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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航站楼。
容琛接过苏念手里简易的行李,深深打量了她两眼,语意平静:“回来了。”
完全没问她消失几天的原因。
苏念当然明白这是要跟他去哪里,一时站着没动。
“嘉洛中午还在问,你是不是真的要走。”容琛看她一眼,沉沉补充了一句:“他很舍不得你,不管你考虑的结果如何,走之前,总得见他一见。蹂”
他知道她的软肋。
提起嘉洛,她必然不会拒绝该。
苏念果然没再抗拒,低下头,跟着他走。
航站楼大厅有几个小孩推着行李箱跑来跑去,苏念冷不丁被撞了一下,踉跄后退两步。
下一秒,腰间忽然被搭上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
而容琛拥住身边的人,手就没再放开。
直接拥住她往前走。
大庭广众,苏念不想和他这么亲密,登时有些抗拒,
他却瞧她一眼,板起脸斥她:“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当心。”
苏念从前最怕他板起脸训人的时候,可此刻心情不比从前,只觉得他这样的斥责里,分明有股说不出的宠溺意味。
苏念觉得自己的脸慢慢开始发烫。
她不知道是因为窘迫,还是气的,只得安份下来,任他拥着。
-
从机场出来,车子一路开去容琛住的地方。
他住的是盛和地产开发的一处高端小区,苏念是第一次来这里,对环境还有些陌生。
很宽敞的房子,客厅一面是全落地的弧形玻璃窗,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整个空间很大很宽敞,客厅、书房、起居室、卧室、开放式厨房、卫生间……大大小小的房间错落有致的分布着,设计格调,与他的办公室一样,呈黑白灰三色,颜色偏暗色系。
极具个人气息,典型的单身男性居所。
容嘉洛正在外面的花园,抱着他的小乌龟在那里玩,嘴里还哼着他喜欢的电视节目主题歌。
一离开苏雪宜的管制范围,他显得比平常开朗许多。
看到苏念,他眼睛一亮,立刻乖巧地小跑过来,拉着姐姐的手再不松开。
苏念蹲下身问他,“这几天在哥哥这里呆着,你乖不乖?”
容嘉洛点点头,手指却小心翼翼触碰苏念肩膀。
那里是那天他咬过的地方。
苏念知道,他在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事,已经不疼了。”苏念揉揉他的小脑袋,轻声安慰。
容家这才像放下心,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摇摇头说:“不想回去,妈妈坏。”
苏念强作笑脸安慰他,“以后不想回去就呆在哥哥这里。”
小家伙却攥住她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还要姐姐一起。”
苏念一怔,随即勉强笑着说:“姐姐不会离开你。”
心里却开始犹疑,等会儿走的时候,该怎样与弟弟道别?
-
晚餐是家政阿姨做的。
饭桌上,顾忌着有孩子在,苏念和容琛谁都没提其他事,只是沉默吃饭。
容嘉洛丝毫没意识到大人间的古怪气氛,反而有模有样地为姐姐夹菜,神情无比认真。
苏念说谢谢。
他便腼腆地垂下脸,又去给容琛夹菜。
气氛很温馨。
这时,门铃响起。
阿姨去开的门。
门开,方良姿站在门外。
-
方良姿是犹豫了好几天,才终于下定决心来见容琛的。
这几天对她来说很煎熬,从那天早上在邹莹那里拿到那份鉴定报告开始。
许许多多的疑问盘旋在心底,方良姿不敢设想下去。她害怕这些疑问变成现实,又遏制不住地迫切想要求证。
于是等她下定决心来到容琛住的公寓,开门见到的却是,里面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心,莫名一酸。
酸楚过后,就是莫名的妒意。
之前原本还盘旋的犹疑,在瞬间化为坚定。手指触碰到包里那纸文件袋,她觉得自己的心又坚定起来。
阿姨领她进门,她款款走进,看着餐桌旁的一家三口,脸上扬起一个淡然的笑:“阿琛,没打扰你们吧?”
容琛起身:“良姿。”
方良姿顿了顿,看着他:“我有事,想和你私底下谈。”
容琛察觉她神色有异,看了看餐厅那姐弟二人,才说:“我们去书房谈。”
说罢走在前方领路。
方良姿便跟在他身后。
当年热恋时,她习惯依赖他,走路时会拖着他的手,跟着他。
这么多年了,习惯总是难以改
回来。
只是如今,她仅能以朋友的身份跟在远处,安静看着他的背影。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容琛这才问:“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方良姿没说话,缓步上前,从包里抽出一只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容琛略挑眉,随手翻了两页,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什么东西?”
