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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取水方便,公子们练马的地方,就在前次与景郡王相遇的林子边儿上。
莫寒月六人到时,日头已经升起,将散的晨雾中,就见远处公子们纵马奔驰,而另有一条人影,俏生生立马林边,向公子们眺望。
“左大小姐?”孙灵儿扬眉,看看罗雨槐,轻声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罗雨槐眉端微挑,向莫寒月望去一眼,冷笑道,“脚长在她的身上,我又如何知道?”
说话间,六人已驰近林边,左纤纤听到马蹄声回头,展颜一笑,纵马上前见礼,说道,“见过峻王妃,傅姐姐、几位妹妹!”
孙灵儿嘴快,含笑道,“左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身边儿竟不跟着人!”
左纤纤俏脸微红,速速抬眸向莫寒月一扫,轻声道,“本来,今儿只想在营地四周散散,哪知道刚刚出营,就与公子们撞上,罗……罗大公子盛情相邀,我……我……”
“罗大公子?”傅飞雪张口结舌,难以置信的瞧着她,追问道,“你是说,罗大公子邀左大小姐一同来这里吗?”
左纤纤咬唇,点头道,“是!”
孙灵儿也是一脸惊奇,转头看看罗雨槐,又再看看左纤纤,一脸的不相信。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左大小姐一人出外驰骋,晨起那么大的雾,罗大公子怕左大小姐有失,也无可厚非!”
“是啊!”罗雨槐浅笑,说道,“早知道左姐姐也来骑马,就与我们一道儿!”
左纤纤大喜,说道,“罗妹妹盛情,姐姐感激不尽,那就打扰各位小姐!”话虽如此,心中总觉不安,偷偷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脸皮真厚,谁对你盛情了?
傅飞雪不禁皱眉。莫寒月却淡淡道,“一同骑马,人多还热闹一些!”
她一开口,傅飞雪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凭空多出一个左纤纤来,终究心里不悦,微微撇唇,离她远一些。
莫寒月瞧见,忍不住好笑,转念想到萧行山,又不禁微微点头。
傅飞雪爽直率性,萧行山却温和细致,这二人在众人眼里,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而如今走在一起,才恍然惊觉,竟是说不出的楔合。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天作之合!
这里说着话,就听马蹄声由远而近,众公子已纵马驰近。看到众小姐,谢霖笑道,“瞧瞧,我说这些丫头必不安份!”目光向左纤纤一扫,眉峰不禁微皱。
孙凌看着孙灵儿瞪眼,说道,“灵儿,我吩咐守着你的人呢?”
孙灵儿撇唇,说道,“就那两个草包,还在马棚里绑着呢!”
“你……”孙凌结舌,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惹来叶弄笛一声低笑。
罗雨槐笑道,“难怪大哥、三哥早早儿偷偷摸摸出营,原来是在这里练马!”
“什么叫偷偷摸摸?”罗越好笑,目光在左纤纤身上略转,眉心不自觉一拢。
这一轻微的表情,落在一直留心他的莫寒月眼里,不禁浅浅笑起,侧头道,“只是如此纵马驰骋有什么趣,不如我们来赛一场!”
“好啊!”孙凌忙应,向她展出一个笑容,说道,“不知十一小姐有什么好主意?”
今天的孙大公子倒和她客气起来。
莫寒月好笑。罗雨槐抢着说道,“自然是我们一队,公子们一队,比试一番!”
“那可不成!”孙凌摇头,说道,“不要说你们小姐人少,纵然一样多,岂不是我们占你们便宜?”
“那依孙大公子呢?”罗雨槐扬眉。
“我说……”孙凌张了张嘴,一时又想不出法子,抓抓后脑,说道,“横竖不能占你们便宜,旁人也倒罢了,又教灵儿说嘴!”
这倒是真的!
姐妹几人都不禁好笑。
景郡王始终唇角含笑,立马在谢霖身侧,此时淡淡道,“倒不如听十一一言!”清透的眸光在众小姐身上扫过,落在莫寒月身上。
莫寒月与他眸光相触,微微扬眉,含笑道,“有景郡王在这里,又岂有十一指手划脚有份儿?”
谢霖笑道,“若论行军打仗,自然要问景郡王,可是这比赛玩闹,我们又怎么与小姐们相比,还是十一小姐说罢!”
论行军打仗,恐怕他不在景郡王之下,倒是谦逊的很!
莫寒月轻笑,点头道,“好!”目光在众公子中掠过,说道,“我们这里有七人,公子们有十五人,不如我们就分为七队,两位公子与一位小姐组成一队,两两为赛,输者淘汰,如何?”
