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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路上陈天齐被风一吹,酒意就醒了几分,明白自己惹下事了,但是陈安修手劲儿很大,他挣了几次没挣开,一路上半胁迫就被拉进门了,如今看陈安修这凶巴巴样子,他开始后悔刚才席面上招惹这人了,他妈以前就说,天雨脾气暴,但事情都摆明面上,陈安修才是一肚子坏水儿,你招惹了他,他当面不发作,一转手就收拾地亲妈都不认识。后来他有几次落陈安修手里也确实没讨到好处,“安修,我今天喝多了。”这就是有讨饶意思了。
陈安修掀掀他腿,沙发上挪出块儿空地坐下,拳头抵陈天齐肚子上比了比,“陈天齐,自小到大,我好像没怎么招惹过你吧,倒是你怎么这么喜欢上赶着挨揍呢?”明知道时候会被教训,还是逮着机会就招惹他。
陈天齐动动嘴唇,下意识似乎要说什么。
陈天雨抱胸顶门边,微微眯着眼看向这边,眼光与方才就酒席上暴怒不同,这一刻他是冷静,冷静像一头蛰伏黑暗中猛兽,似乎他敢多说一句话,那人就会毫不犹豫扑过来咬死他,陈天齐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害怕,他收回目光,清清喉咙说,“我从小到大什么事情不比你强。”可他就是觉得陈安修总是看不起他。
陈安修双手捏他脸,用了很大力气,“陈天齐,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你脑子呢?你都三十好几人了,真是被全家人都宠坏了,你以为全世界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你转啊。”不愿意和他继续这种低龄谈话,陈安修提着拳头就揍,陈天齐也是男人,自然不会乖乖躺那里等着被打,他跳起来反抗,可他从小打架就不是陈安修对手,没几下就被重放倒了,陈安修也不打他脸,专门挑那些疼死人又不会伤人筋骨地方下手。
陈天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嗷嗷直叫,陈安修扔个抱枕他头上。
“壮壮,望望,是你们回来了吗?关着门屋里干什么呢?这什么动静?”因为要回家照顾吨吨,陈妈妈中午没那里吃饭,要不然事情就热闹了。
“别和咱妈说这事了,惹她生气。我出去看看,让他那里睡一觉再走,估计这会也没力气动弹了。”
陈安修推门出去,屋里只剩下陈天雨和沙发上哼哼唧唧陈天齐,陈天雨过去他腿上踢了两脚,“喂,别摆出这要死不活样子,真难看,我哥他没下狠手,你还能这里出声,说明他连五分力气都没用上。”
“差点没拆我骨头,还五分没用上?”陈天齐一把抓下头上抱枕扔到一边去。
“活该,如果换了我,至少揍你三天起不来,谁让你嘴欠,以后管好你那张嘴,别喝点酒嘴上就少个把门,开始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什么了?他不就是酒店做维修工吗?我还说错了吗?”
“看来我哥还是下手轻了,你酒还没醒啊,他做维修工怎么了,他就是不工作家里睡觉,我这个弟弟没意见就轮不到你管。”
“什么弟弟?我妈说他根本就不是陈……”
陈天雨坐沙发对面小马扎上,与陈天之间就隔着一张桌子,桌上果盘里放着五六个苹果还有一把水果刀。陈天齐说句话时,陈天雨正切苹果,苹果一分两半,刀子划桌面玻璃上发出尖锐刺耳声响。陈天齐后面那半截话没人听清楚。
陈天雨伸手递一半苹果给陈天齐,“吃苹果不?你刚才说你妈说不是什么,大娘这个人认识她人谁不知道她那张嘴,别本事没有,造谣生事挑拨是非可是她看家本领,你也别生气,当然这话由我这当小辈人说不合适,但是你让你妈别背后议论人啊,她有话怎么就不敢当着我妈面说呢,她要敢我妈妈面上胡说,你信不信我妈扇她大嘴巴?”
陈天齐抱着沙发靠枕,缩缩脑袋,这话他信,谁说当老师人都是性格温柔,他这个二婶显然就不是这种人,凭心说,她算是个讲道理人,但性子很泼辣,陈家上上下下这么一大家子人还真没几个敢到她面前主动挑事,连他妈这种大事小事事事喜欢压人一头人,二婶面前说话都得掂量掂量。
“我妈疼人就是我哥了,我和晴晴都得往后站,你要不怕,你管到处去胡说,到时候不好听话落我妈耳朵里,两家人都不消停时候,你就受着吧。到时候我也不放过你,看看闹到后,谁脸上好看?你这么大个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分不清楚。”陈天雨说完这些,摔门出去。
陈天齐动了动,身上疼直冒冷汗,这还叫手下留情,照这样疼法,他至少十天半个月身上是别想舒坦了。他明白那事严重性,他也不是故意提起那事,不就是今天喝点酒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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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不住妈妈啰嗦,陈安修回章时年那里时候,还真抱着一只砂锅回去了,里面是他妈妈清炖一只土鸡,此外还有一包荠菜馅儿和一袋子草莓,中午奶奶那里吃太油腻,晚上家里就吃荠菜馄炖,清淡点,馅儿剩下很多,他就带了些过来,酒店饭菜再好吃,天天吃顿顿吃,也总有点腻味了,陈安修带这些回来准备偶尔自己改善一下口味。他从车库里出来上到客厅时候,正遇到刘越准备早点。
“早啊。”陈安修知道他不爱搭理人,但每次故意作对一样,见到他就招呼,这次也是,打完招呼,不等人反应,自己施施然已经转身了,陈爸爸以前养过一只鹦鹉,鸟笼子就挂屋檐下,他每次从屋檐下经过,都手贱去戳一下,气得那只鹦鹉见到他就炸开毛啄他,如今刘越和那只鹦鹉就享受着差不多待遇。
可今天刘越不知道怎么,真就回了一句,“早。”管声音一如既往冷淡。
陈安修受到惊吓一下,扶着脖子回头确认,这还是刘越吗?“不知道是我没睡醒,还是他没睡醒。”
他嘀咕声足够清晰,刘越恨得磨磨牙,相处一段时间,他终于勉强自己正视陈安修存,准备好好相处,但这人还真是会惹人生气。
陈安修晃晃手里草莓袋子,“我有带草莓回来,你要不要一起吃?”
