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109条好汉

张小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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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109条好汉

    这天傍晚在宾馆的会议室我又一次召开了梁山全体会议,这次会议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完整性,为此我紧急召回了帮我装房子的李云和拽住了准备和佟媛前去抢购打折商品的扈三娘,使得本次会议第一出现应到54人实到54人的壮观场面。二是单纯性,包括特别叮嘱宾馆工作人员不得随意进入会场,打发掉了佟媛和跟在董平身后的老虎,连平时和好汉们玩笑惯了的倪思雨也被我挡在了门外。会议室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捧着一本“水煮三国”傻乐的李白。

    好汉们似乎也知道我有重大事情宣布,而且这件事情还比较沉重,所以他们没有为白天董平和段景住的胜利而感到丝毫的欣慰,一个个显得神色凝重,段景住在白天的比赛里腿被对手踢肿了,他把裤腿剪开,用不知从哪拣的纸片子扇着,会场上一股正红花油的味道。

    我把一只手按在主席台的桌子上,咳嗽了一声开门见山说:“哥哥们,比赛到了今天,就算走到头了。”我顿了顿,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平时我说一句话他们能说几百句,光维持秩序就得半个小时,可奇怪的是今天他们个个都很安静,尤其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有的人还低下了头,好象颇为黯然神伤,我原以为他们对输赢根本不在乎,只想早早敷衍完我去玩呢。可想想也难怪,半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说都不算短,好汉们每天泡在体育场里,这看看那望望,替这个喝彩为那个惋惜,晚上一回来总能听到自己人胜利的消息,这些日子里他们充满了战斗豪情,不知不觉的早已沉浸其中。其实半个多月就算是刷厕所,只要每天乐乐呵呵的那也该有感情了,所以土匪们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都茫然若失的。

    我看了看他们,只好继续说好消息:“钱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明天上午的比赛一完你们下午就能动身,至于咱们地单赛……”

    董平插口道:“团赛都不打了还打什么单赛,我弃权。”

    我点点头。又看向段景住,段景住扇着伤腿说:“我打不打都一样,我下场的对手是段天狼。”他此言一出,人们纷纷回头张望,气氛更加沉默。

    李逵终于暴跳起来:“段天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这么怕他?”

    张清猛的站起身指着李逵鼻子骂道:“铁牛你给我坐下,咱们输他是因为这个吗?”张清虽然武艺高强,可平时一贯是调笑的性子,李逵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只得悻悻坐下。

    张清盯着我的眼睛说:“小强,我们能不能再赢一场,就一场,输给段天狼我属实不服!”好汉们一齐望向我,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其实明天地对手要是任何一支队伍输也就输了,可偏偏是横行无忌的段天狼,看得出好汉们都憋着气呢,输给这样的人。别说他们,就连我也感到窝囊。

    我嗫嚅道:“可问题是……问题是……”

    李白忽然合上书,悠悠地道:“你想让他们带着一颗失败的心回家吗?”把我气得直想抽他,这诗仙自从来了除了添乱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这时卢俊义终于说话了:“大家就别再为难小强了,我们本来就陪不了他多久,再加上你们想回梁山,剩下他一个人怎么办?”

    会场再次陷入沉默……

    林冲站起身,缓缓道:“明天把我排在第一个吧。事情早了早歇心,好过受熬煎。”说着话他冲人们一抱拳,“各位兄弟,失礼了。”说完他慢慢走出了会议室。

    接下来是董平,他一把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沉声道:“兄弟,我们这一走就未必回来了,你好好保重。真希望能后会有期。”

    我愕然道:“那老虎怎么办?”

    董平为难地愣了一下。涩声说:“代我向他道个歉,就说徒弟不算。他这个兄弟我认了。”说完他也离开了会场。

    张顺和阮小二阮小五来到我跟前,还没等他们说什么,我大声道:“你们走了那倪思雨不得和我要人?”

    张顺尴尬地笑笑,说:“本事我们全教给她了,以后什么样就全靠她自己了,再说她不是有大哥哥了吗?”

    我干笑两声:“也是——”

    他们三个忽然把我合抱住,大声说:“兄弟,我们也舍不得你。”这三条汉子向来没个正形,这是我第一次见他们感情流露,阮小五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等我把他扳过来的时候他却指着段景住骂道:“上的什么药,呛得老子眼睛直难受。”

    段景住抱着腿大哭道:“最难受地是老子,最难受的是老子!”

    好汉们一一来与我作别,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一样,却还要说些豪气干云的话,弄得我心里更加难受,我知道这一别将遥遥无期,那确然是永远见不上了。

    朱贵和杜兴来跟我道别的时候朱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强,这段时间我结识了不少朋友,他们只要在酒吧提我名字一向是打八折的,你继续关照着,别让人家以为我老朱人走茶就凉……”

    我笑道:“以后凡是提你名字地一律免费。”

    杜兴拉着我的手说:“五星杜松酒的配方就在我住的地方地枕头下压着,做酒那个地方的墙底下我埋了几坛子极品,你别忘了。”

    我问他:“以后你们喝酒怎么办?”

