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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边关的文四姐还没有动身回家,一边养伤,一边担当影帝。
她坐在铺有虎皮的金交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 穿一件深蓝色的直裰, 脸上稍微画了画, 眉毛更浓一些、桃花眼画的严肃一些, 加上细细的眼角纹, 脸上也涂了一些东西,画上法令纹, 看起来比她实际上的年龄大一些,像个四十岁的保养得当又很有威严的中年女人。
屋中弥漫着刀伤药的味道, 旁边的红泥小炉上煮着一锅药, 蒸腾着难闻的味道。
通常中堂的布置是正对着门口,一张条案前摆着两把太师椅, 中间用八仙桌隔开, 只以左为尊, 右边是客位。
但这里去掉这些, 正对着门口的只有那一张虎皮金交椅,左右两边摆了两个矮几,左边放了果干果仁,右边摆了水果和茶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厮捧着刀侍立。
卓东来坐在下手左侧,摆出一副以文四姐为尊,自己只是她属下的样子。
屋中的一切陈设,都为了衬托她的威严和至高无上,屋中半明半暗,光线照的很巧妙,她的腰腹和腿都在阳光下,脸却隐在黑暗中。
文四姐手里举着靶镜看着自己:“把我画的这么老!”
“年高德昭。”
“(ˉ▽ ̄~) 切~~不用穿金戴银,带点首饰么?”
卓东来道:“你一向不喜欢,现在也不用。单凭是你,多少金器都得黯然失色。”
文四姐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威名,但是嘛,就当你说的是我的美貌啦!虽然现在又胖了不少,但君子不重则不威嘛。
“准备好了?有很多人求见你,你有一个时辰要见她们。”卓东来问了一声,见她点头,招招手叫人进来。
大刀会的白虎堂主被侍从引了进来,他本来也是一方地面上有分量的人物字号,到了边关,才发现大人物遍地走,大侠、堂主多如狗,先有了三份忐忑。城外出战,折了几个弟兄不说,又真不如这位盛名已久的文四姐能杀人。人家和弟子斩将夺旗,自己灰溜溜的回来,又受了她的恩惠,医生伤药和烧饼。今日是有事求见,到了宅子里,见内外戒备森严,又怯了两分。
“文大侠,俺们满耳朵里灌满了您的大名,今儿终于见到您了。真好,嘿。”我好蠢。
文四姐只简短的说了几句客气话,赞许他为国尽力,她声音沉稳有磁性(她压着嗓子呢),语气不急不缓,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对方听在耳朵中记在心里头,分量极重。
她的名声比自己做过的事要大,也比自己的武功更强,卓哥分明是个古人却十分精通营销,有了名什么事都好做。天底下所有江湖人都听说过文女侠——但文四姐一怒离家出走并没影响什么事,她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样才能保证传说中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声呀。
白虎堂主是因为一起来的兄弟们受了伤还死了几个,从附近买了棺材,怕回去路上被人打劫或是被仇人袭击,来求文大侠拨调几个人手,护送棺材回去,现在身上没钱了,到家给钱。
文四姐‘仁厚’的叹息了一声,微微颔首,答应了。
接下来几个人都是同样的事,兄弟死了,自己受了伤,怕没来边疆的人不知道没有宝藏,打算在路上截杀,求镖局派人护送,到家给钱——通常镖局的规矩是先付一半定金。
文四姐脸上的悲悯已经不是装出来的,她趁着这个团练教头心满意足的告退,下一个人还没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有朋友也死了,那曾是很好的好朋友呢,还欠他三两银子。咱们十几岁那年认识的朋友们死的死残的残,侥幸活下来的也都销声匿迹了。”
卓东来叹了口气:“别人我到不觉得可惜,只是周小猫折的太令人痛惜,似他那样的少年英豪,不愧为一代天骄,你我也只有仰望的份儿。现在二十年转眼而过,你独占鳌头,我退居林后,也算的沧海桑田。”
文四姐哼了一声:“你何时退居人后了?打一开始,你就知道冲上前拼杀的最容易死,一直都把别人送上前,自己居于幕后操控。”
“泽兰,你这话说的不中肯。”卓东来微笑道:“我几次身受重伤都是被你精心照顾才侥幸安然无恙,刀口深可见骨,你接了我的血还试着做血豆腐,难道都忘了?没有别人可用时,我一直都跟你并肩上。”
文四姐想起年轻时一起砸别人家场子、给自己抢地盘、打通路途经商的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血豆腐倒是叫她一愣,随机大笑:“是啊,哎呦。你那时出血不止,棉布都堵不住伤口,把血拧出来倒了怪可惜,还要招苍蝇。我拿去做了血豆腐,你吃了两口还说好吃呢。”
卓东来笑道:“余下的一碗都被你吃了,也多亏我心宽,换别人准得气吐血。”
文四姐笑嘻嘻的挑眉:“咦,那时候你还有血可吐?能流的都流干净了。”
卓东来沉默了一会:“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杀得人不少,捉起来慢慢杀的也有不少,为何不用别人的血做血豆腐?”