“噗!”侯大公子侯远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怎么峻王妃不识数吗?十五位公子,如何分成七队?”
谢霖听他出言讥讽莫寒月,眉目微动,淡笑道,“自然是本王留下做为裁决,要不然又如何论定输赢!”转头向景郡王施礼,含笑道,“谢霖失礼,王爷莫怪。”
这一群人中,以他和景郡王身份最为尊贵,只是景郡王身为皇室宗亲,本该在他之上,只是他为了截回侯远的话,抢先做主,所以要向景郡王致歉。
景郡王倒不以为意,含笑道,“王爷骑术精绝,自然是王爷做裁决,本王并无异议。”
他们两个人没有异议,旁人自然也没有异议,何况出来练习骑术,本来就是为了异日的比赛,当即纷纷点头。
孙凌却笑道,“比赛也倒罢了,这七组人又如何分配?与十一小姐一队,自然比和灵儿一队占些便宜!”
说的众公子都笑出声来,孙灵儿却瞪眼跺脚,瞧着孙大公子大嚷,叫道,“灵儿习马已有三年,哪里有大哥说的那么差?”惹来更大的一阵笑声。
莫寒月抿唇,说道,“不过是玩闹,又不是当真分什么输赢,孙大公子若能放心,灵儿妹妹自个儿选人如何?”
“不用不用!”孙凌连连摇头,说道,“灵儿还是跟我们兄弟一组罢,免得一会儿没有人要她,又哭鼻子!”
众公子们的笑声中,这一组人就此定下。
罗越含笑道,“这倒是巧了,我们兄弟二人,也恰有妹妹在此……”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罗雨槐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说道,“大哥,孙大公子是怕灵儿没有人要,我可不怕,不做你和三哥的跟屁虫!”向左纤纤一指,说道,“还是左姐姐和大哥一组的好!”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愕,不禁向罗越和左纤纤各望一眼。
这三年来,左纤纤纠缠罗越,众所周知,只是碍着罗越的身份,从来无人敢当面提起,哪知道,这会儿竟然被他的亲妹妹将他和左纤纤推到一组,难道,这桩亲事,竟然是罗越自个儿愿意?
罗越也不禁脸色微变,可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又不能直言相拒,向罗雨槐深望一眼,只得点头,说道,“也好!”就再不开口。
莫寒月抿唇笑道,“罗姐姐说的是,日后与哈萨族的比赛,要讲整队人的配合,未必能兄弟上阵?再则,还有旁的人呢,哪里都能亲兄妹组成一队,那让我们没有亲兄妹的又如何是好?”转头向侯逸一望,淡笑道,“侯二公子与罗姐姐一组如何?”
侯逸见到她,本来心中就打鼓,此刻听她突然点名,心头更是突的一跳,又哪敢说个不字,忙道,“听峻王妃吩咐就是!”
若露出一点不愿意,她将话传回峻王那个无赖耳朵里,再给解药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刁难!
想到身中奇毒,顿时没有了争胜的心思。
谢霖笑道,“我还正想,罗大公子要亲兄妹三人,是不是侯大公子就要表兄妹三人呢,如此一来也好!”转向景郡王道,“那么就请王爷和……”
一向知道景郡王与莫寒月颇为投缘,本想唤二人一组,却听莫寒月笑道,“景郡王骑术精湛怕无人能敌,叶姐姐却要差些,就请王爷照料!”
叶弄笛苦恋景郡王,虽说不像左纤纤对罗越那样纠缠不休,可是这几年下来,也是众所周知,自然知道她的意图,都不禁轻笑点头。
宇文青榕微微一愕,向她深望去一眼,唇角淡出一些无奈,只得点头,说道,“就依峻王妃罢!”
刚才还唤“十一”,连“小姐”的敬称都去掉,这一会儿就变成了“峻王妃”。
莫寒月心低暗叹,故作没有留意,抿唇道,“傅姐姐自然是与萧二公子一路,侯大公子是十一的表哥,就由十一跟着侯大公子罢。”
几人听她如此分配,都有道理,都笑出声来,只有傅飞雪满脸飞红,向她瞪去一眼,咬唇不语。萧行山是满心喜悦,向傅飞雪望去一眼,说道,“如此最好!”顿时觉得这位峻王妃可爱不少。
罗雨槐好笑,说道,“今日峻王不在这里,若不然,十一妹妹自然和峻王一组!”
莫寒月听她语含取笑,倒也不以为意,笑道,“峻王懒的很,这会儿怕是又回营去补眠了!”
