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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不听不知道魔教是有多黑暗,多变态!
在没有听之前我对苏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在的,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魔教生存下来是一件极为艰辛不容易的事情,而且我也是得了她的身子才能复生的,但是听了之后我才发现在苏谢手上活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苏谢死在床上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报应!
这园子里原本有十二名候选少女,最小的刚刚十一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多是教中伶俐又前途,或者各个分坛选送举荐而来的。
苏谢是孤儿,自小便是跟着老教主长大的,也跟着一起入选,仗着老教主撑腰平日里就飞扬拨扈,却又伶俐剔透的很,一丝丝把柄都没有让晏殊抓住。
在园子里跟十一个少女一起接受□□训练半年多,测试筛选又用了半年多,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养了三十多个男宠,干掉八名竞争少女。
前三个都是半夜莫名失踪,第二天在雪雕山里发现残骸,有人看到苏谢半夜出门,她直认不讳是她干的。
第四个是在测试中被苏谢做诱饵引开了狼群被分尸。
第五个是因为被晏殊夸了两句眼睛漂亮,被苏谢挖了眼珠毁了容,然后自尽了。
第六个和第七个都是在测试中被苏谢利用然后干掉。
最后一个最为惨烈,因为喜欢上苏谢的某个男宠被苏谢私下抓走,折磨了一晚上,据说是手摸了跺指头,眼睛看了挖眼珠,舌头说了剪舌头……总之折磨的不人不鬼生不如死才放了。
就是这般无恶不作苏谢还振振有词的对晏殊和左护法说,弱肉强食是生存的法则,有本事她们一样可以杀了我,自古以来杀一人为匪,杀万人为王,连我都对付不了,何以扶持少主光耀魔教?
就是这么一番话让老教主更为器重,我估计这个‘生死契阔’的蛊毒就是那个时候下的。
如果这些都可以说是为了生存,那么她对付男宠的手段我着实是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形容了。
但凡是她看上的,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搞到手,太过狠辣,无所不用其极,再强硬的汉子到她手里无一不服服帖帖。
就拿连同晏殊来干掉苏谢那个男奴来说,原是中原的一世家子弟,不知道怎么被苏谢看上了,没多久便将他一家灭门,抓了他和高堂老母十来岁的妹子入魔教,威胁到若是不听话就将高堂鞭挞致死,妹子赏给一众低等教徒。
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啊!
而且苏谢有习惯,若是玩腻了的男奴都是直接杀掉喂雪雕,因为她碰过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要别人碰。
其中也就长欢跟她最救,吃苦最少,长欢是中原武林的小公子,因为父亲得罪魔教,被老教主灭门,女眷统统抓来为奴,苏谢贪图长欢美色,便向老教主讨了来,长欢为了保住母亲一直对苏谢恭敬有加,他性子也好,什么事都做得刚刚好,不多言不多看也不多心,安分守己的,所以跟了苏谢几年。
这一段段的残暴过往让我听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怪不得我不让长欢服侍他一副要死的摸样……
我忍不住抠桌子道:“这个苏谢太……太令人发指了!”
少年蹙了蹙眉头,双手握着茶盏道:“苏苏对我很好……她确实很坏,可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缺点,爱和恨都坦坦荡荡……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我观察着少年的表情,觉得他似乎有些喜欢苏谢,便也不好再讲苏谢坏话,便岔开问道:“苏谢杀了八个,带上她和叶白芷,还有两个呢?”
少年摇了摇头,在茶香袅袅中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我道:“那个叶姑娘很不简单,你要小心些。”
我一愣,问道:“那两个是被叶白芷除掉的?”
“不知道。”少年一脸困惑的摸样,“到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两个姑娘怎么就会无故消失了,可是不是苏苏做的,那就肯定是还活着的那一个人做的。”
我想了想道:“你怎么就确定不是苏谢做的?”
“苏苏不会骗我的。”少年蹙着眉提苏谢辩解道:“她有什么好隐藏的!”
确实,八个都杀了,还会在乎那两个不承认吗?
看来这个叶白芷着实不简单,滴水不露的除掉两个竞争对手,还装的白莲花一样,没有让一个人起疑。
“你还是小心些的好……”少年好心的提醒我。
我心里越发的诧异,终是忍不住抬头盯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先是一愣,随后抿了抿嘴唇,两粒小梨涡浅浅的漾了漾,低下头小脸绯红,“我……我……”
“不许撒谎!”我盯紧他,威胁道:“撒谎的不是好孩子!”