“不吃。”刘越怒瞪他,人被气坏了,也顾不得维持冷淡外表了。
“章先生不用厨房,我放厨房里了,你要吃自己拿啊。”完全没有觉察到别人生他气。
刘越已经无力了,决定还是离陈安修这奇怪人远点,免得哪天自己被他气死,当事人还完全不知情。
从阳台这里看去,客厅发生一切收眼中,纪明承惊奇地章时年眼底发现了一丝淡淡暖意,情绪变化是细微,不易觉察,但暖意却是真实,他发现这一切变化都是那个叫陈安修年轻人到来之后发生。如果换成其他人,他或许会打趣两句,但这人身份和气度摆这里,他爸这人面前都要保持一些恭谨客气,何况是他呢,况且这人心思太深,他可不敢随便揣测,但同是男人直觉告诉他,四叔对这个陈安修有着异乎寻常兴趣。对个男人感兴趣,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不算个什么事,大多就是玩玩而已,可这个陈安修显然不太符合玩标准,首先是年纪,怎么看都已经二十好几了吧,男人一般喜欢鲜嫩可口少年,再看这人一行一动,他是从部队大院里出来,当过兵人什么样他太清楚了,他敢肯定这个陈安修一定当过兵,而且受过严苛训练,身手一定不错,要把这样一个人压身下想想都不知道不是件容易事情。要让他说,如果这两人一定要一起,他这个过于优雅漂亮章四叔下面,可能性还比较大。当然这话,他打死是不敢说出口。
“章先生,纪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客厅小吧台里冰箱放着酒水,厨房里冰箱章时年一般是不动,陈安修就把带过来东西都放那边了,“章先生,纪先生。”纪明承就是那天来找章时年一起出去人。
纪明承礼貌性点点头,近距离打量了陈安修两眼,这相貌倒是真招人喜欢。
“小陈回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没吃话一起用点。”章时年态度很温和。
陈安修再次肯定这个章先生人真是挺好,“谢谢章先生,我家里吃过了。”
“那你去忙吧,九点之后到书房里来一趟。”
“好,章先生。”
陈安修离开两天,每天都有人过来清理,房间里很干净,他关上门扑到柔软大床上,昨天刚吃完晚饭,他大娘就过来了,原以为是陈天齐回家告状过来吵架,但他们家东拉西扯半晚上,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弄地他们一家人陪着也没早睡,后来是天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弄得跟床上长刺一样。他们兄弟自小就是睡一张大床上,不过从他去当兵后,两人关系就生疏很多,天雨很少和他同床睡,偶尔有一次,两人之间空出足有一个人距离。果然男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吗?连哥哥都避着了。
陈安修床上躺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敲书房门,“章先生?”
“进来吧。”
章时年埋头桌上看一份文件,见陈安修进门,指指旁边还工作打印机,“小陈,那里文件帮我整理装订一下。”
“好,我知道了,章先生。”做这点事,他还是可以。
刘越送茶点过来,见到陈安修这里,心里有些诧异,一直以来,陈安修多是扮演着一个司机角色,他也以为从工程部出来陈安修也就能做些司机事情了。但现见两人一坐一立,偶尔小声交谈两句,好像还真是配合挺默契,看来这里应该不需要他了。即使以前他想帮忙时候,章先生也很少让他接触这类文件性东西,对陈安修倒是放心。
“有份澳洲煤矿招标书,帮我找一下。”
“哦,是这一份。”
刘越放下茶点时候不经意扫了一眼,全英文,没想到陈安修竟然能从一堆文件中找出来。
时间忙碌工作中不知不觉地过去,马上就十二点了,刘越已经来问过什么时间送午餐了,可今天章时年好像格外忙,一上午没停手,还是有两份合同需要他过目,陈安修心想,果然当个有钱人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轻松。
“你要是饿了,先吃点饼干,大概再有半个小时就好。”
“恩,好。”陈安修是真饿了,他该做事情已经做完了,洗洗手很自觉地就边上去吃饼干去了。消灭一大半了,他终于后知后觉良心发现,自家老板好像也是什么东西都没吃。
“章先生,你要不要吃两片?”
章时年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他一眼,淡淡说:“也好。”
陈安修端着饼干盘子过去,桌上都是文件,盘子地方放,他觉得自己洗了手挺干净,就捏了一片递过去,“章先生,饼干。”
章时年没有抬手接,微微侧脸,直接对着他手咬了下去。
陈安修微微一愣,温热嘴唇碰到手指,他烫着一样,抽手回来时候不小心扫到放桌边一只固话。
章时年嚼着饼干看他,陈安修他眼中只看到了一点疑惑,似乎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反倒显得他大惊小怪,很不稳重感觉。
当别人比你理直气壮时候,有人就下意识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陈安修这时就想,难道是真是我想太多了,章先生只是单纯两只手都没空,需要我帮点小忙?其实这也是助理分内工作?
所以再章时年第二次眼神示意时候,陈安修稀里糊涂地就把第二块递出去了,接着是第三块,第四块……
原来做助理包括需要时候喂老板吃东西这一项,幸亏他是男,不存被占便宜问题,陈安修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