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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画一套我看看。; ”
君好露出一个得逞的奸笑,随后提笔在纸上画了几个“鬼画符”,反正崖儿是一个也看不懂。他指着这些符号,一一解释道:“这是救命,美食,安全,女子,准备就绪,晚上,出发。”他又欺到崖儿身边,低声道:“你若想我了,可以画这个。”
墨逸咳嗽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君好一眼。君好嘿嘿一笑,“你想我了也可以画这个。”
墨逸拿起笔,在那个“笑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君好顿时叫了起来:“你这黑土,做什么画烂我的心血?”
“这血已烂,我替你去掉,好叫你多活几年。”
“黑土是你外号?”崖儿盯着墨逸,想从他脸上瞧出一丝异样,可是那绷得紧紧的脸硬是波澜不惊。
君好突然大吼一声:“哈!”
墨逸一惊,紧绷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然后在君好嘲笑的目光下,渐渐变红。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崖儿丝毫不明白他们俩之间的动作。
听到她的疑问,君好来了兴致,搬了凳子,挨着崖儿坐了。“我与你说说,方才发生了何事,你听了一定大笑三天三夜!”
“君好!”墨逸隐隐露出了怒意。
君好住了嘴,朝崖儿摊摊手,表示无奈。
崖儿转头对着墨逸,不悦地盯着他,“你有什么不可让我知晓的么?”她虽表现得得平静,但那话语,那语气,那眼神,总有那么一丝不满。一丝酸意......
墨逸竟有种被妻子审问的感觉!他眨了眨眼睛,方才的不安竟被她化了。“我,我并没有在意过她。”
“她?哪个她?”
此时,墨逸却嘴笨了起来,不过于这种男女之事上,他本就是笨拙的。
君好看不下去了,“哎呀。我来说吧。是这样的。小逸十五那年。杨甘杏常来找他玩。这小子不开窍,总惹人家小姑娘生气。有次杨甘杏说,这世上有许多东西相配。有的是相生相配,有的是相克相配,若我是白云,那你是什么?”说到这里。君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待他发现无人与他一齐笑时。又收了笑,继续道:“小逸说,你何时成了白云?”
君好再次大笑起来,“你说他笨不笨?人家小姑娘那么直接了。他愣是把人给气哭了,好几天都不理他呢。”
“然后呢?”
君好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一时被崖儿给问住了。他还真不知后来如何了。他看向墨逸,“然后呢?”
“没有然后。”从君好嘴里说出来。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我记得她爹还与你爹提起过你们的婚事呢。”
“我不同意,自然没有然后了。”
崖儿问道:“为何不同意?”被欺负了还喜欢他的女子,怕是真的爱他吧。
“白云早晚要飘走的,对于一个早晚要走的人,我为何要留她下来?”
崖儿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就因为这?你不知她只是打个比方么?”
“那个时候不知。”
“如今呢?”
“如今知晓了又如何?”
“你没有再去寻她么?”
墨逸摇头。
“为何?”
“她于我只是一朋友家的妹妹而已。”
不知为何,知晓他可能有初恋之时,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自个儿会不会是那人的替身?——哎,前世的电影看多了。
此时,知晓只是单相思,竟松了一口气。
墨逸瞧见她悄悄呼出的气,心止不住的开心。她会泛酸,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他了?
君好瞧着二人动作,眼里闪过一丝酸楚,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又笑道:“注意一下,这儿还有一个人呢。别把我给酸死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静忧居。
门房小宋拿了一封信来到书房,“夫人,有急信。”
“进来。”
“夫人。”小宋放下信便退了出去。
谁寄的信?是昌城么?崖儿好奇地打开信,她猛地站了起来,那入眼的字迹,瞬间击碎了她的心!好一会儿,她又坐了下去,仔细读了那信。
墨绥力争分家以作投名状,奔于太子。
短短的一句话,她反复读了几遍,确认是他——她的夫君,闵宗海!
