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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家人寻至半夜都未寻着一丝踪迹,当时情况紧急,楼世平忘了嘱咐小厮守住消息切莫声张,以至于现下家丁护卫虽是来了,但这消息却是未能保住,庄上宅院内的老太太一听噩耗险些栽倒,此刻正坐在椅上嚎啕不止。
楼品容亦是哭成了泪人儿,她祖孙二人抱成一团,楼品容哭了一阵,到底渐渐歇下来,拍着祖母的背宽慰道:“祖母莫慌,方才二哥派来的下人道底下是一片江流,大哥熟通水性,定会无事平安归来的……”
老太太听了哪里肯信,除非现下大孙子出现在她眼前,不然她怎样也不相信,她老泪纵横地自责起来:“全是怨我!好端端的要吃个劳什子的野果,竟害的我的孙儿遭了难,我是罪魁祸首啊我……我对不住列祖列宗……”
楼品容听了脸都白了,连忙捂住祖母的嘴,哭道:“祖母莫要胡言乱语,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安然无事的。”边说着,边向一旁神色冷凝的邱嬷嬷使眼色。
邱嬷嬷会意,忙上前两步劝起来:“大小姐说的不错,老太太可不能胡言乱语,世子爷乃人中龙凤,定会安然无事的。”
老太太伤心欲绝,眼看着老人家听不住劝了,楼品容心里微紧,忙向绘心道:“快去请王大夫来……”
安抚完老太太出来,堂屋内还坐着众女眷,男人家都派出去寻人了,便是年小的四弟也跟着一道去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楼品容一出来,便见众人皆是一副担忧神色,其中数小姚氏哭得最凶最厉害。
她一见大姑子出来了,便赶忙扑上前哭道:“大姐,大哥会没事吧?”
楼品容身子微微僵硬,平日里她便不喜三弟与三弟媳,但眼下对方是因着担忧大哥而伤心,一码事归一码事,难得忍着性子安抚道:“大哥无事,你们只管回房歇息便是,大哥吉人天相,定会回来的……”
楼品容道完,便未多作停留,面容坚定地回房了。
然而,这一宿注定是睡不安稳。
……
同一时,山脚下一洞.穴内。
洞.穴内燃了火,明明暗暗的光打在洞.穴的山壁上,有些地方干燥起了裂痕,有些地方还有着潮.湿的水印。
楼世煜浑身只余一条底裤,其余地方皆是不着一物,他坐在火堆旁,对面三根树叉架成的衣架上挂着已经湿透的衣物,他用树枝不时拨动两下火堆,以避免柴火熄灭。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抬眸看一眼摆在腿边稻草堆上正昏迷不醒的小丫鬟,从她那苍白的小脸一路移至湿透黏体的衣裙上,他伸出手摸一摸她的额头,冰凉的毫无一丝温度。
楼世煜再次叹一口气,心里挣扎不休,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硬着头皮将她抱在腿上,手指僵硬地一件件除去她的衣物,直至只余下一件裹胸的小衣与一条素白的亵裤时方止手,随后手上一抛,衣裙便挂在了对面的树枝上。
略显粗粝的手掌轻轻在她冰凉的身子上按摩,楼世煜面上神情紧绷而严肃。
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因着火焰而变得明明暗暗的山壁,手上一路移至她的腋下,手心、大腿、小腿乃至于足底。一一揉搓下去,怀里的小身子便变得比方才柔软一些,他再各处触碰两下,察觉仍旧冰凉的很,心里便又是焦急两分。
手掌不停揉搓摩擦着她的手心与足底,这般动作许久后,观她白白嫩嫩的肌肤都搓的发红了,可这小人儿的身子还未暖过来,楼世煜无奈之下只好将她抱得更紧,让她娇小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这般才贴了一会儿,他便又是皱了眉头。
总算说服自己低头看一眼,见她紧闭着双眼,平日她的小脸虽然也白,但却不似眼下这般苍白无血色,再看她白日还嫣红的嘴唇,此刻亦是毫无血色显得十分苍白,他心下便担忧不已。
视线一路顺着她纤弱白皙的脖颈往下看,淡红色绣樱桃的小衣紧紧包裹住两团胀鼓的圆肉,小衣长度只到腰步以上,露出了小巧可爱的肚脐,再往下看便是少女素白柔软的亵裤,楼世煜只扫过一眼便不再去看第二眼,他再次将目光移至她安静沉睡的小脸上。
