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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凰门外响起了有序的敲门声。
“三弟妹可在?”
凤倾凰打开门,看到门外燕明瓒站着,“二哥进来吧!”
燕明瓒跟着凤倾凰进屋。
“二哥突然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偿”
燕明瓒看着凤倾凰,“昨日狼族攻城一事,三弟妹,有什么看法?”
“狼族没有选择别处,而是直接到了燕国国畿的城池外,这说明,狼族要么就是已经打通了外面的城池,要么就是有特殊的渠道进来,外面的城池要打通,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狼族很可能有别的进来的渠道。撄”
燕明瓒点点头,“三弟妹说的是,难怪三弟会这般看重你。”
燕明瓒这是话中有话,凤倾凰也不猜测,径直道,“二哥有话直说。”
“既然三弟妹这般说了,那二哥也就直说了,昨天狼族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我就想知道,我三弟,到底怎么死的。”
凤倾凰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燕明瓒看着她,再次逼问,“狼族说,是你杀了我三弟,这点,我自是不相信的,我更愿意相信,是狼族杀了我三弟。”
凤倾凰转过身去,“既然二哥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又何必亲自过来问我。”
“三弟妹,我就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我三弟,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害死他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至于现在要报仇,却连一个仇人都没有。”
凤倾凰痛苦的闭上眼,“二哥,你走吧,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
“三弟妹,”燕明瓒突然跪下了,“你告诉我,就当我求你,我三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凤倾凰手忙脚乱的扶燕明瓒,“二哥,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你还是兄长,怎么可以随便就下跪。”
燕明瓒却是不起,“三弟妹,若是你不告诉我三弟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今天就不起来了。”
燕明陌一狠心,决然开口,“二哥,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燕明瓒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凤倾凰,“你刚刚,说什么!”
凤倾凰泪流满面,“对不起,二哥,是我怀疑明陌,也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呵呵,呵呵,”燕明瓒似悲似叹,“三弟妹,为什么,三弟做错了什么,你要亲手杀了他。”
凤倾凰低下头,“对不起。”
“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三弟已经死了,你说再多的对不起,三弟也不会活过来的,三弟妹,我们燕国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对待三弟。”
凤倾凰心绪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燕明瓒看着凤倾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三弟妹,我最后再叫你一声三弟妹,我知道三弟对你的情意有多深,即便是你杀了他,他也不会有怨言,但我不是他,我做不到看着你在我面前,却无动于衷,所以,你走吧,不然我怕哪天忍不住,我会帮三弟报仇,让你抵命的,从此以后,我燕国跟你,再无关系。”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恨我,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想见到我,我没别的要求,让我替明陌守着燕国,然后,我自己会离开的。”
燕明瓒闻言,嘲讽不已,“你亲手杀了他,现在却说要替他守护燕国百姓,你不觉得,你这话很虚伪吗。”
凤倾凰无措,慌乱的解释,“我真的只是想保护燕国。”
燕明瓒冷冷的拒绝她的请求,“我燕明瓒不才,但还没有沦落到要让杀害自己亲弟弟的人来保护自己的地步。”
“凤倾凰,燕国不欢迎你,你走吧!”
“不,不要,对不起,不要赶我走。”
“不要,不要。”
凤倾凰挣扎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了,看到熟悉的场景,松了口气。
又做梦了,自从燕明陌离开后,每次做梦,都是所有人厌恶的赶着自己离开。
凤倾凰走下床,到了杯水,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夜晚还长着。
凤倾凰这会儿,没有了睡意,推开门,走到院子里,看着天空,没有月亮,索性走出了院子,在无人的街道晃悠。
走着走着,凤倾凰发现,身后总有人在跟着她,转过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看到人,但凤倾凰相信,她的感觉不会错,一念至此,凤倾凰一个隐身,从原地消失了。
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一男子,只是他穿着宽松的黑衣,头上戴着斗笠,下面用黑色的丝绸围住了整个脸,看不清样貌。
那人着急的追了几步,找不到凤倾凰的身影,站着原地愣住了,突然他头一转,然后急急后退几步。
凤倾凰拿着剑,剑尖直指那男子,沉声道,“你是谁,一路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那人出声,语调沙哑不堪,“不过是路过这里,看到有人出现,一时好奇罢了。”
凤倾凰皱眉,这人的声音这般难听,为何她会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可曾认识你,或者,你认识我?”
