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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人回衙后即差人请管郎中衙中一叙。
管上学即来衙中后堂,在堂屋中与田大人喝茶叙话,他告诉管上学:
“管郎中,知府程大人很关切令郎管世敦的事迹,充分肯定世敦在推广高产粮食品种红苕和包谷以解决百姓口粮的功绩,打算秋收时去青木关田地上看看,表明知府程大人对世敦的重视,这是极难得的机会,让世敦向程大人发出热情的邀请,程大人给世敦的礼物奖赏都准备就绪,这固然表明程大人务本重农的态度,亦表明对推行当今圣上移民填川的耿耿忠心,更说明知府大人对世敦的殷切希望。”
管上学:“知府程大人如此重视世敦是我管家的荣幸,一定不辜负程大人的期望,热烈欢迎程大人光临青木关管家院,如果程大人俯允,趁年节将知府衙门重新进行装修。”
田大人:“能否考虑将川东道道台衙门一道装修呢?”
管上学:“完全可以,只要道台大人不反对,一并装修,借以回报二府衙门的殷切关怀,不知知府大人何日成行?”
田大人:“大约中秋或中秋前后,由我陪同。”
管上学:“道台大人去不去?”
田大人:“昨天未谈及此事,不清楚。”
管上学:“知府除送门匾外,还准备送什么,我们事前知道,我儿应对便不会失礼。”
田大人:“就一句话。”
管上学:“一句话?什么话?”
田大人:“一句问话,你还要多少山包,如果世敦说八个。大人就会说,同意你再占八个,到田知县那儿办个手续就行,也就是说世敦还需要地发展什么产业。他都会破例给与的,就是对世敦勤农务本的鼓励,可叫世敦早作考虑。”
管上学:“谢谢田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管上学回来后立即将田大人与自己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写信告诉了管世敦,让一个伙计送回青木关。
管世敦接爹爹的信时,正与大哥世衡谈论上坪村那边下一步的打算,如果红苕包谷普及后,价格陡降。栽种获利甚微时,仍退回来种麦子、高粱吗?
两兄弟看了管上学的信后,世衡说道:
“如果抓住知府,甚至道台这个靠山,做什么都好办了。”
管世敦:“我现在转向种水果,已七千亩够忙一阵了。现在知府愿给我土地,问题是拿来怎么安排,不要也太可惜,目前我还真没想到该怎么办,大哥。你的问题我倒想了一条路。”
管世衡:“什么路?未必又是叫我种水果?”
管世敦:“不是不是,你种水果没有销路,我前几天去荣昌买猪,看见人家织麻布,你那儿不如改种麻,织麻布,荣昌哪儿的麻布又白又细,卖价很贵,听说卖到南洋去了。大哥出去走走。看看。你的思路就会打开了。”
管世衡:“要得,我考虑考虑。然后你陪我一道去荣昌。看看人家怎么整的。四弟,你背靠重庆城,现在人越来越多了。什么东西都好卖,都能赚钱。”
管世敦:“大哥说得对,背靠重庆城,赚钱也靠重庆城,这个思路很对,农村一是种植,这我有了,种粮食,种水果,二是养殖,猪我养起了。”
管世衡:“四弟,你养猪并不是为了养猪卖猪肉,你是为了积肥来种庄稼,目的不同,你不会着意去发展养猪,如果四弟你改变思路,以卖猪肉为主,那你的养法就不一样了,是不是?”
管世敦:“是的,可以凭借这么多包谷,红苕,专买架子猪来喂,几个月就催肥了,月月都有肥猪卖,那也来银子,同时还可养羊,养鱼,这都是城里很缺的。”
管世衡:“四弟,可以从这方面考虑。”
第二天,管世衡两兄弟去清木关街上买东西,突然间,茶馆里面有人喊他:
“管老板,上街来了?进来喝茶。”
管世敦一看是街上做木货生意的张老板张兴发,老熟人,于是和世衡一道进去,一人要了碗砣茶。
管世敦:“张三哥,看你满脸红光,又发大财了?”
张兴发:“发大财的是你管四哥的事,与我无关。昨天,我到缙云山上去耍,顺便到一条小河沟钓钓鱼,没半个时辰,我就钓了条大鱼,你猜多重?九斤半,差点把我拉到水里头去了,好不容易才整上来,昨天吃了顿,今天又吃了顿,都没吃完。”
管世敦:“好大一条河有这么重的鱼?”
