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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六口,加两匹骡子,一个马夫共七人坐渡船从南纪门渡过长江,在海棠溪上岸,踏上去贵州的官道,马夫提出他们要快走,管上学叫余化蛟带上钱陪他们先到绥阳,住在老住的那家宁安客栈等他们,或直接去上坪村都可以。
余化蛟:“表弟有可能就在绥阳设医馆,东西,暂存在客栈可以不?”
管上学:“我想直接回上坪村,我也好略为休息一下,再来绥阳找房子,那样就可慢慢选,慢慢挑,不急于十天半月,化蛟表哥,你以为如何?这样,你也可以早点见到化龙表哥了,是不是?”
管代朋:“对,就按你上学表弟说的办。”
“行!”说完,余化蛟就带着二匹骡子和马夫先走了。
当管代朋一家上得老君坡,站在黄角垭垭口上,不约而同地回望重庆城,只见大江东流,渝水北来,奔腾向前,气势磅礴,府城重庆,雉堞参差,高踞山颠,气度非凡。
管代朋:“重庆城,再见。”
管上学:“我上学今天的走,就是为了明天的回,重庆城,我一定会回来的。”
管代朋:“眼看重庆城一片残墟,未来即将大乱,还回来做啥子哟?”
管上学:“天下大乱过后必是天下大治,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我有信心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们要回重庆创业,授徒,让弘仁堂名扬天下!”
张春红:“上学说得对,夫唱妇随,我永远站在你身边,助你兴业创业。”
管上学:“把幺儿抱起,让他看看重庆城。”
张春红把世敦抱正,让他看重庆城,只见世敦看见前面的景象,格格笑出声了,张春红:
“爹、妈,世敦开始笑了!”大家赶快过来,管上学说:
“我来抱幺儿看。”说着举的高高的,小世敦手舞足蹈的又嘿嘿嘿的又笑起来,说着小雀雀撒出了尿,正好撒在路上。
管上学:“如何?幺儿对重庆大笑,说明他从小就喜欢这个地方了,他阿泡尿,是留下他的印记,表示他一定要回来!爹,是不是这样解释?”
管代朋:“这是一个兆头,看来我们管家还是要发在这一方。上学,今后天下承平后,爹同意你们返回重庆,兴业创业,将我们管家发扬光大。”
张春红:“爹,妈,仍像现在这样,我们一道离开,又一道回来,重新创业兴业。”
管代朋:“爹已六十啦,如果能活到那一天,哪怕八十,也要坐着滑竿和你们一道回重庆创业兴业。”
余成慧:“要得,到那时,我给你们带孙,带我的曾孙。”
张春红:“谢谢妈。”
翻过黄葛垭路就比较平了,而且是官道、驿道,马都可以跑,人走起当然好走。除了幺儿的和大人的必须用品,基本上是空手,用的东西装在一个小背篼上,另有一个背娃儿的背带,余成慧加以改造,既可以背上背,也可胸前挂。还可以横起背,特别是世敦睡觉时,横起挂在胸前,让他平起躺,睡起很舒服。
由于路上行人不多,人都怕孤独,单身行走的多宁愿等一下,等人多了一起走。所以还未出巴县,他们这一行已有十几个人了。
大家一路摆着龙门阵,交流着信息,谈着人情世故,街巷趣闻,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并不寂寞,行进速度也不慢。
管上学从不离身的医药箱永远都挂在肩上,张春红背着娃儿,余成慧背着小背篼,跟在后面,管代朋打空手走在最后面。
半下午,刚进入綦.江,上学看见前面站着一堆人,不少人朝沟里面看,旁边还有些驮着东西的骡马,多远就闻到股药味,管代朋心想,遇到药界同行了。走到一看,这不是三掌柜涂秋亿吗,当时涂秋亿正与几个人拉着一根绳子在喊: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管代朋:“涂掌柜,涂掌柜!”连喊两声。
涂秋亿这时听见有人喊他,回过头来一看是管代朋,非常惊讶地说道:
“哎呀!这不是管大叔吗?怎么会在这儿碰到你们?”
管代朋:“我们是到贵州绥阳去,你们又怎么走到这里呢?”