文四姐轻快的笑了:“我又不是妖精,不爱吃人,只是好奇人血能不能做血豆腐。别人的血我嫌脏。”
“我的才能入口?”
“虽然说得我好像是个变态,但是嘛,是的。我自己也能吃,可每次受伤都忘了留。”
又见了一些人,一些商谈生意的、一些自身武力受到重创不能在虎视眈眈的乡邻中保有自己财富,想要依附于文大侠,情愿交保护费的。
这些人都很客气,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当他/她见到江湖中名声赫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时,都会非常客气。他们都刚刚见过这位大侠杀入万军之中,而卓东来又在旁边用一种非常温柔恭敬的语气说话,故意引导他们的情绪。
每一笔生意谈的都很容易,高价把自己的人手租给对方、收取高额的保护费,这些人反而感激涕零、十分荣幸——这就是名声的作用。
一个名人,往往是与众不同的,假如她能保持神秘色彩长达数年,让人不断的听到她的神奇事迹、却不曾对她有深入的了解,又一次次的听说这个人的神威,这个形象就会深入人心——宋黑胖(宋江)是这么干的,文黑胖也是这么干的。
她脸色有些发白,疲惫的笑了起来:“要不是今儿,我都忘了像这样被人敬重是我的梦想。”
“接下来还有很多人由我来处理,这些人见足以为你扬名。你的脸色不好,多休息一会。”
她狐疑的照了照镜子:“你确定这张脸能让他们传说我是个绝色美人?”
卓东来微笑着走到门口,站在方才很多人站过的地方——前来拜访的客人通常没有坐下,却都毫无怨言,因为卓东来也是全程站着,刻意给人一种感觉:在文四姐面前没有人有资格坐下——在这里看向她:“在这里只能看到阴影中你苍白但模糊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睛。”
“哦吼吼~”她又问:“我上次跟贾敏聊天的时候,她好像说过有不少人背后议论我,还跟她打听我,我的真实讯息在凡间,,,在民间没有传开么?”
“哈,官员之间流通的消息要过几十年才会流传到民间,而在那之前,已经没有人对你有兴趣了。你安心休息,早些睡觉,明天我们启程回京。计划改了,原说我先回去面圣,可我不放心你身边的情况,密折今天该到京城了。”
…………
小公主如西子捧心,忍了一会恶心,在饭馆门口还在‘驱逐咒’的范围内歇了歇。
姚三郎本能的追了出来:“妹妹怎么了?”
“哼!”黛玉不轻不重的踢了他小腿侧面一脚,踢的他一个踉跄:“你带我来的好地方。”
姚三郎扁扁嘴,有点委屈:“我也没想到啊。只是吃出来这里的海鲜特新鲜,我以为是几个大妖抓了另一个妖精切着卖,没想到这家老板这样本本分分。”
黛玉急忙捂心口:“快别说了,真真难受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走吧,这里交给两位师兄就行了,他俩应该能处理好,如果不行还可以找大师兄来。”
“别什么事都找大师兄,显得你我这样无能。”
姚三郎无辜的看着她:“就算咱俩有通天彻地之能,管仲乐毅那样的贤才,在大师兄面前还是显得很废柴。”看出她有些不高兴,他试探着问:“我不善于处理事情,妹妹有何高见?”
“你就善于惹事和找事。”黛玉垂眸想了想:“咱们回去问个清楚。”
“好。”姚三郎递上一包甘草橄榄,她拈了一枚含在口中压压,余光瞥见天空上有几道彩色的光影,速度不快的移动着:“那是什么?徐凭说的那种,门派弟子来此?”
姚三郎看了一会:“瞧这个速度确实是,若是有能耐的人速度可快。”
两人转回身,回到店中,紫述刚走到门口要出来:“师妹,好些了?”