手指渐渐移到她光.裸的后背,捏住那两根细绳犹豫许久后,到底还是秉着一口气轻轻解了开来,自脖颈上取下她湿嗒嗒裹胸的小衣,左手将她牢牢护在胸前,好让她上半身紧紧挨着自己,楼世煜额上不断渗出热汗,右手自她腰间渐渐往下移动,待摸到了亵裤边缘一把褪下后,便将她整个小身子都紧紧抱在怀里。
手上仍旧不停地在她后背揉搓摩擦,他这般抱了一会儿,忽地便停下手上动作,空出一只手抓起一把稻草,把她先放在一条腿上,待垫好了稻草之后,才又将放回来重新抱好。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渐渐有了温度,心里才渐渐安心不少,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会有困意,因此眼下虽是大半夜里,但他却仍旧精神十足,洞.穴里没有其余的声响,只得柴火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噼啪声响,回想起白日之事,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胭脂只觉自个一会儿身处寒潭一会儿坠入火窖,身上忽冷忽热的难受得紧,她迷迷糊糊中觉着好似有人在摸她的身子,那双大掌覆着轻微的薄茧,一会儿是搓她的手心,一会儿又是摩擦她的足底,后来又来至后背腰间,除了那两处私.密之地外其余地方好似都被他摸了个透。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如何也醒不过来,只得心惊胆战地由着他摸,昏迷中意识迷糊不清明,并不晓得对方是谁,只知道自个身子冷得打抖,他便是那一团火源,紧挨着他的胸膛才可缓和几分寒入骨髓的寒意,她晓得自个身子十分僵硬,先前昏迷着只觉难受,后来身子渐渐回暖柔和了,她才真正睡了过去。
胭脂再醒来时,是被饿醒的。
她昨日一日不曾进食,那时在河边瞧几个主子叉鱼时便就饿了,这时候已经第二日了,她自沉睡中饿醒过来,还未睁开迷蒙惺忪的睡眼,小身子便一下僵硬住。
她敏锐地觉出自个未着寸缕,不仅如此眼下正还被个同样衣衫不齐的男子紧紧抱住,她几乎没有犹豫便一下哭出来:“……你、你放开,你是何人……”
楼世煜天将亮时困意才顷刻间袭来,正沉在浅眠中时,耳边便传来声声娇.啼声,他先是一惊,而后才一下反应过来,察觉到怀里的小丫鬟醒来了,一时身体也是微僵住,颇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
胭脂还在哭,她是如何也想象不到抱着她的人会是世子爷,只以为自个被山贼捉去了,因此她根本没有抬头去看对方的脸,只一味在他怀里挣扎扭动想要他放开自己。
楼世煜额上青筋直跳,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带着细微的暗哑:“莫动!并非是我有意如此,而是、而是无奈之举……”
他一开口,胭脂便愣怔住了。
她傻傻地抬眸看他,见说话的主人真是世子爷时,整个人比方才还要震惊,呆愣愣地望着他:“世、世子爷?”
楼世煜颔首,有些尴尬地道:“你起来吧,衣裙想必已经干了,穿好后咱们再谈……”
胭脂一下又回到方才的心情境况,眼睛里又辣又疼,靠在他怀里直流眼泪,呜呜咽咽起来:“世、世子爷怎好这般,奴、奴婢虽是心悦世子爷,但世子爷这般趁人之危,呜呜,奴婢、奴婢日后还如何做人了……”
她是真的有些伤心,她虽心悦世子爷不假,但却从不敢想象世子爷会将她衣物剥光这般抱在怀里,平日便还罢了,竟在他二人遇难的时候这般待她,不能不让她心下乱想。
楼世煜一时既尴尬又无言以对,他迟疑许久,到底抬手抚上她的后背,低声道:“昨日你浑身湿透身子冰冷僵硬,虽说是无奈之举,但到底有些不正当,你若肯,我便等你长大……”
胭脂又是一怔,听了前面的话她方好受一些,待听到了后边的话,她只觉难以置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企盼已久的心愿,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她睁着眸子牢牢盯着他看,过了好半晌才翕了翕嘴唇,嗫喏出声:“世、世子爷……”她瞪大了眼睛,自他漆黑的眼里看见自己一张小小苍白的脸蛋,她问,“……这可是真的?”
