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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被儿子记恨吧,她当然也不想他们父子之间有任何的隔阂,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希望可以吓退鹿震亭。
鹿震亭沉默了,不得不说,何以宁的话的确触动了他,记不记恨这件事,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一旦鹿晗知道是自己把何以宁逼走的,他会立刻辞掉瞳鸟指挥官这个职务,因为他当初就是为了何以宁才去当这个指挥官,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他绝对干得出来,可他总觉得,何以宁并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找到了这样的自信,之前的谈判,她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她忘了,姜还是老的辣。
鹿震亭笑了,“你要怎样让他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你有什么证据,何以宁?”
这种事,他自然不会亲自出面,就算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别说是证据,就连动机说出来都很牵强。
何以宁一愣。
“你以为空口无凭几句话就可以让小四相信你?别忘了,我是他的父亲。”他笑得像只老狐狸,“何以宁,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斗。”
“谁说我没有。”何以宁将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掌心赫然是一个亮屏的手机,“我们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
“你。。。”鹿震亭暗暗示意阿权。
何以宁说道:“您想抢我的手机,没用的,我已经把这个音频发送出去了。”她将手机一晃,上面赫然有三个字,“已发送”
“你发给谁了?”鹿震亭立刻紧张的问。
“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发给鹿晗。”何以宁将手机放回去,“您说我没有证据,现在,我有证据了。”
“你敢威胁我?”鹿震亭双目染红,像一只濒临暴怒的狮子,他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却被一个年轻人给耍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威胁您,我只是想让您放过我爸爸,我也会一心一意的做好鹿家的儿媳。”
从她一上车,她就准备这么做了,可是鹿震亭双目如鹰,一直紧紧盯着她,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自然也不会录下他们的对话,她虚晃一招,只是想骗过他,那个已发送不过是条普通的短信。
“哈哈。”鹿震亭忽然笑了,示意阿权,“停车。”
阿权将车停下来。
他看向何以宁,笑得阴气森森,洞察一切的眼光冷厉深幽,“何以宁,别跟我耍这种小手段。。我敢保证,你的手机里根本没有任何音频。”
何以宁想要强做镇定,可是在这只老狐狸面前,她顿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行了,下车吧。”他开始撵人。
“我真的向您保证,我不会做任何对鹿家不利的事情。”何以宁急了,万一他拿何威撒气怎么办?
“我给你半年的考验期,如果半年过后,我认为你对小四没有任何的影响,我就放你和你爸一马。”
“真的吗?”何以宁喜出望外。
鹿震亭没有再回答,吩咐阿权,“开车。”
直到车子开出了视线,何以宁还像是在做梦一样,她不敢相信,鹿震亭就这样放过她了?
她蹲在地上,几乎喜极而泣。
“老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阿权纳闷的问,这不是鹿震亭的作风。
鹿震亭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的问题幽幽说道:“没有人可以左右我鹿震亭。”
何以宁赶到医院,小季正等着交班,一见到她便开始邀功,“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可是万事巨细的照顾着你的那颗蛋。”
“知道了,我一定请你吃火锅。”她补充,“吃到你一看到火锅就想吐为止。”
“一言为定。”
何以宁做好交接班记录,换上白大褂。
她看着箱子里还没有孵化的鸟蛋,就像在看着一个希望。
鹿晗,你说过,如果鸟蛋可以生出小鸟,我们就会不分开。
等着吧,它一定会孵出小鸟的。
何以宁握了握拳头,加油。
今天的晚班不是特别忙,一个急诊都没有,她还抽空睡了几觉。
早晨交完班后出了医院,鹿晗便打电话来。
一听声音,他就是在跑步,“何以宁,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刚出医院,你的脚还没痊愈,怎么就去跑步?”
“再闷下去就要生虱子了。”他不满的喊道:“总之,你快点回来。”
“我再快也要坐公交的啊。”
“你打车,我给你报销。”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抵赖。”
“何以宁,我什么时候赖过你的钱?”他跑到山顶,用毛巾擦了擦汗。
蠢女人,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还不舍得几个打车钱,看她回来,怎么收拾她。
“知道了,知道了。”
何以宁挂掉暴君的电话,紧接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真是一个繁忙的早晨。
“你是何威的家属吗?”
每每听到这样的问句,何以宁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就像她最不愿意看到心脏仪上那由起伏到挺直的线,已经落下了阴影。
“我是。”
“我是城南监狱,你来一趟吧。”
“请问我爸出什么事了?”
“你来就知道了。”还是和上次何威被打到脾破裂时一样的语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里面冰冷的嘟嘟声,何以宁握着电话的手冷汗直冒。
爸爸怎么了?
又被人打了吗?可鹿震亭明明说过,他会给她半年的时间。
是他出尔反尔了吗?
她用力深吸了口气,努力往好的方面去想,也许,他只是想见她了,因为快到探监日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招手拦了出租车,飞快的向城南监狱驶去。
她不能按时回家了,给鹿晗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她去监狱看爸爸。
他没回,她便也没有在意。
现在,她最关心的是何威的情况,也努力强迫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打算。
到了监狱,她付了车钱匆匆跑下车,也许是冤家路窄,接待她的仍然是上次那个态度嚣张的狱警,他显然也记得她,一见面就说:“你不是要投诉我吗?投诉了吗?”
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思跟他讲这些,“你们找我来,什么事,是我爸要见我了吗?”
狱警目露不屑,“他要见你?那你等下辈子吧。”
“你什么意思?说话放尊重点。”何以宁立刻就恼了,这简直就是她见过最恶劣的人,他身上这件外皮究竟是怎么披上去的。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死人是不会主动要求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