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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老猿猴身形消失,杨正更不迟疑,提了星翼竹,脱离洞府。
回到原地,天色已黑,李慧凝二人兀自等待,见他出来,齐问“怎么去了这许久?”声音中又是责问,又是欣喜。
杨正微微一笑,将适才经历简略说了,连襟道“哥,你要是再晚点出来,慧凝姐非冲进洞中不可。你不知道,她刚才有多担心。”
李慧凝笑道“你还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反反复复,被我拉了好几次。”
杨正手臂伸出,搂住了二人“你们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连襟嘻嘻笑道“还有下次呢。”
李慧凝也是一笑“是啊,下次下次,这句话你至少说了七八次,可是每次一有危险,你总是第一个上。”
杨正哈哈一笑“不管怎样,顺顺利利取到星翼竹,总算不负所托。”
将竹笋取出,递给李慧凝“快别耽搁,赶紧炼丹吧。”
李慧凝脸色一红“你跟我一起。”
杨正喜出望外“你准我一旁观摩?那可多谢啦。”
当下李慧凝支起丹炉,起始炼丹,她是名门高徒,炼丹手法高深莫测,杨正一旁学习,受益匪浅,许多以前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豁然贯通,过不大会,丹成开鼎,李慧凝收了斗气,送给杨正一本小小书册“云少,这是本门炼丹心得,你……”
杨正郑重接了,细细瞧来,书册崭新,字迹全是簪花小楷,霎时福至心灵,好生感激,笑道“什么时候瞒着我写的。”
李慧凝幽幽道“就这两天,我想你既是炼药师,这些笔记或许有用,因此抽空胡乱写了些,本门炼丹之术神妙无方,一时间我也记不得许多,你凑合着用吧。”叹了口气“我即刻要走,再不将笔记交给你,以后就没机会了。”说到这里,脸色又是一红。
杨正紧紧抱住了她,丹成之日,便是李慧凝离开之时,这一点他早就想过,柔声道“天色已晚,明早再走吧。”
李慧凝默默点头“云少,今晚我肯定睡不着,你……你陪我。”
……
……
……
次日早起,李慧凝告辞离去,杨正送出好远,晨曦中瞧来,李慧凝眼角带泪,
显然偷偷哭过,一时意兴索然,愀然不乐。
连襟笑道“哥,慧凝姐走也走了,你要是舍不得,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杨正摇了摇头“胡闹,慧凝她是回去参加龙龟榜大赛,这等正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追她干嘛?”
连襟嘟起了嘴“慧凝姐的事便是正事,我要办什么事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哥,你好偏心。”
杨正一笑“我几时这么说过?”
连襟道“你嘴上没这么说,心里肯定这么想,在你心中,永远把我当作小孩子。”
杨正捏了捏她鼻“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连襟哼了一声“那我这个小孩子问你,假如有一天我也跟慧凝姐一样走了,离你而去,你会不会想我。”
杨正想也不想“不会。”
连襟气呼呼道“你……你偏心1
杨正笑道“我早就说过,你是我妹,这一辈子都要带在身边,怎会放你离去?既然你走不了,我想你干嘛。”
连襟这才转怒为喜“算你还有良心。可是我跟你说,总有一天,我非要你像思念慧凝姐那般想我,若是做不到,我便……我便给你擦鞋,连擦一百天。”
杨正笑道“一百天不够,至少也得两百天。妹,你还是先买好鞋刷,提前练习,免得真到了那一天,措手不备。”
两人说笑一阵,连襟问道“哥,眼下去哪?”
杨正笑道“你拿主意,女掌柜怎么说,我怎么做。”
连襟嗔道“谁要做女掌柜?”
杨正道“不瞒你说,我家里有许多账务处理,正缺一名女掌柜呢。”这句话却不是胡言,他身为少族长,管理偌大产业,每天确有不少流水过账。
连襟摆了摆手“你妹我大字认不了几个,这女掌柜嘛,你另寻贤良。嘿,女掌柜而已,好了不起么,又不是女主人。”
杨正笑道“你要做女主人?那也容易。从今天起,你跟着我打理事务,过得几年,我便将少族长之位传了给你。”
连襟无精打采,浑不感兴趣“那也是几年后的事,到时再说吧。对了哥,我想起来去哪了?”
杨正道“去哪?”