在场公子都出身将门,自然与后宅妇人见识不同,见她落落大方,竟将一向爽直的傅飞雪比下去,都不禁暗暗点头。
看来,这位峻王妃,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前边几人定好,除下的就是漕运总督易泽之子易鸿铭,奉国大将军孟伦之子孟展书,骁骑营统领汤哲之子汤天佑,忠武将军周丰衍之子周廷、周佑,定远将军熊飞之子熊志天。
余下这六人,以易鸿铭最强,罗雨槐笑道,“左姐姐生的娇弱,不比我们几人粗野,大哥想必吃力,就请易大公子相助大哥如何?”
谢霖笑道,“当真是亲妹子,处处为罗大公子考量!”
易鸿铭含笑,说道,“易某正有心要向罗大公子讨教!”望向罗雨槐的目光,不禁多了些探询。
罗雨槐抿唇,笑道,“是要你与我大哥合作,你们可不能窝里返。”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看到她绝丽笑容,易鸿铭不禁心头怦的一跳,眸色微深,也跟着笑起,说道,“五小姐说的是!”
罗雨槐触他上深遂的眸光,不禁眉心一跳,侧过头去。
七组最基本的人选一定,余下五位公子各自分入缺人的五组,众人分组站好。谢霖一看,不禁笑起,点头道,“如此一来,倒果真难分强弱!”
小姐们以莫寒月、傅飞雪、罗雨槐三人最强,只是莫寒月一组的周廷,傅飞雪一组的汤天佑、罗雨槐一组的熊志天,在公子之中却又偏弱。
乍看是罗越、易鸿铭一组占些便宜,却偏偏有一个小姐们之中最弱的左纤纤。
另外孙氏兄弟都强,却带上一个骑术平平的宝贝妹妹孙灵儿,也就没有多少胜算。
而众公子之中最强的景郡王,同组的两人却都是骑术平平的叶弄笛和孟展书,要想赢过任意一组,怕也不很容易。
倒是罗进、扶奕一组,显的比别组略弱。
七队人马定好,谢霖含笑道,“这马上决胜负,距离太近难以施展,我们就以木兰下那株五人合围的百年老树为标罢,从这里出发,绕树返回,先到一组为胜,以每组最后一人到达为准,如何?”
以最后一人到达为准,自然是为了整组人合作,不能把较弱一人抛下。
众人一听,都轰然喝彩。
罗雨槐抿唇,笑道,“只是这里有七组人,这谁和谁比,倒是难了!”
莫寒月笑道,“第一组与第二组,第三、四组,第五、六组对决,胜出的三组与第七组进入第二轮对决,再次胜出的两组,做最后的决赛,如此可好?”
“这第七组直接进入第二轮,岂不是占便宜?”谢霖扬眉。
莫寒月摇头,说道,“七组人中,当以罗三公子一组最弱,就由他们养精蓄锐,直接进入第二轮可好?”
这倒是实话!罗进本就不是罗越、景郡王的对手,与他同组的又是扶奕和周佑,胜算也就更小。
众公子暗暗点头,只有谢霖、罗越低笑出声。
罗进笑起,说道,“此话若是旁人说出来,罗进定以为是小瞧罗进,从十一小姐口中说出,罗进也只能示弱!”
莫寒月笑道,“十一口快,多承罗三公子不计!”
比赛的细则议好,谢霖笑道,“第一场,就由孙大公子一组,与罗大公子一组比试罢,余人两侧让路,给他们助威!”
孙灵儿一听,不由瞪大眼,惨叫道,“那岂不是这一场之后再没得玩?”
孙凌好笑,摇头道,“还不曾赛过你就认输,倒不如我们不比,只他们六队比赛岂不是好?”
孙灵儿忙道,“哪个说认输?能与罗大公子赛马,纵然是输,也要输的有姿态!”
这是什么话?
罗越、景郡王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禁都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这种话,倒像是十一丫头说出来的。
莫寒月却微微扬眉,笑道,“灵儿妹妹说的好,所谓输命不输阵,才是将门虎女之风!”
将门虎女……
罗雨槐、孙灵儿等人倒未留意,谢霖、罗越等人却不禁微微错愕。
实在想不到,卫东亭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一场定好,另五组人退开,给孙凌、景郡王两队人让出路来。
六人跨马提缰,排成一排站好,只听谢霖一声令下,都是纵马跃出,向南疾驰,不过片刻,就变成六个小小的黑点,渐渐的消*影。
谢霖见莫寒月立在身侧,倾身过去,低声道,“丫头,你要成全叶大小姐和景郡王也倒罢了,这左大小姐和罗大公子怕不妥当罢!”
他和罗越交情颇深,自然知道他对左纤纤无意。
莫寒月侧头向他一笑,说道,“左大小姐和罗大公子一组,可是罗五小姐的主意,王爷怎么问我?”
