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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云朵依旧是老人的模样,眼前的公子依旧是一身锦袍,杂乱的声音响在了耳边,公子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却是又瞧了瞧天上的云。
眼前闹事的几个人瞧见了,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实在是不知道眼前的公子哥在笑些什么,身后的小厮也是眨巴了眨巴眼眸瞧着眼前的这位,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的大人,傻了?
为首的老人又是向着身子后面的人拍了拍巴掌,嘴边却还是忘不得一句句地念叨:“你们瞧瞧,你们瞧瞧,我就说那些个事是真的吧,你瞧瞧,这个里长,就是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们昭阳国的大将军!”
段晟轩的眸子里面带了几分嘲讽,静静地瞧着眼前的人群,手掌捏着扇子又是狠狠地扇了两下子:“本官不配,你配?”
老人瞧着段晟轩得模样,竟是变得大胆了起来,身子向着前面挪动了一步,眼眸依旧狠狠地瞪着段晟轩:“护国大将军,自然该是让段弘毅段将军那样得人来做,段将军虽然为国捐躯,可是他做的事情,全都被我们记载了心里面,可是你仔细瞧一瞧你来了这里做的这些事情,不要以为和段老将军一个姓氏,就可以占了他的位置。”
老人的眼睛向着四处瞅了瞅,枯黄的手掌一抬,却是指了指不远处正在修墙的人们:“别的咱们先都不说,就说你给小丰村里面做的这个城墙,怎么,如今战事告急,你总算想起来给自己原来任职的小村庄里面做些好事情,很是骄傲是不是?”
段晟轩的步子也是向前一步,手里面的扇子扇了扇,却不知带出的是凉风还是热风。
“老人家,兵者,御为先,没有防御,其他的一切,又怎能算数?”
段晟轩的眸子向着墙边瞧了瞧,正忙活着看戏的修墙人,赶忙手掌一动,又是把一块砖砌了上去。
老人的喉咙轻轻动了两下子,眼前的里长不过浅浅一笑,却是勾了人群后面几个姑娘的心,姑娘一生,本就不该见过太过优秀的人,否则,又怎能容得下他人。
老人的眼珠子鼓了鼓,向着前面走了一步,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嘴角狠狠地一撇:“你年纪这般小,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什么兵法或者之乎者也的东西,但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当年段大将军是先做的屯兵,你这小儿在此,可是知道什么规律,怕是我见得战争都比你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个位置上面?”老人的眼底带了一丝轻蔑。
段晟轩一笑,爷爷先屯兵,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他就站在这里,小小的手掌轻轻拂过墙的痕迹,眼眸轻眨,瞧着墙后的另一片世界,他也记得,敌军铁蹄的声音响在耳边,利落的砍刀削过土墙,血流成河,只为了一个信念,他怎么会没有经历过战争,他就站在战争的面前,瞧着所有的一切,却又是那般的无能为力,如今,他抓住了机会,便再也不想放弃。
公子的眸子又是瞧了瞧老人,眸子里的戾气,却是让眼前的人都是一愣,人群一瞬安静,竟是连孩子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出来,段晟轩向着后面走了一步,站在了台阶上面,比他人不过高出了一点,那一边,尹沉或许还在看着吧,或许,还在唇角含笑,等着嘲笑他段晟轩如今的局势吧。
段晟轩的眸子一定,定定瞧着眼前的人:“我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子上?”
里长大人的唇角轻勾,说出来的话虽然是疑问,却是含了两分满满地肯定,段公子手中的扇子一合,紧紧捏在了里长大人的手中。
翩翩公子倚风而立,竟是带了几分淡然与洒脱:“我年少得此高位,确实奇怪,霖沧国昊王爷也是年少,可是大家皆知,昊王爷少年天才,名声早已传遍万里,而我段晟轩呢?是,我窝囊,我纨绔,我无事,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小丰村的一个小小的里长罢了,当年诸多战争经验丰富的大将军都是摆在了昊王爷的手中,我一个小小的里长却自不量力,凭借声东击西之计,占了他一点小便宜。”
为首的老人冷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去,不去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只道是:“知道就好。”
段晟轩未理,手中的扇子依旧被紧紧地捏在了指尖,公子如玉,声音却是洪亮:“我自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除了一副好皮囊,老天爷倒也没有赏我什么别的东西,可我到了今日这样的位子上面,并不是靠什么做男宠的事情,段某生性不羁,却还没有不羁到这般的程度,若说为何段某得了女皇赏识,或许便是段某家里有点做将军的血统,刚才这位老人所言,段弘毅大将军,正是段某的祖父,段某自知没有祖父的才能,不过是年幼时随着祖父看过几场战争,瞧过的战役,如今想来,也确实不多。”
段晟轩的语调淡淡,却是老人猛的转过了身子,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段晟轩,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大小,身后有一个老妇瞪大了眼眸瞧着眼前的人,语气带了几分怀疑:“你是段大将军的孙儿?”
