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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远后,已经是下午五点的时候了,郝柏言带着几分急切地去了方妈妈的店铺。原因么,自然是店铺离着汽车站最近了。
而且,方家要是搬家的话,那么店铺肯定就会被处理了。
还好,还好。店还开着,招牌也没换,生意亦是红火。
“小姐,呃,大姐”郝柏言在服务生的怒视之下,急忙地换了称呼。小姐这个称呼,似乎是越来越不对味了。
“这位大姐,我想问问,你们老板呢?”
服务生的年纪虽然不大,可好歹比郝柏言大些,所以,她打量了郝柏言一番,虽然也气恼这人说过不经大脑,可瞧着他神态中带着焦虑,似也不大会是坏人,便将老板的家事告诉了他。
郝柏言觉得自己一颗紧绷着的心,总算是踏踏实实地落到了实处。只要不是搬家就好了,要是离开了此地,那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找人了。
至于程家姥姥生病的事儿,郝柏言表示无能为力。不过,方秋白应该还在上学吧,这个点儿,也快要放学了。
郝柏言找了人力车,去了方秋白所在的清远二小。
果不然,刚到校门口,就听见了放学的铃声。郝柏言倒是有些庆幸了,好在自己来的及时。
现在的方秋白,放学之后,都是急急忙忙地赶去不远处的公交站,然后6点左右,准时地到达舅舅家的村口,然后再步行十来分钟,到达舅舅家。
一般情况下,表哥或者表妹的,总有那么一个两个的,会因为大人的吩咐,前来村口接她。
郝柏言对于方秋白没有看到自己,急匆匆迈着步子的事儿,深深地觉得打击。
不过,发现她真的没事儿,这样真好。
“方秋白。”
方秋白走着走着,就开始了一路小跑,还好郝柏言脚大腿长,不大几步就追上了她的脚步。
“呀,柏言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方秋白停了下来,圆鼓鼓的眼睛瞪的老大,眉梢却是带着欢喜,嘴角亦是翘的老高,问道。
“你这坏心的丫头,这么久了都不和我联系,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
“呃,妈妈说了,柏言哥哥你是大学生了,应该很忙,让我别有事儿没事儿地打扰你,再说了,是你最先不给我电话,不和我联络的。”
说到最后,她也不高兴起来,这人,明明是他先不和自己联系的,竟然还敢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倒也可恶。
“好吧,我错了,还不行吗?要我送你回去吗?”
“嗯,好,我现在住在舅舅家,姥姥生病了,妈妈也在舅舅家帮忙照顾姥姥。”
“嗯,我听说了。下午先去了你家的铺子里,先送你回去再说其他,阿姨的情况怎么样?”
郝柏言快手快脚地去买了点水果之类的,去探病,自然是不能空手去吧。
“我妈妈看着不好,她每天都不怎么休息的,头发白了好多,我有些怕。”
方秋白说起这事儿,之前满心喜悦尽皆散去,带着几分愁绪,对着郝柏言道。
“别怕,阿姨肯定没事儿的,你也知道,阿姨很累,有时候难免地顾不到你了,所以,你要自己好好儿地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地就上了公交车,郝柏言问了一句,果然是最后一趟车了。呃,只希望自己能花点儿钱借宿。
至于程家,他是真没那个心思去打扰的。不过,今天,注定了郝柏言和程静的缘分!呃,孽缘。
两人刚到村口,就遇上了程静。方秋白的面色很是难看,郝柏言对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好感,不过陌生人,还不值得自己费心。
“哎唷,这不是秋白吗?怎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着人家学什么耍朋友,你可要瞪大了眼睛,省的被人给骗了。”
“你胡说什么?臭女人,是不是还想让妈妈泼你一盆冷水才能让你闭嘴!”