“我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却阴差阳错被验证了的猜测。”
容琛终于沉不住气,腾地站起身,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方良姿静静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从前我不理解你对她的感情,现在我终于知道了。阿琛,你知道吗?我怀疑过无数种可能性,却始终不敢拿你的样本去鉴定。因为我害怕真实的结果……十年前的事对吧?十年前,你就是因为这个疏远我?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就是——”
“住口!”他疾声打断,带着急怒,又顾忌着惊动到外面的人。半晌压低声:“你不许去打扰她!”
方良姿呼吸哽住。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控的样子。
一瞬间,心底的酸苦化作无可奈何的自嘲。她轻声质问:“阿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在用这个要挟你?”
“抱歉——”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失态,容琛顿一顿,缓和了语气:“良姿,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么不堪,恕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我不会让她知道一丁半点,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来拆穿,算是我求你。”
方良姿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满眼的恳切,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目空一切的容琛,原来也能为一个人低下高贵的头,如此卑微。
他们从前有过两年热恋的时光,他却从未为她做过这些。
说到底,只是不够爱罢了。
方良姿宛然冷笑,眸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高傲神采,然后,像是在为自己的尊严做最后的挽回似的,伸手,拿起那份文件袋,将里面的纸页噌地撕裂。
印满铅字的纸张在她手中一页页撕开,变成雪花一样,一片片落满地板。
她没再说一个字,冷冷转身离去。
-
苏念和容嘉洛在餐厅,看到方良姿眼圈微红地走出来,难免不曾讶异。
她礼貌地招呼:“方医生。”
方良姿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去。
等容琛出来,苏念问:“方医生找你有事?”
他神色如常:“一点公事。”
苏念垂下眼,没再追问。
-
容嘉洛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晚雷打不动的十点钟睡觉。
苏念坐在床沿,看着他熟睡的安静模样,手指轻轻触碰他稚气的脸,心中万分不舍。
这些年,虚伪的亲情,和别扭的母女关系让苏念疲于应付。唯有弟弟,才算得上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这个年幼,又有精神残疾的孩子,是她心头最柔软的牵挂,早已渗透她生命的全部。
一滴泪从她眼底滑落,她抬手悄然拭去。
房间门被打开,容琛站在门口,“有空吗?”
“嗯。”苏念说。
“咱们谈谈。”
苏念起身,跟着他去了外面的花园。
今夜月色正好,城市的万顷灯火仿佛被披上一层银纱。
花园里异常安静,惊得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一离开孩子的视线范围,那些刻意的轻松就不需要再伪装。
容琛点了根烟,吸了口:“明天星期三。”
“对。”
“你那天答应考虑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苏念沉默,半晌道:“明天中午的机票。”
他抽烟的动作一顿,没再说话。
苏念深吸口气,没敢再看他的眼神:“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沉重的气氛,她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
身后那人却忽然从后面拽住她手腕,声音有几分克制的薄怒:“苏念,你一定要这么绝?”
苏念去掰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她无奈:“请你不要这样,不然,我只能当你是把你的意愿强加于我了。”
容琛没有马上给出回应,她以为他会生气,谁知他没说话,只把她身体扳过来,直直看着她:“你心里明明有我。”
“那是以前,跟现在是两回事。”
“我没跟你开玩笑。”他伸直胳膊,把她的肩膀扳过来,迫使她面对他。
这个动作另苏念浑身紧绷。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兄妹关系?如果是这个,这根本不算是问题,一切有我来处理。
”
“是,那些对你来说都不算问题。你可以忘了你母亲的仇恨,忘了世俗的眼光。可我受不了你的这样盛情厚意。我负担不起,真的,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连一颗心都是碎的,你让我拿什么来面对你?”苏念心中苦涩,最后一句,她没有问出口:难道你能接受一个生理有缺陷的女人吗?
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被她吓跑,视她如异类吧?
