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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小型的录音笔,丁皓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却见厉晟尧拿着那个录音笔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丁处,要不要听一下我们当初说了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口吻更加冷厉慑人。
丁皓伸手想去抓,但是又觉得这个动作太不爷们了,毕竟他好歹也顶了九处的头衔,不至于被厉晟尧乱了阵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丁皓沉了沉语气问道。
如果厉晟尧当初真的录了录音的话,那么九部答应他的条件自然不能赖掉。
“丁处还是先听听吧。”厉晟尧轻手一点,随着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播出来,丁皓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行了,他突然厉喝出声:“够了!”
厉晟尧这才漫不经心的关了录音,薄唇轻轻一勾,伸出手来:“证据!”
丁皓一脸难看,他们九部确实属于一个相当严密的部门,甚至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传说,可是他们并没有通天的本领,不该他们插手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碰。
所以七年前的案子,本来只是一桩普通的谋杀案,自然不可能由他们九部经手。
当初他给厉晟尧打了一通电话,用的是雪鹰战队的名义,毕竟事出紧急,雪域战队那边急需要厉晟尧出面,而负责人又跟他很熟,他们知道厉晟尧是一个军人,虽然退了伍,如果国家需要,他肯定会一言不发的回来。
但是,当时的情况不一样。
厉晟尧的女人出了事,虽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传出去,绝对是对陆家名声有极大的影响。
他们以为能用此事拿捏住厉晟尧,让他以身犯险,重回雪域,毕竟行善那边不要命的恐怖分子,指名点姓让那场救援非厉晟尧去不可。
厉晟尧不现身,他们半个小时枪杀一个人质。
他们是一个国家的军人,军人的血性岂能这般被人污蔑,羞辱!所以逼不得已,他们只能想到了厉晟尧,一个已经离开雪鹰战队三年的特种兵。
当年若不是厉晟尧意外废了胳膊,可能他现在已经是雪鹰战队最不可磨灭的一个存在。
而且当时厉晟尧的态度很犹豫,尤其是接了秦西城的电话之后,更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当时宁启死了,而且时初还是间接的嫌疑人,因此,他直接跟九部说处理完时初的事情再过去,可是,那种危急万分的情况,怎可再耽搁下去。
最后还是丁皓下了军令状,再三保证他一定将时初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他才不再犹豫,但是最终说动厉晟尧的,却是七年前容初死亡的真相。
对于七年前的事情,九部虽然不插手四九城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他毕竟对当年的事情略有耳闻,是以在厉晟尧摇摆不定的时候,给他下了最重的一个猛药。
如果他能将那一千名人质安全无虞的解救回来,他就给他七年前容初死亡的真相!
因为这一点,厉晟尧豪不犹豫的去了,这个世界上,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因为容初是他带回来的,而容初的死,跟时初多多少少沾了一点儿关系。
如果想让时初光明正大的回到四九城,七年前的案情必须水落石出!
“丁处,七年前的真相和证据交给我,这件事情一了百了!”厉晟尧也是干净利落的人,对于决定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更改的可能。
丁皓脸色难看的很:“我没有。”
“丁处!你什么意思!”男人的嗓音已经透着很明显不悦了,那感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连眼神都比平时更加凌厉万分。
饶是丁皓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男人的目光吓得一愣,心头一紧,他觉得厉晟尧有生吞活剥他的打算。
男人想了想,最终决定坦白从宽:“当初为了让你心无顾忌,我才故意那么说的,七年前的事情,我们九部并不曾插手,只是略有耳闻,但是证据我手头上真没有,我知道这事我办的不靠谱,所以,我今天任由你出气,绝不还手。”
从厉晟尧一进来,丁皓就明白,这个男人怕是心情不好,一张俊脸黑的跟顶了一锅盖似的,所以,他见隐瞒不下去,而证据又摆在面前,索性承认。
这样说不定还能保住九部的名誉。
至于自己,挨几个拳头,又不是吃不消。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主儿,他就不相信厉晟尧还真敢打死他!