涂秋亿:“我们在贵州采购了批药材,本来横起过去走山路近一些,但听说,这条路乱得很,棒老二多的很,所以我想干脆走官道去重庆,然后用船一直运到龚滩,转虽转一些,但安全噻。”
管代朋:“对的,安全为上,你们这是在干啥子?哪个掉到沟里啦?”
涂秋亿:“是的。有个伙计不小心掉到沟里去了。十几二十丈深,怕凶多吉少啊。”
下到岩底的,很快找到了那个掉下去的伙计,吊了上来,管上学立即走过去,检查了身上,好像没有发现什么伤,头部也没有什么伤,摸了摸脉,脉相也不现乱象,于是说道:
“谢天谢地,好像没有受什么伤,我给他扎两针,让他醒了问问看。”
两针扎下去,上学再略为转动,那个伙计便睁开了眼睛,一见这么多人围着他,反而吃了一惊,忙问道:
“三掌柜,我怎么啦,我怎么睡在地上?”
涂秋亿:“你掉到沟里头,昏过去啦,管郎中正在救你。”
救他上来的伙计说道:
“我们发现他时,他正睡在一堆树叶子里,不是看见他一只脚,差点找不到。他掉下去的那个地方正好是个凹凼,里面填满了叶子,好几尺厚,所以没有受伤,只是赫昏了。”
那个伙计连忙从地上站起,三掌柜谢了管郎中,带着他的骡马邦上路了。
管代朋一家也沿着官道向前走了,先沿着太公山,过古南镇,然后沿綦.江河走,晓行夜宿,过古剑山,篆塘、镇紫、赶水、安稳,就进入贵州松坎,到达桐梓县,再往南走,翻娄山关,到板桥,再折往东,半天的路就到绥阳了。
除管代朋外,其他人皆未来过绥阳,于是找了间旅店住下。
管代朋:“既然大家皆未来过绥阳,就在这里休息一天,大家在街上看看。”
管上学:“绥阳毕竟没有经过兵灾,庐舍相连,街巷熙然,看了一路的破瓦残垣,看绥阳顺眼多了。人也比屏山多得多,建个医馆绝对有生意。”
管代朋:“是的。上学,你的位子不是在上坪村,而是这里。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当然春红,世敦及世选、世臣三个娃儿都在这里读书。”
父子俩到街上走走,并没有见到多少医馆和药材铺子。
管上学:“爹,绥阳虽处山里,同样是我辈用武之地。”
管代朋:“医馆药铺都大有发展的余地,回上坪村只是歇息歇息,过过年,过了年就来绥阳,看房子,建医馆。”
管上学:“是的,听爹的安排。”
余成慧、张春红走累了,睡了一个下午,直到掌灯时才起来吃饭。
第二天起床晚一些,管代朋、管上学去街上看情况,余成慧、张春红则逛街、为娃儿买吃的。
这时管代朋在拿出在石桥铺家中捡的袋子,让上学看,上学一看,说道:
“这肯定不是我们汉族常用的图案,应是倮倮一个当官的,难怪,石桥铺后院还保留下来了,原来是一个当官的住在里面,掉下来,第二天又走的急,忘了带走,里面有什么东西?”
管代朋:“二个十两重的金元宝四个五十两重的银元宝。这可是我们发家的本钱,我已经捡好了,这件事我那个都没说,就你知道。”
这时上学听见好像有人在喊管姑爷,于是前后左右一看,原来在背后二十步余化蛟在喊他们,于是管上学说道:
“爹,余化蛟来了,在后面。”
管代朋连忙回头去看,余化蛟已快走到了。
余化蛟:“我估计你们今天会到绥阳,所以一大早我就赶来了,果然看见你们了。
管上学:“我们是昨天傍晚到的,爹决定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去上坪村。”
余化蛟:“姑妈和表弟媳还在客栈?”
管代朋:“他们也上街来了,给娃儿买点吃的和用的,你大表哥他们还好吗?”