他长久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
残存的一点理智,最终促使她点头:“是的,所以说我们并不合适。”
说完推开他的手。
“我送你,最后一次。”他命令式的口吻。
苏念脚步顿住,语气平静:“不用,蒋瑶等下来接我。”
“好吧,那再见。”
“……再见。”
月色下,容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心中溢满那夜不管不顾回头去找她的心情,那样急切又漫长的一条路。
本以为,他一路走到尽头将会是柳暗花明,谁知道原来是穷途末路。
-
订的是中午十二点半起飞的航班。
蒋瑶在十点半送了苏念去机场。
“以后记得有空回来看看。”临别前,蒋瑶一遍遍叮嘱。
苏念点头,拥抱她:“会的。”
“我恨死你了,说走就走!”蒋瑶克制不住,脸上滚落热泪。
苏念强作笑脸,泪却已先流,“以后你结婚我一定回来。”
“那我一定争取尽快把自己嫁出去!”蒋瑶哽咽,只是抱紧她。
机场广播开始催促安检。
蒋瑶收住泪,拍拍她肩膀,“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
过了安检,苏念十分平静地走从安检口到登机口的路。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周围里里外外的路人、纷杂人声仿佛都渐渐淡去,只剩她一步步空旷寂远的脚步声。
这样的安静,静得让人心慌。
这几天惊心动魄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个人的吻,那个人的告白,那个人的挽留……统统被她固执地推开。
苏念知道自己拒绝了什么。
她知道自己终将后悔,哪怕此刻她已在后悔。
可如果让她重新再选择一次,她仍旧会做这样的选择。
就应该是这样吧?
今天以后,他们就是往不同方向延伸的线了。
时间一长,所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苏念安慰自己。
-
候机厅的电子显示屏在播航空公司宣传片,一遍遍不厌其烦。
没多久,又换成一部老电影。
最后的最后,梁家辉坐在汽车里,目送远处轮船上心爱的恋人离开。
这部电影,苏念一共看过两遍。
第一次看,是十六岁时。
少女情怀总是诗,那时她就觉得结局那种咫尺天涯的分别,悲凉得让人喘不过气。
如今再次看到,更觉得心口酸苦。
她想起她的十六岁,容家的小花园,那个隐秘又心悸的青涩雨季。
她躲在花园角落偷偷观察了他整个夏天。
手机响起,是蒋瑶打来。
“苏念,快登机了吧?对不起,有的话只能现在对你说。其实你大哥早上特地找过我,托我照顾好你。你行李箱的夹层我给你放了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卡,是他给你的,在美国那边能用。信封里还有张名片,是他在芝加哥一个朋友,以后你遇到麻烦可以找这个人。他说他今天就不来送你,让你自己保重。”
“哦,知道了。”苏念声音平静,连她都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平静。
蒋瑶叹息一声:“从前我总以为小说里那种感情不现实,什么杨过等了小龙女十六年,都是作者一笔划拉,毕竟谁又能真的等谁这么久呢?可昨晚听了你跟我讲的那些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再也不这样认为了。苏念,你暗恋了他八年,他却等了你十年,算是你赚了。为什么非要硬生生把他从你身边推出去?真的,如果我是你,我真做不到。我没你那么狠得下心。”
挂断电话,苏念终于落泪。
也只有在这个别离的时刻,她方才有勇气去正视,已经成为过去的真实。
她仍爱着他,原来是不争的事实。
眼泪流下来。
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闪出晶莹的泪花。
没有给她调整心情的时间,那边空姐已经打开闸口,开始验登机牌。
旁边乘客纷纷起身,涌上前排队。
苏念擦去泪痕,起身,收拾好随身行李,走入人流。
她一丝不苟地排队,一丝不苟地等待。
仿佛排好队,
登机,等飞机起飞,再降落在太平洋的另一端,是她眼下唯一的头等大事。
她强迫自己的脑袋被这个指令填满,不许再去想别的。
——有一晚,轮船横渡印度洋时,她在甲板上,突然飘来华尔兹舞曲。那晚海面平静无风,音乐声突然响遍四周。一切是天意安排,又像是上主的命令般,令人难以抗拒……
候机厅噪杂的背景音乐下,那部电影结局时经典的法语对白,轻轻慢慢地飘出来,一丝不落地清晰飘进苏念耳朵里。
一瞬间,那些已经寂灭的死灰,又悄悄复燃了。
她要见到他!立刻!马上!
