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练兵演习

白衣若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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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月给瑜王爷请安。”声音很好听,人长的也挺好,这句话让沈郁说出来,绝对的公道,他不喜女色都能说人家漂亮,可见是真漂亮。

    沈郁点了下头:“平身吧。”

    他也没有拒绝人家,但也没有什么表态,一碗茶端着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那阮姑娘他娘捏紧了帕子,她这女儿可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了,可这瑜王爷眼里一丁点儿的色意都没有!咳,不是说非要对她女儿做点什么,可是没有一点儿的感觉也是挺让人郁闷的,凭什么不喜欢她闺女呢!

    阮夫人想说点什么,奈何沈郁让她无法挑错,他一旦正经起来,那气度、样貌都是无可挑剔的,不赶她们走,也不挑她们的毛病,也不跟她家姑娘说话,目不斜视,简直要郁闷死人,阮夫人

    还不敢直接的问他为什么。

    这可是权倾朝野的瑜王爷。

    就这么几个人相互熬着,终于还是阮夫人熬不住了,拉着姑娘走了。

    沈郁看了一眼阮夫人紧抓的帕子,请垂了下眼,特意起身,客客气气的送他们俩走了。

    等他们母女走后,沈郁不等大小姐追问直接说道:“大姐,我还有公务要忙,就不多陪姐姐了。”

    大小姐还追在身后问:“这家的姑娘好吧,大姐知道你眼高,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的,你这会儿可总愿意了吧。”

    沈郁看着窗户外面开的正好的玉兰花笑了下:“阮姑娘跟这玉兰花一样,开的正好,就别委屈人家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的,俨然一副君子模样,但也只有他自己在心里霍霍磨刀:那可是阮家的姑娘,阮大人是个惧内的,也就是说阮姑娘他娘是母老虎,今天一看果然就是,那母老虎养出的女儿不是母老虎就是母狮子,他才不娶呢。

    沈郁倒不是清高的要守着萧祁昱一人,而是他是真不喜欢女的,要是小家碧玉他也就收到屋里去了,横竖小女子不敢出去说他不行的话,但是这个阮姑娘可就不敢保证了,万一捅到她娘哪里,再经过她母老虎娘一说,他这个摄政王就不用混了。

    大小姐不知道他那深不可测的内心,听着他这话一皱眉:“这怎么是委屈她呢,咱们家不好吗?我弟弟是多好的品貌啊。”

    沈郁回头朝她笑:“好了,大姐,我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啊!你该操心我侄子的婚事了啊!告辞,别送了啊!”

    小侄子还很小,今年才七岁,算是秦正老来得子,非常得宠,常跟在母亲身边,此刻就插话道:“舅舅,你要是再不娶,我就要先娶了啊。”

    小家伙跟人精一样,这童言童语引的众人大笑,沈郁也回头敲了一下他的头:“行,你赶紧娶,娶了生个儿子让你娘看着,省的她再来烦我。”

    大小姐在后面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偏这根独苗却不肯成亲,整日混在宫里,能混出什么来?

    三小姐等他走了也琢磨道:“你说咱这小弟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怎么单他这么怪呢?谁家里的少爷没个三妻四妾的,他这个年纪,那孩子都好几个了啊。”

    大姐本来就担忧,被她这么一说又提起了心,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真是不懂他喜欢什么样的了。”帝王选妃都没有这种选法啊。

    四小姐默默坐着,没有吭声,然而她不说话,战火还是引到她身上了,大小姐回头看她:“入竹啊,你可千万别学你哥,他是男的,他现在不娶,以后也不耽误,可你不一样,你要是不趁着年轻嫁人,那就嫁不出去了啊。”

    四小姐深吸了口气,果然又轮到她了,早知道她应该跟着沈郁一起回去的。四小姐不敢跟顶撞沈郁一样顶撞她大姐,大姐是真的跟母亲一样。

    所以四小姐低头道:“大姐,我没有遇到合适的,要是哪一天儿遇到了就嫁出去了。”这句话她说了千百遍了,可还是没有嫁出去,三小姐张张嘴想说啥,被四小姐瞪了一眼,三小姐有点儿怕四小姐那张嘴,于是只好憋回去了。

    二小姐只会在一边儿和稀泥:“是啊,是啊,总会找到合意人的,不着急。”

    三小姐就看不惯她这种态度,软趴趴的,怪不得被夫家欺负成那样都不敢吭一声。

    四小姐倒是笑了下:“谢谢二姐。”

    二小姐敦厚、单纯,老人都说这样的人有福气,可是不也受人欺负吗?

