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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哈哈哈~!”场中的德欧兰莫名的突然大笑起来,“知道吗?我的老板刚刚让人给我传了一句话。”
“传话?”薇丝皱了皱眉,反而问道,“魔法物品?”
“是的。”
“神奇,了不起。”薇丝淡淡地赞了一句,又说,“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期待着我能问一句:你的老板跟你说了些什么?如你所愿,我问了。”
“哈哈!善解人意的姑娘!”德欧兰朝薇丝竖起了一根拇指,脸上跟着却露出一个咧着嘴露着齿森森然满带威胁的笑容,“那么我便告诉你,我的老板是要让我:放开手脚,抛开顾虑,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将你打倒!以及......伤、残、勿、论!——你可知道最后的这一句话让我多么高兴?”
薇丝挑了挑眉,回道:“很不错的威胁。”
“哈哈!怕了么?”德欧兰大笑,“我保证!等会儿一定会严格遵行老板的吩咐!伤残勿论!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缺手断脚破相毁容什么的,哼,就赶紧给我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呵,真巧了!”薇丝抿嘴轻笑,“虽然我的师傅没有让人给我传话,但我知道站在场边的他一定也希望我尽快将你打倒,现在他大概是满心越闷表面上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心头念叨:我的大小姐啊!玩够了吧?现在是不是该开始考虑胜利了?”
德欧兰闻言登时乐了,被气的:“尽快将我打倒?玩?考虑胜利?你凭什么?”
“自然是我的师傅教授的东西,”薇丝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浓更深了,但多出来的全是自嘲的意味,“呵,之前我还一直在刻意地避免使用......”她抬起头,迎向对方已然不善的脸色,平静地说:“因为我任性了,执着地非要丈量一下自己,通过你,一位难得遇到的能够真刀真枪较量的、有名气更有实力的真正的传奇强者,我想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到底处在哪个层次,我想知道自己和你这样的传奇强者的差距究竟是有多大......”
德欧兰哼了一声:“那么,你知道了吗?清楚了吗?绝望了吗?晓得放弃了吗?”
薇丝自顾自地将手中的剑盾抬起,再度摆出一个严整的态势,但这回不再是守御的态势,而是一个进攻的姿态,态度不言自明:“知道了,清楚了,目的达到了,所以,胡闹该结束了,不能再任性了,要开始考虑胜利了,我得尽快打倒你了。”
“哈!”德欧兰气极而笑,胸中被填得满满的,再无半点说话的欲望,举起重剑,疾步前冲,勃然怒喝:“那便来吧!”
喔~~!
一直关注着场中观众们为这突如其来的第二次碰撞惊呼起来。
德欧兰前冲,薇丝也在前冲,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在半途相碰,德欧兰是一记自上而下的重劈,薇丝是一记如横扫般的平平的(倾斜)角度不大的斜向一划。
当——
喔~~!
观众们再次惊呼起来,因为他们看到碰撞之后被稍稍震退的竟是之前一直处于明显上风的德欧兰!
一击得手,薇丝紧随进逼,踩着步伐,旋动身体,带动手中的剑盾接连地挥出了数记与第一招看起来大同小异的斜划。不信邪的德欧兰兀自卯足劲再次以自己的重劈硬接,却接二连三地被强势震退,蹭蹭蹭,身不由己地便连退数步,脚下的步点,竟是越退越大,越退越急。
见鬼了!
吃够亏的德欧兰再不敢勉强硬接,转而闪躲退让游走周旋以避其锋芒,当然也一定还有仔细观察窥其门道寻找破绽的意思,作为一个强大而老道的战士,他绝不缺少这点战斗智慧。
退、又退、再退,连着躲开三招,最后一个大步后撤,拉开了一点距离,方才稳稳站定,皱着眉头,德欧兰对同样暂时收歇的薇丝说道:“水流?”
薇丝挑了挑眉,有点颇为意外的意思:“不错。”
德欧兰又说:“利用反复的回旋之力来模拟水流之连绵汹涌?不错的主意!能够充分地发挥你的那对剑盾份量沉重的特点!当一千磅的惊人重量如同水流般汹涌滚动,便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在其之前。”
薇丝抿了抿嘴,答道:“正是这样。”
“像风车般转了那么多圈,你的头不晕么?”
“自有步伐,不晕。”
“连着硬碰硬地对撞了那么多回,反震之力是如此之巨,你的手不酸么?”
