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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了解。”
一行来的二十多个人立刻迅速开展工作,一套套专业设备堆积在脚下,复杂的电线彼此缠绕着铺开整个包厢。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再说话,他们运行着设备搜寻连接着附近的摄像头,忙得不可开交。
“嘭!”
正在这群拆迁大队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包间隐藏的麻将室里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
所以自己只能发挥腿长肺活量大的优势绕着会场中心跑了三圈半甩开一帮子人,然后顺利进了一座位置相对很偏的厕所,一屁股坐在马桶盖子上思考人生。
在接下来五分钟的时间里,厕所里没有进一个人,洗手池的玻璃镜上也没有折射出鬼鬼祟祟躲在拐角的人影,看来这次是彻底摆脱了媒体。呼,现在有时间去找之前那个记者了。舒唯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墨镜,用厕纸擦了擦镜片,刚戴上想起身就听到一阵声响。
隔壁有人在唱歌。
歌声隔着一道门飘来,透过薄薄的一扇隔板在耳边萦绕,低吟浅唱。
舒唯停止擦拭镜片,脸色变了变。
这首歌……
他或许听过……
但已经完全听不出这是原唱了!
歌声有毒!
歌里有屎!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会用屎这个字形容这首歌,但是从没听过这么五音不全还唱得理直气壮,撕心裂肺还吼得气吞山河,将莫扎特的小夜曲唱成火红的萨日朗,将黑暗骑士唱成我的滑板鞋的歌!
“……”舒唯握紧了墨镜。憋住。
“你是疯儿我是傻,缠缠绵绵走天涯……”
“……”少年揉了揉眉心。忍住。
“娘子,啊哈,为什么老虎它没有尾巴,啊,娘子,啊哈,为什么老虎它没有耳朵……”
“……”沉默的舞者抖着手捏碎了墨镜一角。
憋,不,住,了。
“咚咚。”手指扣在隔板上敲了两声,舒唯站起身对着隔间冷冷一句,“你唱得好难听。”
隔壁歌声猛然停止,陷入死一般寂静。
银发少年耳朵得到了解放,他立刻推开门走了出去,然而就在洗手的时候身后那间隔间又突然沸腾,蹲在厕所里的人扯直嗓子飙起了高音!
那种冲破云霄刺破耳膜的超声波扯得头皮一阵发麻,舒唯手一抖,断了一条腿的墨镜啪叽一声砸在水池里,另一条完整的腿也粉碎性骨折。
“请你消停些。”银发少年看着惨死在水池里的墨镜,转过头冷冷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的嗓音和他的表情一样的冰冷,听得出他现在很不高兴:“这是公共场所。”
隔间里的人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懒的:“上厕所的时候打扰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你在说谁。”银发少年皱了皱眉头。
“说你呢。我如果不拉肚子的话是不会唱歌的,我唱歌才会有拉肚子的灵感。”门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和冲水的声音,“啊这么不巧,被你打断了一下,就没灵感了。”
这个人真是强词夺理。
舒唯懒得和里面的人起冲突,他将墨镜扔在废纸篓里,决定离开。
刚一转身没走出几步,隔间的门开了。不停打着呵欠的长发青年从甩了甩发困的脑袋站到洗手台前用洗手液搓着手指,温暖的热水流淌在皮肤上顺着指尖一滴滴汇聚在水池里,除了滴滴答答的声响洗手间里再没有别的动静。
刚才那个人是谁啊,真讨厌。唱歌怎么了,打发时间不成吗,又没打扰别人,再说了唱的走调唱的难听唱的嗓门大的就不能唱歌了?真烦。
顶着两只黑眼圈的师小夏掬起水洗了洗脸,他现在实在是没什么精神,分分钟都想着睡觉,不然那个让自己闭嘴的家伙肯定早就被自己撕闭嘴了。
嗯,回去整理一下搜集的资料。下周的采访,他得以正式记者的身份去专访蓝艾凌,要问的问题这几天必须准备好,而且还得再加上一些自己的私货,蓝艾凌和anar合作那么多次,只要仔细的问,一定能发现什么线索的,但是那丫头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的可爱单纯,得多下几个绊子让她说点真话……
“……”机械着重复洗脸动作的师小夏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脸,等自己觉得脸上烫得不行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用手一抹眼睛上的水花。睁开眼的刹那,他突然发现镜子里有一双深灰的眼睛!
“我靠!”
师小夏顿时大叫出声,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你你你你谁啊!”
