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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锦在死之前端了碗解暑汤,以二姨娘的名头去送给丁大户。偏巧那日晌午日头正烈,她以薄纱为衣,衬得娇艳可人。丁大户在书房浑身细汗,十分烦躁地翻着账本。只让她进屋放下汤,走了便是。
鱼锦却原地不动,眉头微皱,贝齿轻咬朱唇,眼神欲语还休。丁大户一看,笑了,唤她把汤端过来。待她走到跟前儿,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端起碗正要入口,就听凳子上趴着的小哈巴狗叫了一声,冲过来把碗撞倒,舔了舔洒在地上的汤。
那狗尝了几口,顿时舌头长出,焦躁地来回跑,嘴里呜呜乱叫。
丁大户眼里的笑意凝成冰霜。
当着二姨娘的面儿,把鱼锦杖责一百,活活打死。
二姨娘哭断了肠,直呼冤枉。她哪里知道鱼锦吃了豹子胆,竟去使这不入眼的龌龊手段。见丁大户无动于衷,便狠了心拿头撞柱子,还好被小厮拉住了。
丁大户面容松动,当夜留宿。
过后,在外人眼里二姨娘的日子尤为滋润。丁陈氏也是这么想的,一日终于忍不住与丁大户争执起来:“儿子还在外面的庄子上,无人伺候照顾。你倒又怜惜起佳人来了。事儿到了梗节上,你犯什么糊涂!丁家就文渊一条血脉,若是没护好他,等你我去了,哪里有脸见爹娘!”
一番话说得丁大户愠怒,羞恼地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岂是不知轻重的人。”
丁陈氏冷笑一声便不再多说。
丁大户被说得脸色难看,气得直喘粗气。当夜二姨娘又派丫鬟来请,说是身上不痛快,他说就不过去了,让她好好歇着。
谁知丫鬟又来请了第二遍,丁大户犹豫了一番,就跟着过去了。
二姨娘抹了玫瑰香膏,屋内只点着六盏灯,纱幔飘飘,好生有情调。她娇笑着去解丁大户的衣扣,却被挡了回来。
丁大户伸手快速把衣衫尽除,衣袍一挥,便躺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温香软玉,恩爱欢好。
夜半,二人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绵长。忽见二姨娘睁开眼,悄然坐起来。黑暗中凝视着丁大户,脸上神情复杂,最后变成了迷茫。
过了会儿,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慢慢地凑近丁大户的脖颈,只差一用力,可此时她的手却不听话地哆嗦起来。
越抖越厉害,终于受不住地将簪子移开,背对着丁大户轻轻啜泣。
丁大户这时突然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枕头下压着的手松了松染了一层汗的匕首,又看了眼仍在哭的二姨娘,再次握紧匕首,闭上了眼睛。
丁陈氏听丫鬟说丁大户又跑到二姨娘房里,当即就摔了杯子。说什么也要过去大闹一番,身边的婆子劝不住,恰好管家经过,听见院里吵闹,连忙将其劝住。
丁陈氏定了心神,红着眼睛命伺候的都退下,她单独坐在椅子上发怔。过了会儿,门有节奏地响了几声,她回过神,轻声道:“进来。”
进门的是方才已经走了的管家。他弯着腰走到丁陈氏跟前:“越是在这个时候,夫人越是要稳住啊。莫要慌了神。”
丁陈氏带着哭腔:“你只会说些死板话,如今那个没良心的硬要往那个狐媚子房里钻,连自己儿子都不顾。文渊在庄子上都没个身边的人陪着,我想想就难受。”
管家叹口气,轻拍着丁陈氏的肩膀:“我也心疼文渊,他毕竟是……事儿没多大,就是一张老爷以前痴迷过一段时日的画儿,如今又被挂了出来。迟早还得腻。你我都知道,老爷无法生育子嗣,只有文渊一条血脉,哪里能不念着他。”
丁陈氏长舒一口气,凄婉地说:“我哪儿能不知道这个理,就是寒了心。”
