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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我,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微微偏着头,想要躲开他的吻,他却将我压制得更紧。
“躲什么,你似乎很害怕。”
我冷冷笑着,指了指前面开车的冯毅,“邵先生喜欢做现场版的么,被人参观很刺激?”
他的西裤蹭在我的脚踝上,那种触感让我很痒。
“无妨,他看不到,只有我们能看到他。”
他笑得玩味,手指顺着我的脸颊缓缓下移,最终到了胸口的位置。
“我已经许久没有碰女人了,你说,是怨谁。”
他笑着,暧昧得贴着我的耳朵,舌尖微微吐出一些,在耳蜗上转圈,湿润酥麻的感觉让我很想呻、yin,我却极力克制住。
“邵先生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动作一顿,“似乎听过,可我并不认同。”
他的手伸进我的裙摆,灵巧的剥开底裤,轻轻的摩挲着,手指冰凉,我的身子却灼热,如此的冰火两重天,我必须咬着嘴唇才能堵住那情不自禁的呼吸。
“这世上不曾作孽的人,也一样不可能永远的活下去,人都有一死,所以不存在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发生那样多的事,我一定愿意为你做一切。但现在覆水难收。”
我动了动身子,想要摆脱他的禁锢,他纹丝不动,将我钳制得死死的,我笑了笑,主动脱下外套,将里面的毛衫扣子解开,褪下,露出雪白的肩头,黑色的背心落映在他眼底,有一种绝望的风情,他的眉头微蹙,眨眼间,我上面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点防御。
我拉着他的手,缓缓移到下面,轻轻解开裙子的腰扣,“邵先生如果想,我自不会推辞。”
他的手顿在那里,良久,他冷笑了一声,“我说我不愿强人所难,你却非要摆出一副我强迫了你的姿态来,你是在赌注我不会碰你,对不对。”
我抿唇望着他,他无奈的低眸,将我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的重新给我穿上,他动作缓慢而优雅,眼神里最开始的火热的*也慢慢的褪去,变成一汪平静。
“沈蓆婳,如果你不这样固执,会更好。”
“可倘若我不固执,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做了你三个月的情、妇,毕竟人都是要脸的,不是么邵先生。”
他再不多言,轻轻敲了敲挡板,冯毅回眸看了一眼,压下按钮,挡板缓缓上升,我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赌他不会这样别扭的要了我,他原本也并非多想,如果真是有控制不住的生理需求,他完全可以到任何花场解决,凭借他昔日的风流花名,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手到擒来,他如此对我,不过是因为想要驯服。
男人生来的征服*浓烈得让人惶恐,而女人生来的被占有冲动亦是卑微得让人生怜,男人和女人在造物者的手中原本就分担了不同的角色,占有与被占有,征服与被征服。
我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肯放过,可现在要我曲意逢迎,我也做不到。
于是我们谁也不会放过谁,就这样耗着,耗到最后失去了耐心的,才是赢者。
而女人的耐心,又永远胜于男人。
我们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我这才恍惚记起来,覃念出院的日子是今天,冯毅在停车的时候还试探得问了邵伟文一句,是否先把我送回去。
邵伟文似乎故意要给我难堪,他说接了覃念一起回去。
冯毅只是看了我一眼,再没说什么。
我想邵伟文是在逼我承认什么,可我已经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好承认的了。
感情么,这种东西还挺奇妙的,之前死去活来不惜一切,现在却很想逃离。
