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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们并没有受到惊吓,但是每个人都很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纯粹的愣头青,可他跑来这儿干什么, 影响我们吃饭。
姚三郎惯用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懒懒的白了他一眼, 继续咬丸子吃。
碧卢年纪最大, 坐了主位, 背对着墙面对着门,左右两边分别是紫述和并肩坐在条凳上的师妹和云旗。
碧卢和紫述不常下山见人, 交游的都是三山四海的散仙、大妖,不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也都是心明眼亮, 稳稳当当的修行人,自从云旗下山之后就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
猛一下听这厮一声断喝, 两人吃了一惊, 下意识的放开了身上隐匿的气息, 为了给人以震撼力, 还特意放开全部的气场。
碧卢师兄的气场刚毅雄浑,似泰山一样,山峦威屹,顶天立地,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紫述师兄的气场则温和多了,只是身背后百花盛开,还有一朵特别巨大的七彩花朵,不似人间之物,香气异常曼妙,脚下的藤蔓卷草蔓延开来,铺满的整间屋子。
绿草如茵,百花盛开,屹立着一座高山,仙气环绕。
黛玉:( ⊙ o ⊙ )啊!好奇的悄悄在桌子下方伸手碰了碰碧卢师兄背后半虚半实的石头,呀,居然是真的石头。又摸了摸紫述师兄背后垂下的一串串用茉莉花苞串起来的洁白芬芳的花串,居然也是真的?好漂亮啊!
她有宝衣和玉佩护体——杏黄道袍被她变成纱衣贴身穿着——并不觉得威压可惧。
可是旁边的掌柜的在这强大的两位上仙的威严中,惊恐交加现了原形,啪叽一下摔在地上,露出两只章鱼触角来。两个小伙计,一个是巨大的皮皮虾,另一只则是小海马,幸好本来就呆在柜台后面,现在摔倒了也正好被柜台挡住,互相戳了几下交换意见,一起闭眼吐舌头装死。
冲进来的年轻人咬着牙顶着这山峦的威吓和异香中出现的一切幻象,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跪下去,可有时候人的身体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譬如文绎在做标准俯卧撑的时候无论怎样咬着牙坚持,也会在第26个的时候身子一软,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这是一种不可抵抗的迷之力量。
这个年轻人也是这样,他就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软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坐在地上,这份威严压力比师父最生气的时候还可怕,要不是冲进来之前刚找了个墙角解决了一下,现在裤子都得湿了——吓尿的前提是得有存货。
碧卢无辜的眨眨眼,看向紫述:“你吓着年轻人了。”本想着我开宝光吓人,你掺和什么?
紫述傲娇的白了一眼:“他一定是被我的美貌所折服。”他侧着脸看黛玉,问:“师妹,你瞧我这朵大花好看不好看?特意去精绝国偷来的花,这花自带幻术,会显得我特别好看。= ̄ω ̄=”
“好看,好大的花,从没见过一朵花能长得这么大。”黛玉拈着一支梅花细细打量,柔声问:“师兄,这些花和师兄的石头,是怎么,什么?”
碧卢模仿大师兄的神态,沉稳威严的站了起来,带着他背后若隐若现的山,背着手慢慢走到这个年轻人面前,居高临下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年轻人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说:“山神爷,您出来还带着山呐,不沉么……”
碧卢怒的几乎要抓狂了,这特么谁家的蠢蛋孩子,连宝光都不认识?
姚三郎特别不给面子的:“哈哈哈哈哈你瞧着傻吊…对不起妹妹别生气,我不该说脏话。”
黛玉白了他一眼,记他一脚,一会趁无人再踹。
紫述鉴于有外人在场,格外用心的摆了一个漂亮姿态,歪着头,斜靠在桌子上:“师妹,这是宝光。”书上应该写了呀。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取下一串茉莉花串递给黛玉,这花串周长一米,粗约一寸,洁白细密芳香扑鼻。(印度剧里的女主戴在头发和胸前的白串)
黛玉一惊:“宝光不是光么?”