连襟道“咱们眼下不是在红枫镇么?既然来了,哪有过宝山而不入之理,我想好了,就去红枫镇瞧瞧。”
杨正皱眉道“红枫镇与我迦叶镇一向老死不相往来,那地方又多是异族,不是什么好去处,有什么好瞧了。”
连襟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在害怕。”
杨正笑道“胡说,我怕什么?你不用激将法激我,我这人受不得激,人家一刺激,多半便要上钩。好吧,既然你想去红枫镇,老哥我舍命相陪就是。”
连襟一笑“不用说得这么惨烈,去趟红枫镇而已,又不是刀山火海,瞧你怕成这样?好歹也是堂堂武师呢,说出去可有多丢人。”
杨正有些生气“你这丫头,皮痒欠揍了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取笑于我,我跟你说,我要不是武师,你要不是女子,你要不是我妹,我一巴掌下去,打得你屁股开花。”
连襟嘻嘻一笑“你想打我?先追上姑娘再说。”拔腿便跑。
杨正随后追逐,稍加使力便赶上了小丫头,抬起手掌,对准连襟丰臀,啪啪啪拍了数下。
他下手颇轻,留得分寸,连襟媚眼如花,连连*“哎呦,好痛……好舒服。哥,你再来几下。”
杨正呸地一声,心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追上你,故意让我打你,老子才不上当。”转过了头,任凭连襟如何引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连襟有些失望,笑嘻嘻道“干嘛不打了?”
杨正没好气道“没吃饭,没劲。”
连襟道“好吧,咱们走快些,还来得及去红枫镇吃早点。”见杨正一副爱理不理样子,笑道“我请客,又不用你付钱。瞧你小气样。”
杨正这才高兴“是你说的,你请客。好,我要吃十笼肉包。”
连襟忍住了笑“十笼,也不怕撑死你。”
两人下山前往红枫镇,过不多时,到了城内。杨正见那城墙高耸,入门时守卫森严,笑道“好家伙,瞧这架势,咱们迦叶镇活活给比了下去。”
连襟道“怎么说?”
杨正道“你没瞧见,看门的守卫都是五品武士,五品武士只用来看门,咱迦叶镇可没这么阔气。”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墙角,杨正凝目瞧去,城墙上贴了告示,正悬赏捉拿凶徒,连襟见他瞧得入神,笑道“哥,我不认字,告示上都写了什么?”
杨正神色凝重,悄悄将她拉到一旁“妹,流年不利,咱们给人家盯上了。这告示说巧不巧,正是京都学院张贴,不为别的,只要捉拿偷抢山月剑的元凶,靠,这还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来者不善呢。”
连襟淡淡一笑“没事,反正这件事咱们做的隐秘,又没显露马脚,怕什么。”
两人悄悄对答,身边早聚集了不少人众,碧眼勾鼻,尽是些异族群民,这些人叽叽喳喳,说的却是大陆官语,两人都听得懂,连襟侧耳倾听,只听一人扯开嗓子叫道“活捉元凶,赏钱十万,通风报信,赏钱一万。”吐了吐舌,笑道“想不到咱兄妹两倒挺值钱。哥,改天我要是穷疯了手头紧,便去举报你。告示上不是说么,通风报信,赏钱一万。嘿,一万金币,倒也是笔小小横财。”
杨正一笑“你敢吃里扒外,小心我家法伺候。”
连襟嗤嗤笑道“家法,什么家法?”
杨正抬起手掌,做了个击打手势,眼光瞥过,朝小丫头丰臀扫了扫,笑而不语。
连襟秀脸通红,心想“这样的家法,我才不怕。”
杨正沉吟皱眉,半晌道“想不到京都学院势力竟已触伸到了红枫镇。”
连襟道“这不稀奇,毕竟是帝国第一学府,弟子遍天下,凡日照处,皆有其形。”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来到一家酒楼。二人正要上去,附近吵吵闹闹,似乎有什么争执。
杨正好奇心起,拉了连襟小手“走,过去瞧瞧。”
连襟摇头道“我不要,姑娘饿了,只想吃饭。”
杨正道“瞧完热闹再吃不迟。”不由分说,扭头便走。
连襟无奈,只得跟随而去,嘟囔道“哥,你这好奇心作祟的坏毛病能不能改改?我跟你说,你哪天要是死了,便是多管闲事死的。”
杨正笑道“要我不多管闲事,那还不如杀了我。” 说话间来到一处街心,只见轰轰吵吵,三名女子与一拨男子剑拔弩张,*味浓厚。
杨正一见那三名女子,哑然失笑“原来是老相识。”那三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色门中的白羽,曲回烟,张水意。
连襟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你早知道是她们了,是不是?”
