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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父的生日宴,在香格里拉席开八十桌,宾客满棚,一派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富贵景象。
午宴还未正式开始,休息室里有高氏公关部安排的拍摄采访,一家三口集体亮相,高父亲热的揽着高母,高歌乖巧的依偎在妈妈身侧,镜头前满是惹人艳羡的幸福和美。
拍照接近尾声的时候,高父的秘书入内,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高父的脸色略略变了变,他起身说:“差不多就到这儿吧,小歌妈妈身体不太好,不要太劳累了。”
然后他又对着高母交代两句:“兴业的王总已经来了,我得去接待下。前面的客人陆续也到了,一会儿你带着小歌早点出来。”说完就匆匆离去。
高父出去之后,一众记者摄影也很快收拾东西离开。
等所有人走了,高歌终于放松的伸了伸懒腰,捏捏僵硬的肩膀。本来身体经过昨晚就还没恢复,刚刚一来又装了半天的淑女,现在只觉得浑身更加酸痛了。
可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听见高母用少有的严厉声音命令她:“小歌,把你的丝巾摘下来!”
高歌伸展的双臂一下子愣在半空。昨晚的忘情时刻,左承尧在她的身上留下许多吻痕,尤其是颈项间。大夏天的,也不能穿个什么高领毛衣之类的遮盖,她也只好临时找一条丝巾围起来。
见高歌半天没有动作,高母亲自伸手去摘丝巾。高歌躲闪不及,本来就只是松松挽在脖子上的,轻轻一扯,就掉落了,一时间点点淡粉色的吻痕全都暴露在人前。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照相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看见了。”高母指着吻痕质问道。
“就,就……”高歌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是急中生智,她突然灵光一现:“就昨晚娜娜她们买的那个生日蛋糕里有花生,我吃了就过敏了,起了点红斑。”
“小歌,你说实话,昨晚你真的和娜娜她们过生日去了吗?妈妈还不到老眼昏花,是过敏还是其他什么,我分辨得出。”然而这借口在高母那里却完全过不了关。
“我……”高歌低着头,不知道该继续嘴硬,还是和盘突出?
正吞吞吐吐间,外间传来一阵婴儿的嚎哭,以及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哭腔叫着高父的名字:“志远……”
这意外打断了高母对高歌的审问,高母站起来推开门,看外面发生了什么。高歌尾随而出。
只见外面走廊里一个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正与高父拉拉扯扯,旁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也哭哭啼啼的扯着高父的衣角。
那女人哭喊着:“志远,这么多年来我有不懂事过吗?要不是小文发高烧了,我六神无主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找上门来,你看看他的小脸,多可怜,他可是你唯一的亲生儿子啊。”
“今天这么多客人,你在这里闹什么?丢人现眼,快回去!这边忙完了之后我会去你那边找你的。”高父一把把她撇开,那女人一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怀中婴儿差点也掉在地上。高父心疼得立马弯腰去扶。
高歌看见这一幕,心中怒火丛生,这姓邱的女人越来越不要脸了,竟然还在这样的日子里追到酒店里来了,她按耐不住的大声吼道:“邱安洁,你还缠着我爸爸做什么?不是给了你钱让你滚的吗?”
高父和邱安洁闻声朝高歌这边看去,只见高母铁青着一张脸站立在门口,冷眼看着面前的这出闹剧。
邱安洁见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怯怯的说:“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小文高烧不退,一直哭闹着要找爸爸,我……大姐,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那个小女孩高乐诗也小嘴一撇,跟着哭喊着:“大妈,你不要骂妈妈,是小诗不好,小诗和小文一样也很想爸爸,我还给爸爸画了一张贺卡,想给爸爸说生日快乐,呜呜……”
她们两人的哭声混作一团,再加上一个婴儿的,真是一片乌烟瘴气。
高父有点讪讪的走上前来,对高母说:“友岚,看在孩子面上,你就……”
高母不待他说完,就转身回休息室,只留下一句话:“你赶快处理好,就快开席了,不要丢人丢到客人面前去。”
高歌忿忿的盯了眼邱安洁母子三人,也紧跟着回了休息室。
门一关上,高母就摇摇晃晃的差点倒下,高歌连忙搀扶住她坐下,然后熟练迅速地从她随身的小包里拿出药丸给妈妈吞下。
高母喘息着伏在桌上,气得半响都恢复不了元气,她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小歌,你爸、你爸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高歌有心想安慰两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几年这姓邱的女人越来越嚣张,尤其是生下儿子后,更是子凭母贵,几次三番闹到跟前。
她也只能轻抚着妈妈的背,无力的说道:“妈妈,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那个小三会有报应的……”
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高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左承尧。这可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他说回头再找她,却没想到这么快。高歌忙不迭的接起来,可是妈妈虚弱的伏在她的身边,刚刚审问她的事情还不知道是不是就此揭过,她既不敢流露出高兴的情绪,也不敢多聊两句。
于是只得故作客气疏离的说:“喂,我是高歌。”
“高歌,我想问你一件事。”
“哦,你说。”
那边左承尧还没开口,高母就在旁问道:“小歌,是谁啊?”