张兴发:“管四哥,你没有去过,在缙云山顶,叫连珠凼,从南到北中间一条小河,但小河有的很宽,宽的像个大的堰塘,有的又很窄,所以叫连珠凼。”
管世敦:“张三哥,你怕是把人家喂的鱼钓了吧?”
张兴发:“绝对不是!除了砍柴的,放羊的没有人去过,好多里都没有人,绝不是人养的。由于极少有人去钓鱼,所以才有大鱼。你说到养鱼,那个地方却真是个养鱼的好地方,在缙云山顶的两条山脊之间,中间七八个大水凼,一条小河连起,水也是活水,整个地方叫余家槽,前后都有一个山口。”
管世敦:“余家槽好宽?”
张三哥:“不很宽,约一里多二里,但长有七八里,其实隔你们的地也很近,翻过去就是你占的地方了,而且从你院子的侧边有条小路上山,我就是从你院子的这条小路上山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如此好的一个养鱼的地方,岂能放过,管世敦惦记着这件事,哪的还有心思喝茶。管世衡看出这点,说道:
“四弟,我要回去给那几个丘二吩咐点事,我们往回转吧。张三哥,告辞!”拱了拱手。
出了的茶馆,管世衡说道:
“四弟,我已看出你心中的喜悦,你坐不住了,是不是?”
管世敦:“知我者,大哥也,这不,养鱼。养羊都可解决了,一个长八里,宽二里的山谷要养多少羊啊,八个大水凼要养多少鱼啊,真天助我也,大哥,明天我们一道去看看,不错的话,就给知府程大人提出,此即非田非土的地方。知府大人一定会让我占的。”
第二天两兄弟带着两个年轻的长年背着干粮和水,从小路上山了。说实在,大家都以为十分荒僻,结果原来还曾住过人家,还有几座并不太破旧的院落,也有一些荒地,连珠水凼也是实,但并不是大小一致,而且有的大。有的小。大的大到一百来亩,小的小到只有几亩。中间小河流淌,两边是荒着的山坡,长着不太密的树林。沿着这条河边小道往前走。昨晚管世敦叫管事去问长工中间有谁喂过羊?有谁喂过鱼,其结果很令人鼓舞,竟有三兄弟喂过鱼,是在桐梓帮长年为人喂过,有五个人喂过羊,也是同姓兄弟,故一样带了一个上来,一会儿走到一个两边都是崖壁的地方,两边山头靠得很近,形成一线天,但下面还很宽,主要是两边都有个几丈深的岩檐,岩檐里各为一个大洞子,并不深,却很宽,养过羊的黄天林说道:“管老板,这里是关羊子的好地方,每个洞可关上千只,隔水也近,就是下雨羊也可在岩檐下活动,吃食。”
又经过三个大小水凼,河水就变得小了,槽谷便到尽头,来时走的右岸,回来走的左岸。左岸宽一些,院子虽不大,但有六七座,院子周围也有土,有的十几亩,有的二三十亩,从左岸走至尽头,河水流到一个叫滴水岩的地方变成一条瀑布流下去。在瀑布上方不远处有个跳蹬过小河,过了河,又沿右岸返回上山小路路口,整整走了一个半时辰,都有点累了,大家坐在一个石头上喝水、休息。
管世敦:“余大哥,这八个水凼,用来养鱼,你看怎么样?”
余大成:“管老板,这是个养鱼的好地方,水干净,又是活水,而且又靠一边,很适合,只是要变成养鱼塘还要加以修整,如建喂食池,而且有的水凼要合并,太小了不适用。”
管世敦:“黄天林,这个地方适合养羊吗?你是养羊的老羊倌了。”
黄天林:“管老板,这个地方太好了,这么大的一面低山坡,树也不太多,各种草,小杂树都有,还有两个大岩洞可关羊子,洞外又有大岩檐,而附近还有个大院子,住人,关待产母羊,羊饲料都有了。”
余大成:“这槽里面除院子还有一两百亩地,住人种吃的条件都不错,还可喂猪,哪样都不缺,这个余家槽真的不错。”
管世敦:“大家都觉得很好,我也觉得很好,看来余家槽要改性了,走,回去!”