余化蛟:“好,好!大表哥与大表嫂很能干,买下了那所旧的院子,重新修整过,像新院子一样,几家人住都够了。”
管代朋:“走,回客栈等他们,吃了午饭就走。”
一到客栈,他们婆媳俩也回来了,买了两大包,大家赶忙去街上吃了午饭,结好帐就向上坪村走去了。
刚进村,余化蛟指着前面:“管姑爷,你看前面那座有白院墙的大院子就是我们的家。”
管代朋一看,院门偏在一边,门前有几十步石梯坎,院内绿树成荫,看这架势正房至少有五间,心里直夸上可能干,于是带着大家向大院走去。
快走到时,听见几声狗叫声,一会朝门开了,是世嘉,世嘉一看,连忙朝内喊道:
“爹,妈,是爷爷婆婆,幺爸幺婶到了!”
一听世嘉的喊声,管上可、陈冬梅、余化龙、世选、世臣、世衡都跑出来了,把大家接进正屋,世嘉赶忙一一倒茶。陈冬梅怀身大肚,看来临盆不远,余成慧忙叫她去休息。
管代朋:“上可,怎么买到这么大一座院子,花了多少钱??俊?p> 管上可:“爹,这座院子原来是一个大绅粮的,很有钱,他的后人都到城里经商的经商、做官的做官,没有一人愿回来继承这份家业,老俩口经不住儿子们的劝说,最后也搬到城里面去了,留下这座大院子和几百亩山地,按他们的意思,连房子带地一齐卖,但这山旮旯这么穷,谁买得起?他价钱一降再降,我得知这个消息,找张大户,请他出面从中撮合,连房带地一百两银子,就买下来了。爹,地可是成片的土地,可不是岩包包地,照现在的地价一百两连三十亩地都买不到。可我一下买了三百亩,还带一个大院子,划算嘛!”
管代朋:“划算,买的好!现在土里头种的什么?”
管上可:“种的杜仲和枳柑,爹,我还买了十亩水田,种谷子自己吃,已收了一季了。”
管代朋:“这个院子占地多大?”
管上可:“二亩半,除了在围墙边种了一圈果树,中间完全用三合土打成了地坝,要晒药。爹,住房我是这样安排的,正房爹妈住一边,弟弟住一边,我们一家住厢房。”
管上学:“爹妈住上房东头,带着世选世臣,哥嫂住上房西头,我们只是暂住,就住厢房,不久就要去绥阳城开医馆和药铺。”
管代朋:“上学他们哪的会窝在这里种庄稼?暂住厢房就可以了,以后医馆药铺开起来了,我们在绥阳立住了脚,多数人都要到城里去了,娃儿也要到城里进塾馆,世嘉更要去坐堂行医。上可,过几年只怕只有我们老俩口回来陪你们?? ?p> 晚饭后,代朋和上学向上可一家及余化龙讲他们到泸州、到屏山的经过,讲了他们回走马、回石桥铺的经过。讲了遇见龙会长的情形,和天下必将大乱的分析。因此,在绥阳住的时间不可能短,我们从石桥铺拿回来弘仁堂的门匾,以后要在绥阳挂起来,将弘仁堂的精神发扬光大。现在已腊月十几了,都在准备过年了,其他事都等过了年再说。
管上学:“爹,这到过年还有十几天时间,我想趁年前这段时间到绥阳城转一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如有就买下来,做好准备,开年过后就好开业了。”
管代朋:“行!反正年前的准备你也插不上手,的确没有事,去看看也可以。”
第二天,管上学到处走走,熟悉这里的环境。整个院子是建在大路边的一座小山堡上,几十步梯子就从朝门下到大路,山堡下面,路对面有一湾水田,也是大哥买下的产业,距屋稍远的后边都是上可买下的旱地,门前大路那边还有一口堰塘,里面栽着藕,养着鱼。这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上学想到:这样也好,看来大哥是当绅粮的料,让他经营,以发挥他的长处,从而为管家立下百代基业。
第三天早上,管上学带上余化蛟赶到绥阳城,大街小巷都看了,虽然也有几处房屋待售的告示,或招租启示,但皆不理想,不是位置太偏,就是店面太小,或房屋质量太差。中午了,又转到十字街来了,看到有个面摊,于是坐下来,每人买了一大碗面。在等面的时候,向煮面的师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打听:
“大哥,你这里人来人往,消息灵通,你知道这一带有大一点的、带铺面的房子要卖的没得?”