“小宋。”她跑着出去,找到小宋,问道:“那送信之人呢?”
“是一小孩,早走了。”
他这是不让她知晓了,他为何不现身?送这么一封信又是为何?难道他以为她已经入了墨家么?傻瓜,她独居于此就是在等他啊!
崖儿把自个儿锁书房里,整整三个时辰。
银曼担心道:“不如去请大公子来?”
李五点头。就在他转身之际,书房的门打开了,崖儿站在那里,仿佛木偶一般,没了往日的神采。
银曼上前扶住她,“夫人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夫人,到底发生了何事?”李五亦是焦急。
“你们不用担心,时候到了我自会告知你们。今日让我好好静静,谁也不许来烦我。”随后那门再次关上。
墨绥挨个请了墨家老一辈的人,请他们做主,见证墨家分家之事。族兄弟便有十人之多,这十人又有各自的子孙。他们都依附于墨家生存,同时又是墨家势力的一部分。故而墨家分不分家,他们自然能说上一二句。况且孝为先,族中长辈之话,即使身为墨家家主,亦不得无故反驳。
墨家正厅容不下,只得在后院中设宴。依次坐下来,竟有五十人之多!
墨琛看着这些人,恨得牙痒痒的。一个个的都不知所谓,以为分了家。自个儿便能当家作主了,威风了。殊不知墨家一旦分了,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各位叔伯长辈,今日就算是我们墨家的一个欢聚日,大家好吃好喝,好好乐一日!”墨琛企图混过去。
年近七十的五叔公道:“琛,今日不是说要分家么?”
“是啊。绥小子把我们都喊来。说你们墨家要分家了,要我们做个见证。是否真有其事?好好的,为何要分家?”这个说话的是墨老太爷之妻文氏族人。排行第七,人都唤他七爷。
“七爷,您有所不知,不是我要分家。是琰要分家。”
墨绥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族中前辈。我祖父已去,留下墨家诺大的家业,大伯一人担得十分辛苦。父母在,不分家。如今祖父祖母均已仙去。墨家分家也是情理之中。何况分了家,我们仍然是一家人,生意仍然一处做。于家业上没有任何损失。各位前辈。我所说之话,实也不实?”
不少人点头。窃窃私语起来。
家大家乱,人多了,矛盾也多。家不和,何来万事兴?这是许多大家族,人多不过五代的原因。就连平民百姓家里,父母不在,兄弟亦是会分家,单独过活。
五叔公:“琛,那就分了吧,省得子孙吵闹。”
“五叔公,不是我不分,实在是墨家分不得。墨家一分,便再无皇商之位了!”
“这,有这么严重么?我们仍然把粮食给你,你再贡给朝廷,不是一回事么?”
“当然不同,朝廷选皇商,首要看中的便是家业。家业不大,不足以令朝廷信你。”
“这......”五叔公有些犹豫了,没了皇商的名头,粮食便不好卖了。
墨绥又道:“如今我们墨家已是皇商,只要分家不对外公开,朝廷又怎会知晓?只要我们每年贡以足够的粮食量,朝廷自然无话可说!”
五叔公顿时豁然开朗,连连点头道:“是这个理!”
墨琛逼向墨绥,尽量压住自个儿的愤怒,道:“你以为朝廷是个聋子,瞎子么?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有圣上不说之事,哪儿有圣上不知之事?”
“朝廷再大,也管不住百姓家吧?我们自个儿的事,他能说什么?只要我们保证他足够多的粮食,我们分家又有什么相干?”
墨琛想说若是将来你不给我粮食,又该如何?可是如此一说,便是激起“民愤”了,在坐的有不少想分家。如此置疑他们的为人,实在不妥。可是这也是事实,将来他们碰到更好的机会,又岂不会转而投向他人?
