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情小说网 www.mqxs.cc,最快更新[红楼]铁血林黛玉最新章节!
</script> “嗳!想什么呢!”黛玉练着叫了好几声,也没见姚三郎答一声,她担心他被鬼迷心窍或是被人施法魅住了,伸手拍了他一下,竟然也没反应,反而脸上红的不像话。
伸手,摸着手背,掐。
“嗷!”纤纤指甲揪起手背上一点皮,用力一掐,那叫一个爽啊。要知道十指连心,被掐手背是很痛的。姚三郎差点哭粗来:“干什么……疼,嘤嘤!”
黛玉本来和他并肩坐着,侧过身来看着他,问道:“你忽然脸上通红,还怎么叫你都不答话,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姚三郎诡异的红着脸低下头,吭哧吭哧的说:“我只是,呃,没什么,师兄的石头做好了吗?给我吧。”伸手。
碧卢非常好奇,一向坏透的云旗师弟为什么而脸红呢?立刻就把刚刚制作的高仿通灵宝玉递了过去,同时趁着手指互相擦过的机会,念动真言,看到了他心内的想法——
他看到之后,立刻红了脸,把眼睛瞪的又大又圆:“云旗,你,你,你!”真是凑不要脸!本来这个小混蛋够坏了,在凡间混了这些年头,居然比原先还坏!
黛玉不解的看了看两个红的像是山楂的人,满眼不解,难道脸红还能传染?“怎么了?”
嘭!咻!的两声,两个人一起消失了。
黛玉更加茫然,为什么俩人都脸红了?为什么一起消失了?
把杯中的半杯残茶撂下,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会该干点什么,然后坐到床上开始打坐。
在万寿山五庄观的十天都没怎么打坐呀!
幸好师父怀孕了,忘了考教我的武功有什么进益,若考试,就露馅了!
床虽然是竹子所做,却也是规规矩矩的拔步床,床榻外有一层高于别处的脚踏,床架上和两侧方也用细竹枝扎出雕花似得花样。
夏天是二色金百蝶穿花纱帐,现在天气转凉,改为浅黄绸缎、遍绣折枝花的床帐。
因为是制式的大床,文四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封建迷信,说床或屋子太大了耗损小孩子的精气,就给她堆了一只大熊猫、两只兔兔,一只小老虎。
不要误会,文四姐那厮完全不会女工,缝袜子都能缝坏,这是叫裁缝做的,往里塞的洗了八遍的羊毛和香包。
黛玉坐在床上往里挪到墙边上,把大熊猫垫在身后,脊柱竖直的情况下,全身的叽肉放松,既凝静而又不僵,大熊猫只是用来隔开墙壁。双手交叠于丹田前,眼睛似睁非睁似闭非闭,静心凝神,返照内视,看着丹田之中的小水球咻咻咻的转。
入静: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真炁自小腹丹田上行至百会穴,流经上中下丹田、会阴、命门、涌泉,如此循环往复三圈,然后流转全身奇经八脉。
这是个费工夫要耐心还不能分神的活,黛玉有耐心又有时间。
咻的消失的二人干厚么去了?
碧卢揪着姚云旗到了城外荒山,方圆五里之内没有人,在荒山顶上有些低矮的树木也都枯黄了。
山风凛冽,师兄抓着师弟的手臂厉声呵问:“云旗!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脑子里会有那样龌龊下流的念头!惦记着别人家内帷私事已是不改,你还恶意揣测!”
姚三郎挣扎未果,委委屈屈的说:“师兄,我就是好奇。”
碧卢又羞又气,涨红了脸也不好意思直说:“你再怎么好奇,也不能那么猜!”
还拴上绳子塞进去拿出来塞进去拿出来的活塞,呕,我为什么要懂这件事!当石头那些年看见好多小动物在我身旁□□,简直恶心死了!给贾宝玉的宝玉点蜡……呸!不一定是云旗猜的这样。
姚三郎被师兄抓的手臂疼,又怕他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那就彻底死定了,回去又要被捆在树上教育。
他心里感念师兄没有当着黛玉叫破这件事,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我想的,贾府的哥儿衔玉而生的事谁都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文四姐害我不浅!
