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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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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吃下去东西想吐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事情,除非用手指抠嗓子眼,但像陆碧婷这种名门闺秀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失态事情,所以她伏篱笆那里干呕半天,脸色发白地回来了,一回来也多说什么,只让陈安修把上两道菜端走,再美味东西,经过陈安修那么一解释,还能继续吃下去都是神仙。

    “陆小姐,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我们镇上有小诊所,你要不要去看看?”一脸关切,绝口不提他那两盘虫子菜。

    “婷婷,你还好吧?”陆江远看了那使坏小子一眼,那眼神装得还挺像,足够无辜。这个陈安修和长宁容貌相似,但性子暂时还真没看出有相同地方。如果长宁遇到今天事情,大可能是冷着脸不搭理,而不是耍个小手段报复回去。

    陆碧婷足足喝了两大杯茶水,才把嘴里恶心感压下去,她勉强笑笑对陆江远说,“没事,三叔。”对上陈安修貌似关心目光,神色还算平静地说,“谢谢老板关心。”

    陈安修见她这样,倒是有些佩服了,这两道菜确实好吃,如果他不特意点明话,很多女孩子都是喜欢,但如果事先知道原材料,就有不少女孩子不敢下筷子了,他以前见过有人不知情情况下吃完,然后知道以后大吐特吐,像陆碧婷这样,这么恢复过来,算是心理素质不错了。

    他把两道菜端下去,又上菜同时,给陆碧婷端来一大杯蜂蜜水,放她面前。

    陆碧婷对刚才事情心有余悸,对陈安修端上来一起东西都不愿意再尝试,“这又是什么?”

    “这是我们山上荆花蜂蜜,味道很纯正,陆小姐尝尝。”看她还有怀疑,他加重强调一句,“是真蜂蜜水,没添加东西。”

    “谢谢。”陆碧婷礼貌道谢,但显然没有再尝试打算,陈安修也不勉强她。不过陆碧婷经此一事后也没再继续找茬,和陆江远一道安安稳稳地吃起饭来。

    陆江远和陆碧婷饭没吃完时候,蒋轩和林梅子过来了。陈安修厨房里听到罗芳芳开口,就迎了出来,“你们两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吃饭了没有,没有话就这里吃吧。”

    蒋轩嘴角勾出些笑意,但态度已然不复往日亲近,“不用麻烦了,安修,姑姑那里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就是听说陆先生和陆小姐这里,所以过来打个汇招呼。”

    陈安修拉下肩上毛巾擦擦手说,“那行,你们说话,我让芳芳给你们拿橙汁。”

    林梅子把薄手套抽下来放口袋里说,“安修,你忙着你,不用招呼我们,想要什么我们自己会说。”

    陈安修笑笑,退回厨房,又让罗芳芳榨了两杯鲜橙汁端出去。自打婚礼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蒋轩和林梅子,出了蒋瑶那件事,不管起初原因是什么,但闹到现,他们谁也不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他对蒋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含混过去,事后蒋轩和梅子明白过来会对他心怀愧疚和感激,这样话,他们之间友谊还可以继续维持,但他选择动了蒋瑶,他们之间友谊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裂痕。友谊这种东西就像是镜子,打破容易,修复难。

    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了,电话也没有通过一个,他也是辗转从何文飞那里听说,婚礼结束后不久,两个人就去了巴厘岛度蜜月了,何文飞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带着朋友和同事过来吃饭。看这两人风尘仆仆样子,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找陆江远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和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他还是继续做他菜吧。

    “做什么呢,这么香。”有道修长身影立厨房门口问了一声。

    陈安修拿着汤勺转头笑,“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过来了?”他和章时年关系现算是基本确定了,但两个人各有各事情,并不会天天腻一起。

    “给吨吨买小马运过来了,想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吨吨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小马驹那时候还没断奶,禁不起长途运输,就放香港由专业人员养了一段时间。