楼世煜并未说话,而是抬手摸了摸她披散一背的乌发,轻轻点了头。
胭脂心里一下乱了,不知现下是该哭还是该笑,她愣愣看了他半晌,最后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又哭了出来。
楼世煜同样心弦微乱,由着小丫鬟抱着脖子哭了许久,眼见洞.穴外光线越来越亮,便轻轻拍着她的肩道:“快将衣裙穿起来,稍后只怕会有人来。”
胭脂听了心里便是一惊,忙松开他,穿上衣裙。
二人之间有了这样一出,一切又都变得不同起来。胭脂乖乖地躲在洞.穴里不敢乱动,方才世子爷出去前再三叮嘱了她不要乱动,更不可走出洞.穴,因此眼下她虽是饥寒交迫,却仍旧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不敢乱动一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辰,世子爷总算回来了,胭脂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便急地自稻草堆上起来,她方才跪坐了许久,又是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因此脚上又刺又麻,还未迈出一步便吃痛的差点栽倒,幸得世子爷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胭脂由他抱着坐上了一旁形状颇似石床的大石块上,她现下.身上衣裙皱皱巴巴的,一头乌发更是凌乱的披散下来,长及臀部,小脸雪白,眸子却仍旧湿漉漉的好似能够溢出水来一般。
楼世煜刚在石床上坐下来,就见小丫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洞.穴内不时又传来空腹的咕咕声,再一看小丫鬟可怜兮兮的模样,便知这定是饿坏了,他将树上摘来的野果递到她手边,瞧见小丫鬟接了野果擦也不擦便狼吞虎咽起来,一时便是眼下境况再不美,也忍不住生出两分愉悦之感。
胭脂先时还浑然未觉,还是后头吃下一颗拳头大的甘甜野果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自个吃相太过粗鲁,又忆起世子爷方才看她的表情,心里便更是羞得很,她原就被他说脸皮厚,不久前又听了他那样一句承诺,便更是没脸没皮起来,挨近他便抱住他的臂膀小脑袋轻轻靠着他。
见她吃完了,楼世煜便又递给她一个,却是事先帮她擦拭干净了的。胭脂垂眼看着世子爷手中的野果,小脸蛋儿绯红,既想吃又不想吃,最后还是抵不住腹空接过来慢慢啃着,倒是不再似方才那般吃相粗鲁了。
二人吃下几个野果权当作是吃的早膳,未过多久旭日逐渐东升,楼世煜牵着她出了洞.穴。胭脂才走了两步便停下来,楼世煜正是不解,然由她指引一看,才忆起她眼下还是赤足,两只绣鞋早不知落在何处,见此,楼世煜并未多做犹豫,他微微俯身将她一把抱起来。
小丫鬟这时候倒是乖巧的很,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身软发软的由着他抱,她本就身骨娇小,这般抱在身上倒也不会十分吃力。沿着江流一路往上走,他二人便是被一道急流冲下来的,可见当时地处高地,若是回到了山脚下想必回去的路便也易寻着了。
“爷,咱们这是往哪去?“胭脂轻声问他,世子爷已经抱着她走了许久,抬眸见他额上出了不少的汗,心里便有些心疼,忙抬手替他擦了擦汗。
楼世煜未回答她,而是示意她不要出声,乖乖抱紧他就是。
胭脂只好听话的不再出声,紧紧抱着他闭上眼睛。
再走了一段路,楼世煜便将她放在江边的石头块上,自己则寻了树叶来盛水喝,胭脂见了便喊自个也要喝,接过世子爷递来的大树叶,便也有样学样的舀水喝。
歇了一会儿,二人再次上路。
这回比方才更累,一是坡更陡峭,二是日头烈了起来,不说楼世煜本还抱着个人在走动,便是胭脂缩在他怀里不动也是被日头烤得身子发热。楼世煜想一想,自个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晒一晒没事,可这小丫鬟还娇嫩的很,因此再走了一段路便行至一颗大树底下,稍作歇息。
胭脂一落地便自怀里掏出个早上未吃完的野果,送到世子爷口边喂他吃,楼世煜抬手拿下来,几口便给吃完了。胭脂见了,又要给他拿一个出来,却又被他止住:“留着,稍后路上再吃。”
胭脂点点头,乖乖放回去,楼世煜见了,便看着她道:“若是渴了饿了吃便是,路上还能再摘。”