碧卢怒意少歇,既然不是师弟变成那样龌蹉无耻下流的人,那就好了。从别人口中听来那样恶心的话和自己想出来的,差距很大,我的师弟只是调皮捣蛋,但本质不坏,才不会自己闲的没事嗑着瓜子骗着人琢磨为啥贾宝玉他娘的胞宫里为啥进去个石头、怎么进去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谁告诉的?这样的朋友以后你别跟他来往,多行银念必有报应。”
书中暗表,碧卢师兄不是戒色吧成员,他所指的银念是琢磨别人家媳妇裤裆里那点事不对。
姚三郎咽了咽口水,看师兄前所未有的认真凝重,没敢说实话,生怕牵连了文四姐,稍微顿了一顿,就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嗯?”碧卢抓着他的手腕就要使读心术。
姚三郎方才被他看到的心思因为没防备,这一次早早的防备着,赶忙解释道:“早点摊上听拼桌的人一起聊天说的,我也没好意思细问。”
碧卢师兄:“什么叫拼桌?”
“……一张八仙桌能坐四个人,和陌生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叫拼桌。早点摊一般就一两张桌子,谁来给了钱就坐下吃,吃完就走。”
“喔,我想起来了。师兄误会你了。”碧卢师兄拍拍他的手臂:“大师兄很担心你,滚滚红尘既能炼心,也能叫人学坏。
那石头的事,往后你想都不要想,也不要去探究那些俗人的猜测是真是假,那毫无用处。
你说,万一哪天你不小心说漏嘴了,林姑娘还肯搭理你吗?”
姚三郎羞愧的低下了头:“多谢师兄。”
碧卢师兄满意的笑了:“好了,去把宝玉的宝玉偷换出来了,嘁,说的好绕嘴。”
姚三郎仰头看了看天色:“我得晚上去,没偷过东西怕被人发现。”
碧卢师兄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回去看看,要是林姑娘走了就抓点竹虫。说好了,你来炸,准备好辣椒面,多来点。”
“(⊙o⊙)…”姚三郎道:“你找文四姐,算了还是我来吧,去找她容易被林妹妹知道。你是悄悄进入紫禁城,叫别人瞧见了不好。”
碧卢师兄道:“嗯?文四姐?我刚刚见过她,挺热心肠的好女人,厨艺好。”
姚三郎对此持反对意见,她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哦,师兄认为厨艺好的都是好女人,对,没错。
等着天黑才能去窃玉,姚三郎百无聊赖的隐身,在京城里飘荡。
一会林妹妹若问我为什么脸红,我要怎么回答呢?精神焕发?
飘来飘去到了市场,看见一个辣椒铺子,就显出身形来买了三种辣度不同的辣椒面,又给师兄买了一罐子‘八辈祖传川香秘制’辣酱。
买完之后就后悔了,我叫文四姐做辣酱给师兄就好了,干嘛要花钱呢。难得从黛玉手里要了点散碎银子……捧着罐子闻了闻,又高兴了。看那个店主的气运很兴盛,觉得是说实话的好人,这辣酱果然是八辈祖传的,比文四姐做的好吃!
又扯了一块云躺了上去,顺着风飘了一会,闻到柿子的味道,起身一看原来是到了京郊的农村,云下就有一棵大大的柿子树,满树都是熟透的大柿子。
姚三郎眼睛都亮了,下去变成个小秀才的样子,喊了两嗓子,叫来一个农村大婶,十文钱买了十五个大柿子,大婶觉得他很好看,又附赠了一个自己编的柳条筐。
姚三郎不得不苦逼的抱着柳条筐和十五个大柿子一步一步的走出柿子大婶、邻居王大婶和张大婶等人的视线,也不知道这帮大婶怎么这样爱看热闹,中秋不正是农忙的时候码?
脱离视线之后,他立刻架起云头,坐在空中拿着一个柿子擦了擦,咬破一个口,吸溜吸溜的喝里面的甜汤。喝柿子最甜了~宫里什么好吃的都有,怎么到了季节却没有大柿子?
满怀疑惑的飘到御膳房外,找了个私下无人的地方按落云头,跑过去找文四姐。
在院外就听见凄惨的:哼嗷!吱嗷~!昂嗷!
——这是一头要被杀的猪。
“血豆腐的配方是啥?”
“你好歹也是御厨,不知道?”
“本来知道的,当上御厨之后多少年不用了……几把盐?放胡椒不?”
“我记得放点五香粉。”
“哎这盆够大吗?”