他们边走边看,走到垭口处,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他突然有个发现,从梁滩河分出的一条支流由南向北直达管家院东边不到一里的地方,还有两个打渔船在水上打渔。
管世敦:“大哥,你看到那条河没有?就是那条直接通梁滩河的小河,我如果挖条河过来,可到院子门口,或者修条大路可直通这条小河,这样我们的东面运出去就方便了,不知这条小河有名字没有,如果没有,干脆就叫管家河。”
管世衡:“修条路简便的多,而且任何东西都要运才能到院子下面,不如干脆直接运到那边的船上,远不了几步。”
余大成:“老板,鱼走水路最保险,如果用骡子驮,中间荡来荡去怕要抛洒一半。”
管世敦:“我要沿坡脚从感恩坝到青木关修一条大路,在缙云山下和山包之间也要修一道大路,再打造几辆大车,用骡子拉,比现在要好运得多。你们看右边这个山脊伸出的坡很平缓,我还准备利用这个山脊修一条之字形的大路,让马车通到山上来,以后从山下运东西上山。或运东西下山都用车拉,就省事多了。”
黄天林:“老板,你可坐车上山下山了。”
管世敦:“岂止我坐呢?大家都可以坐嘛!”
黄天林:“老板,你看那边竹林里有间房子。”
大家一看。果然有间土墙房子。
就几十步,很快就到了,不仅是一座房子,而且是一座小院子,门上有锁,已绣了,黄天林用手一拉,便落下来,大家进内一看。一个农家的全部家当原封不动的摆着,只是人去久矣,阳尘,蜘蛛网满屋吊起。
大家退出,关上门,下山回到管家院。
完成了春耕春种,管世敦留下三百人修路,其中两百人修青木关到感恩堡的大车路,一百人修管家院到管家河的大路。
管世敦专门去北碚找船帮帮主,说明来意。买两艘小木船,专航梁滩河和他的支流管家河。
船帮帮主和管世敦早就是熟悉的老朋友,他说道:
“梁滩河的航行没有问题,问题是那条小支流我不清楚,我先找个打渔船走一走,我就知道该用多大的船了。”
管世敦:“要得,先坐打渔船试航一下。”
随即,花钱雇了个打渔船往梁滩河上游走,走到五福村便转进这条小支流。很顺利的就到管家院附近。
帮主:“管老板。我心里有数了,走。坐回去买船。”
他们很快又回到北碚,帮主把管世敦带到船场,订做了两艘可装二千斤的小木船。并推荐了两名驾船师傅,专门带管世敦的驾船工学会驾这种小木船。
管世敦当即派了四个年轻人去跟两个师傅学驾小木船,一个月后路也修好了,船也造好了,四个年轻人也学会了驾船,头件事便是各装十头肥猪去北碚,平安到达,再转大船运到重庆屠宰,再批发给肉贩子,留了一头,送四个衙门和两个商铺,这比卖活猪给肉贩子多赚了十两银子。
田大人亲自陪同世敦去见了知府程大人,向程大人介绍了管世敦,管世敦详细的向程大人谈了自己的插占开垦,两年共收红苕二千二百万斤,包谷三千九百万斤,多卖给四乡做种子,程大人听了肃然起敬,接着又汇报了已种了七千亩水果,很快头批水果就会运到重庆,田大人说:
“管世敦的猪肉已经直销重庆,他买船将他的东西从家门口运到北碚,再由北碚运到重庆,这是前朝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程大人:“你田也种起了,土也种起了,水果也栽了,还有新的打算没有?”
管世敦:“回程大人的话,我有新的打算,总的来讲,我的种植和养殖都是围着重庆下功夫,城里面的人光有饭吃,有肉吃还不够,我还想养羊子,每年冬天向城里的官神商户提供羊肉,我还想养些鱼为城里人提供各种鱼,只是……”
程大人:“只是没得地方,是不是?”
管世敦:“我之所以目前没有行动,就是这个问题。”
程大人:“你看中地方没有,先说,毁良田绝不行。”
管世敦:“在缙云山顶上,有条荒谷,里面有条小河沟,我就想如果将这个叫余家槽的荒沟给我使用,我就利用河沟的宽大处养鱼,利用两面的荒坡养羊,反正荒着的,又不占良田沃土,不知大人可否让我使用?”
