耕。
谢远一“梦”梦到了三种新的农具。他因此而有了名传天下的好名声,也因此而赚了一大笔的银子——虽图纸他必然要传出去,但是,那些卖工具的钱,何不就由他自己来赚?也正因此,谢远回到藩地后,过了一个月,才将消息传了出去,各地的铺子也都开始卖由昭王府所出的那些工具。
谢远倒是因此大赚了一笔,自各地小心翼翼的采买了不少铁骑和粮食、良驹、种子等回来,还将昭地将再次考试选官的消息放了出去,当地若有人想要去昭地应试,都可以再付上一笔不多的银钱后,跟着他们一同去昭地,如此,也不至于在路上遇到打劫一事。
且前些时候,岳清刚刚带船回来,谢远得到整整三艘大船的良种,皆是玉米、番薯、南瓜、土豆等粮食或是可以当做粮食的种子。
有了钱,有了各种种子,谢远在边境的屯田又开了百倾。
同时,也发了些这类种子给那些积年的老农,好让那些老农发觉这些种子怎样种更好。
因此粮食一样,谢远暂时不必担忧。
至于将士人数,谢远自然不好明着扩充藩王府的将士数量,因此他是直接将那些流民编入了自己的私兵里面。
而那些流民有了饭吃,有了活干,左右昭王给的待遇极好,还能给他们的家人安置田地,他们自然没有甚么不愿意的。
如此粮食有了,兵有了,选官之后,藩地的人才也会渐渐多起来,如此,就只能稳定人心,令昭地富足,收拾边境蛮夷,以及……等待新帝谢容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谢远和殷守私下里又商量了许久,觉得再等一等也无妨,这才按捺下心思,除了继续准备广积粮广征兵定下种种计策外,就是情人间的相互厮磨。
然而昭宁王府的人,自然是不知晓现下有孕的那一位昭宁王妾室秦氏怀着的不是谢远的孩子,只战战兢兢小心侍奉着,每每秦氏身子有恙,都会匆忙来汇报。
这一次,谢远正在和殷守在一起头对头的说话时,就听到外头的通草在唤他,说是秦姨娘又唤了大夫。
殷守此刻已经和谢远头抵着头,一只手还不老实的伸进了心上人的衣服里……
殷守:“……”
谢远:“……”
还是殷守先收回了攥紧谢远衣襟里的手,低垂着头,然后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紧紧攥住的拳头,颇为大度的道:“那个孩子毕竟名义上是阿远的,阿远去瞧瞧罢。”
谢远看着殷守这副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轻轻抬起殷守的下巴,笑道:“何必我亲自去瞧?现下府中上下,大约是觉得我没有王妃,这个孩子又是我的头一个孩子,且他若是小郎君,就会立刻有亲王爵,才会如此谨慎而已。若论起重要,其余许多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那些人都不曾拿来烦我,只是他们觉得,我年岁至此,尚且只有这么一个妾室一个孩子,才会如此谨慎到手忙脚乱,不敢承担责任,接连来问我才是。”
至于清婉表姐,大约也是不曾料到会如此。
殷守哼了一声,没说话。
谢远抬着殷守的下巴,靠近了一些,在殷守的唇上亲了亲,小声道:“阿守放心,那个孩子还没有阿守的一半重要。只是,有了这个孩子的话,将来我做了那个位置,不充实后宫,朝廷也不会如何。更何况……”他声音又压得低了一些,近乎呢喃之语,“更何况,我还想着将来娶阿守做皇夫,让阿守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夫君,和我日日夜夜长相厮守。有了这个孩子,彼时也不会有人再敢多言。”
殷守一双黑眸晶亮,忍不住道:“那、那若这是个小娘子呢?那阿远还跟不跟我正大光明的成亲?”
谢远低声道:“无妨。我已经令人去择了好几个产妇,早就打算好了,若是清婉表姐诞下的小郎君便罢了,若是小娘子,就从那几个产妇所生的孩子里头,挑上一个小郎君,就当做清婉表姐诞下的是龙凤胎,如此,我对那些朝臣也有了交代,阿守也能和我真正的在一起,将来,还要一起载入史册,无论谁,都知晓咱们是情深义重的夫夫,再不分离。”
殷守想,这大约是他听到的最美的情话了。
“好。既然他有用,那就留着他。”殷守小声道,“不过,我才是对阿远最重要的,阿远也是唯一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谢远失笑,又亲了殷守几下,才下了榻,皱眉听了通草的话,又叫来了大夫,询问了几句。
清婉身子有些寒凉,却也还算康健。大夫只道清婉忧思过度,若是不能开怀,只恐对胎儿不好。
谢远听罢,微微蹙眉,却还是没有去看清婉,只是让人送了一堆东西过去,后又亲自去书房,取了一卷画出来。
那卷画,正是当年谢含英还是太孙时,他为谢含英所做的月下舞剑图。
图中的谢含英,满满的都是少年情怀。
谢远将画展开,细细打量了一会,终是一叹,道:“将赏菊苑、梅园、梨落院,还有千鲤湖都打通,划到秦氏现下住着的院子里。院墙要少一些。那些粗使的奴仆也要细细的查好了身份,让他们都警醒着些,每日卯时前就要干好了各自的活计,尔后离开秦氏的院子。秦氏那里,就只留下那十二个秦氏自己挑选的人就是了。”想了想,谢远犹觉不足,又道,“罢了,通草,府中没有自己的舞姬和戏班子,终究有些不妥。你去亲自看着,挑些身家清白的人过来,让他们学了本事,去给秦氏逗趣。唔,你再去挑些有趣的东西,连带着这幅画,都送去给秦氏罢。”
通草忙忙应是,可是接了画后,还是没敢走,而是小声道:“那、那那些院子都划给了秦姨娘,将来、将来王妃若要生气可要如何是好?”
谢远闻言,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道:“阿守将来会和本王坐拥整个天下,如何会在乎区区几个院子?”
之前谢远和殷守的亲密,倒也不曾避着通草这些贴身侍奉的人。只是,这倒是谢远第一次这样承认殷守的身份。
他们不是随意玩玩,将龙阳当做一件随时可以搁置下的游戏,而是,在认认真真的将彼此当做最重要的人。
通草心头一跳,又觉他们家郎君本就厉害,将来说不得,争到皇位后,真的就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娶殷王为皇后,这样……好像也很不错?
通草心头忽的狂跳起来。
谢远却不管他,让他退下后,就转身去陪着他的“未来皇后”了。
永和四年,十月,昭宁王得子,取名谢逸。
昭宁王在登基之后,驾崩之前,膝下亦只有此一子尔。
同年十一月,新帝谢容英于守孝期间,令太后宫中一宫婢有孕五个月。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宫婢是在新帝守孝百日时怀上这个孩子的。
且这个宫婢,还是太后宫中之人。
消息一经传出,举朝皆知,无不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