院子里几个替补御厨(大厨们的徒弟,技艺也很好,只是有师父在没有他们掌厨的机会)忙成一团,地下放着大盆,磨刀石上放着刀。
两个人摁着猪,用了半捆麻绳也没把猪捆好。
文四姐没在这儿坐镇指挥,受了提醒在里屋跟另外几个厨子研讨菜谱:“凉拌猪耳朵不用我多说,你们觉得是红烧猪头还是冰糖炖猪头?”
“这俩是一个菜吧?”
“嗯……红烧用抄糖色,冰糖的颜色淡。”
“喔,我觉得用冰糖好,能解腻。”
“大冷天的,给上进用红烧比较养身吧?”
姚三郎凑过来看了一眼菜谱,当时就止不住口水了,哎呀,有个当公主的妹妹真好,原先求文四姐做什么菜都得三请四请的,有时候还得干点活来换,现在跟林妹妹说一句就行~
开心!他问:“四姐。我问你个事儿,宫里怎么没有大柿子吃?我刚出去买的,给你。”
文四姐接过柿子在肩膀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嗯,甜!”
御厨一惊,板起脸来问:“你是什么人?御膳房这等重地,不得随意出入!”看你穿的道不道俗不俗,少年英俊,又不是内侍,真奇怪。
姚三郎惊喜交加,噢噢我终于有得意的炫耀自己身份的机会啦!气势如虹的说:“我是,,四姐我封号是什么来着?”忘了!妈蛋!
文四姐吸溜吸溜的喝着柿子:“清虚通妙真人,姚真人,姚神仙。”
御厨们肃然起敬,差点给他磕一个,被拦住了。
还是把位置让给他坐,又毕恭毕敬的解释道:“姚神仙有所不知,宫里太上皇、皇上、娘娘们都又尊贵又体面,谁能捧着个柿子吸溜吸溜的喝,一不小心糊一脸,喝干了再嘎吱嘎吱的咬着柿子肉?若刨开柿子把皮肉都刮出来盛在碗里,看着又不好看,闻着又不香甜,不仅不会入口,还会嫌御膳房不用心。所以就罢了,倒是有入点心的时候,夏天吃冰碗子也会撒柿饼丁子。”
文四姐拍拍震惊的小道士:“你来的正好,青椒炒肉丝里放柿子可好吃了,留两个给我做菜用。”
姚三郎就真的只搁下两个柿子,抱着筐又走了,赶紧走,赶在杀猪之前离开。
文四姐继续跟御厨们探讨怎么把杀猪菜能弄个好看一点的摆盘,毕竟黛玉很难对着一锅炖的分不清楚都是啥,看起来丑乎乎脏兮兮的菜下筷子,她的审美眼光很高的。
永福宫刚刚派人传话,说晚上玄真长公主再永福宫用膳——其实是皇后想尝尝。
…………
秦仲玉作兴大发(写作的兴趣),就认认真真的给项姑娘当代笔,仔仔细细的写这个故事。
项包子心中过意不去,取出自己珍藏的桂花酒来斟了一杯给他助兴:“阿姜,歇歇手喝杯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个故事算是你我联名,行不行?”终于能给伯父一个交待啦!
秦仲玉喝着美酒,看着美人:“不行。”
项包子坐立不安的说:“我知道这故事都是你写的,我不该著名,但……著上我的名字卖得好。稿费给你九分,你我联名把你写在前头还不行么,拜托了!”
秦仲玉笑道:“姑娘,你误会啦,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写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我自己就是御史,而且仇人颇多,一旦被御史台里那些爱立牌坊的同僚看到了,他们会弹劾我。你只管著上你自己的名字,若赏脸,就写上与阿姜煮酒相谈甚欢,我就感念不尽。银子给也好,不给也罢,我孑然一身,家里下人也少,平日里只爱买小说没别的爱好,单是俸禄就够吃。”
项包子纯真无邪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圆溜溜的小脸笑起来更甜了:“我也不缺钱呐,我师父师丈养我,写一本书够吃好几年,除了吃东西看小说之外,我也没有别的爱好。”
秦仲玉心满意足放下酒杯,提起笔来继续写书,沾了沾墨:“呀,墨有些少了。”
项包子自觉又主动:“我来研墨呀~”
秦仲玉假装低头写字,看着她轻轻拉着袖口,露出藕节似得白胳膊,咻咻咻运转如风的磨墨。情不自禁的说:“红袖添香…”
项包子问:“什么?”