    他们沈家家大业大,所有人都仰着他们鼻息而活,可背地里把他们骂的半死,这世上的人都是两副面孔,细想想,一个比一个儿恶心。

    四小姐态度固执,俨然比沈郁还要铁石心肠,大小姐又气的心口疼,三小姐扶她坐下,她挥了挥手:“我不管你们了,你们都长大了,用不着我了,我看不见心为静。”

    四小姐轻咳了声:“那大姐我先回去了。”

    她还真是要走,大小姐气得挥了挥帕子:“都走吧!”

    四小姐站在奢华的秦大将军府里,仰头看了看天,起风了,又要变天了,三月天就是风大。

    沈郁上了轿才算是喘了口气,要不是不得不来,他真是不愿意来,每次来都这样,平白的糟心,沈郁头靠在车壁上,想着三小姐的话恨的磨牙,偏偏又没有办法,谁让她全都说中了呢?实话最是伤人。

    沈郁良久后苦笑了下,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事,如果有,那就没有喜怒哀乐了。

    沈郁回到宫门,宫门的侍卫朝他笑:“王爷,您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沈郁把宫里当成了家,这宫门他一日能走好几次,已经跟他们很熟悉了。

    沈郁也跟他们打趣:“怎么着,还嫌弃我了!皇上呢?”

    宫门的人告诉他:“皇上还没有回来呢?”

    沈郁面色一怔,也就怔了那一下,很快便笑了:“还没回来?知道去哪了吗?”守宫门的朝他讪笑:“看王爷您说的,皇上出宫也不会告诉我啊。”

    沈郁白了他一眼:“就你废话最多!”守宫门的小哥恬着笑送他离开:“王爷您走好啊。”

    沈郁回到含元殿,果然候在宫里的小禄子告诉他,皇上还没有回来,自早上走了就没有回来,沈郁嗯了声,小禄子看他一点都不意外摸了摸头:“王爷您都知道了?”

    沈郁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萧祁昱没有回宫那就是去赛马了,萧祁昱每隔几天就要出去跑一圈,宫里再大也跑不开。他自己不愿意骑马,却不能不让萧祁昱骑马是吧。

    沈郁挥了下手,让小禄子下去,小禄子下去后,他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了。

    萧祁昱早上的时候一起跟他去了他姐姐的府上,送了礼物,离开的时候说的也很好听,说:怕他在,众人放不开,所以先回来了,没想到却是去赛马了。

    沈郁坐在案前,翻着折子,心想萧祁昱大概是又生气了,他姐姐的生辰礼单不仅长,而且遍布京师众大臣,今日他去了将军府,那一众大臣见他来都很慌张,跪不迭,闹出了不小的笑话,萧祁昱那时候的脸色,他是看了下的,尴尬,仿佛他的出现很不合适。

    沈郁很清楚他的脾气,有气自己憋在心里,不知道要跑多少圈才能消气。

    沈郁看着折子,心里虽然清楚萧祁昱的心情,可也没有办法,沈家已经耀武扬威了几十年,根深蒂固,攀附沈家的人如过江之卿,就算他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就跟这大权一样,就算他想给萧祁昱也给不了。

    沈郁是想的挺好的,他想萧祁昱还是太小,二十岁,哪里是那些老家伙的对手,如果真把这大权交给他了,他指不定让人怎么当枪使呢?所以权力要给他也得慢慢放。

    话说的挺好听的,实际上他是舍不得放,他天生就是干这个料,他父亲是上一任的摄政王,威风凛凛,因为老来得子,所以从小娇宠的不得了,议政时都把他放腿上抱着,他的书房他什么时候都可以进,所以沈郁听着听着就深陷权谋中了。

    戎马一生的摄政王没有培养出一个大将,却培养出一个善于谋权的儿子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掌权五年来,他对权力的*越来越大,深刻喜欢上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也喜欢上这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感觉。

