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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的农家乐转手后,闲下来的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施梦娅那俏丽的身影不时地浮现在我脑海中,可在家呆了两天,却没再见她回到北凌村来。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再次见到她,可虽然我有了她的电话,却迟疑了好几次,都按住心头的冲动没有拔打。
或许那是因为我的傲气,受影视作品的影响,经常幻想自己是那种让美女一见倾心、疯狂追求的霸道总裁,总想着施梦娅会忍不住再次回到北凌村来找我。
可我心中也明白,我这种傲气,是因为施梦娅太过清纯美丽,美得让我心中隐约有些自卑,所谓的傲气,不过是对这种自卑的一种掩饰和借口。
另有一个原因,也阻止了我拔打她的电话。她离开时,我隐约见到了她眉心间的黑气。据我爷爷讲,印堂发黑只是人走背运,如果有黑气笼罩脸部,那就是死气,也就是说,有这种征兆的人,或许活不过三天。
我与施梦娅萍水相逢,虽然为她的外貌怦然心动,可明知她的生命之花即将凋零,我何苦还要自寻烦恼呢?不如把她遗忘了。
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盲目地四处游荡吧?
思索了大半天,我忽然心头一动。既然我是上天指定的镇陵师的继承人,那为什么我不请先祖来指引我一下呢?
怎么能请先祖?这下让我犯了愁。爷爷在时,虽然教过我如何祭祖,可也从没见过老祖宗真的露过脸。
回到老凌铺子中,上了一柱清香,我闭眼默祷了好一会,可屋子中除了可怕的寂静,却始终没出现什么异样。
惆怅之中,我忽然想到了我们这一带的一个风俗。关盲,就是谁家有什么磨难时,都会想到请通灵之人与逝去的亲人阴阳沟通,了却逝者的心愿,以换来家人的太平如意。
离我们北凌村有三十多里路的刘家村上,就有一个远近闻名的仙婆婆。她让乡亲们极为敬畏,据说前去拜访的人,只要心足够诚,带上足够多的礼金,那仙婆婆就能请得逝者灵魂上身,借她之口说出亡者心愿,所说之事,极为精准,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信。
事不宜迟,我立即带上行李,锁好家门,直奔刘家村而去。我早已做好了在外面游荡三年的准备,因为祖上留下的羊皮纸上说得清楚,玉戒再现,三年后鬼邪灵力大增,才是真正考验镇陵师的时光。
车子沿着颠簸的山路弯弯绕绕地来到了刘家村,这是一个隐藏在丘陵地带的小山村,由于村子中的人大都搬迁或出去打工,村子里少有人居住。
村子中,偶尔能见到几个老人和孩子,我虽然第一次来到刘家村,可也没停车相问仙婆婆家在哪,因为我认定,仙婆婆名气这么大,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房子肯定是村中最大最好的一家。
果然,村子中几排老旧残破的房子中,一座仿古的砖墙大院一拐弯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刚把车停在门口,就见到大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打扮时尚却一脸冷气的青年女子警惕地看着我。
我停住车,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很有礼貌地问那女人道:“大姐,请问这是仙婆婆的家吗?”
我称呼仙婆婆,并不是对仙婆婆的不敬,而是我们这一带的人对仙婆婆都是这么称呼的,甚至很人有人知道仙婆婆的名姓。
那青年女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冷冷地问道:“小伙子,听你口音,好象也是本地人吧?你到刘家村找仙婆婆有什么事吗?”
我赶紧告诉那女子,自己遇到了点麻烦事,想请仙婆婆帮忙关盲一下。
青年女子听了我的来意后,脸色稍缓,居然很客气地说道:“小伙子,这儿就是仙婆婆的家,我是她的儿媳妇。你要来请我婆婆关盲,太不凑巧了,这几天我家中有点事,你过几天再来吧!”
我兴匆匆而来,却被仙婆婆家儿媳拒之门外,心头颇不是滋味。算了,我还是别处转转吧,或许这个仙婆婆是个骗子,我没预约直接前来,她对我家底没暗中调查,只怕装神弄鬼胡诌时,说漏嘴坏了名声,钱财也没捞到。
正在我想发动车子离开时,忽然听到院门后传出一个老妇乌鸦一般难听的声音:“小凤,你在和谁说话啊?”
仙婆婆的儿媳小凤立即回头,告诉仙婆婆,说是有人前来请她关盲。仙婆婆也是不耐烦地和她儿媳妇说着,让她赶紧把我打发回去,过几天再来。
我终于见到仙婆婆了,这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太婆,两只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看着挺够吓人的。
这时,我已经对仙婆婆没了信任感,以为她只是纯粹的江湖骗子,在发动车子前,我揶揄她道:“仙婆婆啊,既然你今天没空,那我也不来打扰了。只是我得提醒一下仙婆婆,帮别人关盲,可别忘了自己,你家屋顶有阴云呢!”
我本是嘲笑糊弄她的,没想到仙婆婆一听我的话,脸色顿时大变。小凤在一边再也忍耐不住了,尖起声音开始咒骂我起来。
我也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得意地冷笑了一下,刚点着火,却没想到仙婆婆居然动作敏捷地从大院中蹿了出来,拦在了我的车头。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眼,那双阴沉浑浊的眼睛,把我看得寒毛直竖。正在我惴惴不安之时,仙婆婆阴阴地对我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看出我家屋顶有黑气?”
其实,我倒真没看出她家屋顶有什么异样,只是信口调侃之语。可见到仙婆婆的怪异样,我心中一动:会不会她家真出什么事,而我击中了她的心病呢?
我这时被她堵着车头,进退不得,见她大有不问个明白不肯放我走的意思,不得已之下,我决定抬出爷爷的句号蒙她一蒙。
可没想到,仙婆婆听到我爷爷的名字后,身子竟然一震。
她沉默了好一会,不住地打量着我,最后阴沉着脸道:“凌森,既然是有缘之人,那今天我就破例,你跟我进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