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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藻般浓密光泽的头发披散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皮肤白皙胜雪,在这样强烈对比下,闻溪整个人仿佛白得发光。且她这种白,不是毫无生气血色那种苍白,而是一种堪比象牙的颜色,偏她嘴唇殷红诱人,更不会让人联想到惨白孱弱。
此时镜子里的她神色慵懒,带着刚醒时对一切的漫不经心,清丽绝俗,眼波流转间却媚态横生。
她在镜子里整理完毕,然后心情颇好的打开房门,准备去与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好好会一会。
怎料,门一开,看见沈自横站在门前,她心下略惊,疑问还未说出口,就被面前这人一把揽入怀中,闻溪惊疑不定,脸靠他的胸口,心湖掀起巨浪,一时忘记了反应。
沈自横抱住她的刹那,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大半,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内心的空虚被这一刻的拥抱所涌动的情绪填满,他顺着她的背脊摸着她的头发,无奈道:“我要食言了。”
闻溪只以为他所说的食言是指他之前要去楼下等她,结果临时又换了剧本的行为。所以她依旧没有反应的趴在他的胸口,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引火上身。
“闻溪。”闻溪听到沈自横这么生疏有些不爽利,她“嗯”了一声抬头,打算狠狠瞪瞪这个喝了些洋墨水便不认旧友的家伙,却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下一瞬,沈自横强势的吻了下来,陌生而霸道的男性气息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浑身一震想要反抗,可是沈自横极有技巧的抱住她,双臂环住她的腰的同时也牢牢的钳制住她的双手,一步步的掠城夺池,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缠绵的在她的唇上反复侍弄,从强势变得温柔,彼此气息交缠,而她内心慌乱,只觉得这一刻兵败如山倒。
她有些慌了。半天挣不开,索性狠下心,张开牙齿准备狠狠一咬,可是想要咬的瞬间又想起几年前他对她的好来。一时犹豫,反而被沈自横钻了空子,他的舌如蛇一般狡猾的伸了进来,啮咬得她的口腔里都是他侵略如火的气息,淡淡的植物香和烟草交杂的味道。
闻溪一时只感觉到异物感,十分不好受,她皱起眉,几乎在一瞬间,他似是有心灵感应般的感受到了她的难受,从从容容的退了出去。
然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擦拭她唇边的湿润,却被闻溪察觉自己率先用力的擦了擦,一下子嘴角便被自己给擦红了。她的长发微乱,双颊绯红,大口的喘着气,被连衣裙包裹着柔软随着呼吸大幅度的起伏着,清纯与妩媚在她身上有着奇妙的交结。
沈自横眼睛微眯,视线从某处移开,眼里一片黑暗。
等闻溪恢复了呼吸,她第一句话便是:“去了a国,厉害了。”她瞥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跑进卫生间,把门关了,并且反锁。
随后,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刷牙的声音。
沈自横听了面色绷紧,手握成拳,可是,不过几秒,他缓缓松开了他的手掌,略低下头,嘴角展开一个无奈而自嘲的笑容,他如何也对她生不起气来,何况现在是他错了先。
过了一会,卫生间的门打开,闻溪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直愣愣的走到沈自横面前,然后无不沮丧的发现这个喝了几年洋墨水的家伙简直高到离谱了,她只能仰着头来看他,这让原本就气在头上的闻溪更加气愤。
她忽而转身走到自己的床边,不顾自己穿着裙子,直接坐到床上还盘起腿,微抬下巴,对沈自横说:“过来。”
沈自横心里忍着笑走过去,他几乎是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外最了解她的人,自然知道此时的她是生气了,但却不是非常生气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她喊自己过来,模样虽像一只炸毛了的猫,但仍是可爱非常。
他站在她面前,彼此的高度比之前更加悬殊,闻溪气哄哄的说:“你坐下。”
他听话得直接就着地板坐下了。
……
闻溪的本意是同她一样坐到她的床上。
算了,闻溪看他这么乖巧听话,气消了一点点,但还是气着。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脸庞,突然有点走神,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那时候的温和少年已变成了她捉摸不透的的最熟悉的陌生人,那时候光凭一张脸就能平定天下的少年经过时间的洗礼,摄人极具侵略性的气场成为别人对他的最初印象,而外貌反而成为了附加分项,英俊依旧,只是再不是当初“漂亮”的感觉了。