紫述笑着解释道:“可以是宝光,可以是幻象。佛菩萨身后的的光圈像个盘子似得,那个佛光是阳光照在秃瓢上折射出来的光晕,他们喜欢,就天天带着。天上的仙官用仙光,上朝时有制度,下了朝是五花八门的。他喜欢山,我喜欢花,你瞧这魏紫牡丹,原先这是正中的花儿,后来得了这朵精绝国花,我喜新厌旧,把它挪到旁边去了。每日带着可太招摇了,而且宝光放出来就有威压,在山里不敢乱放,怕惹人厌。”
黛玉觉得很长见识,听的不住点头:“百花缭乱,也不如师兄的天姿国色。”
师兄好可爱呀,宝光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插花花篮。
把目光移向姚三郎,很想知道这厮的宝光什么模样。
姚三郎的样子好像屁股底下突然出现了刀尖和炭火,又好像刚干完拆迁的哈士奇看到手执狼牙棒的主人,跳起来跑到门口还在对视的二人旁边:“师兄,这厮初窥门径,连地仙都不是,你吓他做什么?小子,滚过来。”
黛玉站了起来,绕着紫述师兄仔细观察他那孔雀屏风一样五彩斑斓、百花缭乱的‘宝光’:“颜色绚丽而不妖异杂乱、几十种花儿放在一起竟十分别致,师兄安排的好精细。”
五彩获七彩的碗盘都容易叫人觉得眼花或艳俗,这些花朵在七彩的色调上又有深深浅浅的不同,居然让人不觉得凌乱,也没有刻板的排列,反而越看越觉得顺眼,好奇妙。
紫述暗暗擦汗,本来这些花儿乱的像菜地一样,多亏那朵带幻术的花儿,都能遮掩过去哈哈哈!趁着师兄没回来,吃掉所有的烤鱼,师兄喜欢吃烤鱼~
姚云旗用幻术遮掩了容貌,显得有几分平庸,怕被人扔出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清虚通妙真人。这个年轻人在强烈的惊恐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被揪着耳朵拎过来扔在地上,实际上是扔在厚厚的藤蔓上。
碧卢重新落座,瞪了一眼盘中光溜溜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十分威严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姚三郎假装自己是个随从,以便甩锅:“问你话呢!你是谁家弟子?来京城做什么?到这儿来想干什么?冲进店里来大喊大叫为了什么?”
碧卢看紫述正在聚精会神的展示美貌,知道他先试试看能不能用美貌惊呆这小子,就偷偷的拿起自己的油泼辣子碗换走了他的陈醋碗,再用幻术加以掩饰。
黛玉不喜欢这里的食物,虽然很好吃也很新鲜,但心里头总是不放心。就从袖子里摸了摸,取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两片香茶噙在口中打发时间。
吓懵的年轻人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强自镇定:“是是金山剑派大弟子,见过二位,上仙。”
碧卢喜欢稍稍吓人一下,但不喜欢把人吓成这副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他收起了自己的宝光(巍峨高山),看了一眼紫述:“别吓唬他,小孩子怪可怜的。”
紫述哼了一声:“偏你心善!”也收了自己的大插花,只有黛玉面前桌上放着一串花串。
黛玉玩着花串,漫不经心的观察这个人,穿了一身土布衣服,干娘原先那来过很多布料让我认,这种厚如铜钱的土布大多是用粗糙的纺线织布的机器制作的,而且很明显,这个人初出茅庐,修行不是很高,刚是金丹期。
威压一消失,这个年轻人身上顿时就松快了,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气息不见了:“弟子徐凭,奉师命下山,家师听说京城出了一个妖道,以圆光幻术混入宫中,妖言惑众,凭白坑害了太上皇的向道之心,然太上皇沉沦苦海。
金山剑派世受皇帝敕封,更被太上皇敕封为中洲第一剑派,不能不前来斩妖作怪。弟子刚到京城,就见到城东妖气冲天,走到附近打听消息,听说有一家店买的肉与众不同,香甜无比,让人流连忘返,弟子知道这是妖怪作祟害人,想来行善积德。”
信息量好大!
姚三郎顿觉汗下,这些小门派在凡间势力颇多,这要是说起来是我帮着皇帝害了太上皇——虽然说根本没我什么事,当这事儿干的与妖道无异。多亏我一直没说自己是万寿山五庄观门下弟子,要不然呐,呵呵,大师兄一定会以我糟蹋师门名声为理由把我打一顿。
徐凭又说:“师父夜观天象见西北方向群星汇聚而明亮,天狼、破军、七杀星亦大放光滑,月带紫气、星聚红光,便知又要起刀兵。可是又看到有客星东流,月骚泛红,夜露带雾,断定有仙人卷入战斗中。又见星河流转的诡异,而紫微星旁边有流云缠绕、客星光异色。”
黛玉眉头微蹙:虽然我对星象只是稍有了解,也知道第一段指的是我和姚三郎去边关杀人的事。星河流转的诡异,指的是京城中风起云涌,流云缠绕紫微星,是有亦正亦邪当命格很强的臣子拱列帝侧,内阁首辅我爹爹?内阁大学士杨林?刑部尚书张秋华?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哥哥经常冷笑着提起的南安郡王和北静郡王、忠顺王?简在帝心身份类似东厂厂督的卓东来?