墨家的秘密不允许墨家分家,可这个秘密却不能倒与外人知道。
静忧居。
崖儿在深思了一日后,将墨逸火急火燎的叫了来。
不论何事,速来!
故而墨逸顾不得家里那几十号前辈,火速前来。
“崖儿出了何事?”墨逸十分焦急,如今看到她完好无损,心下安了一分。
崖儿拿出闵宗海的那封信,递给他。墨逸接过,只看一眼,震惊不已!怪不得那小子非要分家,原来志在于此!他竟敢背叛墨家!
“糟了,他请了几十位族中前辈,正在家中闹分家,若是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他说完,转身便跑。
“等等。”崖儿拉住他,又拿出一封信,“拿出这个,他便无话可说。”此信是随那信一齐送来的,想来,他定是料到如今情形。
墨逸打开那信,是墨绥与窦仁私通之信!他们商量着如何分化墨家,将墨家一部分势力投入太子门下。墨绥还告知墨家支持的是二皇子!
墨家做事一向是“忠于”圣上的,与恭郡王府的来往只墨老太爷与墨琛二人。而恭郡王一向是中立派,即便二皇子与他是甥舅关系,在外人看来,这种关系再正常不过。故而无人怀疑恭郡王的忠君意。在墨家亦只有墨老太爷,墨琛,墨逸知晓,这墨绥是何时知晓的?还竟然捅给了太子!这是要毁了墨家么?
墨逸一拳打在门框上,顿时红肿一遍!
崖儿惊道:“你做什么?”她拉过他的手,看着那伤,心痛不已。她又拉他到里屋坐下,找来化瘀膏,小心地与他涂上。
他愣愣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竟是将墨绥出卖墨家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了,如今犯错是他,你做什么要伤害自己?你伤了,他指不定还高兴呢!”崖儿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药膏。收拾完毕后,转身竟是瞧到他在发呆。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哦,有,听到了。”墨逸回过神来,虽未听真切,但知晓她是在关心她便足够了。
崖儿想了一天一夜,也未能想出个答案。在她知晓闵宗海回来之时,欣喜之后居然感到一阵恐慌!她竟然在对闵宗海念念不忘之时,又爱上墨逸!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那次,她答应一年之后,若闵宗海不来寻她,她便嫁他。可是,那时她只是觉得墨逸很好,自个儿也很喜欢他。没了闵宗海,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今想来,那时她便已经爱上他了么?
她看着他发愣的眼神,想着方才自己焦急的神情,她想他知晓了吧?可是,她又该如何回应他?
“快去吧,你家里可能争吵不止了。”
墨逸点头,丢一下句“等我。”便走了。
等?等了又如何?镜中花,水中月,再爱它亦是不可得。
墨逸回到墨家时,那里果然是吵闹一片了。
墨琛再利害,也敌不过几十位同辈与前辈。正在他焦急万分之时,墨逸大步走了进去,众人瞬间住了嘴。他走到墨琛身边,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说道:“各位叔伯前辈,墨家是否分家暂且不论,我们先看一封信,看完,你们便明白。”
墨逸从怀中掏出一信,先给墨琛看。墨琛看完后,大拍桌子,震怒!墨逸示意他先不急。又把信交与年纪最大的三叔公。一直不言语的三叔公看完信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仍是不言语。待那信传阅完,一旁的墨绥已是吓出一身冷汗。他直觉那信与他有关,与他想要投靠太子有关。
信再次回到墨逸手中,“对于分家一事,不知各位前辈如何看?”
一时寂静之后,三叔公首先起身,“此后是你们的家事了,我们不便参与,就此告辞。”身旁有他的儿子孙子一齐扶了他,朝外走去。
三叔公一走,其它人纷纷找理由离去。
墨琰不知发生了何事,形势怎么一下子就逆转了过来呢?他看着慌张的儿子,亦是焦急不已。
墨琛走过去,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墨琰摸着脸,不可置信道:“你做什么打我?”
“子不教,父之过!你问问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