说是夫妻,早已是貌合神离。
一夜天明,丁文渊早早搬了板凳坐在薛娘房门前。这几日,薛娘一直避着他,吃饭虽还在一块儿,但除却吃饭外,便再无见面的时候。
他惴惴不安,翻来覆去地想准备好的说辞。
薛娘神色困倦地打开房门,看到丁文渊在门口守着,十分讶异。随后又无视他,往厨房走。不出所料,一大锅热水已经烧好,旁边的水缸也盛满了。
挽了袖子准备倒洗脸水,就见丁文渊抢先拿了洗脸盆舀了热水,又兑上凉水,调好了温度放在洗脸架子上。
薛娘仍是不理他,自顾自的洗漱好,再次准备回房。反正早饭这事儿也用不着她操心。丁文渊连忙拦住,她平静地看着他,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薛娘错身离开,丁文渊懊恼地低着头去厨房做饭。
两碗清粥,两个炒菜,两张烙饼。
自从上次薛娘单独出门后,二人就不再出门吃饭了。丁文渊全靠自己一点点儿的琢磨,从原来能减肥的厨艺,变成了能入口的水平。
薛娘原本是想着减肥,过了一两天就觉得比出去吃省事儿多了,洗完脸就有饭吃。说来奇怪,不管饭做得再怎么糟,她都没见过丁文渊灰头土脸的样子。
吃完饭,丁文渊收拾了碗筷后,又搬着板凳去门前坐着。
系统问:“你真不理他了?”
薛娘嗑着瓜子:“就算我不理他,好感度也已经到了,你操啥心。”
系统说:“我强迫症,不到一百看着难受。”
薛娘:“哦。”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知多少天,只要薛娘一开门,就能看见丁文渊在门口守着。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些,偶尔与他说上几句话,丁文渊都能乐上半天。
薛娘天天这么跟他僵着也累得慌,光是在屋子里待着就尤为枯燥。民间话本都看了不知多少本。关系缓和了些,她也轻松,白天也出房门走走。
系统看见她这状态都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儿。
一日,她正看蚂蚁看得起劲儿,大群蚂蚁在树底下搬家。
丁文渊刚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过来凑热闹跟着看。跟她隔着距离,也不说话。薛娘也就没说什么,总不能不让人家看自个儿家的蚂蚁。
他突然说道:“我洗了桃子,放在厨房的碗碟里。”
薛娘回头看他,他也看她。
她转过头应了一声。在心里默默跟系统说他为什么会这么跟她说话。
系统纳闷:“怎么了?”挺正常的啊。
正常什么正常,要是平常他早把桃子拿过来了,哪儿还用她自己去拿。
系统突然觉得薛娘脸皮变厚了。
桃子带着水珠放在碗碟里,又大又红,咬一口下去,脆甜脆甜的,顺手多拿了一个给丁文渊。出了厨房,打眼一看,丁文渊正两手撑地,鼓着腮帮子,大口朝蚂蚁群吹气。
见薛娘出来,连忙慌张地站起来,解释道:“我,我帮帮它们,这样快点儿。”
系统心道,第一次见到连蚂蚁的醋都吃的人。
傍晚,天阴沉沉的,一丝凉风都寻不到。薛娘嫌天气闷热,没吃晚饭,洗了两个桃子回房吃。丁文渊把桌椅摆到了院子里,倒了一壶酒,独酌。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味道辛辣刺鼻,心像是被火烧一样。藏在心底的情绪,被这一把火烧的热烈。
他盯着薛娘的房门,猛灌了几口,呛得直咳嗽。嘴里开始叫着薛娘。
由开始的喃喃自语,大着胆子变成正常说话时的音量。紧张地看了眼房门,见仍是没动静,又失落地低下头喝酒。
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打在树叶上。丁文渊迷糊地一摸脸全湿了,又看了看衣服,才知道下雨了。雨下得又急又大,把他的声音压住了,于是大声喊道:“薛娘,薛娘,下雨了。”
