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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瑶是否触碰了韩越的逆鳞,逢春不知道,她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二爷,那你有没有……逆鳞啊?”逢春一骨碌坐直了身子,眸光流转地看着姜筠,十分好奇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
姜筠仔细想了一想,然后朝逢春勾勾食指:“你,凑近点。”逢春微微倾身,欺近姜筠的面庞,神色好奇的再道,“可以说了吧。”姜筠不满两人之间的距离,挑眉再道,“再近点,我说的是悄悄话。”逢春扁了扁嘴,然后继续凑近,几乎和姜筠鼻尖对着鼻尖,姜筠满意了,这才轻轻开口道,“我的逆鳞是——你红杏出墙。”
听罢姜筠的神回复,逢春的脸直接绿了,微微咬牙道:“你你你你……”
姜筠箍住变成小结巴的逢春,眼中隐泛笑意:“不是你先问我的么,我与你如实说了,你为何看起来这般纠结?”逢春无语的直想吐血,绿云盖顶,是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逆鳞好不好,姜筠抚着脸皮抽抽的逢春,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已经想过了,你孝敬父母,关爱孩子,和睦妯娌,仁善下人,既能替我管家,又不给我惹麻烦,还会哄我开心……所以,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对你来讲,我没有任何逆鳞。”
逢春吊到姜筠脖子上,薄嗔道:“你想夸我,就直接夸嘛,干嘛用那么难听的词。”她这些年有很努力工作的好不好。
姜筠轻轻笑起来,嗓音柔和:“小傻瓜,我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本本分分当一个好妻子,我就会永远待你好……嗯,据我猜测,你七妹妹和韩越的关系会冷成冰势,应是和逸哥儿之故脱不开干系,你也见过逸哥儿,和韩越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逸哥儿又不是一件死气沉沉的物事,打烂了,摔碎了,郁闷几天就罢了,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闭眼了断气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们父子感情甚笃,到底是你七妹妹照顾不周,才夭了逸哥儿一条小命,韩越不选择原谅她,也算在情理之中。”姜筠接着缓缓再道。
逢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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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旁人了,早点洗洗睡吧。”姜筠从一个金线绣富贵牡丹的厚软锦枕上起身,拉着逢春一起下炕穿鞋,“我明儿虽还有一天假,但你嫡母刚刚过世,我暂不好带你和孩子们出门逛去,还是改日再说吧。”
逢春伸脚钻进毛底软鞋,不甚在意的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二爷给嫤姐儿和晏哥儿说清楚就行,别叫俩孩子以为你言而无信。”高氏的丧事虽然办完了,但孝女的形象还有必要再维持一阵子,是以,若有什么赴宴、吃茶、赏花的邀请,逢春都要婉转的表示,我心里最近很悲伤,实在去不了。
“他们两个,我早都解释安抚过了。”两人穿好睡鞋之后,姜筠拉着逢春往净房行去,“走啦,我来给你搓澡,叫你好好受用一回。”
逢春微伸懒腰,轻轻嘟囔道:“还真别说,现在呀,我除了家里的床,别的地方都睡不惯。”到了净房后,里头早已备好一大桶热雾蒸腾的香汤,逢春低头解着衣裳的系带,嘴里再道,“噢,对了,阿篱三朝回门那日,你见到她了吧,她过得如何?大皇孙待她可好?”
姜筠笑道:“才成亲几天,能看出什么名堂,夫妻过日子,是长长久久的事,慢慢瞧着吧。”
宽衣解带后,逢春光着身子坐进浴桶,姜筠折起两只袖管,拿了一块软巾子,浸湿之后,在逢春身上轻轻搓擦着,逢春伏趴在桶沿,轻歪着脑袋问道:“二爷,皇上快六十岁了吧,几位皇子也一个个成家立室了,那个……嗯,储君的事儿,就这么一直搁置着?”