    他不能上战场,但在这朝政中却得到了抚慰。想想那些老家伙们唯他是从,这种感觉是个男人都喜欢,他还是个男人的。

    沈郁批折子批的过于沉浸,萧祁昱回来的时候,他还伏安疾书,殿里都掌上灯了,沈郁的脸在烛光下明明暗暗的,萧祁昱也有些意外,脚步踏进殿里的那一刻便僵了下,纵横沙场的热血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冷却了下来。

    他是去练兵了,练兵场里还有一个表妹,不管是从那一个方面都是不能让他知道的,萧祈煜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心虚,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但是就是心跳加快,他小声的踏了进来。

    他本来以为他今晚不会进宫了的,他姐姐生辰,怎么都会留他过一晚上的,所以他今晚上回来的这么晚。

    尽管他很小声,沈郁还是抬头看他了:“回来了?”

    萧祁昱点了下头,把披风交给刘公公,向他看去:“皇叔,你今晚怎么没有在姑姑家啊。”

    沈郁看着他笑:“你不想我回来?”

    这话像调戏了,萧祁昱眉头微皱,转移了话题:“皇叔说笑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沈郁看他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让小福子开饭。

    叔侄俩人吃饭,沈郁因为刚才开了个不合身份的玩笑,这会儿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女追男隔层纱,男追男则难上加难,更何况他追的人还是萧祁昱,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

    他不说话,萧祁昱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都比这时好,大概是都已经上床了,便干脆的破罐子破摔了,一旦下了床,便都又统一的无话可说了。

    看沈郁这么安静,萧祁昱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先打破了话题:“皇叔,今天姑姑的生辰还热闹吧。”

    沈郁点了下头:“还不跟往年一样,先听戏后吃饭。”

    萧祁昱笑:“生辰都这么过,这样喜庆。母后的生辰也是这么过的啊。”说完才想起沈郁跟他母后关系并不融洽,他咳了声不知道说什么了,沈郁给他夹了筷子菜:“太后生辰也快到了,这是她四十六岁生辰,算是个大生日,让林昭玄给她大办一下吧。”

    萧祁昱闻言看了他一眼,发现沈郁没生气,是说真的,他便有些意外:“那就多谢皇叔了。”

    沈郁笑笑:“快吃吧,折子我都批完了,你看看有哪儿不合适的?哦,兵部尚书楚大人递了一份折子,说是下个月会举行练兵演习,我已经批给他银子了,让他找户部要。”

    萧祁昱看着他更觉意外,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好的,皇叔。”

    今天楚云彻还跟他说要借着演练的机会看看沈郁的实力,最主要的是能够为这两万御林军筹备些武器。如果能够举行练兵演习,那经费就会出来了。

    他本以为沈郁不会答应的,因为练兵仪式耗时耗力,而沈郁最讨厌这些东西。

    他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他是最讨厌跟沈郁求东西的,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想问沈郁,并不是怕他不答应,而是深觉的丢人,他一个皇上啊,连自己的军需都得过问一下他。

    楚靖还给他想了个馊主意,说:就说要给瑜王爷庆生,他的生日要到了。萧祁昱一听这个理由更上火,他是讨厌这些藏着拐着的事的,私藏两万军队已经够窝火了,现在还得想这种理由,真是的,沈郁把他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看着楚靖殷殷期盼的目光,萧祁昱没法拒绝,他考虑了一个下午还没有想好,而现在还没有等他张口,沈郁就答应了,让他有点儿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一个下午都白气了。

    看沈郁还疑惑的看着他,萧祁昱轻咳了声:“嗯,举行练兵仪式也好,北羌年前时对我大梁边境虎视眈眈,这一次练兵也好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让他们再也不敢冒犯我们!”

    他说到后半截又带上了气,捏着筷子把一盘儿水豆腐叉碎了。

    沈郁看他咬牙切齿的样眨了眨眼,他是没有想到这一茬的,他真的只是想让他高兴才答应下来的,但是看萧祁昱的意思,他是时刻惦念着北羌,这北羌是他的心病了。

    沈郁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对北羌的态度太暧昧了,能不打仗就不打仗,没有萧祁昱这么坚决。

    两个人这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没怎么吃饱。

    萧祁昱把那盘水豆腐叉的他不想吃,而萧祁昱也没有吃,他就是纯粹叉叉,一点儿都不爱吃豆腐,豆腐是沈郁爱吃的,等叉完后才反应过来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低下头去找能吃的,再一次统一的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