段晟轩未理,不过抿了抿嘴唇:“承蒙错爱,我也是诧异,可如今,我认为,大家真正该好好考虑的,不是我到底是不是段弘毅的后代,也不该是我到底是如何走到了这样的位置上面,亦不该是小丰村新修的城墙,如今,大敌就在身后,我知道我纨绔,我不学无术,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鄙夷,可是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他们在这座墙的后面,如今,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便是粉碎那城墙之后的城池,让我们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我也是这般想,我必定以我之力,尽力而为,如今,我愿与你们同生共死,共同灭了完颜狗贼,可你们,愿不愿意呢?”
段晟轩身后的两个小厮一愣,只瞧着眼前的大人回过头去又是瞧了瞧眼前高高的城墙,嘴角轻抿,眼底竟是带了两点殷红。
风儿吹过,纨绔里长也变豪气男儿,嘴角划开,却只剩下苦涩:“你们若是认为我不可,我却依旧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因为这,是我们昭阳必须要走的路。”
也因为,这是他段晟轩必须要走的路。
老人的话卡在了喉间,身后的众人也是愣着瞧着段晟轩从台阶上面走了下来,里长手中的扇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不报完颜之仇,我段晟轩,便再也不姓段!”
将军大人拂袖而去,只留下人儿微怔,墙外的孩童不知何时早已经散了干净,秋老虎的热气依旧染在众人的眉梢,可此刻,不知为何,众人却是觉得几分清凉,挠在心头。
再抬首,哪里还有段晟轩的影子。
刚才说话的妇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家,都散了吧。”因为什么而来,便是因为什么而散,所有人的梦想,都不过是一个完颜罢了,所有人的仇恨,都不过一个完颜罢了,这是段晟轩必须要走的路,却又何尝不是所有人要走的路。
小厮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却也是眼底带了两分红晕,牙一咬,朝着段晟轩的方向走了去,段晟轩紧紧地咬了咬牙,男儿之泪,从不轻弹,可如今,却是微红眼眶,鼻尖,疼的要命。
段公子手里没有捏着扇子,倒也是染了两分不快,牙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不禁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陆离你丫的,关键时候死到哪里去了!”
“阿嚏!”小五放了医书,瞧着对面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的男人,眼底倒是染了几分担忧:“没事吧,是不是前几天找我的时候染了火,用不用我给你看看。”
公子眉心淡淡,却又是瞧了瞧小五的模样,点了点头,小五抿了抿嘴角,微微带了几分焦急,脚步一动,走到了陆离的身边,细嫩的手指搭在了公子的腕子上面,强壮有力的跳动的脉搏哪里带了半点的不适,姑娘的眉心微微一皱,眼睛抬了抬,嘴巴一嘟:“陆离,你耍我!”
陆公子手掌一揽,却是将姑娘揽入怀中,唇角轻勾,却是带出了一声淡淡的笑意:“瞧了那么久的医书,也该瞧瞧我了。”
小五在他的怀里面轻轻地动弹了两下子,找了一个舒服得位置自己做好,小小的脑袋抬了起来,瞧着眼前的公子哥,嘴角轻轻地嘟了嘟:“你又什么好瞧的。”
陆公子唇角带笑:“如何,我不好瞧?”眼眉一挑,挑出了一条线来,小五一怔,嘴巴嘟了嘟,却有些说不出话语来,陆公子的指尖轻轻扫过她的鼻端,小五吐了吐舌头,却是又向着他的怀里面窝了窝,唇角轻轻地划开一丝痕迹,姑娘得话里还是带着几分关怀:“别累坏了自己,我知道这阵子事情太多,但是,身体可是最重要的,身子别伤了其他的一切才是好说。”
陆公子唇角含笑,瞧了瞧怀中的姑娘:“恩,身子好了,才能早日瞧见孩童可爱的模样。”
小五一怔,又是抬头瞧了瞧公子调笑的眼眸,晏姑娘的手掌在公子的身子上面轻轻地推了推,得甭管如何,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夹了尾巴的大尾巴狼,还是刚刚把尾巴露出来的那种。
小五的嘴巴嘟了嘟,刚想说什么,却是公子瞧着她可爱的模样,唇角轻低,悄悄吻上了姑娘的唇角,小五的话语被按在了喉间,只剩下公子身上的香气淡淡,门前偏生了不少容易坏了好事的人,几声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生生把小五拉回了现实,小五狠狠地挣扎了几下子,从公子得怀里挣扎了出来,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得衣裳,嘴角微微的颤抖了两下子,公子的脸上带了两分的不悦,想必好事被人打断,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小五清咳了两声,起身去开了门,门外,夏宏紧紧地咬着唇角,手掌在身上搓了两下子,抬眼又是瞧了瞧晏小五,小五一怔,瞧着他这样的模样,嘴巴张了张:“这是咋了?”