“自有技法,不酸。”
点了点头,德欧兰赞道:“想必是一套极为高明的战技。但我想说,光有技巧,并不足够!”
话音落下,德欧兰便再次冲出,径取直线,直若奔兽。
而薇丝?没有动,脚下没动。
却是抬起了她持盾的左臂,拉开架势用力一甩——
嗡~!——砰~~!
沉重的山岳之盾飞射而出,轰然撞在了去势太急避无可避的德欧兰身上,后者立刻像被保龄球击中的球瓶一样身不由己地往后倒飞,痛呼着,飞得远远地,狼狈落地,四脚朝天。而同样因碰撞而荡开的盾牌则在空中绕飞了一道曼妙的弧线,稳稳地,重新飞回到主人的手中。
薇丝兀自将盾牌收好:“是的,光有技巧,并不足够,还要有力量,还要有头脑,还要有经验,还要有装备——还有什么?数齐了吗?反正,我刚好有装备。”
挣扎着从地面挣起的德欧兰,听到这话后不由一阵恍惚:不对啊!按照剧本,这句套路的对白本来该是我的台词!说完这句话后,我便应该进入装逼模式,哗啦啦的好生装一回逼,就算被打脸,也是之后的事——喂!怎么搞的?咋直接略过这一段咧?删戏?可不能啊!咱戏份本来就不多!
嘴里忍不住溢出一口鲜血,胸甲上凹下去一道浅浅的但一样触目惊心的凹痕,然而身体的伤势还不比薇丝的话语更具打击,听到后者的这一句话,德欧兰直欲发狂。
“你逼我的。”德欧兰伸手抹去血迹,“老子现在可不管会不会伤到你或者杀死你......”
“别废话啦,我要来了。”
......
......
场边。
“有趣。”费雷拉专注地紧盯场中,“一种独特的小技法。”
“很巧妙,不是吗?”布莱默说道。
“是的,很巧妙,但还不够!”费雷拉哼道,“若她再强上几分,兴许还真能够靠着这套武技对德欧兰造成威胁,但现在,还不够,差得远!看着吧!德欧兰很快便能搞定她!”
“好吧,我想说,我也是这个观点......”布莱默无辜地耸了耸肩。
包厢中。
“这便是所谓的特训?”弗兰克语带惊异地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是啊!竟然把德欧兰压制住了!”提亚戈紧随附和。
“是有点门道!”德罗坦也都表示认同,但马上便话锋一转,“只是......”
“只是什么?”弗兰克和提亚戈齐齐问道。
“只是,只靠这个的话,并不足以打败德欧兰!”德罗坦皱起眉捋着胡子。
“啊?不是吧?你确定?”两人再次齐齐问道。
“我确定。”
“......”两人面面相觑,心下忧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罗契看了眼左右,轻声插了一句,“据我所见,薇丝的特训,似乎大部分都不是这个样子......”
......
......
场中的局势,很快便转变为大部分有心人所想的那个样子,再一次,德欧兰将薇丝牢牢压制。
这不奇怪。
“感觉如何?气馁了吗?失望了吗?”德欧兰不断地挪移着方位,不断地挥舞着重剑,更不断地喷吐着嘲讽,“我已经习惯了你那套古怪的技法啦!”
薇丝旋身一挥,又再一记回旋横劈,一如所料地落了空,不得不回身又以盾牌接下对方的一击重劈,最后踉跄地退了两步:“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是知道这套精妙的战技在你手中是如何笨拙、呆板、僵化和无力吗?”德欧兰狂笑,“是的!这套战技很高明,而你却没法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你很弱小!你很无能!你只是个中级剑士!”
“我知道。”薇丝再度飞出盾牌,试图逼退趁势袭来的德欧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德欧兰连忙侧身,堪堪躲过了疾飞而过的盾牌,然后继续紧步前趋,挥舞重剑,重重劈下,“那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做什么?是想出丑吗?是想受伤吗?是想死吗?还是——想像刚才那个的蠢货一样,展现那无谓的忠勇壮烈?”
薇丝双眼一寒:“我在等!”
“等什么?”
“等那个打倒你的机会!”
“哈!还在妄想这个!可笑!”
“别笑了,它来了!”