按照大商朝的国俗,除了一国储君和未成年的皇子之外,其余成家立室的皇子,一律要离京就藩,当今圣上惠安帝,一共生了九个儿子,大皇子曾被立为太子,留下两个女儿后英年早逝,二皇子也曾被立为太子,他留下两个儿子后同样早早离世,之后,三皇子也被立为太子,他尚无儿无女,就驾鹤仙游了。
距三皇子病逝,已过去整整十年有余,如今,除了幼年病夭的六皇子外,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均已成家立室,且都留在京城居住,一直这么下去……不太好吧,将所有的成年皇子都留在京中,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每个皇子都有立储的机会,长此以往,会出乱子的吧。
姜筠拉着小板凳,挪到逢春的眼前,用湿漉漉的手指,弹了一记她的眉心,声音温和道:“小结巴,你到底想说什么?”
逢春扁了扁嘴:“大皇孙是贵婿不假,可皇上还有这么多儿子,就算再立储君,应该也轮不到大皇孙吧,那以后……大皇孙必是要袭王爵离京就藩的,如此一来,二婶把阿篱嫁给大皇孙,以后岂不是不能常常相见了?”商文煜现在能留在京城,不代表以后也一直能在京城待着啊。
姜筠笑了一笑,捞起逢春的一条手臂轻轻擦着:“阿篱又不是你闺女,二婶都不在意的事情,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逢春轻轻打了个呵欠,声音有些困倦的说道:“就是有些想不通嘛,咱们家还不够显赫富贵么?给阿篱找一个稳重干练的女婿,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不好么?哦,我不是说,阿篱嫁给大皇孙就会过的不好,只是,若是我,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商文煜到底是皇家子孙,若是姜篱受了什么委屈,谁还敢去讲理不成,且,据逢春所知,商文煜房里早有貌美侍妾,姜篱的长相,只勉强称得上小家碧玉,离绝色美人的距离,差的好远的说,大多数男人都是视觉感官动物,容易为皮相所惑。
“许多人,都一心想往高处走的。”姜筠轻轻叹气道,“便是你七弟媳妇的娘家,难道不是想通过姻亲关系,得到一些好处和利益么,全天下里头,哪还有比皇家更尊贵的门户?不管怎样,阿篱以后的头衔,少说也是个郡王妃,大姐日后充其量是个侯夫人,至于阿箬,还得靠着董临瑞妻凭夫贵,才能当上诰命夫人呐。”
姜筠放下一条搓好的手臂,再去捞另一条:“你自己辨一辨,咱们府里的三个姑娘,大家都会夸谁嫁的好?”
逢春轻轻一嗤:“名头再好听有什么用,过日子又不是光瞧外边,外边再鲜亮富贵有什么好,里子的舒服称心,才最是要紧。”逢瑶又是一个很明显的典型,拉出来名头一摆,哦,陶家七姑娘是清平侯府的二奶奶,真是嫁的又尊贵又风光,而逢瑶实际过的日子,还不如嫁到普通小吏之家的逢夏过的体面。
待逢春叽里咕噜嘀咕完,姜筠再放下逢春的手臂,让她仰面躺好,再去搓摸她玲珑有致的前身:“行啦你,阿篱都已经嫁出去了,你啰嗦再多,又有什么用。”
逢春抬起右腿,朝上头撩了些水花,哼哼笑道:“我就是和你嘀咕两句嘛,在外头,我又不敢说这些话……呃,你又干嘛?”逢春倏然夺过姜筠手里的软巾子,绯红着面颊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是我自个儿洗吧。”
姜筠无奈的笑了一笑,欲言又止地叹气道:“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很……”
逢春狠狠瞪了姜筠一眼,朝他比出一个‘色鬼’的口型。
媳妇不叫自己搓澡了,姜筠索性捧腮闲话:“天渐渐凉了,别在水里待太久,泡会儿就出来吧。”
逢春自己拿软巾子擦着身上,笑着应道:“我知道。”
待沐浴完毕,逢春舒服地瘫到床上,姜筠落下帐子后,也钻进被窝里头,随手将香喷喷的媳妇搂住,温声道:“可怜见的,眼圈都青了几层,好好睡吧。”
逢春在姜筠脸上轻啄一口,甜声笑应:“嗯。”这几日在陶家,逢春是真的困累了,不一小会儿,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姜筠却有一些难受,温香软玉在怀,却不好去吃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妙,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筠也才缓缓入梦。
次一日,逢春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姜筠醒的比她略早一些,此时,正穿着雪白的中衣,半靠在迎枕之上,逢春掩唇打了个呵欠,懒声问道:“什么时辰了?”姜夫人那里请安的规矩,若是遇到强风阴雨大雪天气,请安之事一律自动免了。
“若今天是晴天,已经日上三竿了。”姜筠如是回答道。
逢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下:“老天爷可真是会挑时间下雨,真是善哉善哉。”
姜筠歪了歪嘴角,声音温和道:“昨夜休息的好么?”