理智顷刻间败退,这个压抑多时的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听从内心的召唤,势不可挡地冒了出来。
苏念完全没有料到。
哪怕后来,她用很长一段时间来纠正和救赎这一次行差踏错。
也曾问过自己,如果当时再给她一天时间,或者一个小时,甚至一分钟去重新考虑,是不是还会掉头回去见他?
答案是:不知道。
-
从航站楼出来,外面下着小雨,苏念打了伞还是淋湿了。
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盛和。”
到达盛和总部楼下的时候,她的心还在突突乱跳。
48楼。
苏念才一出电梯,迎面就碰上一行人从走廊那头过来。
领头的男人,看到她时,也是一愣。
容琛似乎完全没料到苏念会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而且出现得如此狼狈。
而苏念站定不动,跟他几步之隔。
她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却如梦里幻象般不真实。
片刻后,他克制着情绪起伏,对其余人说:“抱歉,失陪一下。”
然后一步步走过来,伸出手,握住她。
他一直握着她,连开办公室的门时,也只用一只手压下把手,开门,进房。
“别拉着了,我不跑。”苏念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静谧的办公室,摒除了外界干扰,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
苏念仔细打量他,他应该昨夜没睡好,眼睛里有血丝,却依旧熠熠有神。这双眼,此刻写满了克制的激动,更无比深刻地望着她,仿佛望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怎么淋着雨就跑回来了?”低头看着她,他眼波里有细微的光在流转。
“我把雨伞忘出租车上了。”
“为什么要回来?”
“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容琛靠近,非要她说出来。
苏念垂下眼,用几秒的时间组织了语言,才缓缓开口:“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几个问题,我希望能听到诚实的答案,当然,你有想问的,稍后也可以问我,我也一定坦诚相待。”
“好,你问。”
“如果,将来你和我妈妈为盛和的继承权争斗,会影响到我们吗?”
“其他人永远影响不了我们。”
“你能不能接受一个生理有缺陷的女人?是的,说得就是我自己,我必须坦诚,你也有知情权:我有心理疾病,不能接受男女亲密行为,至今没能根治。”
“不介意。”他丝毫犹豫都没有,眼底,甚至闪过一丝愧疚。
只是那时苏念并未明白这层愧疚的含义。
她的脑子里只充斥着三个字——不介意。
连日来诸多彷徨、心酸、纠结,和无法消弭的自卑、怯懦,统统被这三个字击得灰飞烟灭。
眼泪再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来,不能自抑。
容琛帮她擦去。
它们又涌出来。
他再擦去。
她狼狈地把脸转开。
他却不肯罢手。
她再也强忍不住,在他的怀里放肆地哭泣出声。
-
蒋瑶是下午四点接到苏念电话的。
到了吃饭的地方,看到容琛和苏念一起出现,又见到这两人眼神交汇里全然是热恋中的人才会有的亲密,这才确定了心中之前的猜测。
容琛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尤其蒋瑶还是苏念的密友。郑重地起身感谢她:“谢谢你今天一席话,帮我把她劝了回来。”
蒋瑶从前与苏念形影不离,如今突然被容琛这样感激,蓦然有种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心中又释然了,笑着说:“应该的。”
这是蒋瑶第一次近距离认真打量容琛。蒋瑶也算是阅人无数,三教九流,政界商界,但有容琛这样气度的男人却不多见。她想了想,道:“容先生只知道我和苏念是同学,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容琛摇头,“愿闻其详。”
“我和苏念在耶鲁时不在同一个系,一开始最多算
是点头之交。直到有次我得了急性肠炎,肚子疼得死去活来。”蒋瑶回忆着当时情景:“美国看病那么贵,我没有医保,钱也不够,只能死撑着。最后是苏念拿了自己所有积蓄,还去老板那里预支了一个月薪水,带我去看病。我那时问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说因为她刚来国外时口语不好,我教过她几天口语。”
蒋瑶说到这,笑了笑:“你看,她就是这么个人,只要别人对她一丁点的好,她就十二万分地去回报。她上一段婚姻受到许多伤害,我不希望她以后再吃一次亏,以后请容先生务必好好对她。”
容琛没说话,只在桌下握住苏念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服务生进来传菜,包厢门打开的瞬间,外面走廊有人走过。
方良姿扫了眼里面情形,极其平静地移开视线。
前面的人招呼她:“方医生?有事吗?”
方良姿回过神,淡淡笑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