听他这般道了,胭脂才慢吞吞取出一个,抬眸看他一眼确认还能再摘到,便放心的小口小口吃起来。楼世煜见她难得这样乖巧听话,一时没能忍住伸手便拍拍她的小脑袋,好似在无声的夸赞她听话懂事一般。
胭脂抿唇轻笑,顺势又歪在他身上去了,楼世煜微愣一下,到底拿她无法,只好由她去了。
二人再起身时已是临近正午,最是日头毒辣的时候,也是无法,若不是想着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回庄上的山脚岔路口处,他也不需这般顶着烈日赶路。
楼世煜走一路歇一路,眼看着前方路线熟悉起来,心里便舒出一口气,正欲停下再歇一歇时,前方便传来高呼声:“爷!可是爷自己寻回来了!”却是福儿的声音,他一路喊一路跑,行至跟前见果真是爷,一时激动不已,跪地便抱住主子的腿大哭起来。
楼世煜抬脚将他踢开,福儿委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这时候闻着动静的众人都已过来,小厮全儿自不必说,亦是十足的激动,就差要哭了,可他深知爷的性子,便未像福儿那般上前抱住腿哭起来,只立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他。
见果真是自己寻回来了,楼世平亦大大松了口气。
私心里他是极不希望大哥回来,但此次事件他早已被牵扯在内,倘若大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回府后的日子定要难过,因此他也是盼着大哥回来。眼下总算是见到了人,观模样也是没有受重伤,不由放心道:“大哥回来就好,还是快些回去,祖母与妹妹们都已担忧许久。”
楼世煜也未同他多话,命小厮牵过一匹高头大马,抱着怀里的人儿一并坐在马背,二话不说便就策马远去,家丁护卫们尾随其后,一行人渐行渐远。
楼世平在原地静立许久,最后一跃上马,往前追去。
……
老太太一宿未睡,早起时候眼睛里都藏着血丝,邱嬷嬷心急不已,世子爷一出事,老太太不光不睡觉了,便是饭也不肯吃了。这下好了,便是将大姑娘抱过来,她老人家都不愿多看一眼。
邱嬷嬷担心她老人家的身子,便将这话道与大小姐听,盼着大小姐想想法子。
楼品容实际与祖母半斤八两,只她不爱将伤心绝望表现出来,逢人就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因此邱嬷嬷只当她是真的心智坚强,这才一出了事便喜欢同她商量。
楼品容哄着祖母用下半碗粥后,不远处便传来马蹄声,她心里一震,赶忙搁下碗起身奔了出去。老太太亦是听见,忙站起来要丫鬟扶她出去。
一宅院的人都闻到动静,俱来至院门前翘首以盼,远远便瞧见一匹棕毛大马上坐着两个人,一是她担忧着急许久的大孙子,二是大孙子跟前的小丫鬟胭脂。
老太太见人回来了,便又忍不住老泪纵横,上前抱住他哭道:“我的儿我的儿,可算是回来了,是祖母对不住你……”
楼世煜示意妹妹扶着她老人家,哪里忍心祖母这般说辞,忙安抚道:“进房再说,万事皆有天意,实在怨不到祖母头上。”
老太太犹在自责,看一眼大孙子怀里抱着的丫鬟,又问道:“这是怎地了?可是受伤了?”
胭脂早在快至院门前便闭了眼睛装晕,因她裙底下的两只秀足裸.露着,不能下地走动,更不宜露出来叫人看见,是以才决定装晕。
楼世煜晓得她顾忌什么,因此便对着祖母点点头。
老太太见此,便未再多问,待大孙子将人送回房里再过来时,她便再忍不住一般,拉着他的手便问:“我的儿,快与祖母道道,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儿!”老太太一擦了泪便关心起事情的始末来,拉住大孙子便连声追问起来。
房里不光是他祖孙二人,其余家眷皆在内,此事并非那等需要刻意隐瞒之事,因此楼世煜便如实回道:“事情始末便是这般,日后若是未带利器,还是不要进山里为妙。”
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拉住他又是仔仔细细打量起来:“我的儿啊,日后说什么祖母都不允许你去了。”又是看着底下的孙儿孙女儿道,“不光不让你们大哥去,便是你们也不可再去了,畜生全是没有人性的东西,万一哪日要真被伤了可不就要完了!别去,哪个也不许再去了!”
说完,见孙子孙女们都点了头,老太太面色才算好看一些,命其余小辈都下去了,才又派朱晴去将王大夫请来。楼世煜本不想诊脉,但为了使祖母放心,便只好同意下来。
王大夫一把完脉,老太太便走近前问道:“怎地样?这是有无大碍啊?”