杨正叫屈道“哪有此事?”
连襟哼了一声“还想抵赖?我问你,难道你不知道三色门是红枫镇的?我说嘛,哪里不来,偏偏要来红枫镇,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杨正笑道“是你求我来红枫镇的,可不是我自己要来。”
连襟恨恨道“你还顶嘴?我再问你,刚才你可是听到了这三个女人说话,这才巴巴赶了过来?”
杨正笑道“我是听到了女子争吵声,但绝听不出来是三人,更不可能事先知道这三人就是三色门的,妹,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连襟冷冷道“你会是好人?哼,大色狼,若不是听到女子争吵,你会来瞧热闹?我问你,如果刚才听到的是男子声音,你会不会过来?不许思考迟疑,马上回答。”
杨正摸了摸鼻“这……”
连襟呸地一声“什么这啊那的,你刚才迟疑了,说明你心虚!哼,大色鬼,死杨正,气死我啦。”
她没来由一通发火,杨正莫名其妙,搂住了小丫头肩膀,笑道“怎么啦,我惹你了?”
连襟甩了甩肩,不让他搂着,皱眉道“别靠近我,我还在气头上。”
杨正嘻嘻一笑,却不放手,连襟挣扎了几次,无功而返,也就无可奈何,啐道“叫你别搂还搂,要不要脸?贱人。”
杨正笑嘻嘻道“我本来就不要脸,你骂我贱人,骂得对极。”
两人闹了一阵,连襟怒气渐消,问道“这两拨人马是怎么回事?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眼瞪小眼,嘿,好有趣么?”
杨正笑道“具体有什么端倪,我还没瞧出来。”
连襟道“你没瞧出来,我倒瞧出了点眉目。”
杨正来了兴致“哦?说说看。”
连襟向那拨男子一指“瞧见了没,这帮家伙穿的衣服,用的武器,可都是一样的。”
杨正点了点头“若所料不差,那是管事府的配置,除了那地方,寻常人也穿不起这么贵的衣裳,用不起这么好的宝剑。”
他口中的管事府,便是红枫镇最高执事大管事的府郏红枫镇异族居多,最高统领跟迦叶镇不同,不叫城主而是称呼大管事。
连襟笑道“总算你没笨到家,是呢,我也是这么猜测。可是堂堂管事府,怎么跟三色门起了纠葛?”
杨正轻轻咳嗽“你是在考校我么?据我分析,管事府是地方一强,可是三色门土生土长,底蕴绵厚,怕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地方老大盘踞一镇,时候长了,总得争个高下吧。所以……”
连襟道“所以双方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舒服,于是凑巧在今天,凑巧在你我准备吃早点时,这便斗了起来。”
杨正点了点头“多半便是这样。”
连襟侧起了头,忽然问道“你打算帮哪一边?”
杨正道“局势未明,先看看再说。”
连襟笑道“我猜你肯定要帮那三个狐狸精。”
杨正微微一笑“这三位姑娘身手不凡,真要打起来,未必要我帮忙。”
连襟穷追不舍“如果人家非要你出手呢?”
杨正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不过……我却不想得罪管事府。”
连襟笑嘻嘻道“为什么?”
杨正轻轻道“道理很简单,我想跟他们做生意。”
连襟一笑“是了,你这家伙是个财迷,红枫镇这么大的市场,哪会轻易放过?我就说嘛,怎么我一求你来迦叶镇,你小子爽爽快快就答应了。原来想发财来着。”
杨正哭笑不得“我爽爽快快来这,是因为你要我来。你要我办的事,我几时拒绝过?”