    今天饭馆里人不多,刘波做完菜就出去了,现厨房里就他们两个,陈安修也不怕被人听去他们谈话,“你这个做爸爸也太听话了,真给他弄来了?弄来我们养哪里啊?”村里有养狗养猫,养鸡养鸭,他还没怎么见过有养马呢,小时候倒是见过几家有养,现基本绝迹了。

    “小马驹体质很好,平时就养山上就行,饲料是配好,会有人定期送过来。”章时年看起来倒是早有打算,一点都不担心。

    运都运来了,又是吨吨心心念念期待,陈安修也不能说再给运走,他只能嘀咕两句,“要养你们两个养,我可不给你们伺候。”

    章时年笑,靠近他问道,“有吃吗?忙了大半天,有点饿了。”

    陈安修刚才炸蜂蛹时候,就知道陆碧婷不会吃多少,所以起锅时候另外留下了一份,这时正好用来荼毒章时年。

    章时年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好事,蜂蛹他知道,但他对东西真没什么兴趣,“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待会再吃也行。”

    陈安修坏心眼上来,哪里肯那么容易放过他,他握住章时年手腕,捏起一粒就往他嘴里送,“章先生,你尝尝,味道真不错。刚才陆小姐也说好吃呢。”让你到处给我招惹桃花债。

    章时年张嘴含住,陈安修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前者压灶台旁边,撬开他唇,不由分说地渡过来了。

    “安修,我们……”蒋轩一推厨房门,正好两人拥吻这一幕,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说不震撼是假,他目光微闪,后退一步,砰地一声带上门。

    林梅子跟他后面,离着有一段距离,什么都没看到,看蒋轩这不自然神色,就问了一句,“怎么了?安修不里面吗?”

    蒋轩拉着她离开厨房门口,定定神说,“安修,他里面……”

    “那你怎么不进去?和他打声招呼,咱们回家吃饭,姑姑还等着咱们呢。”

    “章时年也里面。”

    蒋轩只说了这一句,再结合他刚才神色,林梅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安修早蒋轩脚步靠近时候就觉察到了,但章时年死活不放手,这下好了,被人撞个正着,他抓着章时年肩膀把人推开,对上那人意犹未神情,他狠狠瞪了一眼,擦擦嘴推门出来。

    “你们这是要走吗?”陈安修出来,看到蒋轩和林梅子已经站饭馆门口了。

    林梅子表情和往日想必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蒋轩目光左右游移了一下才落到陈安修脸上,“姑姑打电话过来说,家里客人都到了。”

    陈安修笑说,“本来想留你们这里吃饭,但家里有客人等,你们就赶紧回去吧。有时间再过来玩。”今天大概是单独请女方这边客人。中午和晚上应该都有酒席。

    林梅子又说,“晚上有空话,和叔叔婶子过来玩吧,从国外带了不少礼物回来呢。”

    “好啊,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蒋轩和林梅子又过去和陆江远他们打个招呼,这才离开。

    罗芳芳收拾完另外一张桌上餐具,从围裙里摸出一张二十钱给陈安修,“陈哥,刚才梅子姐他们留下,我说过不要了,他们非要给。”

    罗芳芳知道他们关系好,怕陈安修怪她收下这钱,以前蒋轩和林梅子他俩过来吃饭,别说是一杯饮料,就是菜金也只是应付性地收一点。

    “没事,以后他们非要给,就收下吧。”估计他们也来不了几次了。

    罗芳芳看陈安修泰然自若地把钱放进抽屉,完全没有要追出去还意思,心里就止不住犯嘀咕,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陆江远和陆碧婷本来吃完午饭就要下山,但运送小马驹卡车上来,把本来就不怎么宽敞山道占了大半,他们车子过不去,只好又停了一会。

    镇上人听说陈家给孩子买了一匹马,都围过来看热闹,真是有些年没见过马这种东西了,现人也不用它拉车了,听说这东西还很贵,动不动就大几千,动辄上万,谁有闲心思买来看着玩啊,所以一说陈家买了一匹,呼啦就围上来一群,看小马驹箱子从卡车上卸下来,大家都围上去看。原先因为陈安修那事,邻里间说话还多少有点不自,现也顾不上了,拉着陈爸爸,陈妈妈手就问,“这小马驹真不错啊,你看,那毛那么光滑,看着就是没什么精神,是不是路上累着了?”