那人身形一顿,有片刻的僵硬,然后摇头,“并不认识。”
凤倾凰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没有任何目的的接近这里吗。”
那男子平静道,“你相不相信,与我何干,今日只是偶遇,至于目的,我还真听不懂你的话,你未免也太疑神疑鬼了吧。”
那男子似是感叹,“对了,既然有缘相见,我也给你个建议,有的时候,还是试着去相信别人一下,别等以后,平白的让自己后悔。”
男子这话,瞬间让凤倾凰想到了燕明陌的事情,盯着那男子的眼神更是狐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凤倾凰,我期待我们下次见面的情景。”
凤倾凰震惊不已,“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认识我。”
那男子没有理会凤倾凰,留下这话,然后飞身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
凤倾凰追他不上,只得放弃。
只是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对两人下次的相遇,也有了期待。
凤倾凰回到府上,想着和燕明陌的以前的种种,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今天桑梓继续带人来攻城了,凤倾凰愈发好奇,桑梓到底是带着人,怎么这么迅速的到来的。
站在城墙上,看着今日格外得意的桑梓,凤倾凰有些困惑。
“凤倾凰,昨日过来,只是让你有个准备,今日,可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凤倾凰不屑,“桑梓,没了狼族庇佑的你,还有什么能耐,若是你真想证明你自己,那就跟我单独来战,别拉着无辜的百姓受罪。”
“凤倾凰,随便你怎么说,今日,这城池,我是攻定了,你若是识趣,就带着里面的人,乖乖出门投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考虑,放过他们,不然等我攻进来,等待他们的,可就只有被屠城的结果了。”
凤倾凰不想再跟桑梓废话,飞身,与桑梓直接在空中开始了打斗。
而下面,凤倾凰早就吩咐过了,不论下面情况如何,都不得打开城门,狼族径直朝城门走去,城池上,弓箭手们齐齐射箭,却不料,狼族这次早就有了准备,那些箭,在离狼族一米的地方,被无形的屏障挡住,然后被折断,无力的落到地上。
见此情形,城墙上的兵士们开始惶恐,如此下去,狼族攻破城门,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凤倾凰看到下面的情形,心中着急,想要与桑梓速战速决,奈何桑梓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借助狼族的宝物,一时竟然与凤倾凰打个平手。
桑梓冷哼,“怎么,凤倾凰,这样你就忍不住了啊,那若是你看到下面的城池等会儿被攻破,血流成河,你会不会,气急攻心,直接毁了修行。”
桑梓明显的是想要凤倾凰动怒,自乱阵脚,凤倾凰又如何不知,即便心里已经着急了,脸上还是故作震惊,不为所动,手中的招式,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城墙上的兵士看着下面的狼族无能为力,想着要不打开城门,搏死一战时,朱縓突然出现了。
看着凤倾凰和桑梓的打斗,朱縓兴奋一笑,“倾凰姐姐,我来帮你了,这次,我终于能帮到你了。”
朱縓说完,直接冲进狼族中,狼族也因为朱縓的突然进入,而放弃了攻城门,直接改变方向,都冲向了朱縓。
见状,凤轩灏和苏玉莹也彼此对视一眼,然后从城楼上飞身下去,帮朱縓引开了一些狼族。
凤轩灏带来的凤轩高手,也纷纷从城楼飞下,与狼族打斗。
一时间,下面乱成了一团。
凤轩灏和苏玉莹两个人的距离,离得没有太远,一旦看到苏玉莹有危险,凤轩灏第一时间会冲过去,替她解围。
到后来,两人直接把身后交给对方,这是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信任与默契。
凤轩灏的苏玉莹配合的好,两个人也没有受伤的,那些凤轩高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本身功力就不如凤轩灏,虽然人多,但还是有些伤损,不过与狼族的死伤相比,这就没得比较了。
朱縓一身红衣,手心挥动着火焰,游刃有余的游走在狼族中,一挥手,就是一片火海。
“没意思,一个尸体都留不下。”
朱縓一边与狼族打斗,一边忍不住抱怨。
这话一出,那些打斗着的人忍不住看了朱縓一眼。