心虚的大喊出声,还没从那一双不声不响盯着自己的眼睛中走出来的长发青年抖了几抖,他本能的往后倒退,然而脚下的地面太滑,于是他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直接一头栽在墙上,超大的一声闷响。
“嘶……”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师小夏摸着钝痛的额头,闭着眼睛连抽几口冷气,等他回过神怒火冲天的去找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却见那个染着一头银毛眼神冷得能杀死人的少年正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气场强的不得了。师小夏于是成功又被吓了一跳,虽然他平常得罪的人不少,但是像这么一言不合就能动手拆了他的冤家好像也是没有的,况且少年,我好像根本和你不熟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卫生间位置那么偏,真被胖凑一顿也不会有人知道。青年登时麻溜的从地上爬起,大气不喘的理了理头发从少年边上打着哈哈走了过去:“吓死我了站在这里一句话不吭!我以为这里就我一个人的,早说这里有人嘛……”
“等等。”身后有人叫住他。
师小夏心下一惊,他的手当下搭在门把手上然后慢吞吞的回过头,一脸警惕的瞅着他没说话。
洗手间的灯光从头顶静静洒下来,有微末的光点沾染在这个身形修长的男生发间,其后坠落的光晕开始描绘着他英挺的五官,让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光线下如此耀眼。那个比夜色还沉默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长发青年,灰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明亮了两个色调,甚至清晰的能看见瞳孔,回应记者的目光,他惜字如金的发出一个音节:“歌。”
长发青年一脸懵逼,他皱了皱眉头:“你在说什么。”
“唱歌。”舒唯扩展了一下语句,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情绪,“你刚刚唱的。”
“……”眼瞧着刚才还警惕万分握着门把手随时想要逃跑的人瞬间睁大双眸,嚣张十足的捞起袖子往自己这里走来,他一边走一边甩眼刀,浅淡的眼睛里有火焰燃烧,明耀的惊人,“沃日原来让我闭嘴的是你!我刚好想想向你讨教一下,我唱歌唱走音怎么了,跑掉怎么了?!”
“没怎么。”少年站在原地懒得动,实话实说,“难听。”
已经逼近舒唯的师小夏昂起头不甘示弱的反呛:“那关你什么事?”
比记者要高半个头的银发少年低下头沉默的看着那张表情十足的脸,灯光顺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拂落,将阴影汇集眼下,折射出一个冷漠如常的自己:“非常,难听。”
师小夏反常的没有跳脚,他只是咬着手指挑衅地瞥了一眼舒唯:“你们乐团是不是嘴巴都这么毒。我告诉你我可是记者,你要再说攻击我的话我就给你录下来……”哼,根本不用这个家伙提醒,从两个人对话开始他就录音了。
少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问自己想问的:“你是记者。”
“怎么不行吗?”师小夏骄傲抖了抖胸前的记者通行证。
“……”银发少年表情忽然微妙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长发青年不悦,他往后倒退一步慢慢往门口移动,浅淡的眼瞳里懒懒散散,“喂,你没有要问的了吧,我走了。”
“等等。”身后又响起了烦人的声音,师小夏长叹口气翻了个白眼,他快憋不住自己疯狂吐槽的冲动了,如果这丫不是个明星,如果这丫体格这么强上去打不过,他早就要上去开撕了!算了他今天倒霉太多了不想再惹事,不管了,不理他!
“你是不是他。”
什么。师小夏一愣,脚步顿了半格。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这句话刚开口他就觉得和自己有关。
“你说谁。”
舒唯只回了一个字:“车。”
师小夏凉飕飕的甩过一个眼刀:“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男生盯了他半晌,好像在仔细判断着什么,随后他在记者探究的目光中终于将一整句话完整的表述了出来:“下午队长车副驾驶位的人是不是你。”
贵宾室里的门紧紧关合着,如果不是曾听到有风从房间穿透的声响,别人一定以为这里空无一人。
阎珏音坐在太师椅上翻阅着手中的一本书籍,他的老管家正在一旁安静地沏茶。厚厚的一本书在青年指尖上来回翻阅,泛黄的书页薄薄的亲吻指腹发出细微的声响。这是一本他看了很多次的书,每次看到末尾都会意犹未尽然后再重头看起,他看了三年,记了三年,脑海里将它背的滚瓜烂熟。
红木门上传来三声轻叩。
“少爷,客人来了。”秦伯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开始为客人斟茶。
“您请进。”站在门后的秘书开了门,非常礼貌的将人迎了进来。
偌大的贵宾室里,一道颀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往里走着,一身黑的休闲装,令人深刻的混血外表,深邃立体的五官,还有常挂在嘴角的温柔笑容,不是言梓逸又是谁。
“言家少爷。”房间中的主角将手中的书一合放在桌台站立起身,脸上带着淡笑主动向人伸出手,“幸会了。”
黑发少年上前一步握手问候,表情礼貌恳切:“不敢当,我在英国读书时选择的就是学长的学校,严格来说阎学长还是我的前辈。”
生着一双清冽凤眼的男人对客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开始邀请你时,我倒有些担心被拒绝。我很久不回国,不知道s市的人脉关系发生了多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