冯毅去办理出院手续,邵伟文带着我到了病房,覃念正在床边收拾东西,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飞一样的扑进了邵伟文怀里,眼眶瞬间便红了。
“我以为你不来接我了,这么久你都没来几次。”
邵伟文爱怜得抚着她的头发,“公司太忙,邵臣白那里分走了我许多精力,不要怪我冷落你。”
覃念点点头,当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不得不说医院这种地方,真是挺可怕的,覃念才住进来不过一个星期,整个人都如同脱了一层皮,我很惊讶她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明明之首手腕割破了,却弄得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冯毅从外面进来,提着许多抹的洗的药膏,他看了一眼这副久别重逢的场景,笑了笑,“先生,都办好了,可以离开了。”
邵伟文揽着覃念出了病房,我刚要跟上去,冯毅忽然在身后拿手肘碰了碰我,朝我笑得很有深意,“沈小姐心情不好么。”
我愣了愣,“很好啊。”
他露齿一笑,道士挺像个大男孩的,其实冯毅今年不过才二十八岁,毕业便进了邵氏,比邵伟文还要年轻几岁,只是平日里一副正经死板的模样,都让人忽略了他的真实年纪,还以为都三四十岁了。
“那是自然,沈小姐受了委屈,我都看不过去,先生视而不见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可理字还是要写出去的,覃小姐在医院这几天,日子可是不好过。”
他笑得格外开心,我愣了愣,隐约明白了什么,“你——”
他朝我眨了眨眼,“她手腕破了,我就支会了大夫,输液打针各种苦药,每天轮着给她用,还有针灸,我记得她从前最讨厌扎针,每次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如今也算自讨苦吃了,人心坏,不该得到好下场,沈小姐不是么?”
我沉吟了片刻,点点头,“的确是。”
我望着他,他同样望着我,我们一起笑了出来。
“其实我对你也不算好,为何你要帮我。”
我和他并肩走在后面,邵伟文与覃念已经进了电梯,数字都显示到了一楼,我们只好再等下一部。
“也不算是帮你,我只是看不惯罢了,原先上大学时,我和一个室友关系很好,他喜欢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不答应,也不拒绝,就那么套着他,糟践了不少钱,还当众讽刺他懒蛤蟆要吃天鹅肉,最后便是我帮他报仇的,将那个女孩做援交的事抖落出来,还用各种渠道拿到了她做那些事的照片,一下子便臭名昭著,其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有时候她们太过作恶,我的正义感不允许我视而不见。”
他说得格外坦诚,我实在忍不住,笑得愈发欢快。
“我还要为昨天我对你发脾气的事道个歉,希望正义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愣了愣,立刻摆手,“不会,我知道沈小姐和覃小姐是不一样的。”
我们坐电梯下到一楼,邵伟文正耐心的给覃念披上外套,冯毅走过去拉开车门,我坐在副驾驶上,他们坐在后面,覃念像是没了骨头一样,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单纯做戏给我看,还是邵伟文这么多天都没来医院看她,她失去了安全感,总之全程她都偎在他怀里,嘤嘤啜泣着,将手背扬起来,“你看,大夫每天都给我扎很多针,说怕我会感染发炎,你知道我熬得多艰难么,以后不管你有多忙,都要来看我。”
邵伟文轻轻的吻了她额头一下,“好。”
他将目光移向冯毅,“大夫怎么说。”
冯毅正在憋着笑,我余光瞥到他似乎憋得很难受,邵伟文忽然问话,他没防备呛了一下,咳嗽了半响才缓过来,我轻轻拍着他后背,拿起一瓶水拧开递给他,他喝了几口,才算平复。
“大夫说覃小姐的伤口有些蹊跷,似乎是自己按下去扎的,而并非是别人,因为角度问题,大夫说她伤到的角度应该只有自己才能割伤。”
覃念脸色一沉,“胡说,我为什么要自己割伤?哪个大夫说的?”