秦仲玉道:“要写道警幻化做王妃如何盛宠,我不是很懂,也就是红袖添香夜伴读吧?”
项包子露出一个苹果一样甜的笑:“琉璃锺,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幄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莫虚度,银缸掩映娇娥语,不到刘伶坟上去。”
秦仲玉点点头:“吃饭喝酒唱歌跳舞,这个王爷有些没素质。应该有些吟诗作对、琴瑟和鸣吧?噢,这是个妖精,我忘了。”
写写写~咻咻咻~
写写写~咻咻咻~
秦仲玉又写了一会,没话找话的说:“项姑娘,给我个笑话,我不会说笑话。”
项包子想了想,抿着嘴歪了歪头:“要什么样的笑话呀~”
“可爱一点,是……警幻假装纯真无邪,给王爷讲的笑话。”
“有一天,小鱼问大鱼:大~鱼~大~鱼~你~平~常~喜~欢~吃~什~么~丫。
大鱼说:我~喜~欢~吃~说~话~慢~的~小~鱼。
然后小鱼说:喔,酱紫,造了!”
秦仲玉放下笔,啪啪啪的鼓掌:“好啊,天真又残酷的笑话,正可以衬托出警幻的出身。”
项包子呆:“这是我师父哄我睡觉时讲的故事呀……”
不觉得师父有那么深刻的意思,更有可能是晚饭时刚吃的鱼。
秦仲玉尴尬的想了想:“事物总是有两面性,彼时彼刻是个甜蜜可爱的故事,此时此刻放在此文中,也正合适。”他放下笔,搓搓脸:“我不胜酒力,先歇一会。”
项包子忙道:“你去炕上歇一会,我也写一会。”
秦仲玉溜溜的挪到离间屋的炕上,看还扔着半包瓜子糖和一大只白白软软的棉花糖,棉花糖勾起了他多年以前的回忆,于是舔了一口,甜~好玩~
然后深深的内疚。感觉自己很失礼,简直太失礼了,就算这姑娘性情爽朗甜蜜,我也不能偷吃她舔了一半的棉花糖,这像什么话。
秦仲玉探出头来:“项姑娘,棉花糖从哪儿买的?”
项包子正在奋笔疾书:“唔?我不知道,师姐给我买的。还有一个,你要吃我给你拿去。”
秦仲玉欲拒还迎:“若是麻烦就不必。”
若是不麻烦,拿来给我吃,好想吃棉花糖。
平时也见过卖棉花糖的,只是我又没孩子,这么大一个大官停下轿子买棉花糖,叫人耻笑。
项包子放下笔,站起身哒哒哒的跑了,又举着一个棉花糖快步走回来:“给你。”
秦仲玉正附身看她新写的几句话,看正断在描写文四姐的外貌上,笑道:“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可还恰当?”
项包子想了想:“果然清雅出众,可这是深秋将近冬天的故事。你我穿的都是小袄。”
“嗯。”秦仲玉又想了一想,一边舔着棉花糖一边想。当众舔东西吃当然很斯文扫地,但是棉花糖它大呀,它密呀,能挡住脸呐,谁能看见我伸舌头舔了?
舔了几口:“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好像差了点啥?
项包子立刻接上了差的那点气势:“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好!点睛之笔!诗魂也!”
项包子脸都红了:“嘿嘿。”
秦仲玉又想了想:“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不成,这是冬天,改成‘毳锦衣蛟龙,玉带耀日光’如何?不成,前头写了腰,写重了。(舔)啊,有了,应是‘剑袍随风远’。”
剑袍是剑上的长穗。
项包子刚要叫好,秦仲玉又自我否决了:“不成,文四姐用刀,若说刀袍,又太怪了。”
“我们可以这么办。”项包子认真的看着他:“我们就说文四姐得友人赠了一柄斩妖剑。”
秦仲玉大大的舔了一口棉花糖,喜笑颜开:“说得对!文四姐会用剑吗?”