连着喊了几声,薛娘从屋里出来,把他拽进去。丁文渊已经醉了,嘴里只剩下没意识的呢喃。他浑身都湿透了,薛娘看着一肚子气。
不能喝酒,学人家玩什么孤独寂寞。
薛娘拿热帕子给他擦脸,刚擦了几下,就听他说:“雨停了就凉快了,我,我给你做饭去。”
天刚亮,薛娘就把丁文渊给叫醒了,让他赶紧出去。丁文渊还未睡醒,睡眼惺忪。被她推出房门后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在她房里睡了一夜。
昨夜刚下过雨,清晨的风尤为凉爽。被风一吹,丁文渊顿时清醒了许多。
他定定地站在房门前。
忽听几声鸽子叫,白色的翅膀扑腾着落到眼前。
他熟练地从鸽子腿上取下信。
看着信纸半晌,丁文渊收进怀里放好。
又看向房门,静站了会儿,轻轻敲门说道:“薛娘,我找你有事商谈,你先把门打开。”
等了会儿,薛娘眉头微蹙着打开房门,问:“何事?”
丁文渊抿着唇,两只手握拳掐着掌心,硬挺着脖子直视薛娘,声音低沉:“我能不能请求你,等你的事情了结,无论要去哪儿,就当我是个物件儿,把我一起带着。”
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
薛娘直直站着,想避开丁文渊的目光,她脑子一片空白,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一时不知道如何回他,就这么僵在原地。
丁文渊不敢看薛娘作何反应,只是大着胆子一股脑将剩下的话都说出来。过了这次,怕是再没勇气。
“薛娘,你莫要把我当成登徒子。方才我所说的话,字字真心。若是觉得我冒犯了你,我便随你打骂,只求你应了我。”
“一开始,我意识到自己对你的心思,也恨不得扇自己巴掌。你这般待我,我却……薛娘,你是不厌烦我的,能不能试试看让我待在你身边。”
“我绝不妨碍你做任何事,只想陪着你。”
“我心仪你。”
话毕,丁文渊目光变得平静,等着薛娘的回应。
薛娘心里打着鼓,下意识想说回绝的话,到了舌尖却打了个转,变成:“你若陪着我,你的双亲又要谁去孝顺?”
丁文渊听见后,唇边露出笑意,像是三月里的泛着波光的湖水,轻声道:“自己儿子给恩人做上门女婿,想来他们二老是同意的。”
薛娘整个人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丁文渊继续笑着说:“如何孝敬二老,还需要薛娘多与我回娘家才是。”
薛娘勾起一抹笑,趁他恍神的时候,然后快速转身关上门,却被丁文渊用手抵住。二人抓着门框,挨得十分近,薛娘的鼻尖差一点点就碰到丁文渊的胸口。
薛娘抬头看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恼:“你放开门框,我已然听完你说得话了。”
丁文渊注视着她,眼里饱含着情意,见她不自在的扭头,无奈地笑笑,把情绪藏起来。
他轻声道:“今儿你不能在房里待着……你先别恼我。方才有信过来,让我们今日回府,说是再过一个时辰,接我们的人就到了。”
薛娘:“我知道了,你把手松开,等人来了我自然会出来。”
丁文渊放开手,门哐当一声关上了。他笑的极为舒心,如沐春风,薛娘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躲着不见,她的反应已经出乎他的预料。
原以为她会从此再不见他,不管他。
总算不是这样,不然。
丁文渊抬头看了眼日头,光蒙在他脸上,整个人站着一动不动,好似石头雕刻出来的人。过了会儿,一切如常,他慢慢走回屋收拾要带走的行李。
薛娘正在被系统骂没出息,它简直义愤填膺。人家深情款款的告白,多好的一个机会,直接把好感度刷满,又有了借口留下,帮着丁文渊成为人生赢家。她居然白白浪费了,
连骂了几句辣鸡,它这才觉得好受点儿。过后又发现薛娘一声没吭,任由它数落,又有点儿愧疚:“那个,我有点儿过分,但是……你干嘛不答应呢?”