程静自然是不会挤公交车的,她在县城,直接找了个私家车,先把她送回了方家,确认了一下消息的准确性,梳洗了一番,然后这才继续地乘三轮车回娘家的。
可惜,刚到村口,竟然就遇上了这个外地佬和自己的外甥女方秋白。
不过,话赶话之后,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骂了,这如何能忍。
“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和你那个妈一个德行,怪不得留不住男人。”
“那也好过你,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真是不要脸。”
方秋白一个小丫头,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总之,小脸儿通红。
程静被戳疼了伤疤,竟然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叉着腰,一副要撒泼的样子,
“女士,还请你注意一点,你有在大庭广众下表演的癖好,可我们没有要奉陪的道理,别丢人现眼了。秋白,咱们走。”
郝柏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然后淡淡地讽了两句,拉着方秋白的胳膊,离开了。
程静对于郝柏言,其实还是有些小怕的,再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地,趾高气扬地去了程家。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谁不知道谁啊,看着程静这个模样,都是一脸不屑地摇摇头。
程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出了这么一个极品。
郝柏言将方秋白送到了程家附近,然后看着她进了门儿,然后这才转身离去。
稍微地走了几步,在程家不远处的人家,表示了自己一个外地人,想要借宿一宿的要求。
乡里人朴实,不过是住一晚罢了,自然也没有要收钱的意思,郝柏言很是容易地就找到了住的地方,心中倒是松快了不少。
程家今天只怕是要发生大战了,中国人喜好打听八卦,传播八卦的特性,并不分什么城市农村。
所以,很快地,郝柏言就知道村口怪模怪样地女人和方家的渊源。虽然他是有所猜测的,可是真的证实之后,他还是有些忍不住地想要鄙夷一下方援朝。
那个自己素未蒙面的老丈人!
真的不是眼睛被眼屎给糊上了?这个女人到底哪一点能比的上方妈妈呢?方妈妈是难得的大气明朗,长相也不差啊!
郝柏言想不明白,其实大家也觉得想不明白啊。那样矫揉造作的一个女人,还有些好吃懒做的性子,也只能说,方援朝是被狐狸精给迷了眼了。
虽然村人不断地说着程家姐妹的八卦,可这种家务事儿,外人要是硬要插手,只怕是要结仇的,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结这个世仇很好玩吗?
郝柏言在农家大妈的不断八卦中,吃完了晚饭。
不远处的程家可没有这份儿安宁了。
方秋白进了屋子之后,就一脸地愤慨,大人们还没问呢,她自己就“噼里啪啦”地都说了。
对于程静的到来,饶是众人有了心里准备,可还是有些面面相觑。
现在,程娟带着方秋白,母女俩住在她出嫁前的那间屋子里,曾经,也是她和程静的卧室。
方秋白扔下了炸弹之后,就背着书包回了房间,方妈妈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在休息的。
果不其然,看到女儿回来了,程娟才炕上起身。
“怎么了?秋白,和朋友闹别扭了?”
“妈妈,那个臭女人回来了。”
没头没脑地,方秋白带着一股子愤恨劲儿,有些恼火地撕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红领巾,说道。
“啊,喔,回来就回来吧,反正是不关咱们的事儿。你姥姥见过了之后,她就走了。”
程娟怔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地回神过来,安抚女儿道。
“喔,妈妈,柏言哥哥也来了。”
妈妈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了?方秋白仔细地盯着妈妈看了一会儿,不过也没大看出来她的想法。所以,她就将另一个消息也放了出来。
“啊,他来做什么?”
果然,相比程静,方妈妈还是比较关注郝柏言这个陌生人一些。
“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有什么工作,路过的样子。不过他把我送回来,然后就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方秋白下意识地就替郝柏言开脱了两句。
既然人都走了,那么方妈妈自然就没有继续要牵扯的心思了,再说了,现在,程静来了,她的心情还是有些抑郁的。
“呃,大妹,妈找你呢。”
程家大舅妈说着话,就推开门进来了,方妈妈闻言,立即地翻身下炕,穿鞋的时候,问了一句,
“妈找我什么事?”