连襟咯咯一笑“这话是真心的吧。好,瞧在你对我还算有些良心,姑娘决定了,这三个狐狸精让你去追求,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
杨正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
连襟叹了口气“这三个小姑娘相貌着实不赖,你又那么好色,人家迟早逃不出你手掌心的。哎……”
杨正微笑莞尔“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连襟一本正经道“你要是不想追求她们,先前干吗送人家五万金币?哼,五万金币,那可不是笔小数字。别说三个美人,三十个美人也买了来。”
两人斗口斗嘴,争锋相对,场中形势已然变化,白羽持刀在手,冷冷凝视对头,怒道“池老西,你一路鬼鬼祟祟跟随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杨正心道“这人便是池老西么?先前在寒冰潭听白羽说过,原来是这么个糟老头。”
那池老西五短身材,稀稀疏疏一撂胡须,闻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回烟姑娘,为什么偷了敝府的紫玉雕马。”
白羽皱了皱眉,问曲回烟“小妹,你偷了他东西?”
曲回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才没有呢。大姐,我奉了你命去池府还清欠债,他……他……池老爷对我……动手动脚,又说我……长得好看,又说……要娶我当她五姨太,我怕他纠缠不清,还了金币,赶紧就走了。才没……才没偷他东西呢。”
白羽点了点头“池老西,我小妹说了,她没拿你东西,这丫头从来不会说谎,她说没拿,定是没拿。哼,倒是你,对我小妹不干不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池老西嘻嘻一笑“这就奇了怪了,回烟姑娘一来敝府,紫玉雕马便即失窃,这不能不让老池我有所怀疑。这样吧,你我各执一词,便请几位随我去管事府,请大管事她老人家评评理。”说来说去,还是一口咬定曲回烟是小偷不放。
杨正听到这里,早已了然于胸,笑道“这姓池的当面栽赃,好不要脸。”
连襟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是栽赃?我说就是曲回烟偷了东西呢。”
杨正笑道“你少来与我抬杠。你又不是看不出来,那回烟姑娘老实巴交,既没你古灵精怪,功夫也是稀松平常,远不是你对手。这样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本事从防御森严的池府偷东西?怎么从老奸巨猾的池老西手上盗玉马?”
连襟嘻嘻一笑“承蒙你夸奖瞧得起,赞我古灵精怪,功夫了得。只是依我看来,那回烟姑娘也未必老实巴交,说不定是装的呢?”
杨正摆了摆手“不可能,一个人天生老实,一言一行中都透露了出来,决计假装不了。再说了,我也没眼瞎到那种程度,连一个人是真是假也分不出来。”
白羽眼见池老西纠缠不放,一时恼火,冷冷道“姓池的,你那玉马值多少钱,开个价来,赔了给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自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若再来聒噪,小心姑娘手中刀。”她素来强硬,这番让步,实是忌惮管事府后台,委曲求全。
池老西哈哈一笑“那紫玉雕马嘛,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是大管事亲自赠送,如今失却了,委实不好交代。这样吧,你赔我十万金币,管事那边问起,我来替你搪塞,担了这份干系。”他此番受了大管事命令收拾三色门,手底带足了精兵,一副趾高气扬模样,紫玉雕马什么的,全是信口开河,胡乱找个借口。
白羽气不打一处来“十万金币,你去抢好了。”
池老西折扇轻摇,笑道“既然白羽掌门不肯交出紫玉雕马,又不肯赔偿十万金币,那么还是跟我去管事府走一遭吧。”
手一挥,众手下刀剑出鞘,将三女团团围祝
白羽秀眉一扬“怎么,要动粗?”柳叶刀斜推,临阵以待。
池老西呵呵一笑“白羽掌门,听说你刀法不错,我往日也曾与你较量,不是对手。不过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大管事亲自教导,教了我不少妙招,咱两公公正正,再比试一回如何?”
白羽闻言警惕“大管事亲自教你武功?”