    还有问,“这是哪里买,这得多少钱啊?给孙子买匹马,你们真舍得,你们家安修小饭馆是不是赚大钱了?”

    问题五花八门,说什么都有,但好奇居多,也有羡慕眼热,当听说这小马驹是从香港坐飞机过来,大家有兴趣了,拖家带口过来看小马驹,连去魏家要喜糖事情都排后面了。

    小马驹因为打过麻醉针,从箱子里放出来,看着也没什么劲儿,一个曾经养过马老人趴过去看看小马驹牙齿,又捏捏后胯,直起腰说,“这马好,这马好,现话,我看怎么也得值几万块钱。”

    陆江远站人群外看了一会,对身边章时年说,“你倒是出手大方很,如果我没看错话,这是匹英国纯血马吧?”上百万东西说送就送。

    “只要我儿子喜欢就好。”给吨吨礼物只有喜欢和不喜欢区别,没有贵贱之分。

    陆江远勾勾唇角说,“据我所知,那孩子是陈安修儿子吧?”他调查应该不会有错,但他不明白一点是,为什么陈安修儿子会和章时年相貌如此相似,据他所知,章时年是有几个血缘比较近表姐妹,但都国外,也不可能和陈安修有什么牵扯,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吧?

    “是安修儿子,也是我儿子。”

    陆江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章时年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吨吨是安修给我生孩子。”

    陆江远微微一怔,“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但你嘴里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了,那个陈安修让你着迷到已经男女不分了吗?”

    “是不是男女不分,林先生和我一样清楚。”

    陆江远皱眉,“你是说长宁?长宁清楚什么?”他相信章时年不会无缘无故去说这些话,可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好像闪过些什么,但太了,他抓不住。

    “这事你可以具体问林先生。”吊起人胃口,他反而不想继续了,“蒋家事情,陆先生打算插手多久?”蒋家事一有人介入,他就觉察到了,但没想到是陆江远,他想不出蒋家是以什么样子理由请动陆江远。

    “这好像不管你事情,你不觉得你问太多了吗?”胜负各凭本事。

    “陆先生想怎么做,我当然无法干涉,但如果伤到安修,我不会坐视不管,希望到时候不要伤到季陆两家交情。”

    陆江远抛出条件,“如果我说你放弃陈安修,选择婷婷,蒋家事情,我就会选择退出呢?”

    “陆先生,不要开这种空头支票。”要说陆江远插手这件事只为了让他接受陆碧婷,估计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不信,“再说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陆先生单身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陆江远章时年说到单身这么多年时候,眼神不易觉察地暗了暗,“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季家老四有多大本事吧。”

    章时年礼貌颔首,“希望不会辜负陆先生期待。”其实论起怎么气人,他一点都不比陈安修逊色。

    陆江远唇角瞬间抿直。

    陆碧婷离着他们稍远,这时看他们交谈完了,就走过来说和章时年说,“章先生,一起到河边走走怎么样?”

    章时年点点头说,“好。”他想他意思之前已经表达足够清楚了,陆碧婷应该也不会再误会什么。

    镇上人忙忙,去凑热闹凑热闹,河边非常清静,河水很清澈,水面上飘着一些落叶,水花溅到石头上,小小打个旋儿,“这个地方真安静。”陆碧婷拾起地上一片火红枫叶。

    章时年知道这只是个开场语,并不打算打断他。

    “我后天就回北京了。”

    “怎么不留这里多玩几天?”

    陆碧婷笑说,“想做事情已经做完了,三叔那边还有工作要交给我。”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争取过,但是几次三番,人家都明确拒绝过她了,她还坚持什么呢?

    “那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他们回来,陈安修听说她要走,还热情说,“那陆小姐下次再来玩啊,来我们饭馆吃饭,我给你打折。”

    陆碧婷真很不想搭理他,到现想起那两盘虫子菜,还有点反胃,但面子上还得做出些表示,临别时陈安修主动伸手时候,陆碧婷伸手过去轻握了一下。

    路上时候,陆江远问她,“舍得放弃了?”

