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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绣花潭底的幡互浪旋阵下……竟然还有条这玩意儿!我一口凉气足足吸了十几秒,要知道这会子可是在水里,都不说行动不便,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这黑色巨蟒仰着巨大的蛇头停在我面前,俩只海碗大小的眼睛里,瞳孔一缩一放的正打量着我,就跟打量着篮子里的鸡蛋似的,黑色的鳞片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闪烁着鳞鳞光斑,在水中缓缓荡开,看起来威武异常,震撼绝伦。
我们几个被震慑得就跟三个鸡蛋似的,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匀出。它要是一口咬过来,我估计我头上这顶潜水头盔还不如蛋壳的硬度。
冷汗几乎已经把我的内裤都浸湿了。
我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已经被骇得无法动弹,一旁的胖子和彩柳也没什么动静,我猜他们也瞅到了我看到的东西,这分钟什么都别干才是最上乘的策略。
可偏偏胖子就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
他见我被条比烤红薯那种大铁桶还粗的长虫给盯住,也知道当下不能轻举妄动,不过由于担心我,胖子还是悄悄调转了手中的霍弗雷鱼叉枪。六枚小一号的渔箭虽然不见得能伤这巨蟒分毫,但胖子觉得,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窝囊。
我明白胖子的好心,但蛇这种生物可谓是相当敏感的,而且靠的是热感应,水中但凡有什么波动,它都能感觉得到,更别说面前这种几乎要化龙的存在。果不其然,胖子刚翘了翘手中的鱼叉枪,我面前这条庞然大物便在咻忽间一个掉头转身,以一种迅捷到诡异的速度窜到了胖子边上,我刚侧脸望过去,它便已是将胖子缠了个严丝合缝,硕大的脑袋扬起一尺来高,眼瞅着就要一口朝胖子的潜水头盔上咬去。
我顿觉全身血脉喷张,脑子一热,隔着潜水头盔大喊一声:
“不要!!!”
随着我这一声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黑色巨蟒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顿了顿,扭头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胖子,眼中的瞳孔一收一缩之间,竟放开了胖子,转而在我们周遭继续游移,从胖子边上穿过,又绕着彩柳打个旋儿,最后再次游到我跟前,海碗大的眼睛再次盯住我。
我心里那个苦啊……
不过好在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算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救下了胖子,刚才那一口要是真咬下去,胖子估计就得被供在他家祠堂里陪着自个儿祖祖辈辈唠嗑了。
我一脑门子虚汗,救了胖子自己可就没那么走运了,此时此刻我甚至开始有点怀念刚才那几副纸人了,这会子要不是泡在水里,估计腿早就软得站不住地儿了。
第二次再和这巨蟒面对面的时候,我看得就更清楚了些,我留意到在这巨蟒头上那片黑色的鳞片部位,除了有支凸起的、类似角之类的东西外,还有些非常不一般的东西。
这黑色巨蟒的头部居然烙刻着个图案?
而且还是个让我异常熟悉的图案。
这简单的一眼就让我心中为之一凛,刚准备细细一看加以确认,面前这庞然大物却一个转身,便朝潭底游去,速度之快,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带起的水流又把我们搅了个人仰马翻。
我们几个泡在水里着实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走……走了?不吞我们了?
其实说心里话,我这分钟真是想赶紧离开这片波谲云诡的水域,纸人幡阵也好,黑色巨蟒也罢,甚至是潭底躺着的那三口巨型翘尾棺都行,无论是什么有什么,都足够我们满满喝上一壶了。
不行,再接着干下去肯定没好事儿,既然纸人幡阵也被那条诡异的大蛇冲散了,那畜生看样子又不打算为难咱们,那这事儿最好得就此打住。
我主意打定,刚想通过耳麦招呼上面的人启动转轮机把我们都拽上去,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因为耳麦里有个声音先说话了。
“哟~?唐大官人,不打算救人啦?”还是那轻盈曼妙的少女声。
闻听此声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然想起那副跟着纸人阵一起飘荡的骨头架子来,我咽了咽口水,也没回那女声的话,而是试探性的问了句:“刘……刘大伯?”
耳麦里比我们现在身处的绣花潭底还寂静。
没人答话,我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了想,对着耳麦低声喝道:“妖妇!你把刘大伯怎么了?!”
是的,我认出那吟唱正气歌的声音了,那笑声太有特点了,此时和我们待在同一个频道里的,正是前段时间和我们在殷谷齿合棺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狐面鬼女!
“哎哟喂~这话说的,怎么说方才奴家好歹也救了你们一命,官人别这么刻薄嘛。”这鬼婆娘口气还是那么轻挑暧昧,这会子居然在耳麦里撒起娇来了。
我不知道这狐面鬼女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在这小小下古村里出现,而且还掺和到绣花潭的事情里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古墓大藏,应该轮不到她管天管地吧?可刚才我们闯阵的时候确实也是她给解的围……啧,这鬼婆娘怎么比身旁的彩柳还神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还是说……这绣花潭里,有什么她这号人物也想要的东西?她这是准备坐收什么渔翁之利?刘瞎子又哪去了?刚才那副枯骨……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着等回到岸边问问刘瞎子是什么情况呢,狐面鬼女的声音又从耳麦里悠悠传来:“刘大伯呀~你们刚才不是看见他老人家了嘛?”话毕又是一阵媚笑,笑得我骨头缝都在发凉。
胖子估计是看到阿标和阿虎就不淡定了,之后又被突然窜出来的黑色巨蟒给吓了一跳,也没注意到周围纸人幡阵里有副骷髅架子,即便注意到了,也没仔细去看那骷髅架子身上的装扮,这会子听我和狐面鬼女在耳麦里一来二去的说话,也插了个话茬,瓮声瓮气问道:“什么刘大伯?你们在说什么?刘大伯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