大章鱼、皮皮虾、小海马三个恢复了人形,和徐凭并排跪在地上。
紫述把一束瑞香花递给她:“闻一闻,可以压过屋中的海腥味。”他若不说,黛玉不知道这屋子里的味道是海腥味,她没见过海,又没见过生的海鲜。
黛玉又坐在他身边,拈花挡住脸,这香味浓的有些刺鼻,好过屋中湿漉漉的腥味儿:“你们为何来这里卖肉?卖自己的肉不疼么?”
胖乎乎圆滚滚的掌柜的可怜巴巴的跪坐在地上,一双湿润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上仙明鉴,我们来这里卖肉,是为了修行。我们一族修行的很艰难,化形更是不易,后来发现要吸够一千个人的精气才能化形,可是吧,单纯吸人精气,会受天谴,就算老天还没动手,也会有各种好管闲事的屁孩来捣乱。”瞥徐凭。
徐凭大怒,看上方两位仙人和哪个小姑娘都没说话,就忍了,低头挠地板不说话。
章鱼掌柜又说:“我爪子长得快,切一条也不疼,够卖几日,皮皮虾手多,善于搓丸子煮丸子,小海马善于烹饪,我们仨在这儿来做生意。自己切个爪爪,片好了或是打成肉酱煮丸子,低价卖掉,再吸吃了丸子的人等价的精气过来,就可以逃税——逃脱上天的衡量和责罚,我好几个长辈都凭这一招成功化形,而且没有雷劫,还有一个祖爷免费给穷人送自己拿自己做的鱼豆腐,还修出佛光了,大概是以身饲鹰那个意思。”
徐凭:“啥?”我听说吃大妖怪的肉很滋补,但你,你,你这样确实给人补了元气。
碧卢情不自禁的鼓掌:“你账算得清楚!可持续发展。”
紫述也拈花一笑:“聪明的家伙。”这种做法在上天看来,等于是你没有吸别人的精气。
章鱼掌柜很怕怕的说:“听这个小屁孩的说法,似乎京城中要来许许多多的修真者,我们想先回东海,等京城安定下来再回来开店。恳请三位上仙恩准。”
其实我的精气够了,再回来是别的兄弟姐妹。嘻嘻嘻,这一招只有我们章鱼能用,你瞧那蛇妖狐妖,修行也殊为不易,她们没东西做生意呀~
姚三郎掏出一张符咒:“我方才看见有些人御剑而来,那速度真是辣鸡,可你们若是碰上了也有的受,这这张符咒可以保你们安然无恙的回到东海,但不能白给你们。”
掌柜的甩出一只触手卷了一只钱箱过来:“一点孝敬。”
姚三郎轻蔑的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是钱财如粪土的样子:“我只要厨房中剩下的丸子。”
三分钟之后,交接完毕,掌柜的口含符咒,搂着三个干儿子溜达到水渠旁边,跃入水中。天下之水归大海,他只要水遁回去就可以啦。
徐凭也奉命滚蛋了。
紫述和碧卢对于丸子没多大兴趣,还是烤鱼更好吃,如今人去楼空,他俩叮嘱黛玉多加小心,人多眼杂还是宅起来比较好,对蠢师弟看都不看一眼,扬长而去。
天边驾云那些年轻的修真者,本来觉得自己风驰电掣,在云端何等威风,御剑的更鄙视驾云的温温吞吞娘们唧唧,忽然看到两道流光自京城拔地而起飞跃过众人面前,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消失在天边,他们都蒙了,左右看了看:“那是个啥?”
“应该是仙人吧?真正的仙人?”
“天哪这么快,后头有人追么?”
“京城真有仙人啊,那样的污浊之地居然真的有仙人!”
“这是哪位上仙啊,可真威风。”
“咱们去到京城,真能找到传说中的仙缘么?”
“别的不说,我倒要去瞧瞧那个什么玄玉长公主,平白无故被封了长公主,一定可疑。”
“我倒想看看那个清虚通妙真人,这特么从哪儿蹦出来个人,也没根基也不是咱们几家名门大派的弟子,就成了国师!啧!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岳师兄这样的品貌能为都没当国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人,学了两手道法,就去蒙事儿骗钱,白白糟践了我们修真界的名声。”
“你们所那两位仙人去京城做什么?总不会去吃喝玩乐吧?是不是京城中有什么隐士高人?我可听说要在闹市中历练心性。”
“他们去做什么我不管,嘿嘿,等我到了京城,一定要去喝花酒~”
“你看前方仙气环绕,皇宫中瑞彩千条,是不是有异宝出世?”