邵伟文抿唇思付了片刻,“竟然还能看出角度问题。”
他笑了笑,“冯毅我不记得你还学过侦查,你大学主修不是金融么。”
冯毅的脸色一僵,“大夫只是那样一说,也许是覃小姐自己不小心割到的,当时沈小姐恰好在,她误以为是沈小姐做的,但我想假使如此,万万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割伤了,而恰好没有碰到动静脉,避开了致命的地方。”
我从后视镜里看向邵伟文和覃念,他们脸色各有不同,前者若有所思,后者惊慌失措,最终邵伟文只是说,“下次注意。我不喜欢女人之间的心机,这样会让我厌烦,不论是谁。”
覃念唤了一声“伟文”,然后就扎进他怀里,眼睛还始终带着冷意凝视着我。
我们回到别墅,苏姨正在熬姜汤,她端了一碗出来,上面还漂浮着不少的姜末。
覃念看了一眼,小脸皱得格外紧,“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邵伟文搂着她,轻声哄着,“听话,我让她熬的,天冷,折腾一路,喝了祛寒。”
我微微讶异,“邵先生如此体贴入微。”
他亦是一笑,“对待你,我没有过么。”
我回他一个笑容,“邵先生贵人多忘事,你回想一下,有过么。”
他一愣,眸光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终是没有说话。
覃念的任性,我一直以为仅仅是别人的夸大其词,但我后来才清楚,她是的确任性,而这份任性,除了邵伟文或许没有人能受得住他。
我也格外好奇,到底他爱她至深还是别有用意,为何他在疲惫了一天后,还能毫无底线的宠溺她,有时候看着都觉得像是一出太过虚假完美的戏剧。
邵伟文身上有很多谜底,根本不是常人能够解开的,而他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人愈发的捉摸不透。
覃念这天下午玩儿得太累,晚饭过后早早的便睡下了,邵伟文拿着一本书坐在阳台上,月光淡淡的洒下来,我沏了一杯咖啡,走过去放在茶几上,他没有抬眸,问了一声几点了,我看了一眼时辰,“六点半。”
他嗯了一声,将书合上,我看到了封面上的两个字,《孽情》,我忽然觉得特别想笑,这是俄罗斯剧作家在弥留至极灵光乍现的一部惊世之作,堪称西方百年来最伟大的一部爱情大剧,而作者竟然用了仅仅半个小时便谱出了梗概,由他共同生活了五十年的伉俪妻子续写,成就了流传千古的不朽。
邵伟文见到了我讶异的表情,似乎笑了笑,“为什么这样震惊。”
我仍旧望着那蓝色的封面,“邵先生喜欢魂断蓝桥么。”
他摇头,“并没有看过。”
“那为什么喜欢同系列的孽情?”
他端起咖啡,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奶泡,“你认为我该喜欢什么。”
“也许是世纪金融,也许是财经专刊,或者是怎样做一个成功的商人。”
他哦了一声,“不管是多么伟大的政客亦或是商人,都避免不了陷入儿女情长,也许越是伟大的人越是缠绵悱恻于情场,这是人之常情,我从来决定无可厚非,只是我一惯给别人的感觉太过清冷,让大家忽略了,除去逢场作戏,我也会需要一份真挚的感情,比如此刻,我忽然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喝你为我沏的咖啡,也是一种人生乐事。”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情,落在我的脸上,我忽然有些抗拒,大抵就是那样,一旦过去了,很难再回去,否则你会觉得,之前都在无病呻吟故作矫情,我不愿浪费青春在无聊的战斗上。
他抬起手臂,将衬衣微微捋起,看了一眼腕表,“冯毅七点会来接我们。”
“我们?”
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处的衣帽间,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奶白色的正方形盒子,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狐疑的打开,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礼服裙,大方而典雅。
“今晚有一个无聊至极却又不得不去的宴会,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扳倒邵臣白,错过了,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而且在下次机会到来之前,我也许早已将邵氏拱手相让。”
我想了想,又将东西递回去,“这恐怕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一旦你倒下了,就没有能力捆住我,我可以在任何时间离开。”
他抿着嘴唇,“你就这样想走。”
我点头,“是。”
“去找张墨渠。”
我望着他,“这或许和邵先生没什么关系,我并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未婚妻。”
他笑了一声,目光盯在礼服上,却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又给我推了回来。
“穿上陪我过去,如果我能度过这次危机,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