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重重的一拳头砸了过来,还真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留,丁皓已经觉得自己是能挨揍的人,结果被厉晟尧几个拳头揍下来,瞬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等厉晟尧发泄完之后,突然俯下身子,看着被他揍的分不清脸长什么样的丁皓,突然低语一句:“丁处,不会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吧?”
丁皓挨了打,知道这个男人的拳头硬,再加上理亏,登时心底一凛:“你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当然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丁处你——”等他在丁皓耳边说完他的打算之后,丁皓本来就分不清颜色的俊脸硬生生的逼出几丝黑气。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厉晟尧:“厉晟尧,原来你竟然要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敢情这家伙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根本不是为了要七年前的真相。
“我如果说早了,你会这么甘心情愿的给我?”厉晟尧挑眉反问。
这话确实说得不假,丁皓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更重要的是,堂堂九部的丁处,如果不是理亏,绝对不会站在那里挨揍吧:“厉晟尧,你小子太阴损了。”
“过奖。”厉晟尧松开了拽住丁皓衣领的手,然后施施然起身。
其实方才他已经在训练场跟秦西城打了一架了,碍于秦西城从小到大身子骨都不好,哪怕是打架,厉晟尧下手都非常有分寸,但是丁皓不一样,他跟丁皓又不熟,他又摆了自己一道,让时初受了那么多委屈,所以揍他,活该!
况且,只要他手中有那份录音,哪怕丁皓想伺机报复,怕还要掂量一下九部的声誉。
他想的这些,丁皓当然也考虑到了,看着厉晟尧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他的办公室,男人气呼呼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这个厉晟尧,还真是胆大包天!
厉晟尧几乎用了最快的时间到了他们几个人的聚会窝点,这地方是宁陌寒开的一间酒吧,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间之后,秦西城已经在里面躺着了。
看到男人进来,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讪讪的喊了一声:“二哥。”
秦西城身上的伤早已经上过药了,虽然厉晟尧手下留情,可是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挺惨不忍赌的样子,尤其是他的肤色偏白,五字阴柔,灯光一照,更显白希俊美。
而身上隐隐约约的伤痕,更是平添了一抹不胜娇柔的感觉,如果他突然出现在酒吧里,肯定是妥妥的弱受一枚。
可是熟知秦西城的人,绝对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秦西城生平最不喜欢别人误认为他是女人,还有一个就是,别人喊他小受。
曾经有一个哥们儿误认为他是弱受,结果后果非常惨!直接被秦西城揍的在医院里呆了一个多月,打那以后,就没有人敢叫他小受了。
这个男人有一个天使般的面容,却有一双最硬的拳头。
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
厉晟尧堂而皇之的进来,然后看到台面上的酒和玻璃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仰而尽,动作利落,没有丝豪拖泥带水。
看着男人阴郁的神情,秦西城有段时间没见男人冷着一张脸了,活像谁挖了他家祖坟一样,在他身边五米的范围之内都冷气逼人。
“二哥,要么你回家吧,时初指不定在家等着你呢。”
秦西城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今天被二哥一通电话叫过来,然后不由分说把他拽进了训练场,然后,两个人PK了一番。
秦西城的出身,注定了他的身手不同寻常,可是在厉晟尧面前,却是不够看的,如果宁陌寒在的话,他们二对一,可能打个平手。
如今宁陌寒不在,他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说起来,也算是奇耻大辱,毕竟他可是秦门的当家,竟然打不过厉晟尧,太让人吐血了有没有!
听到时初的名字,厉晟尧的眸光一闪,想起了今天时初带领着慕慎西离开的情形,当时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明明慕慎西没受到什么伤,她眼底全是焦急,难不成,她对那个男人真的动了心?
可是若是如此,当初她千里迢迢的跑到雪域是为什么?
