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雨

果壳里的子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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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李长弓喘了口气,眼前出现的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白色房间,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告诉他这是在医院。

    九五二七...气象控制仪...我是在做梦吗?李长弓用力搓了搓脸,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李长弓腾地一下翻下床,冲到窗边,瞪大眼睛看着外面笼罩天地的水帘,清凉的雨水击打在滚烫的地面,激起淡淡白雾。窗外街道上的行人正四处奔逃,躲避雨水,也有人站在原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清凉。

    滴答!清凉的雨水落在李长弓的手心,真实无比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李长弓怔住,没收回的手转眼间已被雨水全部打湿了。

    “吱呀”一声,屋门忽然开了,李长弓回头,看见一名年轻护士抱着表格走进来,护士见到站在窗边的李长弓“呀”了一声,快步走向李长弓。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李长弓有些懵,愣愣地点了点头,又意识到不对,马上摇了摇头。

    护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大概确定李长弓身体应该没什么事,可能脑子撞出毛病了。

    “你先坐好,我去找医生。”护士让李长弓坐在床上,转身出了房门。

    李长弓脑子里的一团乱麻总算找到了线头,雨是真的,他清楚地记得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清一色的大晴天,气温35度以上,这场雨不应该有。

    “九五二七?”李长弓试探着在心中呼唤道。

    “管理员请指示。”依旧是之前那个机械合成音。

    是真的!李长弓心脏砰砰跳动着,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成为这什么气象控制仪的管理员,窗外的雨是自己弄出来的!

    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白大褂医生快步走进,身后跟着之前那名护士。医生捏了捏李长弓的骨头,大致确定身上没什么事,又拿出小电筒照了照李长弓的眼睛,末了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几?”

    “三。”李长弓一愣,下意识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住哪?”

    “李长弓,今年21岁,住学校寝室,我是东海大学的学生。”李长弓这才明白医生可能以为他撞坏了脑子,便一口气说道。

    “嗯。”医生点点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做个检查。”

    “谢谢大夫,检查就不用了,我现在感觉很好。”李长弓握了握拳头,极少有过的精力在体内绽放,应该是气象控制仪的原因,就连他高中时挑灯夜战落下的轻度近视也没了,眼前的世界无比清晰,李长弓从未感觉如此好过。

    医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李长弓一看就是个穷学生,他说这么一句也只是尽到本分而已。“我也只是一个建议,去不去在...”

    话未说完,病房外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大力推开,一个浑身湿透,头发紧贴脑门的中年汉子冲了进来,中年汉子冲进来看见坐在床边的李长弓,两步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长弓,长弓,你没事吧?”中年男人声音有些嘶哑,紧张地看着李长弓。

    “周叔,我没事,放心吧。”看着面前人发丝不断滴答的雨水,李长弓心中一暖。周叔名叫周顺发,是他做兼职的小饭店老板,也是这沿海城市为数不多的同乡,平日里关系挺近的。

    周顺发长出一口气,这才抬手抹去眉毛上的一层雨水,念叨道:“我接到电话说是电动车爆炸了,差点没吓死我,多亏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电动车爆炸?李长弓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看来那道闪电把电动车劈了,只不过为什么会说是电动车爆炸而不是被雷劈?

    见来了家属,医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等会出院前把费用交一下,就拉开门走了出去,护士也跟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待两人走出去,周顺发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长弓,叔对不起你,叔不应该买二手电动车,叔害了你啊。”

    李长弓吓了一跳,赶紧将周顺发扶起,嘴里急道:“周叔,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

    周顺发对足以当自己儿子的李长弓下跪也有些不好意思,那股劲下头后也就顺水推舟,直起身,依旧一脸惭愧道:“长弓,都是叔不好,叔不该买二手车,不该贪小便宜。幸好菩萨保佑你,没出什么事,不然叔后半辈子该怎么活啊!”