“好极了。”逢春十分满意地坐起身来,脑袋往姜筠怀里一栽,神态亲昵地用胳膊搂住他。
姜筠摸了摸胸口的脑袋,声音略有几分窗外秋雨似的哀怨缠绵:“我睡的很不好。”
逢春从姜筠胸前抬起头来,清澈的目光中微带茫然:“怎么了?”说着伸手去摸姜筠的额头,语带关切道,“是不舒服么?额头也不烫啊……”
姜筠眼睫微眨,低语缓声道:“笨蛋,从上个月底开始,你都没和我一起休息了。”高氏过世,逢春的心底并无伤心之意,故而,姜筠敢这般直白心声,若高氏是疼爱逢春的亲娘,他自然不会说这种话,“你睡着以后,我好半天都没睡意,又不好扰了你休息……”
逢春微愣了一愣,然后笑靥如花的亲他嘴角,软声安慰道:“好啦,是我委屈二爷啦。”若这是在现代的周末,屋门一锁,窗帘一拉,两人爱怎么闹,就可以怎么闹,可惜,这里是古代,不好做太出格的事情,“到晚上吧。”
姜筠勾了一下逢春的鼻子,低笑轻喃道:“这一场雨要是能下过午后就好了……好了,先起床吧,该吃早饭了。”两人起身下床之后,逢春一看房内的滴漏,然后笑着夸赞姜筠,“二爷当真心疼我,居然叫我睡到这个时辰点。”这若是搁在别家,她只怕早就被骂懒婆娘了。
“我可不是白心疼你的。”姜筠扯扯逢春的耳朵,嘴里哼哼笑道,“请记住,要礼尚往来。”
逢春夺回自己的耳朵,朝姜筠瞪了一眼,这人,真是的,不管和他说什么话,扯到最后,都能扯到睡觉方面,逢春忍不住无语:“你脑子里,整天都装的什么呀。”姜筠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装的都是你呀,不然呢,你想叫我脑子里,去装别人?”
——好吧,姜筠先生,你的答案,她打满分。
嫤姐儿和晏哥儿都已经长大懂事了,不会在父亲母亲没出屋门的时候,再跟个无头苍蝇一般想闯想进,在得知父母双亲还在卧房休息后,晏哥儿脚下步子一转,再折回自己的房里,嗯,去睡觉,至于嫤姐儿,她则蹦蹦跳跳地去找小弟弟轲哥儿,轲哥儿正是学说话的时候,嫤姐儿被母亲委以重任,需要她暂时当一个教弟弟说话的女先生,她正在乐此不疲的享受中。
逢春和姜筠用过早饭后,命人叫晏哥儿和嫤姐儿来屋里,因轲哥儿也醒着,奶妈便把他一起牵了来,幼子懵懂无知,逢春便抱了他逗着玩,姜筠则将脸一板,考较晏哥儿的学问,顺带着也考问了嫤姐儿一些,之后,姜筠又一一手把手地教嫤姐儿和晏哥儿写字。
“爹爹,娘……”轲哥儿在逢春怀里待了一会儿后,便坐不住了,鼓着胖嘟嘟的小脸,四肢并用地爬出逢春的怀抱,然后挪到她背后咿咿呀呀的喊爹叫娘,还时不时用脑袋撞逢春的后背,逢春将双手环伸到背后,拍着在后头捣怪的小儿子,笑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喂。”
这会儿,老爹正在教姐姐写字,晏哥儿便托腮静坐一旁,看到弟弟顽皮捣蛋的模样,不由微蹙俊眉,开口问道:“娘,我小时候也像轲哥儿这样么?”