    陆碧婷开车同时回答他,“三叔,你是不是想笑我,是不是吃饭时候表现太幼稚了?”

    陆江远不客气说,“是有点,不过你能想开就好。”他知道婷婷如果是打定主意为难陈安修,绝对不会用那样孩子气手段,摆明面上,让人一眼看穿,究其根本就是输给陈安修不服气吧,“其实陈安修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知道,三叔。”所以被陈安修回整,她也没说什么。

    “章时年那人不适合你。”

    “三叔,你不用劝我了,我是真已经放弃了,我将来一定找个比他好。”

    “我陆家姑娘,一定会。”

    车静静地山路上行使,陆江远捏捏眉间,章时年那些话,到底是想和他说什么呢?

    *

    吨吨显然非常喜欢这个小马驹,放学后,书包都没放下,就往马棚那里跑,后面还常常跟着一群小尾巴,但小马驹性子实太烈,每次孩子们过去,陈安修都不放心地跟着,现都是一家一个,孩子娇贵很,万一给人踢一脚就坏事了。这小马驹偶尔还给他几分面子,因为每天四顿还等着他喂食呢,它也知道吃人嘴短。

    一帮孩子这里玩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够,陈安修看着天色不早,每个人分了一把枣子赶紧将人都哄回家吃饭去。

    “吨吨,你饿不饿?”饭已经做好很久了,章时年也没回来。

    “不饿,刚才吃了好多牛肉干,等着大爸爸回来一起吃吧。咱们把小马牵出去遛遛吧,它每天都马棚子也很闷啊。”

    “好吧,正好现路上人也不多。”

    吨吨小心翼翼地踮起脚马背上抚摸一把,“爸爸,小马名字,你还没想出来吗?”

    陈安修理直气壮说,“想了,我说叫大吨吨吧,你们父子俩又不同意。”吨吨说和他名字太像,连章时年也不支持他。

    吨吨扁扁嘴巴问,“爸爸,你就不能多想个名字吗?就知道吨吨一个吗?难道弟弟将来要叫小吨吨吗?”

    陈安修脚下差点打滑,惊问道,“你听谁说有弟弟?”

    “糖球爸爸不是刚生了一个弟弟吗?”

    陈安修强辩说,“糖球爸爸是糖球爸爸,我是我。糖球爸爸生了,我也不一定就要生。”楼南前些日子是刚生了一个男孩,他还领着吨吨去看过。

    吨吨不说话。

    陈安修把马拴树上,俯身抱抱他说,“吨吨,那你想要个弟弟吗?”

    吨吨趴肩上过了好一会才闷闷地说,“如果有话,就要吧。”

    章时年刚把车停下,就接到他大哥季方平打来电话。“老四,陆江远那人是好惹吗?你突然找人查他过去干什么?”他一听到风声就打电话过来了。他们虽然不怕陆家,但也不想无缘无故招惹那些人。

    总不能告诉大哥,他怀疑陆江远是安修另一个父亲吧?“近遇到点事,牵扯到他。”

    “不会是因为陈安修吧?”季方平敏感到觉察到些什么,绿岛那边他也有人,多少听到一点风声,老四事情他不干涉,并不表示他一无所知。

    “安修开始是有牵扯里面。”这件事他隐瞒也没用,“但到现已经不是安修问题了,是陆江远咬着不放。”虽然他不知道陆江远到底想干什么,但终一定有个目。

    “那你小心谨慎些,这件事我也帮你暗中打听一下,不过你要查三十年前事情,恐怕不容易,你眼前这件事和三十年前有关系吗?”

    “可能有。”他也没有十足把握。

    章时年和他大哥讲定电话,一转身就看到林长宁静静地站门口阴影处,“林先生,你也啊。”

    林长宁从阴影里走出来,“过来想和安修说件事,这里没人。”

    “可能小饭馆呢,我去那边看看。”

    “等一下,我想问你件事。”

    “您说。”

    “陆江远是不是做了不利于安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