黛玉冷眼瞧着姚三郎空着手进了厨房,又空着手出来了,知道他把丸子都装了起来,招招手:“你过来。徐凭说的很多人来找‘仙缘’,指的是什么?”
“被神仙瞧上赏个丹药、改一下经脉、给一部功法,或是更好运的被神仙收走当徒弟。”
黛玉以前颇有些不知人间疾苦,现在出去走了一遭知道了,却不知道修真界的疾苦:“他们自己修行不能成仙,一定要谋求外力?”
姚三郎笑了起来:“成仙很难的,越是急功近利,越难以成仙。真正苦求成仙的人,成不了仙,能成仙的都是以他物入道,方得始终。”
“(⊙v⊙)嗯?”
姚三郎坐下来给她细细的举例:“师父如何成仙,我不知道。大师兄成仙是蚩尤兵败那一刻,他心若死灰,所余只有锻体和牵挂着师父,就成了仙。王禅老祖(鬼谷子)参透世间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阴阳纵横之术,以此成仙。少林达摩东来传法,渐渐心灰意冷,对所传之法、受法之人都不放在心上,只余心头佛法,立地成仙。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也是以武入道,他所深爱的在武术,不知为何契合了道法,入道成仙。”
黛玉觉得满脸认真而眼神清澈的讲起这些事的姚三郎比平时英俊帅气一些,他平日里那样没个正型,叫人忘了他是名门弟子:“三郎哥哥,你以什么成仙?”
姚三郎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有记忆的时候我已经成仙了。有两种说法,五师兄摆了一个聚灵阵,和大师兄打赌,这个聚灵阵能把根基好的人直接提升到能成仙的高度,读过雷劫就能成仙,俩人做实验把我扔进去了。
另一个说法是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喜欢惹事,某日被青狮小小的咬了一口,伤的半死,师父给了我一枚丹药吃,然后就成仙了。大师兄从来不告诉我。”
黛玉有些无语,现在看起来又不帅气了!“凡人为了利益不惜以身试法,修真者也会如此么?”
“会,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有价值,烧杀抢掠都可以做的。这种人是平民时,叫做混混恶霸响马,当了官时叫做贪官,被眼瞎的人代入修真门派时,也会做这样的事。人的心性不会有变化。”
“咱们回宫去,他们什么都瞧不见自然就走了。呦,方才那人说你是妖道,嘻,夜里会不会有人去刺杀你”黛玉觉得有些无趣,又觉得这些人挺可怜。
“刺杀嘛,应该不会,但免不了有些试探。”
黛玉拈着茉莉花串把玩着:“我方才问你,你的宝光是什么,怎么不告诉我?快放出来让我瞧瞧,趁着私下无人,不管什么我都不往外说。”
姚三郎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过了一遍,一拍大腿:“哎呀不好!快走快走!”
“怎么了?”
“二郎方才找我,说最近睡得不好让我给他讲经,这会子该在道观里睡的正香呢,别有冒失鬼大白天进去看,看见皇帝在我床上,啧啧啧,我岂不是成了董贤邓通?”
“呸,不吉利!”黛玉拉着他加快了御风的速度,尽快赶回宫中。
道观中皇帝正抱着被子安睡,皇后得到消息慢慢的乘肩舆过来,到了屋里时皇帝睡的打呼噜,前所未有的香甜。
一向很喜欢读读道经的皇后叹了口气,拿起一本经试着讲一讲。
皇帝听了还没三句,嗷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皇后吓得够瞧,怎么姚神仙讲经讲的那么好,皇上听了就能睡着,我讲得不好,皇帝都听的哭出来了?虽说我悟道不够深,也不至于把人吓哭吧?
皇帝哭着说:“舅舅不要,不要这样,嘤嘤嘤,不要”一直闭着眼睛,显然是说梦话。
皇后坐在旁边不明觉厉,汗毛倒竖,脑海中翻涌:舅舅?皇上有两个舅舅,大舅上了年纪在家里荣养,二舅是内务府总管。
想起来了!皇上刚刚去内务府算这个贪污的账目,算到了舅舅头上。
二郎这人平生有四大恨事:一恨幼时失沽,最后报复了太上皇和皇太后,反倒给两个出身贫寒的舅舅封了高官厚禄;二恨太子哥哥之案,也报复了很大一批官员;三恨有人骗他,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敢有一点隐瞒,他心里头就记住了;第四,恨贪污受贿,小钱钱真心甜。
舅舅沾了三条啊……他母族的亲人不多,见过明德皇后的人只有这两个老国丈,皇上对他们好聊以慰藉思母之情,现在这事儿无异于往他心口戳了一把刀。
皇后想到此处,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隔壁供有三清道祖的屋中跪了下来,默默祈祷。
皇帝哭着哭着一滴眼泪流进耳朵里,那感觉非常不爽,他在睡梦中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擦耳朵,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屋中没有人。“来人呐!多福!”
