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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说过,高镜澄,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还说,因为我们何其相似,所以我才会救你,才会选择你成为我的盟友。
一样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想亲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好,保护想保护的人么?
高镜澄抬头望天,眼里多了几丝情绪。
蓦的,传来了几声低沉的鸟叫。天空上立刻盘桓着两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接着又直直朝高镜澄飞来。
高镜澄伸出手,两只鹰隼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头还往下挪。
高镜澄点了点它们的头,这就是无声的夸奖了。他接着手一扬,两只鹰隼又飞上了天际。
景蓉和容白去赛马时,它们一直在上方盘旋,担任着查看周边情况的重任。
鹰隼以凶悍闻名,高镜澄养的这两只,比寻常鹰隼更为机敏、聪明。它们对谁都不客气,唯独对高镜澄温柔。景蓉也算它们的半个主人,可它们丝毫不买账。
用景蓉的话来说,就是小橙子养的鸟和貂,都特别刁钻,一点都没有宠物的觉悟。她这样的大美女可不会随便摸鸟逗貂,包括鱼白在内,谁料到,三个小东西都当她外人。
有之前熬死鹰的珠玉在前,她不太敢干涉高镜澄驯鹰养貂。好在两只鹰隼归根到底还是她的,在高镜澄的努力下,她也能指使它们做事。
马蹄声渐近,眼前很快就出现了景蓉和容白的身影。
景蓉垂头丧气,容白依旧神色慵懒。
两相对比,高镜澄就知道景蓉输了。
而且还输得很惨。
容白飞身下马,动作潇洒又矫健。他的手往前。摸着马头,动作轻柔无比。
景蓉狠狠踢着地上的碎石,瞅见飞琊的高兴劲儿,秀眉一拧,满脸怒气。
“白哥哥,这不公平。三局两胜,咱们再比两场!”她拂手推开浅暖递过来的水壶。噘着嘴表示不服。
容白按着纹路顺着黑马的毛。头也没抬:“不行。说好了一局定胜负,输了就是输了,再比多少场也是这样的结果。你好歹是一国公主。莫非是输不起?”
容白又指了指高镜澄:“堂堂容国公主,可别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还有,你记得先前你答应了什么。从今天起,我不许你踏进我的马房半步。不容许你打我所有马的主意。不然,你懂的。”
这话说得委实轻松。却滴水不漏,还隐隐含着不容忽视的威胁。景蓉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不是她要的结果。一点也不是!
她气急,冲着高镜澄大喊道:“什么客人!他还是我的奴才!我不管,反正我不承认我输了!这样。白哥哥你不愿意再跟我比,那就让飞琊与小橙子比试!”
高镜澄是唯一一个没看到赛马场景的人。飞琊这会儿正喋喋不休的跟高镜澄复述刚才的战况。专挑精彩部分,讲到高兴处,还手舞足蹈起来。
原来容白一开始故意落后于景蓉,让景蓉轻敌,却在冲刺阶段逆袭超越。景蓉骑术再好,到底是女子,在体力上比不过有武功的容白。
后面不管怎么追赶,景蓉都无法超越容白。就快到终点位置时,景蓉急中生智,居然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就想往白马屁、股上刺去。
容白将插在腰间的折扇朝景蓉的手扔了过去,景蓉吃痛,不仅没成功,还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偏激行为,让容白最终动怒。两人从终点往回走时,容白没搭理景蓉。不管景蓉说了多少句‘不是故意的’,容白也没理会。
乍然被点名,飞琊口张得老大,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没搞懂怎么自己忽然就被牵扯了进去,还跟腿脚不怎么利索的高镜澄比试?
容白松了缰绳,让黑马自由吃草。他环顾了四周一圈,漫不经心道:“你要他们怎么比,那是你的事。前提是不要用我的马。”
此话一出,景蓉瞬间炸了毛。她高喊了一声‘白哥哥’,容白却背过身,欣赏起远方的风景来。
这儿所有的马,都是容白的。飞琊等人的马并不是肆园带来的,但也是容白出钱在云关的马市买来的。
换句话来说,景蓉若想再比试,除非用脚,容白不会借她任何马。
景蓉只盯着高镜澄看,高镜澄却没出声。
景蓉气极,冲他喊了一声‘白眼狼’。
高镜澄牵着马,未回应。
这场赛马最后以景蓉公主负气抢先离开而不欢而散。容白并没像往常一样一味迁就、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倒让高镜澄有些惊奇。
回到客栈,景蓉的气依旧没消。她还命浅暖拿剪刀剪烂了那身水红色骑装,又找来火盆烧得一干二净。服侍她的三个婢女如履薄冰,大气不敢出。
西沉已经回来了,他带回了曾茗与毛大胆相逢于云关城门口,大战了一场,毛大胆负伤逃遁的消息。
毛大胆再次逃脱,曾茗气疯了。他表示近期都不约了,要全身心投入到抓捕毛大胆上。
不仅西沉回来了,鱼白也顺利从风赤归来。它团成一个白色的球,在床榻上扭成不同的形状,扑着枕头玩得不亦乐乎。
桌面上放着一个青色小竹筒。高镜澄抽开,取出里面的小纸条。
仔细看过,他取出火折子,静静烧了。
他又将床榻上的鱼白抱过来,拎起来看了好几圈。鱼白通体团着白色的毛,因着两天的赶路,靠近四只爪子的毛,有些黑黄。
再多看几眼,高镜澄甚至觉得它瘦了不少。连着声音里也带着怜惜:“辛苦了小鱼白,待会儿给你吃小鱼,吃好多好多小鱼。”
逗了鱼白一会儿,高镜澄这才回头吩咐西沉:“吃过晚饭,我们启程去风赤。”
“是,公子。”西沉应道。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静默了一会儿,又:“三先生上午传了消息过来,说流霜违背了命令,私自换了牌子,顶替了拂柳出坊……”
“我知道,我碰到她了。”
高镜澄顿顿:“这事不怪她,是我思虑不周。等会儿你传话给三先生,让他关注下流霜的情绪。是我委屈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