“来,说说你刚刚的错误行为。”闻溪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只记得他温暖而柔软的嘴唇,以及那时候她的内心慌乱如麻。她不知道她是被吓到了,还是这不正常的心跳暴露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并非那么简单。
他的心情好似十分不错,漂亮的嘴角微微翘起,“吓到阿念了,是我的错。可是除此之外,我想,我有必要让阿念知道我内心。”
他仰着头看着她,漆黑的眼里只有她,一字一顿、深情而自持,“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突然想起了你,便会占据了大脑的所有的思绪,理智会罢工,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所以这么多日日夜夜,不敢轻易联系,怕听到你的声音,怕你受委屈时他着急万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只能努力抛开所有杂念,全心投入学业,努力压缩毕业的时间,争取早点回国。
闻溪看起来很淡定,他的喜欢她早在他离开以前便察觉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以后,他仍是喜欢她,并且以那样的方式来宣告他的喜欢。她皱起眉,严肃的说:“喜欢是一件平等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你喜欢我就强迫亲吻我。我不喜欢这样。”
他听到这么说,眼睛略弯,笑容璀璨露出一口皓齿,不喜欢并不代表讨厌,而且,他能根据这句话敏锐的察觉到,闻溪在情感上尚未开窍。他抓着她的手磨蹭着自己的脸颊,一如三年前的亲昵,“阿念,我错了。”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是难以追求和感动。一是长期封闭内心,不敢轻易触碰感情世界的人。二是心里住着不可能的人,别人进不去,自己也走不出。而闻溪是第一种,沈自横能够忍得住三年按兵不动,便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已是栽进去了。所以,他宁愿她是第一种,而绝无法忍受闻溪的心里住了别的男人,因为自己绝对会疯掉。
闻溪听到沈自横示软的语气,便已经没有气了。她知道沈自横的傲气,他能够这样对待自己,内心有些动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对方的这份心意,如今的自己已经躲过十七岁生命终结宿命,那么还有什么挡在自己与他面前呢?
她叹了一口,大概是不爱吧。她太过理智,对于情感拿得起放得下,这本身便意味着她没有多在乎这份感情。三年前他离去也是这样,虽然难过,可是因为早早知道他要离开的事情,所以早已在内心铺设了心理准备,最后他离开的的时候倒没有多难过。
想到这里,她垂下眸子,不忍看到沈自横因为她拒绝的话而难过,“可是,我不能接受你。”
“没关系。”没有纠缠,没有浪费唇舌,他平静的接受了她的回答。对于闻溪的拒绝,他早有预料,也没有指望一次就能成功,甚至,从某一个方面,他们相似得就好似一个人,彼此现实又绝望。而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若始终打动不了她,他一辈子孑然一身又有何不可。
他站起来,同时也将闻溪从床上拉起来,推搡着她往外走,“你得快点吃些早餐,免得饿坏了胃。”语气自然又潇洒,好似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下楼时,贺老太戴着老花镜在看着报纸,姿态优雅,有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韵味。看到他们下楼抬起了头,催促着闻溪去餐厅吃早餐,将沈自横留下来聊天。
聊着聊着,贺老太突然问起了沈自横是否在国外交了女朋友。在餐厅吃早餐的闻溪一心在美食,虽无意听他们的对话,却也只能任由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没有。”她听到他说,他现在的声音于她而言其实是陌生的,他的声音少了他在少年时的温润,更加低沉磁性,只是慵懒依旧。
贺老太也是随口一问,听到沈自横的答案也觉得正常,毕竟才十几岁的孩子现在谈恋爱也不甚靠谱。
“只是,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沈自横这句话在空气中炸开,闻溪心中一震,生怕他对外婆直接说了他对她的喜欢。
好在她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
空气突然陷入沉默,然后贺老太感慨的说:“喜欢复杂而又奇妙,我们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喜欢。”
闻溪正在吃着肉包子,听到外婆的这句话,嘴便停住了,因为她突然记起外公曾经对她说起他当初是如何追求外婆的场景,说是死缠烂打才最后抱得美人归。因为太来之不易,所以他一辈子都将外婆视若珍宝,一辈子将之疼着护着,生怕她后悔当初嫁给他的决定。而外公真的用一辈子的行动来告诉外婆,她是他此生唯一爱的人。
所以,喜欢究竟是什么呢?能让自己的母亲抛弃家庭投奔伪心的男人,能让沈自横的父亲为了沈自横的母亲甘愿一心求死,能让强硬的外公甘愿化成绕指柔一辈子爱着外婆。这样的喜欢太过热烈,也太过决绝,闻溪平生第一次对“喜欢”本身产生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