王大夫如实回答:“世子爷身姿矫健,倒是不曾伤及要害,吃个一副驱寒的方子,再歇养两日便妥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才放心下来,正要命朱晴再将王大夫送出去时,谁想又听见大孙子道:“晚些时候再来向祖母请安,孙儿现下需得先回房换一身干净衣物。”说着又看向了王大夫,“王大夫请随我来。”
老太太瞧见大孙子走了,这才同心腹邱嬷嬷道一句:“怕不是急着回房换衣物,而是急着将王大夫领过去为那小丫鬟诊脉罢。”
老太太这语气听不出好坏,邱嬷嬷一时未猜准此话何意,便只好含混着道:“许是罢……”
……
胭脂被世子爷抱上了床榻,世子爷走前命她睡一觉,她先时还没有困意,可待世子爷离开不久,困意便一下袭来,脑袋一沾枕头便就睡熟过去。
楼世煜领着王大夫到时,便见小丫鬟睡熟了,他先一步进房下了床帐,随后才请王大夫进来。
一番屏气凝神后,王大夫低声道:“身子虚寒的厉害,还需好生调养啊。”又道,“其余基本没有大碍,调养身子还需趁早啊,时间久了伤及底子便就不美了。”
楼世煜听罢,心里微沉,命人送走王大夫后,独自一人在榻边守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
胭脂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刚醒来手脚便乏力的很,她慢慢自榻上爬起来落了地,先是喊人送水进来,而后才褪尽衣物坐进桶里洗身子。
边洗着身子她便边想起昏迷中世子爷抱着她,她那时身上不着寸缕,世子爷那带有薄茧的大掌是怎样在她后背腰间游移,那轻微刺痛又火辣的触感,此刻都还记忆犹新。
边回想着她又边捧着香汤浇在颈上,小手渐渐往下,抚上□□的两团圆肉时玉面便红起来,她还记得今早自个醒来时,正与世子爷面贴着面,她这处便贴在世子爷结实的胸膛上,他怎样结实硬朗,她便怎样柔软娇嫩。
想到此处,她不由愣一下,待回神过来后便赶忙抬手拍了拍脸,面颊上已经绯红一片,一时又羞又恼,只觉再这般想下去就要没脸见人了。
待她洗完身子与头发出来,先是穿上中衣坐在镜前擦拭长发,待发上再滴不下水滴时,才又起身翻出衣裙换上。
她起身的较晚,因此早已过了用晚饭的时候,正坐在房内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紧闭上的房门便被人自外边叩响。
胭脂自位上起身前去开门,迎面便见着一个庄子里的丫鬟,见了她便嘴甜的唤一声“胭脂姑娘”,随后便将手上拎的食盒送到她手边,笑着道:“这是世子爷吩咐的,胭脂姑娘慢用。”
胭脂道了谢,瞧见她走远了才合上房门。
用了晚饭出来,她先是躲在门缝上朝里看了一眼,见世子爷又在案前看书,她挣扎一会儿,还是动作轻轻地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因昨日才生出意外,故而楼世煜现下还略有些难以静心,那小丫鬟先在门缝里偷看他时,他便有所察觉,之所以不出声,便是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果不其然,她又不经许可擅自进来了,府上丫鬟无数,也就这一个小丫鬟胆子最肥了,楼世煜弯弯嘴角,将手中的野史随意扔至案上,对着正蹑手蹑脚合上房门的小丫鬟便道:“过来。”
胭脂手上动作一僵,半晌才红着脸小碎步走近他:“世、世子爷唤奴婢有何事?”
“我并未唤你,你进来作甚?”楼世煜反问道,看着小丫鬟被问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心下想笑,面上却仍旧不显,又道,“晚饭可用了?”
这还是世子爷头一回关心她,胭脂心里微暖,忙点头道:“用过了,就是伙食好似比以往好上不少,可是世子爷吩咐下去的……”小丫鬟越说一张小脸便越红,最后想是觉得羞得慌,索性一下将小脸埋进了胸里。
楼世煜未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可吃得惯?”
“吃得惯吃得惯……”胭脂小鸡啄米一般,一连点了好几个头,好似生怕世子爷误以为她吃不惯,从而又将她的伙食降回去了。
楼世煜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胭脂正看呆了眼睛,耳边就又传来世子爷清朗的声线:“往日听你道过一回,现下是十一岁?”
