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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览内心是拒绝的,但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捷径可走,他也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勉强接受了二道贩子心理学家那有些玄幻的治疗计划。
小男友和他冷战正酣,拉长了脸去演谢览给他谈的古装青春偶像剧的男二,并且下了圣旨,不许随行。
谢览目送完小男友远去的背影,而后蔫头耷脑地独守空床,夜深人静孤枕难眠,差点没咬着被角迎风流泪。
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干脆摸出平板服药。
点开那二道贩子给他的链接,发现今天要服用的是一则小短文,文名是——“隔壁老王和我老婆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我姓王,三横一竖,周吴郑王。我邻居也姓王,也是三横一竖,也是周吴郑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我老王,但都叫我邻居,隔壁老王。”
谢览:“……可能只是单纯因为他住你隔壁吧呵呵。”
“很久很久以前,隔壁老王和我老婆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谢览:“……”
“然而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没有隔壁老王,或者说,隔壁老王还没有搬来我们隔壁。”
“那时候的春天长得恼人,蝴蝶穿花绕树,树下是我们相偎成双的身影。那时候我老婆很爱我,她说一生太短,只爱我一个就够了,我也爱她,可我……无法满足。”
谢览眯起眼睛,略微思索了下“无法满足”的内涵,继而决定自己还是不求甚解的好。
接下来的剧情谢览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大致就是老王老婆在老王推波助澜下,和隔壁老王勾搭成奸,而后老王欢乐地暗中围观并且身心获得极大满足。
谢览瘫着脸点了退出,将平板扔回抽屉里。
这都是什么傻缺玩意儿?!
吞了一肚子刀片,谢览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抚慰。
看了眼墙上挂钟,晚上十二点半,想着小男友差不多也收工了,谢览赶紧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才响两声,屏幕上就显示了“对方拒绝了您的请求”。
谢览顿时泪流满面:“……”
现在年轻人气性是不是都这么大?!
第二天谢览蔫了吧唧地晃去公司,蔫了吧唧地处理文件,而后又蔫了吧唧地趴桌子上午休。
秦松夜一进门就瞧见他跟个霜打茄子样,立马就乐了。
“怎么着?欲求不满呐?”
谢览一边气若游丝一边跟他贫,“可不是么,旱了小一星期了。要不你行行好,牺牲小我给哥哥泄泄火。”
秦松夜往沙发上一坐,从兜里摸了包烟出来,拿嘴叼出一根,含含糊糊道:“免了,你家那小狼狗能把我五马分尸了。”
听他提起自家小狼狗,谢览无精打采叹了口气。
秦松夜咔哒一声点了火,吸了一口,手指夹着拿下来,笑道:“还跟你置气呢?”
谢览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家那小男孩儿什么都挺好,就是太清高了。这圈子,清高过头可不好混呐。”秦松夜笑道,“不过也没事儿,你这么大个后台,见天儿上赶着给他镇场子,谁见了也得给他三分颜色,他有天赋,演技好,人品也没得说,清高就清高点儿吧,也算是一个人特色。年轻人气性大,你多顺着他点儿呗。”
谢览唉声叹气:“我还不够顺着他呀?要星星不给月亮……”
秦松夜嗤他:“扯吧你!人要演的是艺术片,你非给搅黄了,还逼他去肥皂剧里头演个花瓶秃驴……”
谢览振振有词道:“其一,那虽然是肥皂剧,但不是普通的肥皂剧。大制作,大投资,大卡司,前期宣传花了重本,有话题,有噱头,谁拍谁火。我在里头有投资,他就是带资进组,一剧组的人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比拍什么艺术片风吹日晒的强?”
“其二,不是秃驴,是得道高僧。诋毁出家人,小心下拔舌地狱啊你。”
“行行行,得道高僧!”秦松夜翘着二郎腿,不端不正地靠在沙发背上,“不过那是男二吧,你怎么不给他弄个男一当当?”
谢览不说话,拿眼角斜他。
秦松夜一琢磨,乐道:“忘了男一有床|戏吻戏了,行,当我没说。”
顿了顿又道,“现在的影视尺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床|戏也就是摆摆样子,跟拉灯没区别。再说吻戏,吻戏不也能借位么?我说你那链子也别拴太紧了,哪天小狼狗不乐意跟人跑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谢览:“别乌鸦嘴!他要敢跑,我就……”
“就怎么着?”秦松夜往沙发背上一靠,笑道,“就打断他的腿?你舍得?”
谢览仔细琢磨了下,发现自己还真舍不得,沉吟片刻,憋出个大招:“我就抱住他腿求他别走。”
秦松夜一口烟呛气管里去了,边乐边咳嗽,咳完笑道:“那可好,到时候我就来恶意围观。”
谢览指责道:“咱俩好歹是病友吧,怎么一点儿关怀没有,尽想着看热闹?说好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呢?”
秦松夜:“成,那倒时候我帮你抱他腿。”
谢览:“滚!他腿也是你能抱的?!”
秦松夜:“……”
谢览摸过手机看了看,早上给那小子发了个求抱抱的表情,那头一点儿水花也没有。垂头丧气地转着手机,心里头架了口油锅似的,溅得他水深火热,脑子大风车样滴溜溜地转着,转来转去,转出个小男友被小浪蹄子勾搭走了的丑恶画面,愤愤地一拍桌子,猛地起身,抬腿就往外走。
秦松夜叼着烟问道:“干什么去?”
谢览没脸没皮地一拍屁股:“千里送。”
秦松夜大笑,竖起大拇指:“高义!”