程大人:“管世敦,你治田勤谨,努力本业,贡献卓著,更何况你要求的目的是使重庆城内的士绅百姓吃的好一些,是有功,因此,我坚决支持,这块地皮在巴县就让田大人办个手续就行。”
管世敦:“恰恰这个余家槽,在与巴县搭界的璧山县内,东西四里,南北长八里,目前槽内未住一人,所以有点难办。”
程大人:“这事我做的了主,我给璧山知县曾大人去个函,让他把准占证送到重庆府衙,我交给你父亲管郎中,从现在起,你就是余家槽的主人了,大胆的开发利用吧。”
管世敦立即跪地谢恩。
当半个月后,管世敦送头批新鲜水果到知府衙门内,璧山县的准占证已放在程大人哪里了。
程大人:“世敦,难为你有点吃的就想到本官。上午璧山县的准占证刚送到,你正好拿去,好好收着。”
管世敦接过余家槽的准占证,再次跪地谢恩。说道:
“程大人,我已派了六十人在收拾余家槽了,等我夏收时请程大人去青木关视察,我想余家槽就可以看得了。”
程大人:“两年内我一定要见成效。”
管世敦:“程大人放心,两年内一定见成效。”
管世敦离开知府衙门,又送水果去到弘仁堂,与父商量买马车的事,管上学感到儿子做事大气。
管世敦:“以后出产越来越多,靠马驮人挑。从感恩堡到管家院是二十几里,总不是办法,所以我已在各山堡的下面,修了一条七尺宽的大路,用来拉水果、粮食、肥料等。我已看好一个缓坡,准备修条之字路通到余家槽,今后爹爹上余家槽可坐马车上去了。”
管上学:“世敦,你真是生逢圣主,正得其时,可大展宏图。你干事比爹有魄力。有气度,你开辟从家门口到重庆的水路,做的就很大气,现在又率先在青木关用马车,修之字路上缙云山,以便通马车上山,这些爹都是不敢想的,你会用钱,更会赚钱。爹妈都放心。你去看看姻伯,你买车之事请他帮忙。”
管世敦:“是。我这就送水果过去,正好见姻伯。”
很快就到了龙兴药业,搬进一篓水果。说道:
“姻伯,姻伯母,这是新下来的桃子、李子请二位老人家尝尝。”
龙沛潇:“嘿!过年时你还在谈栽树,几个月后水果都出来了,你比你大伯来讲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管世敦:“姻伯过奖了,这几个月对果园精心栽培伺弄,所以当年能结果。”
龙沛潇:“这几个月又有什么大的进展啦?”
管世敦:“田大人允许我将巴县缙云山下被遗弃的果树移到他给我的山堡上种起,我边打理荒山堡,边移栽,目前有七千亩果园了,但尚未搜完,秋后再搜,估计有可能建成上万亩的果园,第二,知府程大人将缙云山顶的余家槽给与我使用,长八里,宽二里,槽底有个连珠函,是一条小河串联着八个大小水函,这是养鱼的好地方,槽的两边坡并不陡,长满杂草灌木,和大树,是养羊的理想之地,批文尚在我身上,我已派人开始收拾这块地方了,第三,开辟了由青木关家门口到北碚嘉陵江的水路,我定做了两艘小船,这样运出农副产品,运进大件东西都可轻轻松松走水路了,第四,修了从青木关到感恩坝的七尺宽的大路,以及从管家院到停船处的大路,还准备修之字形上缙云山的大路,让余家槽所产,能及时运下来,我想做几辆马车拉东西。为此我特地来麻烦姻伯,问问制马车的属那一行的行邦?”
龙沛潇:“可能还是木货邦吧,你跟我到商会去一趟就可确切知道了。”
龙沛潇带着管世敦去到商会一问,果然是木货邦,立即叫人去把邦主找来。
一会儿木货邦孟邦主到了,问道:
“龙会长找我有何吩咐?”
龙沛潇:“我要打几架马车,该找哪家?”
孟邦主:“龙会长,目前重庆城只有两家制马车的作坊,大一些,制作精一些的是罗永贵这家。”
龙沛潇:“孟邦主,这是我侄子。世敦你跟孟邦主去看看。”
管世敦:“是,谢姻伯。”
管世敦随即跟着孟邦主去到罗永贵的制车作坊。
孟邦主:“罗老板,这是龙会长侄少爷,要打几辆马车,龙会长交办的活,你知道该怎么办的,我不多说了,侄少爷,回头见,告辞了。”
管世敦:“谢谢孟邦主。”
罗永贵:“侄少爷,怎么称呼?”