外面的辣条买的火热,少年的声音在杂乱之中显得更加小,少年不敢抬起了脑袋,只是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手掌狠狠地在低下搓了两下子,唇角轻张:“小五姐,春漪姐,春漪姐的爹不让我娶她……”
小五一怔,静静瞧了瞧眼前的少年,眉心却又是忍不住皱了皱,昨日里春漪终于想开了,可如今,竟是又是设了一道坎。
小五的嘴角颤抖了两下子,陆离缓缓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瞧了瞧少年的模样,却是伸手把一件披风披在了晏小五的肩头,唇角带了两丝笑,眼眸里面只容地下一人:“别让自己太累了,我先去段晟轩那里瞧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找一个小厮去跑腿找我就好。”
正值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小五瞧着陆离盖在自己肩头的披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小五伸手碰了碰自己身上得披风,陆公子却是覆上了晏小五的手掌:“你身子骨还弱着,别摘下来了,如今我养的起你,别太累了。”
小五的脑袋点的像是手鼓,眼前的少年依旧低着脑袋,陆公子的眼眸又是瞧了姑娘一眼,这才走了。
小五的眸子又是回到了少年的身上,眉心轻皱,缓缓开口:“这件事,你有没有和春漪说过?”
少年的眉目动了动,却是木讷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怕她知道了闹心,本来他的心里便是没有我,但我估计,今晚上他若是回去了,郎中一定会和她说的。”
小五点了点头,伸手想要解下身上的披风,却又是有几分不舍,手掌伸出了屋子来,瞧着天气也不是太过燥热,便将脚踏出来了一步,唇角微微地动了动:“走,我和你一起去见郎中。”
按理说,小五认识了郎中这般久,也知道郎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春漪的终身大事,可如今好的机会总算是来了,虽说夏宏比春漪小上几岁,可毛郎中也实在不该拒绝才对。
小五捏着下巴随着夏宏走出了屋子,秀儿正在把辣条什么的东西向着马车上面装,小五一怔,瞧了瞧眼前的马夫,喉间发出了一声清咳:“这阵子,送了多少外卖?”
“外卖?”马夫的眼珠子瞪了瞪,带了几分狐疑地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倒像是在瞧着外星人,小五顿了顿,微微抿了抿唇角,却是秀儿早已适应了小五时不时就不爆出来的新词,眼眸瞧了瞧晏小五和身边有些失落的夏宏,虽然带了几分狐疑,却还是开口道:“买的比店铺里面都要好,大家都是懒得出家门,还有人订了每日都送的。”
小五点了点头:“那就好。”小五又是抬头瞧了瞧马夫,开口问道:“还有车吗,我有些事情,可能要回小丰村去。”
马夫一愣,眼睛又是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姑娘,你现在去那里做什么,我可是听说,那里今天乱的很,就那个新上任的护国大将军,今个就被一些人堵在了小丰村的边界上面一顿打,结果后来,天降祥光,将大将军狠狠地包裹了起来,天上出现了七彩的神光,还有金龙下凡,你猜咋的,听说,那大将军是武状元转世,还是曾经的大将军段弘毅唯一的孙儿,我的天啊,就说,为何要让他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面。”
小五瞧着马夫的模样,唇角狠狠地抽出了两下子,七彩神光……金龙下凡……这些人得想象力,真是足够的丰富,马车旁边的秀儿抬了抬脑袋,也是看了看马夫手舞足蹈地描述,嘴角狠狠地抿了一下,嘴快的姑娘张了张嘴巴:“怎么就是天上下了神光了,我瞧着,那大将军本身就是优秀的人,也不用什么武状元转世,也不用什么将军的孙儿,单他一个人站在那,咱昭阳国就是有救!”