德欧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嗡嗡”之声,心知有异,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后头袭来的会是什么——
「那面盾牌!折返都还能攻击?该死!被算计了!」
又再连忙侧身,只能侧身了,身穿重甲做不来下腰、俯身等的躲闪动作,幸运的是,盾牌折返的速度并未如射出时的那般飞快,算是给他留了些许调整的时间,于是虽然狼狈,总归还是堪堪一闪而过。
而此时薇丝已趁其力气用老身形困锁无以躲避之际再度抢攻上来,又是一个回旋,又是一记平平的斜劈!
“啧!又是这招!”
德欧兰稳住身体,抓紧重剑,卯足劲道——躲是没法躲的了,所以他准备重重劈去!
“天真!别以为我真不敢和你正面硬碰!!”
当!
响!很响!响的夸张!似乎远远的观众席上都能听到这下夸张的碰撞之声。
和声音一样夸张的,是两人的动作。
犹是德欧兰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有所准备,他还是震惊于此次碰撞之剧烈,对方此次的这记斜劈,比从前任何一记都要强横,非要比较,怕是高出几倍有余!于是乎,德欧兰当即被这次碰撞震得双臂发麻身体后仰空门大开,「危险!」,然而心中的警讯只提起一瞬又立刻平息,因为他看到对方的手中已失去了武器。
这一剑并不是挥出来的,而是投出来的!是薇丝借着回旋的力道顺势将沉重的山岳之剑一把甩出!
「怪不得那般势大!怪不得那般沉重!」
「但又如何?你没有武器啦!——嗯?」
却见薇丝抓起恰好折返的盾牌猛地就朝他身上砸去!又是脱手而出的凶狠一砸!砸向的却不是他空门大开的身体,而是在酸麻的双手掌控中的双手重剑!
「她想干什么?」
当!
盾牌重重地撞上了重剑,德欧兰再次被强大的力道带得连番踉跄身体大幅度后仰,双手愈加酸麻,几乎已抓不住重剑,眼看就要脱手而出!
......
......
场边。
费雷拉双目大睁豁然高呼:“有古怪!”
另一边。
像是突然松了口气般,叶孤云快速地扯起了嘴角,脸上瞬间释放出一抹笑意,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在列特奇怪的眼神的注视下,轻快地走回室内:“呵,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啊~!真拿她没办法!还自行改动了我的套路,幸好没有玩脱~!算了吧,结束喽~!”
包厢中。
一行人攀着栏杆紧张地注视着场中。
其中的罗契突然大叫:“啊!来了!是这个!就是这个!”
......
......
「她想卸除我的武器!」
德欧兰搞不清楚薇丝的真正目的,但表面上的最直接的一层用意还是能够轻易洞悉。
既如此,必须不能让她得逞。
他开始摆动身躯,他松开了一只手,以一个最自然的姿势,顺着反震之力向后仰躺,就算摔倒也不让重剑脱离指尖。
只是——
就在此刻,薇丝踩着一串略感眼熟的怪异步伐快步朝他冲去!
赤手空拳!
「这是......」
「不好!」
德欧兰猛然想起了这股莫名的熟悉感是来自于哪里了!那是某个男人在某个夜晚曾经表演性地施展过多次的一种拳术!
那叫什么来着?永?容?咏?......鬼知道它叫什么!
与此同时,德欧兰也顿悟了身为剑士的薇丝今天为何竟然连铠甲都不穿——都是为了那套拳术!
马上,薇丝便趋至德欧兰的身前,近在迟尺,声息可闻,德欧兰甚至能够清楚看到那张一贯沉静淡漠的脸上此刻正在双眼中流动的一丝兴奋!
马上,德欧兰便感到持剑之手上臂内侧的软肋之处遭受了猛力的一切!本已酸麻的手顿时失去了知觉,手中的剑随即无力掌控脱落而出。
接着,两侧肩膀各自遭受了重重一拳!
然后是胸口、腰胯、小腹、再回到胸口......
连绵不断,直如疾风骤雨!
那是咏春标志性的连环寸拳!
砰砰砰砰砰......
绵密、短促、捉不到轨迹、数不清数量!
咏春对战士?
寸拳轰重甲?
如果是一个只有一双肉掌的拳师,敢这样做一定是疯了。
如果这个拳师戴着一双优良的拳套提供足够的防护又能够轰出够份量的重拳还掌握着高明的透甲劲,倒也不妨试试。
如果这个拳师实力再高一点能够轰出直如战锤般的重拳,那么便该轮到身披重甲的战士开始头痛了。
如果......如果这个拳师每一击都能击出携带着巨大的、沉重的、舞动千磅之重也轻松自如的猛犸之力的重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