煮面师傅:“那要看拿来做啥子?”
管上学:“我是郎中,想在城里开个医馆,为大家医病。”
煮面师傅:“大概要多大,带不带院子?”
管上学:“门面三间,带院子的。”
煮面师傅:“门面三间,带后院的,正好有一处,离这不远,就是有三间门面,带后院。房主人还一再让我帮他留意买主,但我有几天没见着他……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看他正朝这边走来了。”
煮面师傅连忙喊道:“李二哥,李二哥,快过来!”
李二哥一听,煮面师傅在喊他,忙过来问道:“唐师傅,有啥事?嘿,我还没有吃响午,正好来碗红烧面。”
唐师傅:“要得!李二哥,这位郎中想找间带后院的铺面,开个医馆,你的房子的情况正好合适,具体的你们自己谈,我下面去了,失陪。”
管上学立即起立拱手:“听说李二哥有房屋待售,不知道售出没有?”
李二哥:“没有,房子比较宽大,一般人买不起,买来也住不了这么大,所以还没有卖出去,兄弟有意买吗?”
管上学:“我有意,但要先看看,适不适合我的用途。”
李二哥:“那是当然的,吃了面就去看。”
管上学:“要得,要得。”
这时,打杂的小二将三碗面端上来,上学一道给了制钱。
李二哥:“初次谋面,就让小兄弟破费,真不好意思。”
管上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今后仰仗李二哥的事还多呢!”
李二哥:“小兄弟,今后有用得着我李二哥的尽管说,绝不含糊。”
管上学:“多谢!”
李二哥的房子离十字街口很近,门面三间,里面的院子也很宽敞,尤其是正房是一楼一底,上下共六间,左右厢房各三间。院中左右各有一花树,左为梅花,右为石榴花,而且在东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颗黄角树,伸出的枝叶,盖了大半个院子。
管上学和余化蛟看了心中都觉得很满意。三人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坐定,磋商房子的价格。李二哥喊价二十两,经协商,最后十五两成交。当即在面摊请唐师傅为中人,写了买卖契约,三人签了字画了押,管上学成了房子的主人。
李二哥走后,管上学问唐师傅:
“我看这房子不错,怎么一直卖不出去?”
唐师傅:“绥阳城巴掌大个地方,有钱的商家皆自己买地建房,至于有田有地的绅粮,谁愿意住城里?乡下大院子多舒服。一般人想买,一听二十两,就吓倒了,不再谈了。小兄弟,十五两算你捡着便宜了。李二哥从小耍惯了,无职无业,他祖宗留下来的产业,除他自住的小院,这是最后一处了,真是个败家子。”
管上学:“唐师傅,我们算是交上朋友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老兄,我这就告辞了。”
唐师傅:“欢迎常来惠顾。”
管上学、余化蛟一回到上坪村家,与大家谈了买房之事,大家都觉得买的值。当晚就决定,立即进行施工,制作相关的木质家具。第二天留余成慧在家,其他人全部去绥阳城看买的房子,管上学、余化龙、余化蛟三人带上行李。
打开锁,开门一看,大家都觉得太好了。管代朋带着大家逐个房子观看,觉得很满意。
管代朋:“三间门面,两间作医馆,另一间与一边厢房打通,安药材展销柜,顾客从中间屋内进出,既方便通行,也便于管理。医馆的药材抽柜比较复杂,还要制曲尺形柜台,几条长板凳。”
中午,一大家都在唐师傅那里吃了面,大家认识了唐师傅,唐师傅也认识了管郎中一家。吃过面,管上学和余氏兄弟去市场请木匠。木匠们在生意清淡的腊月都想挣点钱回家过年,很快地找到了四个木匠,并一道到木材市场买了木料,讲好工价当天便开工了。
管上学特别挑的是县城附近的人,讲好要做到腊月二十九上午,下午才回家过年,争取年前完工。四个木匠一合计,觉得木工活不多,年前完成没有问题。
由于有时限,四个木工都很卖力,果然在腊月二十八下午便全部完工了,与上学结算了账,家近的当天就回去了,远一点的二十九早上也走了。一切收拾停当,管上学与余氏兄弟也锁上门回上坪村了。
当天晚上上学到父母的房间详细的谈了绥阳弘仁堂施工情况,提出了如何买用具布置这个家的事,特别是进药材的资金量大,管代朋这才对余成慧说出他在石桥铺家中捡到金锭、银锭的事,并从怀中拿出。决定在县钱庄将金元宝换成银票,现在时局不大稳,一般人都爱收藏金子,因此能换个好价,二个金元宝大约能换四百两,加四个银元宝二百两,共计六百两。
余成慧打开放钱的柜子,数了数,还有八十两和几十吊钱。
管代朋:“明天叫上可算一下,开春后青黄不接,一家人的开销有多大,先留出钱,然后,进药材,钱多多近,钱少少进。”
管上学:“爹,绥阳的情况我们并不摸底,销售量有多大,有多少家药材店,我们都还不清楚,因此,我想先不进多了,观察行情后再说。”
管代朋:“对,先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的来,资金要留有余地。”
管上学:“爹,我还有个想法,这里地并不贵,大哥又喜欢摆弄土地,如有多余的资金不如买些地,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爹,妈,你们以为如何?”