    李长弓瞬间明白了,看来周顺发是把电动车爆炸的事故归咎于他买的二手电动车身上,李长弓自然知道实情,但雷劈这理由,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啊。

    “叔,周叔,你听我说。”李长弓止住周顺发的念叨,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周叔,这次只是意外,估计是天气太热引起的故障,这种偶然**件怪不得谁,那辆电动车质量也挺好的,你就不要自责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了增强说服力,李长弓还原地蹦了几下。

    说实话周顺发接到电话时真的感觉天都塌了,别的不说,李长弓是在送餐期间因为他买的二手电动车爆炸出了事,如果李长弓有个三长两短,那些可以预计的天价赔偿就足以压垮他并不富裕的家庭。眼下李长弓并无大碍,周顺发更觉得菩萨是在保佑自己。

    尽管李长弓并不介意,尽管李长弓并无大碍,周顺发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愧疚,一脸惭色。心中有亏欠,自然想着弥补,但相处这么久,周顺发也明白李长弓的性子,给钱,他肯定不会要,看来只有以后上调给长弓的工资了,这样也许他会接受。

    周顺发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这笔额外的支出对于他也不是个小数目,但不这样做,他实在是于心不安。

    “周叔,时间不早了,我下午还有课呢,我们先走吧。”

    两人出了病房,那名护士正巧走过来,看见两人,递来几张单据,“你们去楼下缴费处把费用交一下。”

    李长弓正想上前,周顺发却抢先一步,将单据拿在手中,头也不回地向楼梯走去。

    李长弓愣了下,念头一转,明白了周顺发的用意,快步追上,“周叔,这些钱我来。”

    周顺发头也不回,“长弓这钱必须我来交,不然我怕我晚上睡不着觉啊!”

    见周顺发语气坚决,李长弓不再好说什么,只是心下对周顺发多了份歉疚。

    交过费用之后,两人站在大厅门口,看着外面不见减弱的雨势。

    “也真是奇怪了,刚才我正骑着摩托车,到了半路大热天突然下雨,要知道当时天上一片云都没有。”周顺发嘀咕着,转头道:“来得匆忙,我也没带雨衣,要不在这等等?”

    听到周顺发的话,李长弓缓缓睁开双眼,笑道:“不用了,已经没下了。”说着,抬腿向外走去。

    “诶,长弓,等等,外面雨下得正大...”周顺发刚抬起手,话未说完却戛然而止。原本密集的雨势不过转眼间就已经没了,这天气变化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被困在医院里的人也发出一阵惊呼,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说停就停,没有一点缓冲的怪雨。

    李长弓忍不住得意一笑,就在刚才他通过意念下达对气象控制仪下达指令,亲眼见证了气象控制仪的伟力,这种呼风唤雨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兴奋不已。

    收敛笑容,李长弓回头见到呆在原地不动的周顺发,出声道:“周叔,怎么站着不动?”

    “哦,这就来,这就来。”周顺发应了两声,解下腰间的钥匙,走了过来。

    摩托车一路驶出医院,李长弓清楚看到沿途一片下过雨的样子,亲身体验过后他对气象控制仪愈发感兴趣,心中满是难以抒发的新鲜感和兴奋,恨不得再玩几次。就像是幼时得到一件最时髦的玩具,非常想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一样。

    “长弓啊,我们先去饭店吧,刚才接了电话,你阿姨还有小唯都快急死了,先去报个平安吧?”周顺发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行,正巧到饭点了,我肚子也饿了。”李长弓笑道。

    听到这话,周顺发松了口气,他就怕李长弓因为这事而产生芥蒂,现在看来李长弓倒是完全不计较这事。

    李长弓大学三年,他们也就认识了三年,周顺发一家都很喜欢这个勤劳肯干,待人热情的小伙子,三年中早就处下良好的关系,在周氏夫妇看来,李长弓就像他们的子侄辈,这也是之前周顺发那么紧张李长弓伤势的另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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