管世敦:“我姓管名世敦,排行老四,道门口管郎中便是家父,龙会长是我姻伯,你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
罗永贵:“原来是四少爷,令尊管郎中我熟,我老爹年初得了重病,他三付药就把他医好,我感激的很。四少爷,打什么车。请讲。”
管世敦:“我在青木关经营大的庄园,各种出产皆多,人挑马驮不是办法,我已平出七尺宽的土路。想用马车解决运载问题,罗老板知道农村的路肯定比不上城里面的路,而且是重载,要结实经用就行。”
罗老板:“用铁制作最结实,就是价钱贵些。”
管世敦:“有没有现存样子让我看看?”
罗老板:“有,有!”
罗老板将管世敦引到一个专门陈放样车的地方,五六种类型的车皆放在那里,罗老板指着一辆全铁制的车说道:
“四少爷,这辆便是这样。车轮皆一次浇铸成型,车身也是一次浇铸成型,车辕为钢管,车轴为钢柱,粗壮,马一次拉两千斤,三年内坏了你来找我。”
管世敦:“自重有多少?”
罗老板:“看大小,最大的约有二百五十斤,一般都有两百斤。”
管世敦:“制一辆啥子价,制几辆啥子价?”
罗老板:“制一辆十五两。制两辆二十八两,制三辆四十两。”
管世敦:“你这是卖价或是报价?”
罗老板:“别人来,我是分文不少,即是龙会长的车,我少了五两,不能再少。”
管世敦:“你坐人的车多少钱一辆?”
罗老板:“看敞式或厢式,敞式带棚一辆二十两,厢式二十五两一辆。”
管世敦:“罗老板,我想的样式是向前正坐。前后三排。不是挤成一圈,三排前面皆安有扶手。便于观览风光,上有顶棚,四周有栏杆。”
说着管世敦为罗老板画了示意图。
罗老板:“也就是说三排坐骑皆焊死在车架上。一点都不能动。”
管世敦:“是的,活路一定要做精细,因为知府程大人道台查大人、知县田大人要经常光临我管家院,要四处看看,千万不能出差错。罗老板,我管世敦不值几个钱,可大人们和夫人们却受不得半点损伤的,个中厉害想必罗老板是明白的。”
罗老板:“我明白,我明白。”
管世敦:“明白就好,什么时候取车?”
罗老板:“三十五天,七月底交车。”
管世敦:‘八月上旬,道府厅县几位大员加上龙会长和家父皆要到青木关观看我收包谷,就要用马车走上十里,一定不能延时,并且要制得大人们挑不出毛病。”
罗老板:“一定准时交车。”
管世敦拿出二十两一张的银票交给罗老板说道:“罗老板,这是二十两银子的定金,请给我出个收据。”
罗老板接下定金,开出收据,管世敦拱手作别而去。
罗老板自言自语:“看来这四辆车不作赔本生意都不错了哟。”
七月三十,管世敦带船来接车,果然按时交车,每辆都花了功夫,尤其是人坐的车,做得很精致,带席的软座垫和软靠背,整体是白色,顶棚三层,上下两层皆白缎,中为白色油布。扶手栏杆皆称手。并配有一副白色的鞍套。管世敦很满意,付了四十五两车款,由长工们抬上船,往回赶。其它三辆皆放在牛圈侧边的棚内,坐车则放入院内用布盖着。第二天赶青木关,管世敦专门去青木关挑马,但没有中意的。一连赶了两场,在永兴场看上了一匹白色壮实、高矮正中的骟马,为一大户人家的骟马,很温顺,主人嫌其为骟马,故拿来卖。
管世敦:“老板,你这匹马啥子卖价?”
马主:“我这匹马壮实、口嫩,十三两是卖价。”
管世敦:“开玩笑啊,一匹正常的马也才十二三两,你一匹骟马也喊这个价,高了点吧。”
马主:“你说高了,你出啥子价?”
管世敦又围着马看了一圈,说道:
“老板,你这马至少已用三四年了,口也嫩不到哪的去,充其量值*两。”
马主:“就是由于主人嫌其为骟马,才让我牵出来卖了,其实这匹马很温顺的,我可以少点,你也增点,如何?”
管世敦:“老板,你们主人为什么要卖,你知道不?因为车拉重物时,关键地方发不起力,比如在陡坡,所以骟马的价比正常马的价低。”双方最后以十两成交。
管世敦专门找了个长得面目和善,年青壮实的小伙子来赶坐车,让他反复在青木关到感恩坝上来回训练了多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