“不是那女人来了,我也不知道妈找你做什么,爸妈不让别人进去,只有你大哥进去了。”
大舅妈心里有些猜测,不过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儿。
“好,那咱们走吧。秋白,你好好儿地做作业啊。”
穿好鞋子,又回头叮嘱了女儿一句,方妈妈就僵着脸,和大舅母走了。
方秋白在屋里听着她们的脚步走远了,然后这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行了,大妹,进来吧。”
程家大舅在外面听到了程娟的声音之后,扬声道。
“嗯,这就来了。”
程娟掀起门帘儿,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那人,直愣愣地去了老娘躺的那边儿。
程静觉得自己就不该一时心软回来,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啊!
“妈,你叫我来,是哪儿不舒服吗?还是要方便?”
程姥姥是个爱干净的,哪怕病成了这样,屋里也保持的干干净净,不过那股子老人味儿,却是不管怎么打扫,都挥之不去的。
“大女,妈知道,妈一直都知道,委屈你了,现在,这个坏心肠的来了,让她给你磕头赔罪,可好?”
“妈,不用的,我没事儿,那是方援朝的事儿,没有她,还有别人的,妈你没必要这样的。”
掩下了情绪,程娟还算冷静地道。却不知道,她那句“还有别人”实在是刺痛了程静的玻璃心。
“你留不住男人也就算了,可别诅咒我啊。就是你的女儿也比你强些,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男人了。”
程静本还再想说些别的,就被地上站着的大哥一脚给踹翻在地了。
这个死女人,这般地不知悔改,真是后悔听了老娘的话,把她给叫回来了。
“大哥,不过是个满嘴喷粪的,你和她计较什么?”
虽然气的半死,可是自家大哥既然动手了,程娟就自然是没必要再计较了。
“不管如何,我都不允许别人这般地诋毁秋白,咱们秋白,一个好好儿地姑娘,还以为谁都她似的不要脸呢。”
“咳,你既然不是诚心来道歉的,那你就走吧,我们程家,没有你这个闺女,你放心,我死了,不会再劳累你回来了。”
坐在炕头上的程姥爷,眼中闪过失望,对着地上已经化妆了,鬼一样的程静道。
程静快要委屈死了,可惜,她还没说话呢,就被自家大哥给拎了起来,扔了出去。
真的是像死猪一样,拖了出去,通过了院子,扔到了门外,然后这才转身进去了。
可惜,程姥姥却是不行了。骤然地听见了屋里的哭声,程家大舅脚下一慌,三步两步地跨了进去。可惜,已经晚了。
程姥姥人已经阖眼了。
“妈……”
程娟跪在她身边,哭的泪人一样。
“大妹,你先别哭,趁着这会儿功夫,赶紧地给咱妈换衣服,你也知道咱妈最疼你了,你定是不忍心咱妈走的不安生,对不对乖,听话,来,给咱妈换衣服。”
程家大嫂在旁边劝说道。老人没了之后,要趁着热乎气还没散光,赶紧地换上寿衣,如若不然,她下一辈子,就会投生到穷苦人家。
程娟听了之后,狠劲儿地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哆哆嗦嗦地开始替母亲换衣服。
有了程家几个儿媳的帮忙,手脚虽然也有忙乱,可也算是平平顺顺地换好了衣服。
在窗子后面偷听的方秋白在听到自家妈妈的哭声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有些茫然,心中有些惶恐。不过,还没等她理出头绪来,表姐表妹地就已经听了大人的吩咐,来找她了。
程静在听到哭声之后,自然也是不能走了,她心里,其实也觉得荒唐,这怎么可能呢?阿娘怎么可能会说没就没了呢?
她心中也是隐隐地有些惶恐,是不是,应该不是自己气死了阿娘吧?
程静这次有自知之明,只是跪在大门外面,往来的人都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着她,可谁也没有要上前攀谈的念头。
请了个和程家本家关系颇为亲近地村人当总管,调度一切。不过,大事儿上还是要程家人自己拿主意的。
比如说,现在,跪在外面的程静要怎么算?本来岳母丧礼上,该出大力气的是女婿。可惜,方家的这个情况,实在是大为地不同。
过来过去地,也不过是方援朝一个人罢了,而且,他并没有回来,程家谁也没有提起要找他。
程家三兄弟听了总管的话,心中更是恼火了,这都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大哥,反正我不同意她再进了程家门,脏了我们程家的地儿。”
程家二舅的脾气不大好,所以瓮声瓮气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大哥,要不咱去问问爸的意见?”