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阴沉沉的样子,秦西城也不敢多说话了,但是又不放心他一个人这么闷着头喝酒,偏生自己天生也是一个嘴笨的,如果宁陌寒在,还能活跃一下气氛。
“二哥,你身体刚好不久,还是少沾酒为妙。”秦西城犹豫了一下,最终劝了一句,厉晟尧前段时间在雪域执行任务,受了很严重的伤,几乎死在雪域,如若不然,他又怎么会在病床上昏迷了几个月,这才刚刚好一点儿,可照着他这个喝法,怕是会出事滴!
“多嘴!”
男人冷哼一声,秦西城却一把按住他的动作,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哥,你别喝了,如果心情不好,我陪你再训练场再练一会儿!”
大不了被打的在床上休息几天,也好过看着这种不要命的喝法。
“还想挨揍?”
厉晟尧这会儿面色平静的惊人,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子骇人的冷气。
谁特么闲的蛋疼想挨揍啊。
秦西城又不是找虐的主儿,但是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二哥,这么多年没有跟你对打过了,今天下午我还没有打尽兴,要不再练一会儿?”
厉晟尧扫了他一眼,瞳仁幽深如墨:“放手!”
秦西城手一松,下一秒,厉晟尧又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琥珀着的液体滑入他的喉咙,他却觉得仿佛在烧自己的心。
秦西城看着他这个样子,正准备对时初打的电话,偏生二哥说了,时初的事情,让他们少插手,所以他跟宁陌寒这段时间谁都没有敢去打扰时初。
却听男人淡淡一声:“不准给她打电话。”
她都跟慕慎西离开了,这个时候哪里还可能想到他,他已经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好生在家里呆着,结果一转眼,慕慎西来找她,她就出门了。
慕慎西是谁,那可是安城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又一直对她心怀爱慕,她忠心耿耿的追求着,这段时间她一直对自己摆脸色,可是面对慕慎西,却笑的灿烂。
这种不同的差别待遇更是让厉晟尧心里窝火的不行,转而拿着酒瓶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结果却发现酒瓶不见了,他拿眼横了秦西城一下:“酒还给我!”
“二哥,你今天不能喝了,如果你想喝,我给你拿点果酒过来,再说,你别忘了,明天可是要跟时初求婚的日子,你如果喝的醉醺醺的,还怎么求婚!”
话音刚落,厉晟尧喝酒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
玻璃杯随意往台面上一搁,脸色却越来越冷。
倘大的包间里,空气像是冻结了一样。
秦西城再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让厉晟尧心情不好的恐怕就是陆家的那个小祖宗了,想着那个器张跋扈的陆四小姐,他揉了揉眉心,脸上的阴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怅然。
“二哥,不管怎么样,陆小四脾气从小到大拧的跟头驴似的,可她现在毕竟还怀着孕,有什么话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音未落,厉晟尧突然腾的一下子起了身。
男人高大的身躯如同悬边的雪松,笔直挺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他突然淡淡说了一句:“等陌寒回来,你们准备一下,我要求婚。”
“是,二哥!”
而那个男人已经如同旋风一般离开了,包厢里又恢复了寂静,除了空气中浮动的酒精味,仿佛那个人不曾来过一样。
厉晟尧到了时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时衣锦瞧见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男人漠漠应了一声。
“是不是又跟小初闹别扭了?”时衣锦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又多嘴了一句,厉晟尧想了想,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去,语气透着哑然:“她回来了?”