逢春陡起坏心眼,回道:“你小时候,比弟弟还淘呢,总爱扒着你爹的后背,往他肩膀上爬,因为总也爬不上去,你还常常哭鼻子,每回都是娘把你抱起来,搁到你爹爹的肩膀上,你才转哭为笑。”——其实,这些都是嫤姐儿小时候爱干的事儿。
被老爹圈在身前写字的嫤姐儿,听到母亲的话后,登时咯咯发笑,她这一笑,手上握着的笔杆,登时就跑歪了路线,雪白的宣纸上出现一笔不合时宜的轨迹,嫤姐儿忙仰起小脸去瞅老爹,嘴里甜甜糯糯的认错道:“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专心点。”姜筠伸手轻拍一记女儿的头顶,神态十分温和。
没被老爹责骂,嫤姐儿甚是开心的‘嗯’了一声,然后接着握笔写字,逢春见自己打扰到了爷仨,便拉着轲哥儿到别处玩去,望着逢春婉转离开的身影,姜筠心头热乎乎的,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个不停,姜筠缓缓弯起眼角,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啊。
因起的晚,再吃吃早饭,教儿子女儿一会功课,不多时,就到了午饭时辰,除年龄尚幼的轲哥儿外,一家四口均围着桌子吃饭,饭毕,嫤姐儿和晏哥儿也行礼告辞离开,待屋中安静下来后,姜筠扯扯赖在炕头的逢春,一脸随意的淡定道:“走,咱们也回屋午睡去。”
逢春才碰到自己的话本子,正在翻找自己看到哪一页了,闻听姜筠之语,随口道:“二爷昨晚没睡好,你去屋里睡吧,我不困,想看会儿书。”
“你不困?”那太好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姜筠面色从容地夺去逢春手里的书,眸中含笑道,“正好,我有些腰酸背痛腿抽筋,你过来给我捏捏。”末了,又语气悠悠地补充道,“这可是你表现贤惠的好时机,你不会推辞吧。”
逢春微抽嘴角:“腰酸背痛腿抽筋?你糊弄傻子呢——”
姜筠表情温雅柔和,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捉了逢春的手腕,直接将她往卧房拖:“知道你不傻,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儿下着雨,又是午睡的时辰,不会有人来拜访咱们,咱们也无需出门,三个孩子都回屋里睡了,你又休息好了,所以,你该礼尚往来报答我对你的心疼了。”
虽然外头下着雨,可是,逢春微蹙秀眉道:“……现在是白天呀。”
姜筠坐到湖蓝色绣并蒂芙蓉花的帐子里,将逢春团团抱坐到怀里,温声柔语道:“午睡也是睡,晚睡也是睡,没多大差别的……”不待逢春给回复,一只温暖的大手已钻进衣裳,肆无忌惮的摩挲起来,耳边也是一阵呵气滚烫。
环儿簪儿钗儿花儿,尽数被姜筠摘离发间,叮叮当当地丢在床头翘几上,青丝如黛,如同泼墨一般散在枕头之上,妻子的身体柔软芬芳,伏在其上,宛若卧在云端,姜筠即将满二十五岁,正值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又茹素多日,更兼昨晚忍压了半夜,这会儿开起荤来,便毫无节制。
丈夫热情万分,逢春也柔顺地配合他,到最后,两人拥在一起沉沉睡去,这一睡,就到了半下午,窗外的雨声仍就在淅淅沥沥,姜筠亲了亲逢春的眼睛,低笑着感慨道:“这场雨下的真好。”
逢春懒懒地躺在姜筠臂弯,语气闲闲道:“二爷明早要出门,若是明天还这么下着,看二爷还说不说这雨下的好。”
姜筠伸嘴去咬逢春的耳垂,轻轻笑道:“呆丫头。”
一层秋雨一层凉,转眼间,便入了初冬十月,因今年天气冷的早,嘉宁长公主府上下早早烧起了地龙,逢春闲来无事之时,就坐在暖烘烘的炕上,时而抱着轲哥儿教他说话,时而翻着姜筠买给她的话本子,一页一页地瞧着看。
进入到十月中旬时,年近六十的惠安帝,颁下几道旨意,封五皇子商君华为安王,就藩庆阳,七皇子商君成为祁王,就藩长荣,八皇子商君科为宁王,就藩禹顺,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大皇孙商文煜封靖郡王的旨意,赐藩地汝阳,四王皆要在年后离开京城,前往藩地。
四皇子商君良早被赐封瑞王,皇帝这一回的旨意里,虽未晋封其为太子,但独独未赐他藩地,允他在京城留居,此举即意味着,四皇子已被内定为下一任储君,至于为啥有实无名,呃,逢春无厘头的瞎猜,莫非皇帝是怕这个儿子……也压不住太子之名?