暗思“果真如此,大管事她这是要对三色门动手了。”冷冷道“好,你既然不怕死,那便来吧。”
刷刷数刀,砍向池老西。
池老西挥扇挡格,不急不躁。杨正凝目观看,池老西进退攻斗,造诣也只平常,只是他招法古怪,似乎招招克制白羽,显然有备而来,皱了皱眉“这样下去,白羽要输。三色门中白羽功夫最好,连她也输了,剩下两位更加不是对手。”
果然不出所料,斗得十余招,白羽尽处下风,池老西折扇轻挥,点中她肩井穴,笑道“胜败已分,白羽,这便跟我走吧。”
笑嘻嘻上前,便要去拉白羽小手,他先前惺惺作态,称呼白羽一声掌门,这时轻易取胜,志得意满,掌门二字直接省了。
白羽穴道被点,俏脸通红,连运了几次气,徒劳无功,眼见池老西一脸坏笑走来,心想“姑娘一身清白,若遭此人羞辱……”闭上了眼,泪珠滚滚而落。
便在此时,曲回烟张水意二女齐叫“别伤我大姐。”各挺兵刃,攻向池老西。
池老西一脸和气,笑容满面,眼见二女杀到,不慌不忙,随手抵御,他事先得过大管事指点,于三女武功了如指掌,此刻潇洒自若,不出数招,又将二女制住了。
他一脸得意,笑道“三位,大管事说了,如果几位配合,便请去管事府住上十年八年,到时再放你们出来。如果不听话的话,那就……嘿嘿,任凭我老池处置了。”
说到这里,磨拳搓掌,向三女步步逼近。
杨正一旁观战,有些着恼“这姓池的好讨厌,我去打发了。”
一跃入场,笑道“池老爷,欺负几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爱打架,我来跟你打。”
池老西眉头微皱,适才见杨正入场,身法了得,倒也不敢轻视,问道“你是谁?”
杨正笑道“你问我是谁,打赢了我再说。”取了裂天尺在手,神念流动,裂天尺化为一柄折扇,淡淡道“你用扇子,我也用扇子。不过你放心,我让你先出招。”
池老西冷冷一笑“不自量力,找死。”
提起折扇,刺向杨正肩头。
杨正学他样子,也是折扇刺出,也是刺向肩头,不过他后发先至,动作却快得多,噗地一声,池老西肩膀中扇,痛得弯下腰来,额头冷汗沁出。
杨正一招制敌,笑道“池老爷,看来你功夫也不怎样,回去再练练吧。”
池老西想要说话,肩膀处疼痛锥心,竟是分不开神,咬牙忍耐,一挥手,众手下一拥而上。
杨正微微一笑,裂天尺化为刀锋,笑道“白姑娘,适才见你用刀,我也学了几招。这姓池的狂妄自大,适才用诡计赢了你,便因此瞧不起三色门武功。我今日是第一次学习三色门绝技,便用这三色门所学来教训下眼前这帮对手。也叫他们明白,三色门威震帝国,绝非浪得虚名。”
白羽听他信口胡言,倒是对三色门处处维护,心中感激,又是好笑,暗想“三色门不过小小帮派,人微力弱,哪称得上什么威震帝国?小家伙胡吹法螺,倒会脸上贴金。”笑道“点子扎手,你小心了。”心想“池老西带来的这帮手下,个个都是精英,小家伙可别阴沟里翻船,有什么闪失。”
思虑之间,杨正早与对手打成一团。白羽见他刀法泼洒,果然招招都是本门路子,一时好奇“这少年从何处学来本门武功?碍…不对,这不是本门武功,招式虽对了,运劲法门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本门清一色女子,哪有如此霸道阳刚的刀法?不过小家伙刀法神似,惟妙惟肖,他说是三色门武功,外人是决计瞧不出破绽的。”
一时兵刃交接声不断,杨正噼里啪啦,一口气砍了二十一刀,场中二十一人,人人吃了他一刀,不是兵刃被削,便是要害中刀,哗啦啦倒了一地。总算杨正看在大管事面子,出刀容情,众人虽失去再战之力,却也平安无事,性命无碍。
池老西脸色难看,闷声道“阁下如此神技,可敢留下万儿?”
杨正笑道“怎么,你要打听我身份,来日报复?不过可惜,你不是我对手。”
池老西咬牙切齿“我自然不是阁下对手。不过尊驾不留下名号,大管事那边不好交代。”
杨正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你回去跟大管事说,迦叶镇长空云来访,不日将去府上叩见。”
池老西闷哼一声“告辞。”一挥手,扬长而去。
杨正摸了摸鼻,收了兵刃,向连襟挥了挥手“老妹,你过来。”
连襟笑嘻嘻走近“干吗?”
杨正向白羽三人一指“帮个忙,解了她们穴道。”
连襟闻言不情愿“你自己不会么?”