马夫的眼眸瞧了瞧别处,听了姑娘的话多少也是带了几分不快,嘴角轻轻地撇了两下子,只道是:“谁知道,他们说的,我是之前瞧着那个里长算是纨绔成性,不学无术。”
秀儿撸胳膊挽袖子,小五瞧着两人的模样,又是瞧见了身侧站着的夏宏,手臂一横站在了两人的中间要劝着架,开口道:“得得得,这些事情咱之后再说,先送我去小丰村再说吧。”
马夫的头也是偏了偏,却是对小五说道:“姑娘,你上来吧,我正好要去小丰村,带你一程,但是,姑娘,以后选人的时候注意点,别什么样的人全都选过来。”马夫的话说着,却还是向着秀儿瞧了瞧,秀儿的嘴巴愤怒地张了老大:“你!”
后面得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小五得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得得得,之后再说,之后再说!”
秀儿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小五和夏宏上了马夫的车,马车摇摇晃晃,只向着小丰村的方向走了去,夏宏的脑袋一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五瞧着他的模样,只觉得,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的吧。
马车为了方便放辣条,倒是没有放轿帘子,马夫在外面赶着马,却是忍不住向着里面探了探脑袋瞧了瞧晏小五的模样,马夫的嘴巴张了张,咧出了一丝笑容来,却是道:“小五姑娘,我听说你和段将军熟的很,你给我讲讲,这武状元转世的人,可咱常人有啥不一样的呗?”
小五的脸上不禁布上了两丝黑线,得,这是还能长了十个胳膊六条腿不成?
马夫的马鞭子在空气中抽的响,嘴边依旧没有忘了继续叨念:“小五姑娘,你就给我讲讲呗?”
小五的唇角抽搐了两下子,猛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动画片,身子向着马车的后面一仰,只觉得马车摇摇晃晃,姑娘的嘴角微张:“段晟轩呀,其实他也是没啥特别的,就是见过他把自己的头发拔下来,他的头发,每一根只要吹一口气就可以变成一个小的段晟轩,为时一炷香,可以帮他做不少的事情。”
马夫的嘴巴张的老大,险些忘记了驾车这回事情。
小五重重地吐了口气,却又觉得不过瘾,继续添了一句:“而且,他的脑袋后面有三根头发,听说是观世音菩萨送的,坚硬无比,是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比不上的坚硬。”
“啪!”马夫手中的缰绳脱了,小五的眉毛跳了跳,瞧着眼前的人,嘴边喊着:“喂,缰绳!缰绳!”
马夫这才反应过事情来,手掌一动,赶忙把缰绳又抓了回来,小五的脑袋又倚好了马车,听说,后来段公子睡觉的时候,有窃贼带了剪刀袭入,不为钱财,只为段公子一根毛发,段公子为此伤透了心,险些找了一个套子来把自己的脑袋全部都套起来,当然,这是后话。
小五和夏宏来到了药铺的门前,狗子正在门前把药材全部都摆出来,动作一板一眼,做的十分认真,小五笑着瞧着狗子,狗子看见小五来了,眼睛像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身子向前前面走了两步,只在晏小五的耳边妹妹妹妹的叫个不停,小五的眸子瞧着狗子,向着自己辣条厂桌子上面写了一半的药方,不需要多久了,不需要多久狗子就可以正常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小五瞧着狗子现在的模样,却突然希望他一直这样就好。
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这般单纯的傻下去。
“小五?”一声唤,将晏小五拉回了现实,晏小五抬眼瞧了瞧晏秋带了几分狐疑地瞧着自己,晏秋又向着晏小五走了两步,语气里面也带了几分好奇:“小五,今个辣条店没事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五瞧了瞧晏秋的模样,想起了正事情,伸手拉回了一边的夏宏,眼眸瞧了瞧晏秋:“大姨,我姨夫呢?”