客星光异色,难道指得是我与姚三郎也在皇帝身旁、能力很强、或许会做什么影响天下大势、以致于影响上天星象的人?大臣除非能篡权夺位,要不然只是流云。我记得书上写只有将来能影响天下大势人,才能在现在的天相上又说显映,仙人的行为很少涉及凡间政权,一般不会被星象相应。可在朝为官的应该不同,,,我是不是应该每天晚上夜观天象?
姚三郎看林妹妹若有所思,心中大惊,忙偷偷问二位师兄:这厮说的是啥?
碧卢说:大概是京城要出事。
紫述经常吸收月华来保养皮肤,对星象懂得更多一些,解释道:京城中要有一番风云流动。
徐凭又又说:“宫中有仙气环绕,太上皇分明已经堕入地狱,忽然又有了转机,虽然来生不明,却能看出他将一份佛缘(给南海观音当宠物龟)。师父和另外几个门派的掌门瞧出来,京城中仙缘身后,宝光流转,有一份机缘,不光是我,好多求仙无门的人都来了。弟子本想斩妖捉怪,积功累德,给自己积些善业,不料行使不周,惊扰了上仙法驾。”
信息量太大了!京城要乱!
碧卢和紫述看着姚三郎,冷笑不语,又看向小师妹,略有点心疼。
熊孩子自作自受,被人烦得要死也是活该,可是小师妹这么乖巧可爱,好学上进,又有审美眼光(爱吃菜/喜欢花),也要被这个倒霉的家伙牵扯其中,真可怜呐。
大章鱼慌忙搂着两个小伙计从柜台后挪动出来,扑倒在地上嚎咷痛哭:“上仙救命!俺们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自己切肉自己卖,从没干过害人的事情啊!”
黛玉看着这三个海鲜的二十条腿,几乎尖叫出声,努努力忍住了,还是觉得浑身难受,转过头去看碧卢师兄。(⊙v⊙)嗯,眼睛舒服了。
姚三郎毕竟是个凡间的滚刀肉,敏锐的发现问题:“你这里买的都是什么肉?”
大章鱼摆了摆三条手,露出一个断爪,抽泣的哭出一滩黏液:“我自己的爪子……天地良心啊……苍天大地我的米迦勒大姐啊……上仙明鉴……”
黛玉捂着嘴离开了。我要去吐!!幸好只吃了几口觉得不对劲就不吃!
我的天哪,都说‘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这它自己切了胳膊卖肉!!!还剁成蓉煮成鱼丸!!!我吃了这个鱼丸算是残忍么!!
海里的妖怪这样缺钱么?真不容易!
…………
另一个地方赚钱也不容易,薛蟠在花厅里等着见卓府的大管家。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宰相是二品,光禄大夫是四品,,不是这么算的,光禄大夫本身不算什么,可是架不住他关系多,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薛蟠现在也真是走投无路了,上京之后大部分时间在家里攻读四书五经和练武,少量的时间结交了几个好友,他妈的好友们都未婚,对于被老婆闹得想死都想的太简单了。妹妹进宫一趟,拿了纸条出来,反正这也走投无路了,试试呗。
郑管家不是一般人家的管家,可不是管着人情往来、满院下人和米面钱粮那些小事,郑管家管得是消息递送、镖局各地的人员调动和一些不需要禀报卓先生知道的小型行动,名义上他是个管家,实际上说是个二把手也不为过。老爷此次离京,京中一应事务都有他全权做主。
按理说,一个前皇商的儿子和他出身京城桂花大户的媳妇闹起来,不用管,他不是隔壁家老大爷而是一个正当壮年前途光明的干将,今儿要不是见了夫人第五个弟子的印信,也就是宫中哪那位带有浓郁传奇色彩的小公主,他才不来见这个人。“哈哈哈,薛公子,劳您久候。”
薛蟠强笑道:“郑管家,久仰大名,都说您难得一见,今日见面,真是精明强干。”
郑管家心说你真是不会说话啊,打了个哈哈岔过去,又请他长话短说。
薛蟠小脸一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还说起弟弟薛蝌来京城护送宝琴成亲,不料媳妇看他总是不对劲,经常穿红挂绿过去关心他,又跟自己吵架,抢妹妹手里的治家权,跟母亲吵吵,打自己,唯独对薛蝌态度好,自己头上的白翡翠越来越绿了。