多福连忙进来:“皇上,您醒了?”
皇帝随手抓起枕头擦擦脸:“姚三郎呢?”
“两个时辰前,您睡着之后姚神仙就出去了。”
“重色轻友!”皇帝气哼哼的说:“皇后呢?她没过来看我?”
皇后微笑着在外答话:“岂敢不来。”
炸毛的皇帝看她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容貌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胜在温柔娴静。慢慢放松下来,伸手道:“梓童你过来,陪我呆一会。内务府总管贪污**,被朕革职查办,交由刑部审理。呜呜呜你说我娘她在天有灵,会不会说我不对?”
皇后给他顺毛:“你放宽心,我原先除了你之外最喜欢我哥哥,现在有了太子,秩序重新排过,最喜欢你,其次是太子,再次才是娘家哥哥。”
皇帝听的潸然泪下,一头扎进皇后怀里:“太子真是好福气,不仅父母双全,而且父母都很好。我都有点嫉妒了。”
真伪美少年二人组隐形御风急匆匆的回到宫里,看到帝后相拥滚在床上,极其尴尬的转身奔向御花园。
皇帝还怨念十足的唠叨:“难道我给舅舅的钱很少么?别的勋贵逢年过节,只有一千两银子的赏赐,我给他三千两吔!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家里人口少俸禄又高,难道还不够花吗?为什么还要贪污!贪污也就算了,呜呜呜,他居然常常骗我!动不动就说这次做龙袍省了几百两银子,下次新制的书和砚台省了几百两银子,我傻了吧唧的可开心了,觉得舅舅跟我真是一条心。可他贪污了千万两白银!户部官吏说但从宫中吃用的粮面鱼肉上,他每年都能贪污十万两!”
皇后听了这话也觉得肉疼:“那我做衣服打首饰的银子一定也被贪污了不少。”
皇帝抬起头,气的两太阳穴冒火七窍生烟,摧床:“御史不曾说过倒也罢了,卓东来竟也不曾告诉我,难道他与舅舅勾结在一起贪污朕的银钱么?”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手下的商行有时候会负责采买供货,两厢作伪可不好查了!哎呀,原先朕还有一个得用的秦阿姜,两袖清风没有朋友,是孤臣直臣,如今也成了他的亲戚!好大的势力!”
皇后安慰道:“别急,慢慢的调查,所有的事都会水落石出,陛下用老国舅爷是任人唯亲,用卓东来可是精挑细选,反复琢磨过的。没来由的不好猜忌诬赖人。”
皇帝蹦起来:“你说得对!趁着他不在京城,没时间作伪证,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家里账也查了。”
皇后连忙拦住:“三思!二郎,我听说他要他办的都是些机密紧要的东西,若是派人去查,没查出账册来,把你拍他私下里监督各级官员的账册查出来,那将如何收场?
你要派谁去搜查,若是去的人立身不正存心不良,做些伪证拿来给你看,离间了君臣且不说,牵连出别的事来。此时不妨从长计议,你也派人私下去查,再等他回来将此事问他,圣人说观其言察其行,人焉廋哉?”
皇帝被劝住了,呆坐了一会,搂着皇后叹息:“若没有你,朕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想想应该不能够,而且也没法子查,他跟我说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还收各种保护费,马头河运盐帮他都吃一份子,蓝田的玉东北的参什么都卖。每个季度也给我报账,若不是要花钱维持无孔不入的情报机构和消息传递,还在向别国扩张,每个季度我也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进账呢。
这和我舅舅不一样,内务府常年要钱,东来只在刚开始跟我要了些银子和身份便宜行事,之后就没跟我要过钱,唉,真是气昏了头,乱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名的人大概做事真的很容易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企业家努力自我推广和营销。
我也不造人血能不能做血豆腐,我很好奇。
@文绎的绎是演绎的绎 瓦的WB,可勾搭可陪聊。
我专门给皇帝和皇后写过心理分析。我真的很认真。别人都没有心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