他细皮嫩肉的小脸便愈发的红了,春桃满面的摸样,支支吾吾道:“我姓阮,双名莲华……”
“阮莲华……”我就着晃晃灯火看他,白的面,黑的眼,灯火打在耳背绒绒的毛发,剔透生绯,无端端想起那一句: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不禁笑道:“真是个好名字,也只有你当得起莲华二字。”又凑近看他,“可是阮姓少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谁。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让我没法说服自己你是个寻常人质。”
他被我瞧的含羞带臊,死垂着眉眼,小声道:“我说出来怕你会嫌弃我……”
果然身份不寻常。我端出温和的笑,循循善诱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发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嫌弃你。”
他掀起眉睫看我,支吾道:“其实我……其实我是……”死活都讲不出下半句。
我心头一凉,肃然道:“该不会你真是……”
像被我拆穿了一般他紧张的抬头解释,“我并非有意骗你,我只是怕你碍着我的身份不愿意再同我说话!你……你别生气……”
我由肺腑里叹出一口气,“原来你真是晏殊的男宠,怪不得他那般介意我接近你……”长的这样好看,又被软禁在这么好的园子里不让人接近,晏殊那个臭不要脸真是金屋藏娇啊!
他瞪大了眼睛,小扇子似的眉睫扑扇扑扇的看我,惊的张大了嘴巴。
天可怜见的,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必妄自轻贱,我晓得你也是迫于无奈,屈服在晏殊的淫威之下,我都懂。”
他依旧眨啊眨的看我,忽然眉眼一弯笑了,梨涡浅浅的道:“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出去?”
“出去?”我诧异,“去哪里?”
他笑颜甜甜的将信封里打开的纸笺递给我,道:“这个任务要到中原去的,你可不可以带上我?”
哎?我接过信笺在灯色下瞧,短短的几行字让我看的胆战心惊,一口冷气抽到了喉咙口,要不要这么绝……
我用苏谢的人头打赌,这件任务一定是晏殊出的!除了他没人这么不要脸的想玩死我!
我深吸一口气,喃喃安慰自己道:“诚然畜生欺我,我不可与畜生一般见识……臭不要脸!”
阮莲华凑过来道:“你在讲什么?”
“没事。”我心平气和的将信笺折好,塞在怀里。
他又讨好的问我,“那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我,“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小嘴一抿,梨涡乍现。
不得不说我对他这副乖顺到人畜无害的摸样没有一点点的抵抗能力,矮油心都化了。可是……他是晏殊的人,我要是敢偷偷带出去,他还不活刮了我?
我有些犹豫,他又要再求,内室里忽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我一喜道:“他醒了!”
太及时了!
我先一步进了内室,挑开床幔就瞧见盟主大人素白的脸上满是冷汗,极痛苦的蹙着眉头,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盟……”我赶忙改口,“壮士你醒了?”
他有些恍惚的看我半天,沙哑的开口道:“苏姑娘?”
他居然还记得我!我赧颜笑了笑,“壮士好记性……”
他看了看周遭,声音沙哑而性感,“这里是?”又问:“是你救了我?”
“不不!”我赶忙摆手,扯阮莲华过来,“是他救了你。”
“哦。”他轻应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这里没有人,很安全,公子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阮莲华笑的温柔得体,谦和有礼。
我拧了一块帕子递给盟主,让他擦擦汗,他却不接,眼神瞬也不瞬的看我道:“可否劳烦苏姑娘?我手臂有伤多有不便。”
我一愣,不动声色将帕子递给了阮莲华,笑道:“既然壮士已无大碍,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转身要走,听见盟主脱口道:“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好报救命之恩。”
“她叫苏……”阮莲华张口便要讲。
我忙断了他的话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壮士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人一向爱助人为乐。至于名字……”笑话,告诉你我是苏谢,我还活不活了!我向阮莲华使了个眼色,“多有不便恕我不能告知,先行一步了。”
我转身逃也似地出了厢房,伸手一摸胸口,突突跳的厉害。
哎,果然是被美色迷惑了,罪恶,太罪恶!我要面对盟主心如止水。
整了整衣襟,刚要走,阮莲华探头出来,“苏苏。”
我转过头就瞧见他弯弯的眉眼,他道:“我等你。”
顿时心头一软,我冲他咧嘴笑,“恩!”
