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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一役之后,窦漪房被刘恒救起,吕后派御医齐霖以及孙太医两大名医亲自为她疗伤。重伤之下,她整整发了三天高烧,每天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后来,常喜才绘声绘色地向她讲述了当时一幕究竟有多惊心动魄的。多年以后,每当他们提起当年的这件事情,依然心有余悸。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等窦漪房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吕后的寿宴已经过了,各国的使臣也开始准备回国复命。常喜告诉她,在她高烧昏迷的这段日子,淮南王刘长和匈奴副将焘烈每天都会过来探视,还送来很多补血补气的药品,对她很是关切。
窦漪房和焘烈总算是共过患难,虽然对方不善言辞,但心地纯良,经过这次经历以后,直说她是他见过最勇猛的中原女子,还说要拜师学习变换表情。
什么鬼?!听起来自己怎么就像个会变脸女汉子!吓得她连连推却,可惜这几天身体虚弱,说起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一根筋的焘烈几乎每天都来拜师,说要以真诚打动对方,还说匈奴男子拥有最坚毅的品质,不达目的誓不休,让窦漪房尴尬不已。
这次的事件吕后并没有怪罪淮南王刘长,说到底,窦漪房只是一个四品恭使宫人,在皇家戏猎中受了点伤,实在不值得去惩罚一个诸侯王。但刘长生性耿直,对牵连窦漪房一事表现得非常内疚,命人送来不少滋补药品,还遣来两个侍女伺候她的起居饮食。
这让窦漪房怎么敢接?!她只是太后椒房里一个普通的四品宫人。但是王子的赏赐又不好推却,最后只好接受的常喜的意见,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药礼,屏退了两名侍女。
这场竞技之后,窦漪房这三个字在未央宫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了。谁不知道代王刘恒为了她力战恶狼,谁不晓得英雄抱着美人一路从郊外回到宫中接受治疗。代王妃吕姝带上了补药到窦漪房住的小院子里探视了两次,风光地赢得了正妻主母的妇德之名。
总而言之,白日里窦漪房所居住的小院子里来人络绎不绝,常喜化身成为了她的临时经理人,协助身体虚弱的她接待一个又一个前来探视的大小人物。直到夜深,她才有机会清静下来,静候某人的到来。
亥时已至,常喜准时地遣退了院里的小宫人,按照孙太医的吩咐,让窦漪房准时上床歇息。房间里的灯火很快就熄灭了,小院子里恢复的原有的静谧,一抹利落的黑影稍晃即逝,而房子的主人则露出了一天里最会心的微笑。
窦漪房缓缓地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转眼间便靠上了一堵温暖宽厚的胸膛,健臂圈上了纤细的腰肢,一阵暖风从脖子边上吹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随之在耳边响起:“怎么还不睡?烧都退了吗?”
她舒适地喟叹一声,安心地依靠在他的身上,小鼻子在他的胸膛上蹭了几下,嗅不出一点儿味道。作为一个影士,他向来无声无影、无味无香。自从她受伤以后,宫魅每天都会趁入夜来到她房间里探视。窦漪房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多了和他独处的机会。
小美人可爱的动作让他忍俊不禁,宽厚的胸膛随着几声轻笑上下起伏,“这不是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吗?怎么受了伤就变成了小母狗?”
窦漪房皱了皱小鼻子,你才是母狗,你全家都是母狗!可又想想,还是不要殃及池鱼的好,于是又偷偷地把后半句给删了。
他往她的俏鼻一点,就像在逗自己家的猫儿一样:“让我看看是不是退烧了。”说着,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她的体温,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红霞爬上了整张俏脸,幸亏房子里的灯都灭了,他应该看不到自己的羞窘的模样吧。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长年的训练让他的视力即便在漆黑的室内也能保持一贯的敏锐,灼热的目光将她娇羞可人的模样全部收落眼底。
心头一紧,低头覆上樱唇,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每一分的温度。血泊中的她实在让他吓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瘦小的身躯在他的怀里逐渐冰冷。在眼下的这一刻,他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从此成为他一个人专属的禁脔。
窦漪房嘤咛一声,娇弱的身子承受着他激狂的动作,柔美的身子完美地与他契合,彼此间没有一丝缝隙。他的舌头灵巧的撬开牙关,挑逗丁香,带着邪魅的气息,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一吻罢,两人早已气喘吁吁,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贪恋着不肯离去。
他抚上她娇嫩的脸颊,上面有着和生病时不一样的热度:“烧退了,但你还热着……”戏谑的语气再次羞煞佳人。
她羞媚地撇了他一眼,心里小鹿乱撞,小手无力地推开他的胸膛,却更像是欲拒还迎。他的大手从腰间往上游走,不顾她羞涩的阻挠,解开了衣襟。肩膀上数条结痂的红痕爬满了锁骨处,脖子下美好的线条一览无遗。
窦漪房无助地拉着半褪的衣衫,知道这些疤痕看起来有多狰狞,羞愧满脸,楚楚可怜。然而,他却低下头,细细吻上斑驳的伤痕,动作轻柔地犹如羽毛掠扫而过。
“还痛吗?”他低声问道。
窦漪房摇了摇头,道:“比起刚受伤的时候,好多了。代王妃昨日送来了凝脂膏,据说有活血生肌的作用。孙太医吩咐说,凝脂膏是等结痂掉的时候用的,有助于淡化瘢痕。”
他的眼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冷漠:“代王妃吕姝?”
