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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封印上的波纹越来越大,从中心散发了出去,同时也带着强劲的束缚力,随即,一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子从封印中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她似乎极为不习惯放逐大陆显得贫瘠干燥的空气,不舒适地皱了皱眉。
她观望了一下四周,黑色的土地,光秃秃的山脊,阴沉沉的天空,散发着让人难受气息的死亡绝地,她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就在这时,一把苗刀向她急射而来,带着无法披靡的气势,因速度太快,连空间都因此被破开,闪烁着丝丝火花,女子脸色一冷,手中一转,一把圆形齿轮出现在她的手中,齿轮的边缘带着一把把尖锐的弧形利刃,随着那齿轮高速旋转起来,那利刃上所带来的寒光似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女子握着齿轮中心将苗刀抵挡了下来,身子因苗刀的强劲力量而逼得退后了好几步,刹那间火光四溅。
紧接着,凌寒冬瞬间出现在苗刀另一端,骨节分明的手握上刀柄,开始对女子进行一阵压倒性的攻击,两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武器在交错的那一刹那时不时地留下几道滋滋作响的火花。
路小雯呆在一块巨石后的角落里,悄悄地伸出一个脑袋偷看着正打得激烈的两人,但两人的身形太快,她看得简直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也不清楚到底谁占上风。
作战中的两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凌寒冬猛地向上窜起,双手握着苗刀向着女子砍下,女子几乎无力地抬起齿轮抵挡,铿锵一声,女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凌寒冬几乎不留任何情面,挥起手中的苗刀想要将女子的头颅宰下,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在锋利的刀刃碰上自己的脖子前,大吼了出来:“为什么杀我?”
苗刀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但它带来的罡风依旧在女子的脖子上划出了一丝血线,凌寒冬嘲弄地看着女子,冷笑一声:“为什么杀你?你自己会不知道?天元大陆那群假仁假义地家伙在诱你来的时候没告诉你被发现的后果?”
“抱歉,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凌寒冬也懒得听女子狡辩什么,抬起苗刀想要再次砍下,路小雯突然冲了出来,将他拦住,疑惑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杀她?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你难道不明白?早在三十年前在天元大陆那群伪君子发现放逐之地的异样之后,就没有再驱逐过人下来了,如今再有人从封印里过来,就只有一个目的,被天元大陆那群人许下重金前来摧毁神树的,那些人明明拥有肥沃的土地,清澈的水源,吃不尽的事物,为什么还总是想要毁灭我们唯一拥有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让放逐之地重新变成地狱!就那么恨吗?”
凌寒冬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怨念,双眼赤红,他不想这么恨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食物吃,有衣服穿,身边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充满了恶意,就很知足了。
可因为神树所带来的安宁才短短不过百年,那些虚伪狡诈的人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把神树毁去,断掉放逐之地上所有人的生路,他能不恨吗?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冲到封印的另一头去,将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一一斩杀了,不,或许只是斩杀还不够,他还想让那些人体会一下没有食物与水,只能互相残杀来果腹时的绝望!
放逐之地再不好,土地再贫瘠,空气再浑浊,可也是生养他的地方,不管他将要去往何方,他都想要好好守护好这里。
“我不是!”女子缓缓地站了起来,擦拭掉嘴角的血迹,“不管你信不信,我来并不是想毁掉你们什么东西,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而已。”
“呵,你是觉得你傻还是我傻?这样的话能骗得了我?你是不是也太天真了。”
“可我觉得她好像不是在骗人的样子。”路小雯在旁边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凌寒冬,小声地说着。
“你闭嘴!”凌寒冬狠狠地瞪了路小雯一眼,放逐之地在天元大陆那群人眼中是什么?是刀山火海,是宁死不愿意踏足的地方,如今这人竟然说来这里只是想找人?他不信。
“信不信随你。”女子闭上了眼,深呼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时,那时时刻刻透着冰冷的眼眸已不再有之前的不甘情绪,说道,“在杀我之前,可否告诉我一百一十年前被驱逐到放逐之地的葛青松还活着吗?他这人向来不甘平凡,不管在哪儿,都会出尽风头,我不信他在放逐之地这么长的时间还默默无闻,只要他还活着。”
在听到葛青松这个名字时,凌寒冬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女子,细细地打量着她的面容,瞧着那熟悉的眉角,他的心脏在这一刻有一丝尖锐的疼痛,他缓缓放下了苗刀,紧紧地握着它,似乎想要从它的身上汲取力量。
“你叫什么名字。”
明明是询问对方的名字,可他的话语里不带一丝疑惑,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
“葛青柠。”
果然如此!
凌寒冬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不禁想起百年之前那一幕,那个人永远如他的名字一般挺拔不屈,像青松一样无论在怎样的绝境里都永远挺直了背梁,永远骄傲的活着。
那个人曾笑着对他说:“我有一个妹妹,她呀,固执极了,也爱口是心非,明明在乎得不得了,可表面上永远装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说这话时,眼底带着少见的柔柔笑意,好像阴沉的天空都因此变得阳光起来,风也变得柔和,哪怕只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可惜,她现在肯定很恨我吧。”说这话时,那个人垂下了眼眸,整个世界都因此变得暗淡无光,他很失落,失落得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