管代朋:“上学的想法很好,但首先把医馆、药铺开起来了再说。”
管上学:“还有件重要得事,你们二老都忽略了。大老表都快三十了,二老表已二十好几了,直到现在都未安家,我比二老表还小些,都有三个娃儿了。妈,趁过年大家有空,在上坪村张罗两个姑娘,把婚结了,这两个家都需要人。”
余成慧:“这是我这做姑妈的没尽到责任,对不起我哥,我立即托人找个门当户对的尽快把事情办了。”
第二天余成慧找到两兄弟,提出要给他们找媳妇的事,两兄弟表示积蓄不多,成家有困难。
余成慧:“有什么困难?我们又不是接来当少奶奶,靠你们养起。进这个家都要做事的,两个人养活自己两个人难道还不行,上坪村这个家,绥阳城这个家都需要人,如不趁此用人之际接进来,还等什么?这事姑妈做主了。“
两兄弟:“我们听姑妈的。”
余成慧:“这就对了。”
当天下午,余成慧也顾不了是大年三十,找到媒婆家,托媒婆为他两个侄子做媒,当即给了二两银子的红包,媒婆一听是管家大院的人,满脸堆笑,请管老夫人放心,一定尽快解决。
余成慧前脚走,后脚就来了个本村的姓丁的大婶,找媒人帮忙物色两个女婿,大女儿二十三,二女儿二十一。媒婆心中大喜,该我进财。但仍不敢大意,于是说道:
“我说丁大嫂哩,你怎么把小姑娘养成老姑娘了才想起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哟?”
丁大嫂:“哪的是我留哟,前几年两个女娃子不知得了什么病,体质差,病病殃殃的,谁要?我也不好意思来找你,这两年花了许多钱医好了,逐渐能上山做活咯,身体也自然养好了。我想女大不中留,于是她爹叫我来给你商量,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媒婆道:“这真是老天有眼,你知道管家大院吗?”
丁大嫂:“知道,人家是大户人家,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贫家小户。”
媒婆:“你想到那里去了,人家老太爷的两个儿子,娃儿都多大了。我说的是老太婆的两个内侄,皆在他们家做事,两兄弟一个二十六,一个二十八,因在外做事,父母又远在他乡,把说媳妇的事耽搁了,所以都没有成亲,这回回到绥阳,将在城里药铺和医馆做事,他姑妈趁这个机会想赶紧把这件事办了,也好了一庄心愿,找到我这里,碰巧你丁大嫂也来托我,这真是天作之合,否则,这样有职有业的人你哪里找啊?”
丁大嫂:“管家大院的人,个个都很能干,而且家大业大,就怕人家看不上我们。”
媒婆:“丁大嫂,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到你们家去看看你的两个姑娘,我觉得可以,我一定撮合这件事。”
丁大神:“要得,要得,那说走就走。”
二人回到丁大嫂的家,见到两个姑娘,觉得很不错,并当面求证了两个姑娘的意见,两个姑娘觉得能成为管家大院的人,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很愿意。
初一不出门,初二,媒婆来到管家大院,找到管代朋夫妇,谈了丁家两姊妹的情况,认为与余家两兄弟正般配,而且漂漂亮亮的,并讲了拖到二十过了还未嫁人的原因。
管代朋、余成慧都觉得可以,余成慧还有些不放心,提出要见见两个姑娘。
媒婆说:“可以,让她俩来我家拜年,你们也来我家,不就见着了吗?”