不妨世子爷突然问起年龄来,胭脂正要回答是,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一下忆起今早在洞.穴内世子爷所道的“你若肯,我便等你长大”这样一句话,因此她嗫喏两下才道:“奴婢就快十二了,往日听爹爹道过一回,好似我的生辰记错了,许是、许是记小了一两岁罢……”
如何听不出来她在瞎说,楼世煜默了片刻,才摇头道:“仍旧太小。”
胭脂咬住唇瓣,睁大美眸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任哪个男子见了都要心软,楼世煜心里怜她,面上却仍旧摇头起来:“太小太小,颇有罪恶感。”
胭脂一听差点哭了,只以为这话的意思是早上说的话便不作数了,她想也不想便扑进他怀里,双条玉臂挂在他的颈间,轻轻啜泣起来:“不、不小了,世子爷说话不算数,早上还答应要等奴婢长大的。现、现下又这般说辞,没、没有信用……”
小丫鬟哭得可怜兮兮的,楼世煜心下无言,他方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多有想
逗弄逗弄她的成分存在,一时间只想着逗逗她,却是忘了这是一个极爱掉豆子的小姑娘。
无奈地拍拍她的头,小丫鬟整个身子都缩进了他怀里,楼世煜身体微僵,心知这小丫鬟看着年龄还小,但身段却已经比同龄人发育的好上太多,昨日他虽未正眼去看,可身体是实打实的触碰到了,绝不是那种豆芽菜似的小身板了,很是有了少女才有的青涩甜美。
楼世煜心下叹气,直至昨日他才发觉自己对这小丫鬟有些特殊感情,但即便是如此,对方年龄实在太小,他便是有两分喜欢她,也不可行那禽兽之事。因此摸摸她的头将她放下来:“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反悔,时辰不早了快些回房歇息。”
胭脂松开绞缠住他脖颈的玉臂,自他身上下来,小身子却仍旧半靠在他身旁,撅了小嘴道:“奴婢一个人住心里害怕……”又是小声嘀咕,“前日都睡的脚踏上,今日再睡又有何不可……”
她声音再细,楼世煜还是听得明白,因着顾及她身子不好,本不想让她睡于脚踏上受凉,但又见她小模样当真是胆怯的很,只怕一人住在一边一宿都不敢闭眼睛,这般一想,只得答应下来。
……
与此同时的三爷房内,却是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
小姚氏从来不是一个肯受冤枉气的人,今日瞧见大哥平安回来她一颗心确实放回了肚子,可再一看大哥怀里抱着的丫鬟,她一张脸便就气白了。可即便是如此,她作为弟媳有何资格去感到不满感到嫉恨!
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她早已习惯了被大哥戳心窝子,可楼世寅这个废人,一回房就莫名其妙的就冲她撒火发脾气,她小姚氏在娘家就是如珠如宝的存在,爹娘哥嫂哪一个不是疼她纵她,偏嫁给了楼世寅这个废人之后,自己反倒变得不值钱起来。
就因老太太不喜欢姑母,连带着一同也不待见她起来,她在府里除了姑母能讲上两句话之外,其余的姑子见了她都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一直都将错归在了姑母头上,只碍于二人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好得罪她弄僵关系罢了。
姑母是她亲姑母,她自然不能将怨气发在她的身上,早先她刚嫁进来那几日,同楼世寅二人还不似如今这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怨就怨楼世寅太窝囊无用了,叫她发现了他的龌龊无能,这才将矛盾一日日激化,乃至如今二人只要一碰面便恨不得打上一架。
先前在府上还好,二人各住各的房屋,眼不见为净,只要平日少碰面便万事大吉。可眼下不同,庄上房屋有限,再者这时候不比在家里,若是两口子各睡各的屋,一旦传了出去必定要惹人笑话,这才迫于无奈睡在一屋。
她小姚氏自小被当作眼珠子似的养大,他楼世寅又何尝比她差了!
楼世寅自上房用罢晚膳回来,便一下倒在榻上睡起觉来,小姚氏刚嫌恶的喊他起来洗漱,才道了这样一句话,对方便被激地发起少爷脾气来,唬着脸扬手便将枕头向她砸去。
小姚氏骇一大跳,连忙侧身避开,枕头虽未砸到她身上,却仍旧落在了她的脚边,镶玉的枕头碎了一地,若不是避开的快,眼下极有可能被他砸伤了脚。
小姚氏面色骤变,上前便与他厮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