晏秋瞧了瞧眼前的夏宏,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手掌向着屋里面指了指,嘴边却还是不忘了叮嘱着小五:“郎中也在为这件事情闹心着,你去说的时候,不要太激动。”
夏宏的脑袋抬了起来,有低了下去,小五一愣,却还是向着晏秋点了点头,带着夏宏走了进去,狗子瞧见小五进去了,便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晏秋在旁边帮着狗子,也抬眼瞧了瞧身边身子健朗的孩子,轻声地叹了口气,狗子得眼眸偏过来瞧了瞧晏秋,也不知晏秋在叹气些什么,只知道大姨的嘴角勾了勾,倒是带出了一丝笑意来,狗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随着晏秋笑了笑,晏秋的喉间一顿,只觉得有些梗塞,只是伸出手来摸了摸身边孩子的脑袋,这个孩子,永远都是这般的模样……
小五见到郎中的时候,郎中正团了一张宣纸仍在桌子的一角,认识了郎中中这般久,小五多少也对郎中有些了解,郎中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自己练字,以为这样可以将心静下来,可是小事情还好,若是遇见了大事情,又岂是练字可以静下心的,再加上心烦,郎中桌子上面的宣纸,已经不知道团了多少团,小五在门前瞧着这样的郎中,示意夏宏先不要进去。
郎中继续铺开了一张宣纸写字,在一抬眼,却是瞧见了晏小五的身影,郎中一愣,却是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字,也就明白了晏小五今天为什么要来。
晏小五的步子又是近了几步,瞧了瞧眼前的郎中,郎中的嘴角抽了抽:“若你是来做说客的,我是不会答应的。”
小五低头瞧了瞧桌子上的纸张,轻轻地摇了摇头,站在毛郎中的一边:“姨夫,我不是来做说客的,我只是不明白,你一心将春漪嫁出去,如今春漪愿意了,还有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待她,为什么,您却……”
毛郎中的唇齿狠狠地咬在了一起,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五的眸子又是瞧了瞧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静”字,心若不静,又是哪里来的静。
毛郎中手中的毛笔又是蘸了墨,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只对着晏小五说:“小五,你还太小,经历得事情也太少,你不懂。”
手中毛笔挥动,却又是写毁了一张宣纸。
小五顿了顿,瞧着毛郎中紧紧皱在一起的眉目,却是咽了咽唾沫,开口道:“姨夫,其实,我懂。”
毛郎中未理小五的话,不过又是伸出手来狠狠地把宣纸团成了团,小五瞧了瞧眼前紧闭的门,自知夏宏就在门的后面,这间屋子隔音也算是好,估摸着夏宏应是听不见两人的话,毛郎中的唇角勾了勾:“你懂?你懂什么,这里面的事情,哎,我自己一把年纪,却都被搞糊涂了。”
小五的眉目动了动,静静地瞧了瞧眼前的毛郎中,只是开口道:“您害怕,害怕春漪不是真正依着自己的心意选的夏宏,对吧?”
毛郎中猛然停了手中的字,抬起了眉目怔怔瞧着眼前的姑娘的模样,小五瞧着毛郎中的模样,估摸着自己是猜对了,小五伸手把桌子上团成了团的宣纸一一收好,唇边的话却是不停:“您知道春漪喜欢的是段大人,却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点曲折,若是段晟轩娶了春漪,要么是不愿,要么就是会让春漪白白的受了苦,所以您既想让春漪嫁给段晟轩,却又不想让春漪嫁给段晟轩,毕竟,闺阁的苦,你不想让春漪受着,再加上段晟轩的身份,您害怕段晟轩妻妾成群之时欺负春漪,春漪性子老实善良,所以您便一直想给春漪找几个人嫁出来,所以才会讲这些事情全部挂在嘴巴。”
郎中初时惊讶,后来确实抿着唇角点了点头,继续瞧着眼前的姑娘,姑娘把所有的宣纸全都处理好,又是开口:“正在这时候,尹沉死了,春漪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您也知道她伤心,知道她放心不下原来的事情,可是,夏宏实在是太像尹沉了,无论是年龄,还是性格,或者是那双漂亮的眼眸,你怀疑,春漪答应他,不过是因为尹沉的事情影响的实在太大,你害怕,害怕有一天春漪发现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场冲动,对这件事情太过后悔,可这件事情,却又是终身大事,不容的她有任何的后悔,所以,您干脆在这里就把幼苗扼杀掉,也别让它再任意发展下去。”
小五说完了话,瞧着眼前的郎中的眸子,郎中的眉头轻轻眨了眨,眼神也跟着顿了顿,唇角轻轻地划开了一丝弧度:“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你的大姨,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倒真的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
小五的唇角轻轻勾了勾,郎中放了手中的毛笔,却又是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微眯,却也不知道瞧着何处:“春漪这孩子做事情,明明都是想的很认真的,却偏偏在这个最大的事情上面,我总觉得她缺了几分考虑,那个夏宏,我也见过几次,我也知道那孩子是真的好,也是真的喜欢春漪,可是,我总觉得春丫头是因为尹沉走了,心里面伤心,想要再要一个师弟来,若是以后她心里发现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交代。”
小五坐在了毛郎中旁边的座位上面,眼眸微微顿了顿,声音却还是不紧不慢:“郎中,明眼人都看的清楚,夏宏是真的喜欢春漪,也是真的对春漪好,至于您担心的事情,郎中,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敢告诉你。”
毛郎中一怔,瞧了瞧眼前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眉又是轻轻地挑了两下子,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五咽了两下唾沫,又是瞧了瞧眼前的郎中好奇的模样,沉思良久,终于是开了口:“郎中,其实,尹沉没死。”
郎中一愣,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眼睛定定瞧着眼前的晏小五,眼眸瞪得滚圆,只道是:“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亲眼看见尹沉的尸体和他身上的烫伤的,还能有错不成,莫非,你看见他了?”