是啊,刚才的事,十一丫头可没说一个字!
谢霖扬眉,侧头瞧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里,有这个丫头的影子。
莫寒月对他的注视浑若不见,向罗雨槐笑道,“景郡王和萧二公子两组势盛,他们自相残杀最好,我们赛第二场可好?”
傅飞雪“嗤”的一笑,说道,“你们两组对决,难不成就不是自相残杀?”
那两组不但有莫寒月和罗雨槐,还是各有侯远、侯逸二人。
罗雨槐笑道,“我自问不及十一妹妹,想来侯二公子也不及侯大公子,权当给十一妹妹一组做陪罢了!”
莫寒月轻笑,说道,“妹妹怕输,才拖着姐姐,竟被你瞧出来,这可怎么是好?”
罗雨槐大笑,指她道,“十一妹妹这法子甚好,如此一来,我们倒当真不能赢你!”
谢霖、景郡王二人听二人说笑,都忍不住勾唇微笑。谢霖含笑道,“十一此举,才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家之上策啊!”
一句话,说的众人跟着笑起,众公子都不禁摇头。
这样一个少女,又懂什么兵法?只觉如此时光,如此明媚快乐的少女,如此鲜活的一群人,不去想朝堂纷争,更不去想沙场杀伐,只愿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有景郡王眸光微深,现出一抹深思。
从这里到木兰山脚,一来一回,总有大半个时辰,六场比赛下来,大约要有四个时辰,等到结束,怕已接近日落。
众公子身边都跟着随从,谢霖笑道,“横竖比赛时,他们也不能跟着,不如分出一半人回营去准备膳食,另一半人去林中取水。”
此言有理!众公子点头,纷纷向自己的随从吩咐。
罗进见随从们各自离去,这才笑道,“那日听说,景郡王与小姐们在林中烤兔肉吃,横竖我们要到第二轮才比,不如这就打些野物来,也尝个鲜!”
景郡王好笑,说道,“那日小姐们不曾带着干粮,从权罢了,怎么罗三公子倒惦记上?”
罗进笑道,“往常在盛京,就是想惦记,也无处取去!”招呼周佑一声,向林子里去。
傅飞雪忙道,“我们在第三场,想也来得及,一道儿去罢!”调转马头就要跟去。
萧行山忙一把将她缰绳带住,说道,“小姑奶奶,你会什么打猎,等他们打来,烤好你吃就是!”
傅飞雪扬眉,说道,“那还有什么趣?”
萧行山忙道,“怎么没趣?若不然,我亲自烤来给你?”
傅飞雪撇唇,说道,“难不成兔子肉,你还能烤出熊掌的味道?”
萧行山苦笑,说道,“你不要烤萧二的味着就成!”
傅飞雪“噗”的笑出声来,横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也不知哪里学来的!”
萧行山见她并不坚持,轻轻松一口气,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偏当成玩话,岂不是冤枉?”
二人打情骂俏,浑然忘记身畔还有旁人。罗雨槐、叶弄笛二人再也忍耐不住,“噗”的笑出声来,见傅飞雪睁大眼瞪过来,忙转过头假装去看旁处。
傅飞雪窘的脸红,瞪萧行山一眼,再不理他。
众人说笑玩闹,看看半个时辰已过,算来那两组人快要回来,又纷纷聚回原地。
果然,隔不过多久,只听远处马蹄声响,只见罗越在前,孙凌紧随其后,向这里疾驰而来,再往后丈余,是另外四人紧紧跟随,竟然分不出先后。
这两组人,竟然是斗的旗鼓相当啊!
众人一见,忍不住齐声呐喊,为六人助威。
眼看六人越驰越近,罗越、孙凌二人已呈并羁之势,而随后四人却是易鸿铭在前,孙二公子孙源与孙灵儿并骑紧随,左纤纤落在最后。
照这个样子看来,罗越纵然能赶在孙凌之前到达终点,左纤纤落在最后,依照规则,也是孙凌一组获胜!
莫寒月不禁微微挑眉,与罗雨槐对望一眼。
罗越行事向来顾全大局,此时全然不照顾同组的人,自然是没有获胜的心思。
这么一来……
莫寒月微微摇头,目光却定在易鸿铭身上。
那位易大公子……从三年前易红珠强试乌云盖雪一事来看,倒是个能进能退,能屈能伸,颇为些智计的主儿。看来,这胜负的关键不在罗越,倒在他的身上。
莫寒月心中念头刚起,就见易鸿铭突然马缰疾收,骏马狂奔时骤然受力,顿时前蹄奋起,“唏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