“刚回来不久,你吃饭了没,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时衣锦关切的问道,这段时间厉晟尧一直在时家住着,对时初的心思他可是看在眼里,更何况他一直把这孩子当成亲外孙看待,几乎跟时初没什么区别。
但是厉晟尧好象没有听到一样,急不可耐的朝楼上冲去,动作冒冒失失的像是一个初尝情事的小伙子,可是到了时初的房间门口,他又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
那扇门关的紧紧的,像是透着一种无声的拒绝。
他的心口一裂,那些形形色色的画面,如同一把刀子捅进了他心头的最深处,什么时候他厉晟尧竟然会踌躇不前了。
仅仅是因为,房间里面是陆时初。
她是,他的劫。
从她第一次叫他二哥哥开始,她就是他的劫,五指张开,捏着门柄,仿佛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心血。
终于,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推开了门。
她不在客厅里,不知道为什么厉晟尧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每次他进来,时初都会豪不留情的把他赶出去,从来不留情面。
所以他都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潜进来,哪怕看着她睡着的容颜,他都觉得备感安心,他又往里面走去,时初的房间外面是小客厅,里面才是卧室,还有更衣间,小书房。
进到最里面的一间房的时候,他听到她的唱歌。
女人半靠在沙发里,捂着肚子也不知道嘴里在唱着什么,声音温柔的不像那个嚣张跋扈的陆小四,厉晟尧敢保证,他从来没有听到时初这般温软的声音。
除了在床上。
他一直痴痴的看着这一幕,可是她本来含着淡笑的温柔表情,却突然浮出了一丝痛苦,整个的姿势呈现一种特别怪异的状态。
厉晟尧想也不想的闯了进去:“小时,你怎么了?”
“疼。”她伸着一条腿,可是因为怀了孕,身子异常笨重,那条腿怎么也伸不直,而且每动一下都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疼得难受,厉晟尧看到这种情况,瞬间明了,认真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腿抽筋了?”
时初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咬着牙点了点头。
他伸手去给她按摩,同时将她的一条腿拉直,粗厚的手指在她腿上游移,一边摸一边问:“是不是这里疼?”
时初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最终他几乎把她的腿摸了一个遍,才找到抽筋的地方,如果不是看着他一脸认真着急的表情,她会觉得他在堂而皇之的吃她的豆腐。
好不容易疼痛消失了,时初整个人像是死了一次一样,大汗淋漓的,透薄的皮肤上呈现出一层薄薄的粉,如同桃花轻开,在枝头袅袅。
“没事了。”她别扭的想收回腿,因为方才刚刚沐浴过,天气又闷,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长长的薄裙,而厉晟尧这种姿势,让她觉得特不好意思。
厉晟尧却没有松开手。
时初眉头一蹙:“厉晟尧,放手!”
他终于恍过神来,目光盯着那一片细白的皮肤,其实方才他的动作真的没有半点儿晴欲,只是冷静下来之后,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如同一味蛊毒一般渐渐的沁入了他的心肺。
她的脚很是小巧玲珑,莹白如玉,柔软的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光是看着这双脚,他心里忍不住一动:“水还在热着,你还要泡脚吗?”
“不用了,我好了。”这种事情一向是时初自己做,厉晟尧在这里,只会让她觉得不自然,尤其是他的目光越来越深。
说着,她正准备去拿毛巾擦脚,却没有想到,厉晟尧先一步的拿到了毛巾,然后认认真真的帮她把脚擦个干净。
鼻端是男人身上的酒香,男人墨色的瞳仁仿佛染了一层腥红,他的动作越认真,而时初的脚在他掌心中却越来越难为情。
她很想一脚把这个臭男人踹开!
而且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她今天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这会儿倒是柔顺的跟个猫一样,可惜,不解释清楚,本小姐才不想跟你说话。
“放手!”她喝。
“不放!”他替她擦完脚,然后突然俯下身子,在她脚上印了一吻,时初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男人闹冷战,虽然某人脸皮厚,每次夜袭,但是两人之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他突然吻在了时初小脚丫子上。
时初炸毛了!
趁厉晟尧没有注意的时候,她突然抬起脚踹了男人一脚。
厉晟尧本来就蹲在地上,时初这么踹过来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怕时初伤到自己,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踢。
但是,却连带着把洗脚盆都给弄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