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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原来会这么累人,累的不是接吻本身。
而是——
那仿佛就不是人的手臂,而是凭空探下的一根缚木索。端部的五根铁钩,冰冷的,粗粝的,无情的,撩开了她的斜襟上衣,连基本的爱抚都没有,便将她的腰际牢牢抓住,鸡皮疙瘩骤起,难以名状的畏惧让她战栗不止。然而铁钩丝毫不顾及她的意志,兀自进行着深一步的探取,似要嵌入她的骨头才能罢休。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把索钩往上提,将她提到了空中,致使双脚脱离了实地。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另一只手,两指就像老虎钳子,钳制住了她的下巴,一股凶狠的强劲迫使她的脸向上抬,勒令她的脸不得动弹,以方便唇舌的摄取。
阮巧巧惊悸于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粗鲁和暴躁,源于本能的呻.吟,还没来得及出世,便被吞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洞,被噬得连渣都不剩。
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远没有。
阮巧巧觉得自己就是偃苗助长的那根稻苗,她一个小短腿,硬生生地被拔到了跟女神一样的高度。失去根基的她,两脚像游萍一样浮在水上。眼前白雾茫茫,整个人处于混沌的缺氧状态。隔了雾,她也能影影倬倬的看见,那两只暴虐的凤目,不似以往陶醉的半阖,而是睁着,烧着,喷薄着她不理解的恨意。那股压迫的热度和力道,就像能把大地炙裂的火球,而她不过是一个已经去了半条命的稻苗……
浑身使不上力气,她想倒下去,偏偏脖子被扯着。她想挺起来,偏偏又被那股劲给压着。
如身在焰中,每一寸都在渴爱。
阮巧巧雾蒙蒙的眼睛里,有无助的雨水霏霏而下。
在哭?
在哭什么?
有什么资格哭?
她不会松开口,不会听那些“我要死了……”的求饶声,不就是仗着她舍不得这条命么!她从没有比此刻更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狩猎,在掠夺。也从没有比此刻更放纵,遵循着身体的本能,行使着自己的权力。
她在清醒的做一个魔。她不是入了魔,她本身就是魔。
这就是那个答案,那个“凭什么在最快的时间做出最精确的判断?”问题的答案。族人也好,同床共枕的小家伙也好,都被她的外表所蒙蔽了。只有在体内的血和欲被唤醒时,只有在无尽的杀戮和征服中,她才觉得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王,让万兽跪拜、让小家伙臣服的王。
多美的一双眸子,微红的眼眶就像雾茫茫的拂晓,慢慢地,雾气凝成了一颗颗剔透的水珠,一场霏雨后,天际初白,色如皎月普照。
十年的锤炼,无数个黑夜,她曾无数次的溺泡在海中,她问着大海,也是在问着自己这颗不再跳动的心:“当你有了广纳百川的胸怀,还有什么能让你动容?”然而无数个夜里,圆月如盘,光辉普照,月光像温柔的手抚摸着大海,刹那间,大海像最热烈的情人,涌起滚滚浪潮,激扬喷薄,良久不息。分居的半个月来,她一直在想,她当初是中了什么邪,在最后一刻救了这家伙?如果没救,就不用受这有苦难言的折磨。当初促使她改变主意的到底是什么?是这小家伙的眼睛,临死之前的最后一眼,注视着她,像温柔的月光,投入她的心湖。她们之间,早就有了一种无形的牵绊。如果连这家伙都没了,她纵是得了天下又如何?
如痴如醉的眸子里有不堪重负的哀求,这个傻瓜,这样的如泣如诉只会让她的欲.望更加澎湃。
吻这家伙,是会上瘾的。
怎么会有这么娇软的舌头,吸.吮起来还有只可意会的甘甜。这家伙全身都带着蛊,连这个一弹一缩的小东西都不例外!这个小东西,一定是海里的海绵精,把口腔里的水都吸入了它的体内,所以它是越吻越水润,越吻越甘甜。而她却是越吻越口干舌燥,就愈发想要缠它,越缠它就越危险,浑身的水分都被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给纳走了,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她难受的快死了。
不知道这家伙胸前的水母精是不是也长大了?
她可不能白喂了这家伙!
松开了这家伙又薄又脆的下巴,早已滚烫的手指从上衣下摆里探进去……
下巴甫一失去了支撑,就像悬崖边的人失去了悬挂身体的凸岩,阮巧巧想都不用想,两根快抬不起来的手臂像藤蔓一样,将眼前这个身体紧紧地缠住。意乱情迷的她已经顾不上自己这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厮磨着女神的两棵宝塔松,阮巧巧整个人都在疯狂的发热膨胀。
在宽松的上衣里,妘君摸到了已经鼓鼓的、快要崩断的束胸。这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美妙,就像小家伙当初做的水稻浸种。缠平的两枚果实就像包着稻壳的谷子,瘦瘦的小小的硬硬的,没什么好手感。它就像水母海绵一样,会吸水,越吸越膨胀,直到涨破稻壳,嫩嫩的小芽破胸而出,再以手捏起来……那是她阔别已久的饱满水润,娇弱可欺。
周遭的一切人事物仿佛都被结界到了另一个空间,只有手中的触感,和小别胜新婚的亟不可待。妘君顺势将她压在了桌子上,让她乖乖的做这桌上的一盘菜,供己享用。
有了小家伙,还吃什么劳什子的海鲜?