“嗯!”窦漪房回道:“王妃娘娘说,皇上的病情有些反复,召代王殿下御前陪伴去了,所以她便替殿下过来探视。”这话倒有几分真切。惠帝饮酒过度,这几天又有些发病的迹象,所以白天的大部分时间,刘恒都守在长乐宫里陪伴着他。
他勾了勾嘴角,道:“听说是代王救了你,大家都等着看你以身相许呢。”说着,眼底里的笑意更浓。
以身……相许?!
窦漪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古人怎么动不动就说以身相许的。感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就要把自己献上去吧。你们问过当事人没有。许的人愿意吗?被许的人也同意了吗?
乱点鸳鸯谱,是要开罚单的!
英国脱欧都得公投一下,要人以身相许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怎么?你不愿意?”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的变化。
“这关键是,人家代王愿不愿意给我许啊!他家娇妻一枚,幼子两个,听说连无忧坊的头牌花魁慎梦雨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我再过去凑热闹的话,他身子受得了吗?”
圈在腰上的铁臂陡然一紧,低沉的语气十分坚定:“受得了!”事关男人颜面,必须态度正确!
窦漪房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是在吃醋,小脸埋入他的怀中厮磨,甜腻地撒起娇来,殊不知自己无心的动作轻易地点燃了某人的欲/望。强悍的身子不自居地微微一僵,下/腹处传来熟悉的燥热,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彼此拉开一点距离,生怕自己强烈的欲/望会吓坏重伤初愈的她。
嗯!事实证明,他实在太受得了了!
而在椒房的前殿中,审食其正在向吕后进行汇报。饿狼竞技所引发的小风波,成为了朝廷内外私下讨论的热门话题。
审食其侧立于吕后的身边,脸上略带愁容;吕后却是难得好心情,红唇轻挑,噙着愉悦的笑意。
“娘娘身边的宫人似乎和代王关系匪浅,为何娘娘还能如此淡定自若?难道不担心她是代王派来的细作吗?”窦漪房入宫的时日不算长,审食其不知道她和代王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但竞技场上的那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窦漪房在刘恒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简单。
吕后唇边的笑意扩大了几分,道:“还记得本宫先前说过些什么吗?先帝的八个儿子里面,只有四王子刘恒一直让本宫参不透、看不懂。本以为把吕姝嫁过去,就能多掌握一些他的线索,找到他的弱点。谁知道,吕姝对他情根深种,一点作用的没有。如今,一个小小的窦漪房就能使他方寸大乱。我们终于找到了刘恒的软肋,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吗?”
“娘娘此话何解?”
“你听说过什么叫关心则乱吗?只要利用好窦漪房这只棋子,就不怕对付不了刘恒。”
审食其终于懂了:“娘娘英明。”
吕后端起一盏温茶,呷了一口,施施然地说道:“你别看吕姝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样子,说到底身体里流的是我们吕家的血。若是有人跟她争丈夫,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审食其了然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阴险:“就好像她对付慎梦雨那样吗?”
“慎梦雨买通她身边小婢,在熏香里下药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心思玲珑剔透的她。只是刘恒那小子三天两头不呆在家里,也不知是游山玩水,还是在无忧坊厮混,她正苦无法子留住丈夫的心。没想到,慎梦雨竟然自作聪明,她便将计就计,用腹中胎儿为饵,施展了一次苦肉计。”
吕姝为了留住刘恒的心,不惜以腹中胎儿来冒险,心思之缜密,胆色之过人,恐怕与吕婠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吕婠性格好胜,什么事情都要去争;吕姝却不一样,想争的由始至终只有刘恒一人。
吕后继续道:“吕姝这次一石二鸟,既赢得了丈夫的怜爱,又离间了慎梦雨和刘恒之间的感情,真不愧是我们吕家的好女儿。”
“依娘娘所见,吕姝和慎梦雨之间斗宠的事情,刘恒究竟知道了多少?”虽然说刘恒是几个王子里最玩世不恭的一个,从来不在意朝廷权利斗争的纷纷扰扰,但始终还是高祖的儿子,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疯卖傻,也是不得不防的。
吕后撇了撇嘴,道:“刘恒生性风流,这一点像极了他的父王,根本不足为惧。只要适当地挑拨一下吕姝和他身边几个女人的关系,就足够让他自顾不暇了。现在让我最头痛的,反而是新任的赵王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