郑管家不由得暗自擦汗,他刚成婚才两年,三年前还有人给他提亲说过桂花夏家的姑娘,他不喜欢十四岁的小姑娘,便很遗憾的回绝了,这是谢天谢地。某次去喝花酒遇到了头牌,正当芳龄还跟自己一见钟情,虽然对媳妇的工作略有点迟疑,可是媳妇说得好啊‘什么样的男人我都见过,唯独你最称我心,往后跟了你,天下男子我都不看在眼里。你出门去一年半载,娶了媳妇放在家里不怕被勾走么?我可不会为了轻浮浪子动心’,好像也是,当下半赎半抢把她弄回家里拜堂成亲。
太太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无所不能,还懂得记账管事,真是棒棒哒!果然是太太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选的准,若没有太太暗中指点,自己也当不上这个大管家,过些年买个官儿,给她买个诰命。现在看来,薛蟠虽然有点呆也算是大家公子,娶得不是名门望族也是个闺秀,他这事儿倒是更没面子。
细细的观察一番,感觉薛蟠说的咬牙切齿杀气腾腾,但是嘛,这是吃醋,没想真要太太的性命。如果要的话自己也可以给他介绍一个杀手,简单粗暴的抽成五百两银子,要做的不留痕迹的抽成一千两,府中没有杀手,但有不少杀手的联系方式嘻嘻。
郑管家问:“薛公子想要怎的结果?”
薛蟠捏着下巴想了半天:“说实话,我当年是个风流潇洒的风月魔王,前些年收了一番教训如今用心攻读,,,我就希望她能干脆点,要么安安分分的跟我过日子,要么干脆点合离。”
郑管家心说这不是武力能解决的事情,找我来做什么,我没见过似你说的这般寻死觅活的泼妇。
厉害的女人有不少,卓夫人打我如同玩一样,特容易;我家太太看人极准,一眼就能瞧出来人有什么喜好和弱点,百试百灵。,另外原先有几个厉害的女镖头,那真叫厉害,五毒教圣女那个厉害。大镖局分全国五十五道,五十五个大掌柜里排名前三的有一个女人,那经商的手段我每次听着都快跪了。
似你媳妇这样的,不算啥,不就是闹着自杀么,这招搁我们这儿就不好使,能笑呵呵的请衙门班头和地保来看她自杀,请,请,人固有一死,无所谓的啦。
他想到这儿,就把这个说了:“你叫几个能作证的看她去死,她才不会死呢,就是吓唬人。用刀戳,怂货没胆子和力气戳死自己,上吊你给她立一个椅子随时能下来有个退路就行了,撞墙的只要拽第一下,撞晕又撞的疼,再往后就不敢使劲了。”
薛蟠扁扁嘴,有点生气:“郑管家,你给我出个好主意呀!我若舍得看她去死,直接把她打个半死不就老实了?还用来找你?”掏钱,拍。
郑管家看了看钱,叹了口气,得啦,这些钱值得我费心。又想了个主意:“你且用缓兵之计,给她两间铺子让她试着经营,我倒是还有一招,是个压箱底的绝招。”
薛蟠道:“快说快说。”
郑管家道:“公子既然在用心攻读,而小薛太太不学无术,公子何不带着太太一起闭关读书?要想管家理事,总不能连账本都看不懂吧?要我说,公子不妨单独清理出一个院子来,关上门谁也不见,连使唤人都不要,一日三餐有人送来,除此之外父母亲友一概不见。每天好言好语给她讲圣人之道,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讲上一遍。”
薛蟠一拍桌子:“太好了!她觉得我跟丫鬟勾三搭四,得了,我不见了,本来也没事而何苦让她把屎盆子抠我头上,然五六十岁的老妈子来送饭!甭想看见薛蝌,也别说我软禁她,嘻嘻嘻我也不出去,反正也被妹妹关了几个月。”
郑管家道:“她若是再闹。”
薛蟠道:“我大声给她读论语,子曰不了几句,她就得睡着!我看书的时候就这样!”
郑管家笑呵呵的起身:“这夫妻之间呢总有磨合,咱们就严于律己,严于律人。”
薛蟠大为欢喜,想到夏金桂一定憋得要疯,他就高兴起来了:“对!正是国孝,我们也该吃素!算了我忍不住。义正辞严的恶心人,这没毛病,我被先生恶习过好多年你。”
他欢快的走了,回家路上带了两个泥瓦匠回家,买了一车砖头。
回到家里看着妹妹的屋门紧闭,媳妇屋里传来赌钱吃酒的声音,,,刚刚说的是全都忘记了。都什么?