杨正小声道“她们都是女子,我给她们解穴,那个……不太方便。”
连襟咯咯一笑“原来你怕她们说你占便宜。”
笑声中手指点出,看也不看,解了三女穴道。凑过嘴唇,笑道“哥,依我看来,这三位小妞着实漂亮,有便宜不占,这可不像你一贯作风。”
杨正哭笑不得,捏了捏连襟鼻子“你当你哥是什么人?谁的便宜也占。再胡言乱语,小心……小心我占你便宜。”
连襟忍住了笑“你是我哥,做妹妹的给你占便宜,那也是家门不幸,无可奈何。”
两人说笑一阵,白羽三人款款走来,福了一福,说道“少侠慷慨援手,三色门感激不荆”
杨正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连襟笑道“三位姐姐,你们只感激我哥,就不感激我么?早知这样,刚才就不给你们解穴了。”
白羽一笑“这位妹妹身手不凡,原是要感谢的。”
连襟笑道“空口无凭,口头上说说可不管用。”
白羽笑道“妹妹要我怎么做?”
连襟道“乒乒乓乓打了一架,闹到现在还没吃饭。你要谢我,请我跟哥哥吃早餐吧。”
白羽长吁口气,本以为连襟要提什么为难要求,却不过是请一餐饭,笑道“两位光临本镇,我这位东道主原是要请客的。便请二位屈尊,去醉梦楼吧。那里环境优雅,几位主厨手艺也不含糊。”
连襟道“我无所谓,有吃的就行。”
三人来到醉梦楼,白羽本是真心致谢,叫了满满一桌东西,都是红枫镇驰名早点,杨正连襟来者不拒,一通扫荡,吃了个底朝天。
白羽眼见二人狼吞虎咽,暗暗好笑“我这一桌早点,至少十人分量,这一对兄妹消灭殆尽,倒也真能吃。”
一瞥眼,见二人似乎意犹未尽,拍了拍手,又重新上了一桌。
杨正功夫登堂入室,吃多吃少其实没什么分别。倒是连襟这妮子,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早点,一经开吃,立马停不下来。
杨正陪着吃了几口,见小丫头手揽口嚼,沉浸其中,便不再进食,桌上早点,全让给了她,连襟吃得性起,不大会又将一桌早点消灭。
白羽微微一笑,还要再上,杨正制止了她“吃得够多了,到此为止吧。”
连襟撅起了嘴“哥,可是我还没吃饱。”
杨正心想“你是上古神兽,真要吃饱,把整个酒楼吃穿也不够。”柔声道“下次再吃,哥答应你,以后天天带你这样吃。”
连襟这才高兴“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杨正点了点头。
白羽一旁聆听,暗暗咋舌“乖乖,这一桌早点至少十金,天天这样吃,那得多少消耗?瞧不出来,小家伙年纪轻轻,倒是个大财主。”问道“云少,你不是本地人?”
杨正道“我是迦叶镇人氏。”
白羽笑道“原来如此。我说嘛,云少年纪轻轻,身手了得,咱红枫镇可没这等人物。”
杨正一笑“白掌门过奖了。”
白羽笑道“云少,我年纪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你白掌门白掌门的叫,可平白把我叫老了。”
杨正道“是是,那么我叫你白羽姐吧。”
白羽笑靥如花“如此最好,烟儿水意她们也都叫我姐姐,我原本在想,自己虽有两位妹妹,却少了一位弟弟,原来老天爷有先见之明,从千里之外送了你来。”
杨正一笑“白羽姐若不嫌弃,把我当作弟弟就是。”
白羽咯咯一笑“那再好也没有了。小弟,以后我都这么叫你啦。”
杨正点了点头,问起三色门管事府之间恩怨,白羽叹道“也谈不上什么恩怨,一山难容二虎罢了。”
杨正道“姐,这件事有些棘手。你先按兵不动,我替你去管事府探探口风。”
白羽大喜,知他这样说是要拔刀相助,心想“小弟他武功深不可测,有他出马,自然轻松许多。”说道“管事府今晚有贵客驾临,听探子回报,好像是京都学院有人要来。”
杨正一听京都学院,神色警惕,暗想“该不会与山月剑有关吧。”
却听白羽说道“还有几日便是京都学院选拔新生,京都学院此刻派人来,多半与此有关。”
杨正舒了口气,放下心来,他听说京都学院高层来访,更是非见不可,笑道“那好得很,今晚日落,我便去管事府瞧瞧。”
白羽笑道“那也是晚上的事了,现在时辰还早,左右无事,小弟你又难得来红枫镇一趟,便让姐姐我这位东道主带你四处转转,顺便也去咱们三色门总舵瞧瞧。”
……
……
……
当晚杨正二人便住在三色门总舵,太阳下山,白羽差人来请连襟看戏,连襟知道杨正要办正事,自己与他一起多半累赘,难得白羽有心支开自己,笑嘻嘻去了。
杨正运了一会气,换上白羽赠送的新衣,正要出门,张水意笑盈盈走了进来。
杨正与她初识,说话不多,问道“水姑娘,有事?”