前三位皇子,都是在被赐封为太子爷之后一命呜呼的。
此消息一公告天下,几家欢乐几家愁,不提别家,只单论嘉宁长公主府,孟氏的心情就有点小复杂,她早知小女婿十有八|九会离京就藩,到时,小女儿肯定会随夫同去,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给小女婿安排的封地竟然是汝阳,汝阳的确算是一块富庶之地。
可是,汝阳……离京城好远的说。
她以为,皇帝会看在长公主婆母的份上,给小女婿赐一块离京城较近的封地,那样的话,她还可时常过去探望,孟氏心中虽微犯嘀咕,却也没胆量去找婆婆提,皇帝的圣旨,乃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哪怕是身为姐姐的嘉宁长公主,也不能随意去指责皇帝不对。
在孟氏为小女儿年后要远离京城之事感慨时,姜夫人也在忧愁姜箬的肚子。
姜箬已怀孕差不多七个月了,肚子鼓得老大,不是补品吃多了,而是……她肚子里也揣了两个娃娃,陡闻此消息之时,姜夫人的心情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口气就怀上了两个,忧的是,两个娃娃……不太好生啊。
“今儿个和娘去瞧过阿箬了吧,小丫头怎么样了?还好吧。”姜筠从衙门回来后,由着逢春帮他脱外氅,解官服,再换上一身家常的温厚棉服,然后搓着双手坐上暖炕,他刚刚一岁半的小儿子,正在暖融融的大炕上打滚玩。
回到家中之后,姜筠完全不用掩饰任何情绪,宠漂亮老婆时,眸中满是似水柔情,疼宝贝孩子时,更是喜的眉花眼笑,将穿着大红色毛绒小袄的轲哥儿,扯拉到怀里搂着,轻轻捏着他的小鼻子玩,逢春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搁到雕五福临门的小炕几之上:“阿箬的精神头还不错,就是嫌肚子沉,走起路来费劲儿。”
轲哥儿坐在怀里咯咯直笑,姜筠抬起头来,唇角微弯道:“阿箬怀的也是双生子,自比一个孩子费力些。”
逢春也挨在炕沿坐下,伸手挠挠轲哥儿的小下巴,看他笑得东倒西歪之际,逢春轻轻道:“她没多久就该生了,我看娘挺担心的。”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过鬼门关,更何况,阿箬怀的是两个,又是头一胎,母亲会忧心很正常。”姜筠稳稳搂着笑的嘻嘻哈哈的小儿子,目光却柔软的落在逢春脸上,“阿箬的情况,和你之前的也算一模一样了,唉,你怀嫤姐儿和晏哥儿那一回时,那滋味……”
逢春微微挑眉:“那滋味如何?”
姜筠俯头亲亲轲哥儿的小脑门,缓缓道:“还能如何,看你挺着那么大的肚子,我天天都在担惊受怕呗,尤其是你生孩子那一日,我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懵的,你在里头难受的哼哼,我心里急的跟有爪子挠似的,偏又不能进去看你,直到两个孩子平安降生,稳婆又报说你安好之后,我的心才慢慢定下来。”
逢春想起旧日时光,也忍不住轻轻微笑:“没生过孩子之前,我心里的确惧怕的很,有这两回经验后,倒也不觉什么了,说起来,二爷当时还闹了个笑话。”
“你想说,我把晏哥儿认成丫头那件事?”姜筠一脸好笑道,“那算什么,我还曾经睁眼说瞎话,指着轲哥儿告诉俩大的,说这是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