小五顿了顿:“不过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有烫伤的人太多了,又能知道究竟谁是谁,我不光看见了他,我还和他说了话,否则,我又怎会知道,他没有死。”
毛郎中又是坐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晏小五瞧,嘴角狠狠地动了两下子,只是带了几分焦急的模样:“那,他在哪,现在过得好不好,吃的好吗?穿的好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你的意思是,春丫头知道,你们怎么全都瞒着我!”
所有的问题萦绕在晏小五的耳边,小五抿了抿嘴巴,却是一瞬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
毛郎中的眼眸里面染了满满的焦急,小五瞧着他的模样,缓缓开口:“我不告诉您,是因为……”
小五抬首,瞧着毛郎中染了焦急的眸子,话已经说了出来,便是再也没有退路,晏小五的嘴角抽了抽:“因为,那个孩子,没有做逃兵,而是直接,成了出卖昭阳换取荣华富贵的狗贼,我这次被抓到了霖沧国,就是他设下的套子。”
一句话,恍若天打雷劈,毛郎中的身子重重地向着后面倚了倚,却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其实,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夏宏和尹沉相像,可是夏宏老实,尹沉执拗,夏宏可以因为春漪的一句话不再提起任何有关征兵的事情,可尹沉呢,哪怕是春漪的山药排骨汤都没有留下他,更何况是其他呢?他要的太多,春漪知道,也了解尹沉,那她自然是知道两个孩子之间的不同,我也知道她喜欢段晟轩,可是段晟轩这样的人,嫁给他,是喜是忧,谁又说的清楚,如今,乱世飘摇,有个人守护在身边,是多么幸福事情?您也说了,春漪想事情一贯周到,如今这件事情,是她的终身大事,她有怎敢马虎了事,夏宏对他好以及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既然对夏宏说了那样的话,那必定是将夏宏的好全部瞧在了眼里,这样的一个男儿,怎能有让人拒绝的理由,我说过,我今天不是来做说客的,我只是觉得,夏宏和尹沉不同,他给春漪的,会是很多人都给不了的幸福。”
毛郎中听着晏小五的话语,唇齿紧紧地咬在了一起,头轻轻地点了点,只道:“如此,确实是我欠了考虑。”
小五抿了抿唇角,瞧着眼前的郎中的模样,郎中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希望春漪能够嫁给一个喜欢他的人,体贴她,爱护她,一生一世,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娘命薄,我将这一生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一个孩子,若是她再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五顿了顿:“无事,夏宏这个孩子我也瞧了很久,若是把春漪交给他,不会有事情的。”
毛郎中点了点头,鼻端依旧是点点墨香的味道,眼眉一挑,毛郎中又是抬了抬头瞧着晏小五:“尹沉,真的……”后面的话实在太过难以启齿,一个孩子,一个自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却做出了这般的事情,令人发指。
小五点了点头,却是瞧着毛郎中的模样:“想来现在也该是官职颇高,其实虎子就是当年我喜欢的那个霖沧国的人,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我也想不起来了一些事情,他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找机会靠近我,我在发现之后让他回了霖沧国,也是我在霖沧国的时候才知道,虎子,就是昊王爷,估摸着因为尹沉和虎子认识,仕途上面的事情更是走得顺风顺水……”
毛郎中抿了抿嘴角,却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呆愣愣地点了点头,郎中向着门前瞧了瞧,瞧见一个人影立在那里动也不懂,又是抬头瞧了瞧晏小五:“你把那个叫夏宏的孩子带来了?”
小五点了点头,手指向着门外指了指:“是呀,这不,就在门外站着呢。”
毛郎中的喉间轻动,只道:“你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