月色中天,夜已过半。
我摸黑爬墙出去,琢磨着也是时候去天罚牢看长欢了,苏谢之前那套霸气外露降服众人的手段对我很有难度……我决定用自己的法子试试,在这如狼似虎的魔教里我需要个不会出卖我捅我刀子的帮手。
这个长欢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九
不是我要说,你一个地牢非设在山顶上,山顶上也就罢了,还是个雪山之巅!没有轻功的人上一回容易吗!
我真的很费解那些个犯人是怎么押上去的。
好在苏谢的体质和脚力都不错,我到达天罚牢门口时侥幸活着,将青蛟令一亮,很顺利的就进了所谓的天罚牢。
看守的头头是个上些年岁的中年汉子,瞧见我立刻起身迎了过来,两个黑豆似的小眼睛精光闪闪,“哟,苏姑娘果然来了。”
“果然?”我有些诧异。
他嘿嘿笑道:“祭司大人早前吩咐过您今晚一定会来。”随手举了油灯引我往里走,一壁道:“您要见的人在里面,小心抬脚。”
他伸出手臂让我扶着往里走,嘴皮子不停的道:“祭司大人还让小的带句话给您。”
“祭司大人……”那个骚包会有什么好话,我面上却谦和的道:“不知是什么话?”
他道:“大人说他白天没空。”
恩?我没太听明白,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这小的哪里知道啊。”牢头小眼睛转啊转的,拍马屁道:“祭司大人何等了得,可不是一般人,哪里是我这等小人琢磨得透的。”
“确实。”我深表赞同,一般人哪有他那么变态,那么骚包,那么禽兽。
“姑娘小心……”牢头出声提醒,我还是被绊了个踉跄。
仓皇的扶住他,我下意识的往地上看,一看之下浑身的寒毛悚然而立,满地零碎的不是别的,是一段段一截截残破的肢体,我有点明白为何天罚牢要设在雪山之巅了,冷,可以速冻尸体……
我瘫着一张脸不敢乱瞧,一路踉踉跄跄,越往内走越幽深生寒,好容易挨到,在一间铁笼前停下,牢头嘿嘿笑道:“姑娘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这……不是个大笼子吗?跟捕兽的笼子差不多。
牢头举灯往里面照了照,我瞧见之内的一团白影动了动,铁链当啷的碎响,里面的人声音嘶哑的诧道:“姑娘……”
灯光渐亮,我愣了半天才瞧清里面的人,这才多久的时候,走之前还白净净的美人一个,如今浑身是伤,脖子上栓着个铁链,狗一样趴在铁笼里,若不是那双沉沉静静的眼睛,我险些认不出来。
脸上红红白白的也流着血,不晓得伤到没有。
我原先是想让他吃些苦头,却没想到魔教下手这么狠,不禁有些微恼,“谁准你们用的刑?”
牢头面色一白,支支吾吾道:“祭司大人说……”
我抬手一耳光抽在牢头脸色,疼的我嘴角一抽,就势邪魅一笑,“他晏殊没有告诉你,这是我的人吗?我的人你都敢动!”
牢头果断的噗通跪倒,当当两个响头磕下,颤声道:“小的不敢!小的该死!小的……”
我学的狗模狗样趁热喝道:“还不快些开门,滚下去!”
牢头不迭的应声,麻利的开了铁笼,手脚并用是退了下去。
我对这个效果很是满意,等他跑远了,蹲下身子,将油灯往铁笼中挪了挪,一点灯火煌煌,长欢忽然撇过了头,淡声道:“长欢如今非人非鬼,姑娘还是回吧。”
软绵绵的一句话表达了自己不怕死的骨气,让我有些犯愁,刚才那一耳光我是故意打给长欢看的,话也是讲给他听的,我说他是我的人,就是让他求一下我,服个软,我就一定会保他。
小时候我娘实行的政策就是这般,俗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软硬兼施将我收服的服服帖帖,可如今人家根本没活命的意思,让我怎么往下啊?