老三毕竟年岁轻一些,对父母也更依恋些,带着几分脆弱地道。
“是呀,大哥要么去问问咱爸的意见。”
这个时候,二舅也开始改口了。就怕自己几个不经过父亲,就这般地处置了,父亲在这个关头上会伤心。
“嗯,我知道了,我去问,你们俩先支应着。”
程家大舅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又抿了抿干的有些蜕皮发白的嘴唇,然后点点头,进屋去了。
程家姥爷自打老伴去世之后,就一直守在这个屋里,没有动。
程家大舅的脚步声惊动了深思中的老爷子,
“爸,她在院门口跪着,我想问问,咱咋办?”
“就让她在那儿跪着吧,送你妈最后一程,使人送个草垫子过去,省的日后再诬赖上程家。”
程老爷子发话了,大家自然是遵从。然后,打发了帮忙的媳妇子,给程静送了块草垫子。
大家这下是明白程家人的心思了,忙里偷闲地,就瞅两眼程静,不管是她哭的时候还是不哭的时候,自然地有一番点评。
程静之前还真的是有几分伤心的,可是后来,这这种指指点点中,她就全剩下羞臊了。
不过程家人,可顾不上搭理她的各种小心思,大家都被指挥的团团转。方秋白这些日子,穿的本来就素净,也正好不用换衣服了。作为外孙女儿,她连孝衣都不用穿,不过是腰上缠着一跟草绳就算了。
很快地,就有更多的乡邻前来帮忙了。听了阴阳的吩咐,半夜的时候,将早已穿好了寿衣的程姥姥放入了棺木中。
然后,盖棺封钉。这个时候,作为孝子贤孙的程家人,自然是跪着,开始哭灵。
村里年长的几位老年人不停地指挥着后生们,该做些什么准备,该将棺木放在那个方位上。
孝子孝女们该如何地跪拜,该如何地哭,这些都是有详细地讲究的。
郝柏言在邻居家,听着大婶儿的演说,觉得这样折腾下来,分明就是一场大戏而已,还哪里有多少的哀伤呢?
当然了,这不过是外人的想法,程家的诸位,人人双眼通红,哭的快要晕死过去了。
方妈妈拉着女儿,跪在侧边儿,已经哭的要晕过去了。
方秋白本来就觉得有些害怕,现在伤心加上担忧妈妈,就有些撑不住了。
方妈妈这会儿却是顾不上女儿了,方秋白只能由着程家的亲戚们接手了。
程姥姥要停灵两天,然后第三天下午的五点,准时地下葬。
好在现在的天气不是太热,要不然,只怕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等到彻底地折腾完,已经是交夜之后了。
这一晚,孝子贤孙都是不能睡觉的,大家都跪坐在灵前,不敢有半分心不诚。
哪怕地上铺着草垫子,可是夜晚的凉气儿还是让人觉得膝盖发凉。
方秋白是外孙女儿,本来毋须这般要求的,可是程娟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不孝女了,要是不能好生地送老母一程,她这辈子怎么地也不能安心,所以,就带着女儿,一直地跪在地上。
知道天发白的时候,这才发现,方秋白好像有些不对。
方秋白的脸蛋潮红,一看就知道是受凉发烧了。
这下,程娟又开始自责了,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女儿才会发烧起来了。
很快地,村人骑着三轮车,载着方家母女,赶往县城。
方秋白只是发烧,并没有别的症状,可是方妈妈却是知道,自家闺女的毛病,平时很少生病,可是一旦病起来,要是没个一周两周的,是不会好的。
到了县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程娟有些迟疑,现在,自己是该回去继续母亲的丧礼呢还是该守在女儿身边呢?