一个尸体都留不下,你直接都把人家烧成灰了,这么残忍的手段,你居然还嫌弃看不到尸体。
朱縓不知道,因为她一句话,以后遇到她的人,都是敬而远之。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的尸体开始越来越多,有狼族的,有人族的,横尸遍野。
桑梓看着越来越少的狼族,眼眶发红,再不顾及自己修为,手心用力一掌迅速挥出,凤倾凰没有防备,被直直击中。
看到凤倾凰缓缓下坠的身体,桑梓有心再次出手,却不想身体处传来阵阵空虚,只能看睁睁看着凤倾凰,不能再乘胜追击。
空中突然出现一黑衣人物,一把接住凤倾凰,缓缓下落,一边对桑梓击出一掌。
桑梓刚才与凤倾凰的打斗,本就耗费了多数的精力,面对这一掌,已经没有了躲避的力气,只得生生承受住了。
然后,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吐出,身体无力的摔倒,下方的狼族突然冲出一人,一把接住桑梓,“少主。”
桑梓摇摇头,“我没事,吩咐下去,我们回去。”
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两人落到地面,那黑衣人放下凤倾凰,凤倾凰看着他,惊讶不已,“是你?”
此人竟然是昨晚凤倾凰遇到的神秘男子。
那男子隔着丝绸看着凤倾凰,眼中闪过怜惜,“是我,我来迟了,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凤倾凰狐疑,“你到底是谁?”
狼族开始撤退,那男子也转身欲走,凤倾凰一把扯住他衣袖,“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看着桑梓离开的方向,道,“你若是想知道狼族为何每次都能这般迅速的来到燕国国畿城池外,你最好放开我。”
凤倾凰放开扯着那男子衣袖的手,“我希望,下次见面,你会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
“或许吧!”
那男子含糊一声,然后朝着桑梓离开的方向追去。
朱縓来的凤倾凰身边,一脸担忧着急,“倾凰姐姐,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你受伤了。”
凤倾凰摇头,“无事,刚才一时没有防备,一点小伤罢了。”
苏玉莹和凤轩灏也过来了,“倾凰,刚才那个人,是谁?“
凤倾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只是我第二次见他。”
想到刚才的场景,苏玉莹道,“刚才那人,似乎挺关心你的。”
凤倾凰习惯性的皱眉,“我总觉得,他很熟悉,却又对他没有任何映像。”
苏玉莹安抚她,“既然这样,就别想了,至少现在看来,他是友非敌,现在的情况,多出来一个帮我们的人,也是好事。”
凤倾凰想想也是。
凤倾凰看了眼地面,到底都是尸体,心情有些沉重,命人把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受伤者找人救治,然后一群人便回城了。
晚上,凤倾凰再一次被噩梦惊醒,想到那名神秘男子,凤倾凰再一次走出了院子,去了街道。
果不其然,又有人在跟踪。
凤倾凰放慢脚步,“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何必这样躲躲藏藏。”
那名神秘男子出现在凤倾凰面前,“你怎么会知道,我会来。”
“猜得。”
见那男子没说话,凤倾凰再次开口,“你能不能,把你头上戴的东西取下来,让我看看你的真实面目,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熟悉感,让我觉得,很舒服。”
那男子并不同意,“我样貌其丑,你若是见了,怕会做噩梦。”
凤倾凰闻言,下意识的自嘲,“反正每天都要做噩梦,若是因为看了你的容颜而做噩梦,说不准,还是种解脱。”
凤倾凰话一出就后悔了,心中暗自震惊,她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这个人,会忍不住把心里所想的都说出来,不想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那男子闻言,瞬间移动到凤倾凰面前,一把抓住凤倾凰的手,凤倾凰正欲挣脱,却见那人是在给她把脉,索性不挣扎,想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那男子放下凤倾凰的手,“忧思太重,难怪夜夜梦魇。”
“什么事,能让你这般耿耿于怀,甚至到晚上做噩梦的程度。”
凤倾凰想到燕明陌,眸色一黯,“若我说,我亲手杀死了我最心爱的人,你信吗?”