一个挥手,桌上的陶碗陶盘,哗哗地落了地,摔成了几瓣。也摔醒了族人。
族人一抬眼,便看见他们伟大的族长一身妖异的红晕,凤目喷火,像嗜血的魔。而他们可怜的妘君夫,鬓云乱洒衣衫不整,脸颊红得滴血,双唇肿起。难道刚才是他们漏听了,陶器摔坏的声音里难道还有巴掌声?
英明神武的大族长居然在家.暴?!
崇尚节俭的大族长居然摔公物?!
不及族人开口,被打搅好事的妘君一声怒吼:“出去,都给我出去。”
获赦的族人就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外挤。胆小如鼠的阮巧巧可没勇气加入进去,她两腿发软,一个不妨就成了踩踏事件的受害人。等到族人走的差不多了,阮巧巧迈着虚浮的步伐,飘在了队伍的最后。
眼看生门在即,携着沉沉怒气的声音拽住了她的脚步:“我是让他们都出去,不是你。”
阮巧巧两腿打颤,阴影便罩上了她的头顶,门被啪的一声甩上了,屋里陡然暗了很多,逆着光的女神面上一团阴翳。
阮巧巧不明所以,倒是门外“扑通扑通”的跪倒了一地,善良的族人都在给她请命,其中几个老人的声音尤为拔尖。对她各种歌功颂德,对女神各种怒其不争。阮巧巧总算琢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担心她被女神打死了!果然是不懂人心复杂的原始人啊,一山还不容二虎呢,你们这不是逼着女神灭掉她么!
妘君烦不胜烦:“我不打男人,都给我滚下去。”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缠绵一会,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没人离开。
妘君临窗而立,面有愠色:“难道你们要我对着列祖列宗发誓,我妘君这辈子都不打男人?”
族人如鸟兽散。
经这么一搅合,妘君是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像拎着小鸡一样,将这个两腿发软的家伙给提到了石桌边。
阮巧巧的裙子也歪了,上衣的带子彻底松了,露出了里面的束胸和大片薄染红晕的肌肤,怯得都不敢抬头,嘴唇“嘶”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说过你不打男人的——”
凤目眯起,她们之间的账,是该算算了。
修长的手指一勾,勾开了腰间的那个结,一幅裙布宛如潮幕蓦的落下,掌风携着凌冽的杀气,欺入不着一物的美好……一巴掌,放轻了力道,拍在了小家伙的屁屁上。
阮巧巧拗过头,不满地嘟囔着:“刚才他们说了,你打我,老祖宗会从地下爬上来的!”就是宣扬迷信,也不能助长女神家.暴的气焰。
“啪!”又一记红印。
“哎呦呦……”阮巧巧哀嚎。
比红印更红的是妘君赤红的双目,阴嗖嗖的声音就像穿梭在大堂里的风:“祖宗规矩,男人生来不易,女人不能仗势欺人。可是,阮巧巧,你是男人吗?”
她连做弱者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不能享受弱者的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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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巧巧把衣裳收拾齐整,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她越来越搞不懂女神了,打了她几巴掌,什么话也没说,就自个跑了。她站在窗边看了良久,那奔跑的背影就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孤兽,披着无边的暮色。
阮巧巧还没走多远,两百多个族人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拦住了她的去路。
就冲这怪异的走路姿势,内八字,臀部僵硬,脚尖着地,小心翼翼,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傻傻的鸭子。可是脸上倒是红晕更甚,就不像是受过虐.待了。以妘山妘林为首的没节操派都心领神会的笑了。
长君子赶紧过去:“姐姐伤你哪里了,要不要用药,你别护着姐姐,身体要紧。”
阮巧巧连连摆手:“妘君真没打我!”
愈发像此地无银了,长君子怒了:“你还想骗我,你这嘴上——”
“亲的,是妘君亲的。”
哄笑一片。
为了女神的名声,阮巧巧豁出去了:“小别胜新婚嘛,难免——”算是解释了一下屁股。
阮巧巧嘴角漾起得意而又甜蜜的笑容。这里的女人是不能一个月连续宠幸两个男人的,要不然将来的孩子就傻傻分不清是谁的了。只要传播出了女神宠幸她的谣言,女神这个月就不能纳侍了,而且于情于理也得天天回家跟她生孩子。
几个巴掌赚了一个月……她真是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