看着床上的闺女,烧的混不知事的方秋白,方妈妈悲从中来,用手捂着脸,开始掉眼泪儿。
老天爷,人一辈子,怎么这么难呢?
她现在,倒真是恨上了程静和方援朝,要不是他们,怎么会弄的自己家散了,怎么会让自己跌倒这个两难的境地?
“阿姨,你还好吗秋白怎么样?”
郝柏言一路狂奔到四楼,找到了方秋白的病房时,气息还有些不稳,望着蹲在地上的方妈妈道。
程娟听到了郝柏言的声音,立即地站了起来,可惜,许是蹲的太久,许是空腹,所以有些低血糖,她晃了一下,差点儿跌到在地,好在郝柏言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啊,是郝柏言啊,秋白她没事儿了。医生说,只要烧退了,就没事儿了。”
“阿姨,您要是放心我的话,我暂时地替您照顾方秋白吧,怎么样?”
似乎是有些郁闷方妈妈的客气,郝柏言直接地开门见山道。
方妈妈闻言一怔,倒也是,郝柏言的人品心性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外加上程家现在的这个情况,她立即地就有了决断。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柏言,阿姨谢谢你。我现在就要赶回去了,你,麻烦你了。”
“阿姨,别和我客气,您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好,郝柏言,这是家里的钥匙,你等秋白输液输完了,就带着她回去吧,她不喜欢在医院过夜,要是再烧起来,一定要带着她来医院输液啊。”
“嗯,好的,我知道了,阿姨,您放心吧。阿姨,这是我买的大饼,你在路上,也吃一口,省的身体受不了。”
郝柏言接过了钥匙,然后保证道。
“好,那就谢谢你了。”
虽然接过了郝柏言递过来的纸袋子,可是程娟没觉得自己饿了。
不过人家孩子的一片好意,她还是领的。随后,她就脚步匆匆地赶往私车去了。
还是包车,先回去再说吧。
方妈妈走了,方秋白的脸色时红时白的,郝柏言心中有些担忧。
不过护士来了两次,量了体温之后,就走了。现在,还挂着水,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听之任之了。
两瓶的退烧药输完了之后,郝柏言摸着她的额头,觉得没那么烧了,这才觉得放心了许多。
可是,方秋白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郝柏言只好用手捂着她那只因为挂水而冰凉的手,继续地等着了。
方秋白只觉得头重脚轻,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里,
“你醒了?”
“呀,怎么是你?”
方秋白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郝柏言竟然在自己的身边。
“嗯,我受程阿姨所托,代她照顾你两日,你该不会觉得我烦,不想理会我吧?”
“怎么会呢?柏言哥哥,我妈妈看起来怎么样?”
方秋白这个时候,还是更加地关注妈妈,姥姥没了,她都觉得难受,就何况是妈妈了。
“大概不是太好,不过现在,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你也知道的,姥姥没了,程阿姨心里难受。”
“嗯,我知道的,真是,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姥姥肯定不会这么早就没了。”
方秋白撅着嘴巴,一脸地抱怨道。
“嗯,都怪那个女人,可你也别气了,气也没用不是吗?”
“唉,都怪我太没用了,要不然,我打死那个女人,你说该多好。”
方秋白一脸懊恼地道。
“你呀,还小呢,这种傻瓜念头可不许有,坏人自然有老天收的,你呀,就好好儿地上学,别给程阿姨添乱就好了。”
郝柏言对着她道。
“你觉得怎么样?是回家住还是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一阵子?”
“回家吧,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没有家里的钥匙,只能回舅舅家了。”
“可别,你没有我有啊。程阿姨留钥匙给我了。”
“呀,那倒好,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方秋白虽然醒过来了,可经过了刚刚几句有些激愤的话之后,这会儿又蔫蔫的了。
“你先别急,我先去找大夫问问情况,你稍微等我会儿,怎么样?”
“喔,好吧!”
虽然满脸地不情愿,可是方秋白还是应了下来。很快,郝柏言就回来了,大夫说了,她可以回去休息,不过要注意,小心反复发热,那就不好了。
方秋白听了,有些不高兴,可是也知道自己的体质,对于郝柏言的提议,她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晚上呢,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你觉得怎么样?”