项包子点头:“会一套精妙的剑招,因为喜欢劈砍才改为用刀。”
秦仲玉心中暗赞:真女神,什么都懂,好爽朗豪迈!(舔了一大口棉花糖)
两人正在融洽又愉快的商谈这本书该怎么写,忽然听门外一阵喧哗,娇声叱骂带着一个少年半是欢喜的惨叫声,闯进门中。
慕容牡丹掐着薛蟠的耳朵一路揪过来:“来来来,姑奶奶请你喝酒,小兔崽子敢跟我吹,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喝不过我,我就把你送给陈姐去。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最喜欢你这样白白嫩嫩的小胖墩。”
薛蟠歪着头,选择性的笑了:“我果然白嫩可爱,是吧姐姐~”
项包子抢着走到屋外:“师姐呀~我在赶稿子,你去别的地方吃酒吧~”
秦仲玉放下棉花糖,想了一下,还把棉花糖藏在柜子侧面,尽量叫人看不见。这才整了整衣冠,走出来:“慕容小姐。”
“秦大人~”慕容牡丹眨眨眼,看见他上有一点墨痕:“你俩在屋子里……赶稿呐?师妹,你的排场可越来越大了,还有人帮你记录吗?”
项包子一脸淡定:“师姐想到哪儿去了,我正在无计可施,幸好秦大人来了,施以援手。”
薛蟠不耐烦的拉了拉慕容牡丹的衣袖:“好姐姐,既然此处不方便,去我家里做客吧。宝钗正想你呢。”这个胖妞长得不错,若是瘦下来了,大爷对她还有点兴趣。
牡丹想了想,也知道师妹连续赶着写了两本小说,真是要崩溃掉了,就不在她这儿捣乱,应了:“行,走吧。”说着就撒了手。
薛蟠还歪着头耳朵冲天,没反应过来:“啊?哦,好。”
牡丹回屋拿了点东西,俩人一前一后又走了。
项包子和秦仲玉早就回屋了,一人捧着一团棉花糖舔舔舔,研讨一下剧情和诗词、描写,越聊越投机。秦仲玉:“项姑娘,你若是男子,我早就与你八拜为交,义结金兰。”
项包子嫣然一笑:“现在你我也可以结拜呀。”虽说我师父和师丈原先就以兄妹相称,然后睡到了一起,但你我之间没有这种隐患。
秦仲玉想了想,摇头:“我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卓先生和卓夫人以前就兄妹相称,本来干哥哥干妹妹叫着就不清不楚的,我不能败坏你的名声。”
项包子心说,你是怕别人说你重口味,或是说你讨好我师丈才委屈自己吧?算了。
俩人继续埋头书稿,认真写,眼看着今日之内就能把这本‘警幻传’写完了。项包子伸了个懒腰:“阿姜,歇会吧,坐的我腰都疼。你中午吃了么?”
“还没呢。”“呀,天色都擦黑了,我去叫几个菜,咱们吃完饭再继续写,行么?”“正合我意。”项包子就拿了个纸条,点了五个粤菜:干炒牛河、咕咾肉、清蒸桂花鱼、火腿蒸文昌鸡、上汤西洋菜。出门去递给门口的听差小厮,过一会菜就送来了。
…………
冰糖猪头的做法很细致。
选用猪肉,碱水刷洗,猪毛拔净,切成几大块;用姜和大火猛煮,等水沸之后,取出猪头,用冷水清洗,换水再煮,反复六七次。(批注:此步骤意在脱脂)
锅底放入干贝、淡菜(贻贝)、豌豆苗、冬笋切块,上放猪头肉,肉朝下,皮朝上。准备纱布袋装桂皮、八角,调入生抽、绍酒、生姜、葱段,添水没过猪肉。盖严。
文火煨两个时辰,掀盖在肉皮上洒入冰糖屑,继续煨半个时辰,收拾上桌。用调羹舀着吃。
猪皮明如殷红琥珀,筷子一拔已嫩如豆腐,其肉酥而不腻,其皮烂而不糜,盖肉中油脂已从历次换水时出脱矣。(唐鲁孙)
文四姐指挥了一整桌杀猪菜,就拿了半个猪头准备带回家,那肉软烂的用筷子捞都夹不起来,是直接用勺子捞起来放在大海碗里的。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旁边的御厨们双手拿着小刻刀,愣是在猪皮上刻了个缠枝莲,又弄了个很好看的装饰放在旁边……用鸡蛋青雕刻的藕节!!!现在就好像荷塘里白白的莲藕上开出一朵莲花似得,我勒个去。
我活了三十年,没见过这样的猪头!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酸菜炖排骨!
黛玉到了晚饭时节及时的起身离坐,看到桌子上摆着三个洗的干干净净的柿子,嗯,是柿子?