看着谢览离去的背影,秦松夜脸上笑意淡了下来,把烟掐灭了,抬手捏了捏眉心。
重生到如今,也有小半年了,这副新的躯壳,也渐渐习惯了。
他重生前顶多算个面目端正,活得也挺糙,宋枝惊老嫌他上不得台面。
秦松夜对着玻璃反光打量自己如今的容貌,高高瘦瘦的,皮肤挺白,五官精细又好看,谢览说他赚大发了,鬼门关里走一遭,不但没死,还脱胎换骨成了个绝色。
秦松夜起初挺别扭,他老觉得不够爷们儿,这身体全身上下白得跟奶似的,手脚也精致漂亮,刚回来那两天,他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给人颠散了,哪天原主人回来和自己扯皮。
后来知道这原主人该是寿数尽了,不管是轮回投胎,还是飞升成仙,总之这身体是他秦松夜的了。也没个坟头,秦松夜就在屋里烧了些纸钱,一杯清酒敬这原主人,祝他往生西方极乐。一杯敬奉天地,谢谢老天爷让他重活一世。
一世有一世的活法,上辈子活得荒唐又辛酸,自己午夜梦回,没什么悲戚,就觉得挺磕碜的。
秦松夜遇上宋枝惊那会儿,还是个挺轻狂的年轻人。
虽然皮相一般,但演技挺好,基本功扎实,又走狗屎运,天上掉下几个挺好的机会,将将砸他脑瓜顶上,于是长相不算出众,也没啥背景的他,出道两三年竟然也混得有模有样。
他那会儿一腔热血滚烫滚烫的,见谁泼谁一脸。老以自己还有前路万里,谁知刚抬脚一踏步,吧唧一声栽在姓宋的那坑里了。
宋枝惊当时已经是颇负盛名的大导演了,也挺年轻的,恃才傲物,心里谁也看不起,偏偏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待人接物进退得宜,令人如沐春风。
谢览眼睛毒,老早提醒过他,宋枝惊这人一看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面上挺热乎,血是冷的,可远观,不可日夜陪伴。
秦松夜不信这个邪,老觉得谢览编排宋枝惊,是因为宋枝惊抨击过他的演技,可明眼人都知道,谢览演技确实烂。
谢览说他吃里扒外、见色忘友,并企图暴揍他一顿,未遂。
那会儿宋枝惊筹拍一戏,大制作,班底挺硬,里头有个被老婆绿了的倒霉蛋,戏份也不少,勉强算个男二。秦松夜虽然小有名气,但毕竟是新人,小荷才露尖尖角,按理说轮不上他。谁知宋枝惊点名要他出演,说他脸上就带了那个相。
当时秦松夜和宋枝惊还算不上认识,顶多算打过照面,秦松夜心说这什么破导演呐,说话真不吉利。
后来也还是去演了,挺好一露脸的机会,触霉头就触霉头吧,反正就演戏,完了一拍两散。
谁知最后还真没能散得了。
宋枝惊那人算是系出名门,自矜教养良好,除了偶尔抽风刻薄一两句,素日里对谁都春风化雨,温暖和煦。只是这暖过头了,就有点撩闲的意味了。秦松夜拍戏那些日子,宋枝惊对他挺关照,他也投桃报李,一来二去的,两人就都有点儿那意思了。
有点那意思的两人顺其自然地做了些有点那意思的事情,也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秦松夜年轻那会儿,轻狂都轻狂在面儿上,心里是一傻白甜。宋枝惊恰恰相反,面上春风化雨,心里觉得人人皆傻逼。
而那傻逼中的头把交椅,秦松夜认为,那是非自己莫属的了。
宋枝惊腹诽他傻逼,秦松夜不生气。姓宋的他家世清贵,才学丰厚,长得好,声名广,调性高,他秦松夜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有了两分小名气的小演员,竟然妄图染指他的真心,如此的不知深浅,说他傻逼都是轻的。
秦松夜气不过的是,宋枝惊这边儿跟他甜言蜜语,哄得他赴汤蹈火鞠躬尽瘁,那边儿却在白月光跟前嘲他上不得台面。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真是再无耻没有了。
更无耻的是,那姓宋的竟对此感到理直气壮。
两人在一起五年后,秦松夜撞破宋枝惊和白月光的那点越界的暧昧时,宋枝惊的原话是,“我从未隐瞒自己对他的感情,而你是在知晓这一点的情况下,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的,所以出轨这条指控,我是不认的。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有完全在这条轨道上,而你对此,是默许的。”
“而对于在他跟前嘲讽你这点,我承认我的用词确实有些偏颇,但首先从表达的层面来讲,一个人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每时每刻的用词都能恰如其分地反映自己的内心,其次,即使真实反映了,不了解语境的旁听者也可以有千百种误读。”
“所以在我看来,你的愤怒是相当愚昧的。通过偶然听见的只言片语就否定我对你的感情,这样的莽撞和武断,不仅伤害了我的一片真心,也侮辱了我们相携走过的这五年时光。”
“我和他相识近三十年,他确实是我人生中不可剥离的一部分,但我对他的感情,并不会削减我对你的爱。明白吗?我对你们的感情是不同的。他很重要,但这些年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希望你能接受并且善待他,一如你这五年来所做的那样。如果你执意离开,那么……我对此表示遗憾,并且我祝福你。”
秦松夜对此表示目瞪口呆。
而后他就在宋枝惊的祝福之下目瞪口呆地离开了。
离开了小半个月,他才从那种震惊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感到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