薛娘这时才说话,直接回两个字:“呵呵。”
马车来的时候,薛娘正好打好了包袱。刚一出门,就看见满院子的书。丁文渊与来的人一摞一摞的往车上搬。
这庄子上用得东西小到刷牙用的青盐,大到瓷器字画都是提前准备着,她倒不知道那些书也是刚搬来的。
街道上停着三辆马车,她与丁文渊共坐一辆,其余全让他放了书,有宽松的地方让跟着来的人坐着。丁文渊一上车就闭着眼,半躺着睡觉。
就算如此,薛娘也别扭得很。
丁府,大门紧闭。门口放着两张长凳,几个人坐在上面,旁边还有站着的。西面的偏门开着,马车作势要往西面走。丁文渊掀开车帘看了看,沉声道:“就停在正门前面。”
赶车的连忙勒马,正门口的人见府门前挡了三辆马车,顿时呵斥道:“你们是何人,这里岂是你们停车的地方。
后面两辆马车里的人出来喊道:“你说是何人,连自家的主子都不认得了。”
那看门的嗤笑道:“坐辆马车就想当丁府的主子了,睁大眼看看这处宅子,像你这样的几辈子都挣不来。”
马车的人还要与他争辩,丁文渊直接下了马车,站到正门前,命那奴仆开门。
那人见了丁文渊眼前直发黑,众人连忙将门打开,随即跪到地上讨饶。丁文渊转身回到马车前,薛娘正要提了裙摆下来,他伸手去扶。
薛娘侧身避开,丁文渊跟着她动,如此反复几次,两人都不耐烦,丁文渊直接单手抱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一抱就抱进了府里才松开。薛娘挣扎着下来,正要发火,丁文渊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把右脸冲着她:“只要你解气,随便打。”
薛娘从不干这种崩人设的事儿。于是她只能怒视,然后冷淡,保持距离。
这是什么苦逼的人设,连打人撒气都不行。
府里正厅,丁大户夫妇与几个妾室等着丁文渊回来。丁谦也在旁边站着。丁陈氏刚看见丁文渊就激动得眼里闪着泪光,互相问了身体如何,又寒暄了一番,薛娘与丁文渊才坐下。
二姨娘仗着今日得宠,多嘴问了句:“大少爷这是去哪儿休养了,看着精神许多。”
丁文渊端着茶杯轻轻吹气,尝了一口后与丁陈氏继续说话。二姨娘面色不改,仍是笑吟吟的,时不时插几句嘴。
又听他们聊到生意,便随意说了句:“大少爷身子大好了,这就是吉兆头,日后丁家的买卖肯定是财源滚滚。”
这句话,偏偏丁文渊听到了耳朵里,他看着二姨娘:“姨娘这话说的对,今后的生意,丁家肯定是不能再明里进账暗中赔钱了。”
二姨娘见他没反驳身子大好这句话,再想到见他时,已经感应不到鬼魂,心不由沉了沉。面上笑道:“这是哪儿的话,连我个不懂生意的妇道人家都知道,丁府是年年赚个盆满钵满的。”
丁文渊不说话了。丁大户冷笑一声,紧盯着二姨娘道:“你不懂生意,倒是懂得在我眼皮底下养汉子。”
此话一出,丁谦的脸顿时惨白。
二姨娘反倒镇定下来,府里喂养的鬼被除,丁文渊也被治好,如今有了眼下这一刻也是自然。她脸上充满着屈辱与愤怒:“老爷这话是何意!我虽出身为戏子,却从没做过那不要脸面的事。进了丁府我就一心一意的伺候您,只是没能给丁家添子嗣,这是我的罪过。您若是以这个斥责我,我即便是现在吊了颈子也不冤。可您若说我不守妇道,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丁陈氏听的直发笑。
丁大户直接让丁谦也跪下。丁谦硬着头皮跪在地上:“敢问侄儿犯了什么事儿?”他心里发虚,声音却尤为平稳。眼下只有冷静,他自认就算丁大户能查出来账本里曾经的猫腻,而他与二姨娘的□□却是绝没露出过一丝马脚。