那男子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般话,一时愣住了。
“怎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冷漠无情,杀人如麻,是个很令人讨厌的人。”
就在凤倾凰以为那人会承认时,那人开口了,“不是,你或许也是被人利用了,又或者,他是心甘情愿被你杀死的。”
虽然还是还是沙哑不堪,凤倾凰却觉得,这是她听过,除了燕明陌外,最好听的声音了。
“心甘情愿,”凤倾凰呢喃,“或许,他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一想到是我亲手杀死了他,还毁灭了他的灵魂,我就忍不住想让自己受同样的罪。”
那男子见状,不说话了,拉住凤倾凰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被那男子拉住的一瞬间,凤倾凰以为是燕明陌回来了,手心的温度,太过熟悉,凤倾凰忍不住喊出声,“明陌。”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凤倾凰一把撕下那男子的斗笠和脸上蒙着的黑色丝绸,一张丑陋无比,刀痕遍脸的脸庞,暴露在空中。
凤倾凰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对不起,你手心的温度,跟明陌一模一样,我一时恍惚,以为是明陌回来了,真的对不起,明陌已经离开了,怎么可能还回来,是我唐突了。”
那男子摸摸自己的脸庞,“没吓到你就好。”
“容貌只是一身皮囊罢了,美与丑,又有什么关系,人真正在意的,该是自己的心灵。”
听到凤倾凰的这般话,那人没有什么表情,“心灵再美,外表丑陋不堪,怕是也没人愿意去看吧!”
凤倾凰想了想,“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那男子似乎有了兴趣,“什么赌,赌什么?”
“你跟我回去,若是明天看到你的人,不会露出一副惊慌的表情,就说明,不是所有人,都注重你容貌的。”
那男子摇头,“没意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到我容貌,没有丝毫惊讶,你的朋友看到,自然表情跟你差不多,这个赌,不打也罢。”
凤倾凰被他一番话噎住了,想了想,转了话题,“你今天说,若是我想知道狼族为何每次都能这般迅速的来到燕国国畿城池外,最好放开了,那会儿我放开你了,所以,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原因。”
那男子想了想,直接朝着前面走去,见凤倾凰还待在原地,那男子开口,“你若是想知道原因,就跟上。”
凤倾凰赶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背影像一副美好的画卷。
那男子带着凤倾凰出了城,走到一处偏僻的树林处,“想知道原因,你自己走过去看看。”
凤倾凰狐疑的走过去,见到树林边,竟然掩盖着一传送阵,凤倾凰震惊,“难怪桑梓每次都能来的这么迅速,原来他竟然偷偷在这里弄了一个传送阵法。”
那男子跟了上来,“既然看到了,那还不赶紧毁了它,难道你还想要明天继续看到桑梓。”
“不会,桑梓明天不可能来。”凤倾凰肯定的摇头。
那男子附和,“那倒也是,今天桑梓受了重伤,想来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明天是不可能再来找你麻烦了,对了,你今天也受伤了,这会儿怎么样了。”
“无事。”
凤倾凰看着传送阵研究了一番,然后走到那男子身边,“我需要你的帮忙。”
见那男子不解,凤倾凰再次解释,“若是以前,我一个人也能摧毁了这阵法,只是今天,我受了伤,虽然不是重伤,但要摧毁阵法,怕是有些棘手,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下。”
那男子点头,“怎么帮?”
“一会儿,我用法,你记得帮我看着四周情况,一旦我体力不支,你立刻对着阵法攻击,不要管会不会伤到我。”
那男子想了想,“若是这样,那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