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他留下的纸笺,对着油灯点了着。
他转过头,沉静的眼睛里闪烁着火苗,缄默半天问道:“姑娘是何意?”
很好。
我将烧着的指尖丢在地上,不答反问:“你猜叶白芷会不会来给你送行?”
他果然身子一颤,抿紧了嘴唇,僵僵道:“姑娘想说什么?”
非常好,装高深莫测谁不会,不就是答非所问,装面瘫吗,我跟了盟主三年,见多了。
“我想说什么你很清楚。”我尽量保持面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知道你落到如今这种下场,多亏了叶白芷推你一把吗?”
他忽然笑了,哑着嗓子道:“姑娘到底想试探什么?”
我继续答非所问,“你该知道在叶白芷的眼里你不过是个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他抬眼看我,古井一般的眼睛里光亮闪烁,“你都知道了?”
果然管用,我高深莫测的闭眼一笑,“我不知道叶白芷用什么法子收服了你。”睁开眼目露凶光的看他,“不过你要清楚,如今可以救你的,只有我。”
这一招我第一次用,看到他如预期一样娇躯一颤的时候我才放心,刚要继续忽悠,他却先一步开口问道:“姑娘还记得半月前你亲口对我说过的话吗?”
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道这个,我有些措手不及,根本想不出苏谢会对他说什么,只得含糊道:“我跟你说过的话太多了,半月前的我怎么会记得……”
“你是谁?”
他突的这么问让我一惊,抬眼是他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道:“你不是姑娘,半个月前姑娘奉令带人去了中原,根本没有在教中,也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我,何来亲口说?”
你娘的猴子腚!居然给我来阴的!
我刚要辩解,他又道:“不要说忘记了,姑娘记性是出了名的好,更别说是奉令抓顾少庭回来这种大事。”他锐利的打量着我,“自从那夜你死而复生我便觉得不对劲,你的一言一行根本像换了另外一个人,我跟了姑娘这么多年,从没见她说过多谢……你究竟是谁?”
苏谢真有眼光,养了个人精在身边,如今解释吧,我怎么确定他这句话是不是在试探我,苏谢半月前真的去了中原?不解释吧就是默认了。
反正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被动,索性甩开了膀子破罐破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看他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只有我能救你,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大家都叫我苏谢。”我冲他笑笑,“而且对你来说,无论我是谁,都要比苏谢好相处,不是吗?”
他不讲话,看我半天,似乎在揣测我。
我也很有耐心的等他,看穿也好,不用装的那么辛苦,日后也能帮我不露陷,而且他不是和叶白芷联手想除掉苏谢吗,如今我不是苏谢对他来说是个好事。
他想了半天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你美。”我非常坦诚的回他,看他嘴角抽了抽,我愉悦的道:“我刚变成苏谢,对魔教和苏谢都不了解,我需要个帮手,而你刚刚合适,况且你确实赏心悦目。”
他控制着抽搐的嘴角又问我,“你是……妖精?”
矮油~妖精这个词听的我好生羞涩,我眯眼冲他笑的奸诈,“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吃了你。”
他嘴角抽的更大发了,撇过头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变成苏谢。”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脱离魔教回到中原。”我耸肩,“至于我为何变成苏谢……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凑近点看着他问道:“你是要待在这里等死,还是要跟我合作一起逃离魔教?”
他有些犹豫,“我的家人……”
“放。”我答的爽快,“只要你真心诚意的待我,我也会竭尽所能的护着你。”我拍拍他的肩,笑道:“要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他在幽暗的灯火下,沉默良久的点头。
我神清气爽心情非常愉悦的走出甬道,牢头在牢门口战战兢兢的跪着,我弯腰对他道:“我的人先寄放在你这儿,若是他再少一根汗毛……”
“小的不敢!小的一定尽心侍奉长欢公子!”苏谢的淫威果然万古长青,他被唬的头都不敢抬。
我心满意足的刚要出牢门,忽听不远处的一处铁笼里有人冷笑骂了一句,“畜生不如!”
我略微一顿,觉得这肯定不是骂我的,便抬步要走,谁知那人又添一句:“苏谢你个畜生不如的杂碎!必被五雷轰顶而死,永坠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我脚步一抖又收了回来,真狠!这次提名挂性我着实不能欺骗自个儿了,我幽幽转身,看着那个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