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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辛然听到凌宛芝的话,脑子嗡的一下就乱了,几秒后他又马上恢复过来,握紧手机,站起来,说:“今天的会议推迟到明天。”然后就抛下整个会议室的人员,急急忙忙地跑了。
会议室的众人面面相觑,第一次看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廉总也会有慌乱的情绪。秘书孙璐璐连忙说几句场面话,安抚众人的情绪,结束刚开始五分钟的会议。
廉辛然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到医院。医院里人来人往,喧闹异常,廉辛然烦躁不已,他在服务台打听了沈微的病房,就匆匆进了电梯。
这层是多人病房,走廊外的椅子上坐满人,或闭眼休息或小声交谈。廉辛然平复了呼吸,步履平静地往病房走去。推开沈微所在的病房的门,他一眼就看到左边靠墙病床上的沈微。
沈微头缠白纱,脸色苍白,安静地闭眼躺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昏迷中。床头悬挂着点滴瓶,药水一点点地沿着输液管输入她的血管里。
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的人儿,急促跳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来医院的路上,他思绪万千,似乎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很久不曾遇到让他心慌意乱的情况了。
沈微的左脸有两道细微的小口子,应该是在车祸的时候被划到的。廉辛然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眼眸有着怜惜之意。
病房还住着其他人,当廉辛然进来的时候,大家似有默契,一致地停下交谈,偷偷地打量着廉辛然。出色的男子总是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病房里莫名的安静,廉辛然眼中只有沈微,对这一切仿若未闻。病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和交谈声传来,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这位先生,你是?”有人开口问道。
廉辛然闻言,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护士。
“你好,我是沈微的丈夫,我姓廉。”廉辛然礼貌客气地说。
女子是人事部的一名小职员,被公司派来医院处理沈微住院的事宜。
“丈夫?!”小职员掩嘴惊呼。她看过沈微的档案,怎么不知道沈微是已婚的,突然间从哪里冒出个丈夫?
“你是沈微的同事?”廉辛然问。
“对,对!”小职员回过神,连忙点点头。
廉辛然得到答案后,就将目光移到护士身上,温和地询问沈微的情况。小护士被这么英俊的男人看着,心如小鹿乱撞,脸微微发红,说:“沈女士的头部遭到撞击,曾陷入昏迷,不过情况不严重,手脚有擦伤,此外有轻度的脑震荡,最好留院观察几天。之前沈女士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只是睡着。药水里有安神的成分,她要过一阵子才会醒来。”
廉辛然听到小护士的话,安心了。之后又让小护士安排换房,将沈微从多人病房转到高级病房。忙完了这些事情,才又将视线放到站在一旁当背景的小职员。
他从小职员口中得知了沈微发生车祸的经过。路面结冰,刹车打滑,造成多车追尾事故,幸好没有人员死亡。现场混乱,手机钱包不知去向,但车上有沈微的工作证,这才联系上公司,公司又联系上沈微资料上面的紧急联系人。接电话的是凌宛芝,第一个来到的人却是廉辛然。
廉辛然谢过小职员,让她先回去,沈微由他照顾。小职员还满头疑惑,但不敢开口询问,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小职员回到公司,在其他人的询问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沈微已婚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公司了,沈微当之无愧成为公司八卦的头号人物。当然这是后话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沈微很快就搬到了高级病房。
廉辛然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用温柔的目光一一扫过沈微的眉眼,一寸一寸看得仔细。
当他得知她出事的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有点慌。这种慌,在面对商场上老奸巨猾的竞争对手时没有发生过,在亲身经历自然灾害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偏偏就在这个麻烦体质的小女人身上感受到。
他怕她会出事,他怕她会痛会哭,他怕会见不到她。原来,他挺在乎她的。
或许,在不知不觉间,这个小妻子已经住进了他心里,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廉辛然陷入沉思中,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蹬蹬蹬的高跟鞋声音传来,凌宛芝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沈微呢,她怎么样?”
廉辛然转过头,说:“别着急,她没事,睡着了。”
凌宛芝闻言,悬在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地了,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走向病床,看到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沈微,眼眶红红的。
沈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开着柔和的灯,她睁开眼睛,无法一下子适应明亮的光线,想抬起手,遮挡住眼前的光,但她的右手被人握住了。
“醒了?身体怎么样?”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沈微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廉辛然的俊脸。
“你,我……”沈微还迷糊着,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上的疼痛感渐渐地从神经末梢传递出来。
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沈微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龇牙咧嘴。
廉辛然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伸手抚平沈微的额头,问:“哪里不舒服?别怕,医生就来了。”
医生?这是医院!
一些片断涌入了头脑里。路滑刹车失控,巨大的冲击,撞击的疼痛……惊慌、无助、无奈、抓狂等等情绪汹涌而至,最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沈微抓紧廉辛然的手,低声说:“我当时好怕。”
廉辛然拍拍她的手,温声安抚:“别怕,我在,没事了。”
沈微点点头,闻着属于他的独特味道,恐惧感慢慢散去。
医生给沈微做了检查,又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让护士给她换药。等医生和护士都退出去,沈微怯怯地说:“能不能给我块镜子?”
她还不知道脸上的伤怎么样了,会不会被毁容了?
想到这里,她垂下头,不想让廉辛然看到她的狼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