两个泥瓦匠上前:“薛大爷,您要我们封住什么门?”
薛蟠猛然间想起来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到的办法,把自己住的小院指给泥瓦匠:“你们把这个院子前后门都堵死。娘,妹子,我有个决定。”
夏金桂冲出来,一挑眉骂道:“你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儿吃花酒了?”
宝蟾道:“爷,奶奶可担心你了。”
薛蟠揪着宝蟾打了一巴掌:“都是你这娼妇养的婆娘,整日不教你主子好。把她拉到厨房,柴房里关起来!”
夏金桂跺着脚的骂街:“天杀的薛蟠,你这是要治死我的丫鬟,再来治死我”
薛蟠吼道:“想管家么?”
夏金桂戛然而止,目光在薛蟠和宝蟾之间游移:“你,管不管家和我这丫鬟有什么关系?离了她你让我怎么管,我就这一个知心人。”
薛蟠啐了一口:“离了她你活不了管不了家,她是薛大奶奶么?”咦,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挑拨离间?大爷真是太有智慧了!
夏金桂觉得很有道理,目光闪烁:“爷,我方才闷得慌,多灌了两口黄汤,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男子汉大丈夫肚子里能撑船,可别跟我计较。”
薛蟠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将要到来的苦闷生活:“不计较。来。”
薛夫人和宝钗手挽手站在门口,两人都对于薛蟠的话非常担忧,也觉得夏金桂得意的笑非常刺眼。宝钗心说:这就是那人给他出的主意?莺儿去拿我的哨棒,今儿我就把哥哥嫂子都打昏吧,天天辛辛苦苦的管家理事,不能给他们败坏了。
薛蟠进了屋,张口便道:“把账本拿来。”
夏金桂的嘴巴都要撇到后脑勺去了。
宝钗冷冷道:“我去拿。”左手拿了两本旧账册,右手提了熟铜短棍藏在背后,心说把你们打一个骨断筋折,安心养伤,就是了。
薛蟠接过账本:“妹妹辛苦。”
宝钗:╭(╯^╰)╮
薛蟠把账本递给满脸得意的夏金桂:“你会瞧账么,来讲讲。”
夏金桂在家里娇生惯养,就没管过家,都是她妈做主,现在拿在手里不认识的字倒有不少。当即涨红了脸。
薛蟠好声好气:“不认字吧不要紧,我教你。我已经收拾出来一个干净院落,从今天开始你跟我进去闭门读书,不见外人,不带侍女——也免得你总疑我与她们通煎,只有咱们俩在里头,前后门封住,一日三餐开个小洞口去送。待你认得字会算账,给你两间铺子。”
夏金桂纠结的要死,铺子耶!好像要!真的不认字啊!应该学吗?可是好喜欢热闹!只有两个人太无聊了!似乎大概好像我娘认字?那怎么我说不想学,她就不教我了?
宝钗悄悄的放下了熟铜棍,心里头十分满意,过来添柴:“嫂子,这可好,只要你看得懂账本,能算账,别说是两间铺子,薛家这些产业往后都得你管。”
至于你什么时候算是‘看懂了’,呵呵,我说的算。
看看哥哥的资质,若是他教你读书写字,我就更放心了,这一辈子你也学不会呀。
薛蟠拉着三分情愿三分不情愿的夏金桂到了院门外,大发雷霆:“我让你们把前后门都封上,你们怎么把前后门都封上了?”
咦?好像没毛病,但我还没进去呢!也没有留下送饭的小门啊!是我忘了说?
作者有话要说: 噙着香茶——出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很高大上,试了一下口含茶叶,呸,苦。
曹公很有意思啊,所有没文化的女人都善于不讲道理、骂街打人:凤姐、夏金桂、赵姨娘、小戏子们。
所有有文化的女人都容易受气、忍泪吞声。
我对星象一窍不通,无论是传统的紫微斗数、夜观星象还是十二星座都不懂,这里是胡说八道的。
郑管家娶了一个名妓,他太太的技能是一等扬州瘦马的从业标准。明朝□□从良的大多嫁给普通人做妻子,或是嫁给名人文士做妾。郑管家原先是个普通人。贞操标准大概是寡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从良就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而且古人对□□抱有同情,都是被拐卖、被迫沦落风尘的,没有主动去。明清□□小说,尤其是以痴婆子传为首的,可不比现在干净。
没想到,夏金桂写着倒是挺有意思的,这夫妻俩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互相吼互相打互相套路,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