“咦,柏言哥哥,你还会做饭吗?”
方秋白果然觉得神奇,一脸惊讶地问道。
“嗯,是呀,我爸是厨师,所以我也会一点儿,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怎么样?”
“嗯,好呀,不过只能吃素的,我最爱的是炖排骨。”
方秋白倒也算是自觉,姥姥一直偏疼她,她本想回去陪着妈妈的,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妈妈只怕是顾不上自己。
她只能不回去添乱了。
郝柏言对于方秋白的小心思却是不知道多少,两人出了医院,在方家附近的小菜店买了点蔬菜,这才回了方家。
郝柏言倒是熟门熟路的,一点儿也没有生分的意思。让方秋白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开始收拾开了。
这么久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郝柏言自己稍微地有些洁癖,所以,一点儿也不能忍啊。
找了抹布,然后很快地就将客厅给收拾了出来了。下剩的厨房啊,卧室啊之类的,还要慢慢来。
客厅收拾出来了,郝柏言又在方秋白的指挥下烧了开水,洗了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感冒了还是要多和热水啊。这才去了厨房。
好在厨房空荡荡的没多少东西,而且空间也不是太大,所以,郝柏言的速度也不慢。
收拾好了厨房之后,他就找了个锅出来,然后熬上了粥,方秋白生病,还是白粥最好了。
当然了,这个姜糖水,那也是少不了的。
方秋白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郝柏言只觉得处处温馨,他这么久了,总算是觉得踏实下来了。
一颗心,似乎是找到了归处一般,无比地踏实。
炒了半颗白菜,又炒了个土豆丝,配着白粥,倒也有滋有味儿的。
方秋白吃了半碗,然后剩下的东西,都让郝柏言给包圆了。
吃饱喝足了的两人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方秋白的身体有些弱,很快地,脑袋就一点一点地,看着可怜兮兮的。
“好了,秋白,回屋睡吧?”
“啊,好啊!我睡我妈的床,柏言哥哥你就委屈委屈,住我那屋,你觉得怎么样?”
“嗯,可以.”
郝柏言很是淡定地点头了,然后很快地她就进屋了。
郝柏言看电视看了好久,实在是觉得困了,这才将电视关了,转身进了方秋白的小屋。
这儿屋子他也来过,可是这是头一次,这么细致地观察。
不知道是方妈妈仔细还是方秋白自己爱干净,不过这个屋子,收拾地挺利落的。
躺在她一米八的床上,郝柏言觉得有些憋屈。腿伸出去,然后被子太短了!
脚露在了外面,有些不舒服,可自己一个大男人,要蜷着,更加不舒服。
半夜,郝柏言还是起床了两次,去了方秋白的房间,摸摸她的脑袋,发现体温正常,这才算是放心了许多。
可谁知,早上刚醒,就发现,方秋白已经烧的人事不醒了,而且他还不知道方秋白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郝柏言有些懊恼,背着方秋白,急忙地往医院赶去。
前前后后地,忙了多半个小时,医生终于给方秋白输液了,他这才放心了些。
程娟虽然回去了,可是一颗心自然也是挂念着自家闺女的。看着她不时地走神,大家也都清楚,可是在,这个时候,大家还真是没多少的好法子。
郝柏言叮嘱护士多留意着方秋白的药,然后跑了出去,回家再煮饭应该是来不及了,他也只能去买点粥饭,等方秋白醒来之后,吃两口。
不过,路过方家的店铺时,郝柏言心中一动,走了进去,问了两句之后,记住了程家村村大队的电话,然后这才转身离去。
去了附近的邮局,然后挂了电话过去,让对方告诉程家,方秋白没事儿。
好在对面还真知道方秋白是谁,所以,满口地应下了,他这才挂了电话。
等郝柏言带着白粥,烤馍回来的时候,方秋白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应该是在发呆,眼神有些涣散,脸上还残存着些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