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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话音一落,空气变得凝滞起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就停止在梦中女子消失不见的结局中。
彼此都沉默许久,她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后,树下的人会退缩,在她眼中,他的沉默不语代表了一切,就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但是,鵐的沉默只不过是在反复想着少女的话,她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这个梦必然也是将要发生的,然而她没有梦到男子之后会怎样,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转机,毕竟梦境不代表所有,她看到仅仅只是一部分,之后的结局自然是要有人继续画下去的。
只不过,她梦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他还有些迟疑,因此他还是打破了这凝滞的氛围,清醇的嗓音如拂过花絮间的微风,飘进少女的耳中,直至心底。
“梦中的人,是我?”他带着迟疑的语气向树上那个少女问去,就想知道她梦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他仰着头往上看去,少女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的问题竟一时语塞,他的态度跟自己想象的不同,非但没有如她所想的退怯,反倒是沉着冷静地问道梦中的男子是不是他。
其实彼此都已经知道答案,但是一个想问,一个又不想承认。
所以,鵐便听到她模棱两可地否认,眉头微微蹙起,一脸陷入沉思的样子。
少女轻声回答,带着一些无力感,“我不知道,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自从你出现之后,我便一直都在做这个梦,反反复复都不曾间断过。每当从梦境中醒来,我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出现,才使她做到了这样的梦境。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她身上的灵气与他的灵气产生共鸣后便出现了不一样的能力,但是有一点很难说通,这是她十年前的梦境,那时的她留在过去,是接触不到任何灵气的,为何会与十年后的他所发出的灵气产生共鸣呢。
难道是???
她沉眸微凉,黑漆似明珠般耀眼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敌意,她看向树下之人握于手中的羽钥,心知肚明般暗下了眼帘,微微闭上双眸,红唇边上挂着一丝苦笑,虽笑得清美十足,但同样笑得微凉,冰冷似霜的寒入人心。
她不明白,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鵐似乎也察觉到了突然萧条的冷意,是从上面传下来的,幽深的黑眸一凝,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是什么让少女突然安静下来,他竟有些在意。
他沉声问道,带着一丝认真,“就因为一个梦,你便认定我这是我即将面临的不幸。”桀骜不顺的魔界鵐鸦殿下想来不把人人口中的命运给看在眼里,自己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来掌握,
“我不确定,但是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因此冒险。”少女轻叹了一口气,是出自真心不希望他这般冒险,就算梦中的人不是他,也不要因为想要侦寻真相而掉入那人设下的陷阱中。
隐约着,这么多次的相处再加上她的猜想,她已经渐渐知道了男子的身份,想必是六界中地位不凡以及拥有上乘灵气之人,他拥属的灵气是大空之气,如她猜想,他必然不会是天界中人,黑衣加上他衣袖上的纹路,一切都仅仅明朗了。
就跟梦境中的男子一样,同样是一身黑衣被黑发遮去的容颜,她还是能感受他的不甘,不甘这个世界的束缚,不甘他渴望的东西被毁。她清楚地明白,梦中的他不是因为是深爱怀中的女子而哭泣,眼底只有怜惜,那是一种失去最想要的悲痛。
就好比树下的他一样,其实她撒谎了,她在梦中清楚地看清了男子的脸,就如同现在花絮已凋落,挡在她视线的那片粉意已然不见,清晰地露出了一张清辉流转,冷俊温润如玉的面孔。
只消一眼,便万劫不复,坠入他眼中深不见底的碧渊中,让人不可自拔。
那颗跳动的心掀起一阵悸动,他那双有如工笔勾勒描绘出来的黑眸,似整天夜色透着点点繁星,狭长柔细,眼梢只需微微上挑,便能勾出一弧浅淡薄冷,眸眼漆漆泛光,宛如墨水撒点在一尘不染的白纸上,浓墨淋淋,幽深似夜幕遂沉不明,胶着人的视线一眨不都不敢眨,生怕错过这幅邪魅的景致中。让人的心魂都溺毙在那一双沉幽的黑眸中,被那墨色的漩涡席卷揉碎,再无看其他旁物的想法。
眸如悠点,映入人心,为之神魂颠倒。
只不过,现在沉着冷静的他不与梦中一样,现在的他充满活气,不是梦中虽还有呼吸但心中早已没有生气的死物,漆黑的双眸光华逝去,此时的他带着坚定的信息,对她说道。
“我不会让这些发生的,就算是灰飞烟灭,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砰”心中的一根弦崩断了,悸动的心跳突然停下,她听到了拂过耳边的风声,带着他的话轻抚自己,梦中的面孔终究还是与现在的他重合了。
然而,她能看到他,他却依然看不到她,说这番话时,面对他的还是那片花絮,尽管如此,还是左右不了他的决心,就算真的是万劫不复之地,他也想要去看看,与她见上一面。
“你一定会后悔的。”
梦醒之后,鵐的脑海里萦绕着少女最后留下的话,她似乎对面前的人没有一丝抵抗力,他的话让她心中澎湃不已,但就是因为他的坚定更让她有些不舍,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来,只默默地留下这么一句消失离开了。
这回,梦终于是清醒了,他想,他们不会在梦中相见了,少女也不会再出现在梦中,入梦已经结束。
不过,他坚信他们还会相遇的,下次见面,他一定要亲口告诉她,“他不会后悔,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坐立在藤椅上,手上紧握着那枚羽钥抬头看着远处泛起微光的天际,天正在慢慢变亮,全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天露白光,照耀在大地上,天界大会也将即日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