(贾敏从来没让她吃过这种会呼一嘴甜糊的食物)试着戳了戳,好大好软。没有匙,算了不吃。
悠然的走到永福宫门口,正瞧见皇帝下龙辇:“哥哥。”
皇帝驻足回头,也被这淡淡的夜雾中穿着白裙红斗篷飘飘而来的小美人震惊了一下,笑道:“黛玉,来,娘娘方才跟我说今儿又有新菜。”新菜试吃什么的,最喜欢啦~
刚刚东来派人送信,说他忙的要咽气了,不能陪我去打猎,真伤心。要不是梓童说要有新菜,我得郁闷一晚上。
黛玉走在他身边:“是呀,哥哥累了吗?”看你眼角有点皱纹,有这样累吗?
皇帝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顺水推舟:“累的都快咽气了,一会你留下来给我帮忙。”
黛玉偷偷的撇嘴,又要写几百遍‘知道了’‘朕知道了,卿亦珍重’‘朕知道了,卿亦安’‘知道了,很好’,那也是上千字呢!
一进永福宫正殿,二人一起一惊,屋子里被重新布置了一下,原本皇后最喜欢的黑瓷、祭红瓷、青铜器和漆雕都收起来了,换上了许多晶莹雪白的玉器,屋内的挂画原来的重山松柏图,也换成了百子图。
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垫子,皇后娘娘穿了粉色的锦袍,笑盈盈的问:“皇上,黛玉,你们俩来看看,这屋子收拾的如何?小孩子看了不会觉得沉闷吧?”
二人一起问:“原本端庄大气,为何改了?”乍一看还真有点不适应。
皇后嘟着嘴挽住皇帝的胳膊:“今日群妃来给我请安,贵妃说我屋里太庄严肃穆,我想了一下也是,有个女官就进言换一些玉器。”
“听她闹幺蛾子。”皇帝气哼哼的说:“下次她在胡乱嚼口舌,你就夸她屋子布置的好,只是不会生孩子。”
皇后心说我只会暗地里用计,才不会当面跟人吵嘴,况且她们生不出孩子来,也和你长年留恋永福宫有关,不全是她们的责任。
她笑道:“算啦,换换陈设也好,我府库中那么多好东西,不拿出来用到是可惜了。难道换了之后不好看吗?”
皇帝一指百子图:“别的都好,只是这幅图看着闹心。昔年长孙皇后何等贤德,生了三个儿子数个女儿,这三个儿子互相斗死了两个,最后一个没防备就登基了,好苦。民间百姓是多子多福,皇家可不是,先太子也贤能,可惜被人斗杀了,我也算明君,却苦了别人。算了不说了,怪晦气的。吃饭吧。”
“快取下来,别叫皇上看了闹心。”皇后吩咐了一句,心里头可不郁闷,顺水推舟问了一句:“听说贵妃家里已经开始动工修建省亲别墅,真的假的?”
皇帝哼了一声:“吴贵妃的父亲才去看地方,周贵人家里已经动工了。”
黛玉默默的吃吃吃。心里想着有什么借口不替他写呢?没有啊!宫里能代笔批奏折的只有皇后和我,皇后嫂嫂怀孕了,不能辛劳,只能是我来。
她嫌累,可她好歹还有肉吃。
有个没有肉吃的美少年躺在云端喝了一下午的柿子,刚开始还觉得甜,吃到第八个的时候就觉得很酸涩,可是实在太无聊了。忽然有种和原先最穷的时候一样,躺在竹林里睡觉,等文四姐来做饭一样的感觉。终于等到天色擦黑,他按落云头一看,贾宝玉正和贾母吃饭呢。
仔细看了看,那块玉上果然有不对劲的地方,确实有些魂魄。
他看了一会,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一个人一旦缺了魂魄就会变疯变蠢,林妹妹只是不想他死,我取走石头,让石头上的魂魄远离他,让他变傻,应该不要紧~
哎嘿嘿嘿~反正这样的大户人家不会因为儿子傻了就扔掉不要。
然而这俩一时半会还吃不完,他得等贾宝玉睡觉时摘下玉才能调换。毕竟没有神偷的手艺,这玉又是带在他脖子上,一屋子人都把这小胖墩看的如同眼珠子一样爱重,哪有偷偷动手的机会。哎,万家灯火,何处是我家!以为文四姐能陪我打一辈子的光棍,没想到啊!