张水意眼珠转动,笑道“我的名字叫做水意,为什么叫我水姑娘,而不叫意姑娘,或者水意姑娘?”
杨正一笑“我自己觉得水姑娘叫起来顺口,我老爹常跟我说,女人是水做的,我叫你水姑娘,挺好。”
张水意板起了脸“可是我不觉得好。水姑娘水姑娘,你说我祸水么?”
杨正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是真心觉得你名字中水这个字取得好。”
张水意不满道“只有水字好?意字不好么?”
杨正哈哈一笑“也好,都好。”
张水意这才高兴“云少,我不喜欢你叫我水姑娘,以后不许这么叫。”
杨正皱眉道“那我怎么称呼你?”
张水意道“你怎么称呼白羽姐,以后就怎么称呼我。”
杨正笑道“可是你明明比我小,这个便宜却不能让你占。”
张水意道“那么你叫我小意吧。”
“小意?”杨正一笑,想起了蓝月拍卖行那位,摇了摇头“不成,我有一位朋友,她就叫小意。”
张水意笑道“你那位朋友,也是女的吧。”
杨正点了点头。
张水意叹了口气“你这家伙,认识的女人倒真不少。好吧,一人退一步,我叫你云少,你叫我水意吧。”
杨正微微一笑“好!水意,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水意笑道“有事才能找你,没事便不能找你么?”
探手入怀,取了张刺贴出来“这是管事府的请帖,白羽姐叫我交给你。那地方守卫森严,认贴不认人,没有这个,你进不了门。”
杨正接过了,笑道“原来你们白天带我游山玩水,暗中却利用这时间弄了张刺贴来。”
张水意笑道“你这人啊,实在太聪明了些,我都有些害怕。”
杨正奇道“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张水意道“你这样聪明,谁要是嫁了你,还不给你事事洞悉明察,什么秘密都藏不了,能不害怕么?”
杨正哈哈一笑“你又不会嫁给我,害怕什么?”
张水意秀脸一红,小声道“那可难说。”
杨正淡淡一笑,打开刺贴,见上面写了风如镜三个字,问道“那是谁?”
张水意道“姓风的是风家三少爷,今晚宾客之一,咱们悄悄捉了他来,关在柴房中,拿了他请帖,嘻嘻……”
杨正一笑“你们要我冒充姓风的?妙计妙计。只是……我跟那姓风的相貌全然不同,这个……”
张水意笑道“这一点咱们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嘻嘻笑道“你坐好了,我来帮你改装。”
杨正依言坐好,张水意服侍他易容改装,拿过镜子一照“你自己瞧瞧吧。”
杨正哈哈大笑,镜中人儿眉目陌生,哪里还有半点像自己?苦笑道“谢天谢地,这姓风的总算还不太丑。”
张水意甚是满意,笑道“这风公子自然没你云少好看,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名门出身,风府家规礼法不少,时间有限,我拣紧要的说,你一一记得,可别在晚宴中露了马脚。”
当下口说比划,说了不少细节,杨正用心记忆,眼见时辰不早,起身道“我去了,你回吧。”
张水意笑嘻嘻道“是,我跟你一起去,扮作你的书童。”
杨正讶然道“你也要去。”
张水意道“自然要去,云少,你见过哪个少爷身边不带手下?”
杨正无奈叹气,眼见她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似乎吃定了自己,一时顽心发作,想作弄少女一下,笑道“好吧,你执意要去,那就一起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扮手下,干嘛扮作书童,不扮作丫鬟?”
张水意不解,笑道“有区别吗?”
杨正一本正经道“怎么没区别,丫鬟除了服侍少爷,还可以侍寝,书童却不可以。”
张水意咯咯一笑“我是个女书童,也可以侍寝的。少爷,我这便要侍寝了。”张开手臂,向杨正抱去。
杨正微微一笑,转身避开了,出门驾车,直奔管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