“一个普通朋友。”她心虚的随口回答,而后匆匆地结束通话:“那就这样吧,我这还有事。挂了先。”
挂完电话,高歌又陪着母亲安慰了几句,高母也许是早就伤透了心,也不再言语,休息了一阵之后,呼吸畅顺了些,她就带着高歌去往前厅。面上是盈盈笑意,举止是大方得体。客人们陆续都来了,身为高家女主人,她需要撑起社交场面。
如果说高歌的骄傲遗传自谁,那么一定是来自母亲。不管内里是多么破败不堪,伤心欲绝,下颌都始终要高抬,绝不示弱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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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大半天,高父体面风光的生日宴总算是结束了。
高母到底是带病之身,劳累不得,她回家之后就入房睡觉休息。而高父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去了邱安洁母子三人那边,毕竟那里有软玉温香的年轻*和他高家唯一的香火传承。
高歌趁母亲入睡之后,悄悄的溜了出去,不用说,当然是去找左承尧。
她想念他,从宴会一结束就开始想他;不,从他打来电话开始就想他;不,应该还要更早,就早上分开的时候就想他。
她给他电话,但没有人接。她知道他一向很忙,总是在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赚钱。不接,没关系,一定是在忙,至少她已经不在他的黑名单里了不是吗?
高歌直接跑去胜利小区左承尧家。
那些弯弯折折的小巷依然令高歌头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左承尧家那临河的小瓦房。
门虚掩着,高歌礼貌的敲了敲,很快,一个女生出来把门打开。高歌认得她,她是左承尧的邻居,叫做孟瑶,经常出现在他的左右。当然,高歌记得她的最主要原因是她长得很漂亮,亭亭玉立的,明明不比高歌大多少,但举手投足间却比高歌多出许多女人味。
是女人的本能吧,会把每一个出现在心爱男人周围的漂亮女人列为假想敌。
孟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高歌,然后说:“你是高歌?”
“你知道我?”
孟瑶抿嘴一笑,讥讽道:“你一直缠着我们阿尧,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又来找他?还不死心?”
高歌的傲气涌上眉间,第一时间宣示主权:“你听好了,左承尧不是你的。而且,他喜欢我。”
孟瑶却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着说:“阿尧说你有妄想症,看来是真的了。他喜欢你,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你能联络上他吗?那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高歌一时语塞,却不愿认输,“我确实不知道,可你知道昨晚他和谁在一起的吗?”
只见孟瑶脸色微变,“阿尧昨晚没回来是和你在一起?你们做了什么?”
“没错。你说我们一男一女呆在一起一整夜还能做什么?”
孟瑶的笑容变作阴冷,她差点控制不住一个耳光就给高歌扇过去,但她咬咬牙,到底还是勉强忍住了。
“小姑娘,等你长大一点就知道了,男人的性和爱完全是两回事,是分开的。就算他和你怎样,也不代表任何事。玩玩嘛,新鲜嘛,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我可以理解。可是爱不一样,我和阿尧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依靠扶持,多少年感情了。绝不是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女可以体会与破坏的。”
“感情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计算的。”
“可感情是渗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你回答不出阿尧现在哪里,可我知道。他现在在学校机房帮人写一个游戏外挂程序;他不接你电话对吗?因为他习惯做事的时候全神贯注不被打扰,电话都调静音放包里;你根本不了解阿尧,又何谈爱呢?”
说着孟瑶拉着高歌往那矮小逼仄的房间里走,指着床上躺着不动的左母说:“你知道怎么照顾他妈妈,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吗?你为她换过尿不湿、帮她擦过身子吗?你知道她每天要吃多少药,阿尧每个月要赚多少钱才能维持起码的生活吗?不,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就叫爱?”
高歌一下子想起之前左承尧也曾把她拉进这间小屋,说她不懂得什么叫作穷困。他当时的动作神情和眼前的孟瑶如出一辙,在高歌眼里合二为一,是这么的像。
是啊,他们连名字都有一个字读音一样呢。孟瑶,承尧。
但她冷冷的甩开孟瑶的手,一点不肯把心中的黯然情绪显现在孟瑶面前,她微扬着头,傲慢的说:“但是我有钱,我可以帮助左承尧,这些事都可以请一个护工来做。如果他爱的是你,你们这么多年来早就可以在一起了,还用等到我出现?你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我会在这里等左承尧回来。他妈妈也会由我来帮忙照看,你可以出去了。”
孟瑶听完沉默片刻,然后她看着高歌冷笑一声,“好,你就在这里慢慢等吧,我倒想看看阿尧回来你怎么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