文四姐面无表情的看着卓东来,卓东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桌子上的名单,僵持了一会,她上前一步拍桌子:“哥哥,该吃饭了。”
“我不饿,你先吃吧。”
“我听下人说你今儿中午就没吃饭。”
“忙不过来。”
“看出来了,从我进屋到现在,少说也有一刻钟,你一眼都没看我。”
“嗯。”
“算了,我找徒弟陪我吃饭去。”
“她们俩都忙着呢。”卓东来云淡风轻的说:“项包子和秦御史打的火热,慕容牡丹去薛家看徒弟去了。你等一会,我有事跟你说。”
文四姐百无聊赖的坐下来,默默的等,等的她都想弄个手把件或是菩提珠盘一盘了,来俩狮子头(核桃,不是吃的)也行啊。
干脆叫人把饭菜拿过来,就摆在旁边。
卓东来在名单上勾选了几个人名,放下笔,抓紧时间道:“泽兰,我派人去请你兄弟上京,过些日子该到了,我无暇□□,你替我解释一下,就说我出去走镖了,别叫他们心怀不满以为我轻慢你家人。”
“哦,你请他们来干什么?”
卓东来走过来到了一杯酒,刚要递给她,又收回来自己喝了:“议亲要有庚帖和婚帖,补一份,成亲要去官府户籍上登记。你不知道?”
文四姐尴尬的微笑:“我知道了。”
现在才知道嗷!给我酒啊为啥怀孕要戒酒好难受!
卓东来又道:“我最近半个月都很忙,你明日去找姚三郎,叫他给你加上那个‘美人咒’,如果不行你就暂且别出门。秦御史就要升任刑部为官,别叫他撞见你。”
“瞧见我能咋地?他又不是没见过我。”
“我需要他与我亲善,这个人办事很公允,孑然一身,不朋党,不贪财不好色,所好的只有项包子笔下的文四姐。泽兰,辛苦你了。”
文四姐皱眉:“哥哥,你要干什么?”目的是什么?不会要害人吧?
卓东来淡淡一笑:“你有所不知,皇上借助这次中秋下雪来重审近五十年间的冤案,文征明将军的冤案要靠他来重审。而且……”
“而且什么?”
“泽兰,项包子是个大姑娘了,到了春心荡漾的时候,也想嫁人了。”
一个是爹的冤案,一个是徒弟的婚事,都是因为‘文四姐’这个文学形象。
文泽兰立刻就点头答应:“他喜欢项包子?”
“俩人进了院子关上门,一阵说笑一阵感叹,互相称赞,看来是情投意合。”我愿意这桩婚事成真。
“好!明儿我就去找姚三郎。”文四姐摸摸脸:“还有什么事?”
卓东来温柔含笑:“明天收拾些行李,先别回来,跟在姚神仙身边。我正替你结仇呢。”
“怎么结仇?”
“我让项包子写了一本书,书上有个很坏的蛇妖叫做警幻,施法设计害人,却最终被你杀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想来这些胡作非为的神仙不在乎颜面,那就彻底让她遗臭万年。”
文四姐欢快的鼓掌。好像听过这件事了,但还是很开心呢~“尝尝这个猪头肉,我好久没做这道菜了。”
“不错。”卓东来笑道:“告诉姚三郎,警幻如果在乎声誉,就一定会来袭击你,要他保护好你。”
文四姐点点头:“等我逮住她的,就按这冰糖猪头的做法炖了。”
卓东来对此不予置评,如果现出原形是个牲畜,就吃,如果煮熟了还是人形,那就埋了吧。
…………
宝玉回屋看了一会闲书,就睡觉了,睡前丫鬟给他脱衣服,把那通灵宝玉用帕子包好,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又熄了两盏灯,给他掖好被子才拿着被子睡在他旁边。
宝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眼前全是玄真长公主的忽喜忽嗔。那天地灵气造就的一位妹妹,怎么就不能接到家里来,跟我一处玩呢?
姚三郎看到他的思想很愤怒,并且投掷了一只瞌睡虫。
在小呼噜声中,姚三郎暴力拆解了通灵宝玉的金拖和镶玉的小爪,又把碧卢师兄做的赝品塞进去,扣好,为防不测还用法术设了个失效长达三年的障眼法,这才拿着玉和玉中的一魂二魄离开。
宝玉现在的状态,可以用一个非常精妙的成语来形容:失魂落魄~!
只是还没睡醒,谁都不知道。
姚三郎悄悄的走,正如他悄悄的来,他挥一挥衣袖,又顺走了一块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