    杜兴强笑道:“兄弟们在一起,喝白水也是香的,再说除了逆时光,我们也不想在别的地方喝五星杜松了。”

    我见现场气氛充满了离别的忧伤,于是朗声道:“哥哥们,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相见。自当……”

    扈三娘哈地一下跳过来,把我的脑袋夹在她胳肢窝里,一边拧着我头皮一边叫道:“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我挣开她,委屈道:“每次都不让人说完——”

    扈三娘摸着光头说:“好好对包子。”

    戴宗插嘴说:“我没事就会回来看你的。”

    我说:“戴哥哥要不赶时间还是坐飞机吧,一趟费好几双阿迪,比买机票贵多了。”

    最后安道全贼忒兮兮地把一张秘方塞到我手里,我纳闷道:“这是什么?”

    安道全左右看看,神秘地说:“你不是快结婚了吗?”说着嘿嘿淫笑数声。我立刻心领神会,把纸条揣进袖口,得此宝物这才悲戚少减。

    当我把存有100万的卡交给卢俊义后他亲切地拍拍我肩膀说:“小强啊,经过我和吴军师研究,决定正式吸纳你做我们梁山第109个兄弟。”

    “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地,兄弟们也都同意。”

    “等等!36天罡星72地煞星,那我算什么?”

    “你是介乎两者之间的。”

    我叹了口气:“得,我还是天煞孤星。”

    回到房间以后我还没换鞋包子就问我:“强子。你怎么了?”

    我很纳闷:“什么怎么了?”

    “你的脸色比第一次去完我们家还难看。”

    我边照镜子边说:“有吗?”镜子里的那个人眼睛有点红红的,眉头不甘地拧成了一个8字。

    包子忽然问:“你们育才是不是进4强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经理今天跟我们闲聊说的,看他那么面,居然还是个散打爱好者,听他说这次比赛的规模可不小呀?”

    我说:“嗯。”

    “那你们是怎么弄的?”

    我横眉冷对地说:“什么怎么弄地。我们靠地是实力。”

    包子一撇嘴:“狗屁,哎我还听说第一名有50万呐?”

    我说:“嗯。”

    “那你们万一得了第一这50万有你的份没?”

    我拍着桌子喊叫道:“你能不能不要他妈地问了,烦死了!”

    包子今天格外好脾气地站在我身后帮我捏着背,调侃说:“呀。我男人也有压力了。”

    我没好气地说:“老子一直有压力。”

    包子在我背上抽了一巴掌:“你有个屁的压力,你哪天不睡12个小时?”

    我:“……”

    包子继续给我捏着,说:“你们进了前4我们张老师夸你没?”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是呀,这么长时间老张也没来看一眼,不对吧?”育才可是顶如他一手操办起来的,而且在比赛之前老张特别上心着呢,在输掉第一局也是最后一局比赛之前。我觉得最有必要跟老张做个交代。我问包子:“老张家最近是不有什么大事啊,婚丧嫁娶?”

    包子摇头说:“不能,张老师就一个女儿早就嫁人了。”

    “别是老头自己娶小呢吧?”我一边坏笑着一边拿出电话,感觉肩膀上被包子狠狠掐了一把,老张那可是她最尊敬的人。

    电话没响几声就通了,我大声说:“最美不过夕阳红,新娘子漂亮吗?”肩膀上变本加厉地疼。

    “喂,你是?”对方是一个略带疲惫的中年女人地声音。

    “哟对不起。我找张校长。跟他说我是强子。”

    “哦……您就是萧主任吧,我常听我父亲提起您。”对方说着客套话。可语气里透出遮掩不住的疲倦和低落。

    “张校长方便说话吗?”

    “对不起,他恐怕不能接您电话。”

    我把电话拿在手里,瞪大眼睛看了看包子,这才紧张地说:“老张他还好吗?”

    老张的女儿沉默了半天,可能是在想怎么措辞,最后她还是说:“他……不算太好。”

    我警惕地问:“你在哪呢?”

    “中心医院。”

    “我马上过去!”我放下电话,跟包子说了声“快走。”就直接去拿外套。

    “怎么回事?”包子如坠云雾。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包子看着我眼睛,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她没有再说别的,快步走向门口。

    我边穿外衣边跑去开车,包子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我把面包车开到宾馆门口接上她,然后直奔医院,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一条灯火通明的路段我发现包子扭脸正看着我时我才勉强说了一句——“老张可能是病了。”

    在医院二楼地观察室门口我们找到了老张的女儿,这是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听包子说好象也是一个小学老师。包子不由分说就往观察室里闯,被一个长相很和善的小护士两句话骂了出来,包子只好换上另一副面孔苦苦哀求。

    我走到老张女儿跟前,低声问:“张姐,什么状况?”

    “……明天地手术。”张姐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巾,用不了几秒就要擦擦通红鼻子,看得出这些日子她没少哭,已经没有多少眼泪可流,只剩下抽噎,而且神情虽然悲伤,但还能保持平静。

    我小心翼翼地问:“明天的手术,那是?”

    张姐转过身去,肩膀抽搐了几下,终于说了两个字:“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