丁大户不留情面,连着说了他一大堆罪行:“你与丁府姨娘私通,违背伦常,此乃其罪之一。其罪之二便是欺上瞒下,借着我给你的信任将商铺的钱全部放到自己腰包里。其罪三,不知感恩,反倒恩将仇报!这三条罪,简直是极其厚颜无耻,你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丁谦跪在地上,直挺着腰板:“叔父,您这般冤枉侄儿实在是让人寒心。如今文渊堂弟身子好了,您若是嫌我碍事,我绝不赖在丁府一刻。何苦……”
话没说完,丁文渊打断他:“丁谦堂兄这话说的怪异,难不成早已认定我身子好了,整个丁府便会对你一点旧情都不念?”
“想来没有证据,堂兄是如何也不会认的。”
丁文渊让人把对薛娘行凶的吴老六带上来。他面容透着红光,一双眼睛油亮油亮,像只精神的老鼠。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丁文渊问二人互相可认得。
丁谦否认,吴老六却满口说认得。
丁谦哪里肯认,他与吴老六根本没见过面,都是属下跟他联系,所以才会让他活到现在。吴老六熟络得很:“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当天我刚出了号子,就碰上您给我送买卖。要我找机会杀了……嘿嘿,杀了这位姑娘。这才多久,一条人命的事儿,您这么快就忘了?”
丁谦脸煞白:“叔父,此人满口胡言,我与薛娘并无恩怨,哪里会找人杀他!”
丁大户怒喝:“住口!你图谋家产,勾结妖妇,还敢狡辩!”
丁谦急道:“此人没有证据!”
吴老六接茬:“有的有的,当日我急着要钱,你身上没带银子,便随手将手上的扳指丢给我了。你看。”伸开手,一枚通体洁白的玉扳指躺在掌心。
丁谦完全蒙了,满脑子只剩下荒唐二字!
丁大户见他没话可说,怒声道:“真是个畜生,等会儿交予族长处置,叫大哥大嫂也过来。”
二姨娘在一旁只剩下流眼泪。丁大户嗤笑道:“你这是认了?”
二姨娘哭着说道:“我不认!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您若是看我不如意了,想随便拿个由头把我除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
丁大户叫上来二姨娘房里伺候的丫鬟。那丫鬟低着头一五一十的将二姨娘与丁谦的□□全说了,甚至连欢爱时的话都学了一两句。
二姨娘根本不信,每次与丁谦相见时都用了鬼魂在外面守着,怎么会有人偷听不发觉的道理。正待她欲辩解之时,丫鬟又说她亲眼看见二姨娘今日将一枝珠花给了丁谦。丁谦亲手将它放进了口袋。
几个奴仆压着丁谦,去搜他的身。果真从胸前摸出一枝珠花。
丁谦与二姨娘都傻了眼,二人今日在这厅上是第一次见面。
丁大户起身对薛娘说道:“如今丁某家中丑事败露,这妖妇会些邪术,还望薛娘相助。”
薛娘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忙答道:“一定一定。”
二姨娘看看丁大户怒极了的脸,和低着头站在一边儿丫鬟,身边的丁谦正在发抖,坐着的丁陈氏一副看戏的模样。她忽然看向薛娘,定了几秒,开口大声笑着,凄厉又悲伤。
她挣开束着她手脚的人,像个疯子一般撞向红木柱。
顿时,血流了满脸,人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