余成慧:“就这么办。”
当晚吃晚饭时,余成慧说道:
“给大家报个喜事,化龙、化蛟也不小了,前些年一直没条件谈婚论嫁,现在回到绥阳,安定了,也该成家了。我昨天找到了媒婆,她今天就来给我回话来了,正好有一对姐妹,前些年一直生病,未能出嫁,今年花了不少钱医好了病,养好了身体,已能上山干活了,与化龙化蛟正好一对。但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我要看了人来才定,我作姑妈的要为化龙化蛟负责,为他们父母负责,与媒婆说好,他将这两姐妹约到他家中,我就到他家中去看看这两姐妹。”
大家都觉得好,张春红道:
“妈,我跟你一道去看看,我看得上的人一定不错,同时也顺便捏捏她们的脉,看身体到底如何?”
大家觉得这样更好。
初三,余成慧、张春红一早就去了媒婆家,不久丁氏姐妹在她妈陪同下,也来给媒婆拜年,两个女孩子穿的整整齐齐,举止端端庄庄,看起来很顺眼。第一眼给余成慧与张春红的印象就很好,余成慧介绍了表嫂张春红,春红拉着两个女孩的手说道:
“我们年轻人单独摆摆龙门阵。”
春红一个个的问了他们的情况,在家里做些什么活路,春红也谈了自己的情况,在谈话时便无形中切了二个女孩的脉,脉相旺,很正常,并没有什么老毛病,于是对余成慧说道:
“妈,我与这两个妹妹很有缘,初次见面,把你的见面礼拿出来吧!”
余成慧拿出两匹缎锦缎料子,递给春红,春红转手递给两个女孩,女孩随手递给了她妈。余成慧和张春红起身告辞。
他婆媳走后,媒婆说道:
“丁大嫂,老夫人和少夫人都点头了,你明天把两个娃儿的生庚八字开过来,我送到管家大院。
丁大嫂:“要得,谢谢老嫂子,我回去开好马上就送过来。“
当天下午媒婆就把两个姑娘的生庚八字送来了。管代朋找人将大姑娘与余化龙、二姑娘与余化蛟的八字合了。很好,看来这两对真是有缘,双方八字不冲不克。
初四,管代朋、余成慧带着彩礼与媒婆一道,正式去丁家下聘,拿出彩缎十匹、礼金二十两,丁家爽快的接受了。
管代朋:“亲家,由于在绥阳的医馆和药铺开业在即,希望能近日完婚。”
丁大哥:“要得。开业事大,时间请亲家订就行。”
管代朋与余成慧从丁家回来后,立即找人看了日子,择吉日在正月十八。
正月初七,管上学与丁氏兄弟去到绥阳,将正房楼下的左右两间做了布置,丁家也送来了陪嫁家具——多是用礼金在绥阳买的。
并将原来打成小包的各类药材放入药抽,并在遵义、贵阳购进了一批药材放在货架上,一切准备就绪,就已是正月十四了,管上学和丁氏兄弟回上坪村过大年。
转眼就是正月十八,在管上学的陪同下,余氏兄弟用两乘花轿将丁氏姐妹抬回管家大院,拜堂成亲。说实在,一家同时接两个媳妇这在上坪村还是第一次,管家大院在地坝摆了几十桌,几乎全村人都来了,有的还坐了第二轮,这件事成了上坪村流传多年的佳话,都羡慕丁家成功结上这门好亲。
正月二十,在管代朋带领下,管上学背着药箱,张春红背着世敦,世嘉提着自己的衣服,余氏兄弟挑着新制的床上用品,两个新媳妇也拿着衣物,后面还有两匹驮着东西的骡子,浩浩荡荡的一行,高高兴兴的向绥阳新家走去,沿途所过之地,村民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