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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倒在他怀里,身体柔软,恍如一片鸦羽。
滚烫的温度从她身上传递到他手上。
他皱眉去看她,只看到一脸迷茫的神色,地上是一只被一枪毙命的沙兽,这样的小兽,有锋利的牙齿和警惕的性子,昼伏夜出,而且从来不会攻击体型比自己更大的猎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烈酒的醇香,又带着花蜜的甜美。
那味道随着渐渐燥热的空气一直围着树扩散开来,直到氤氲在他们身旁,他几乎不自觉加快了呼吸。
怀中的女子仰着脸微笑,神色灼人。
他不敢再看。
“好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傅婪……”她轻声呢喃,声音仿佛裹着水蜜,他跟着她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陡然脊背一紧,在他们背后,探头探脑不下五只沙兽。
每一只都警惕而又热烈的望着他们的方向。
她舔~了舔嘴唇,胡乱的转头,身体仿佛是在一个巨大的热彩色气球中,既缥缈又滚烫,她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
傅婪一愣,伸手想要去按她的手,一只忍耐不住的沙兽快行两步,他不得不再将手里的枪对准它们,那只沙兽忍耐着又蛰伏下来。
怀里的人越发不安分,扭动着身体,他只能慢慢后退,带着她,一步步退向巨大的树干,想要以此为后盾,然而越是向后,浓郁的香味越来越明显,最后几乎已经将他们包裹起来,这样的包裹,仿佛一层柔软的棉花,让人几乎不知不觉放松警惕,他的手掌触碰到她腰身之处,一阵阵过电,奇异的触碰和感觉随着血液涌~向全身。
这里不对。
他左右环顾,在树干侧下方看见淡淡的乳白液体,而某些一不小心淌落在地上的汁~液已经变成了粉红色,那只被击毙的沙兽临死头颅都向着那树液流淌的地方。
下巴处有一只手伸过来,柔软而修长的手指探向他的下巴沧桑的胡茬。
他侧过头避开那只手,手便顺势滑了方向,停留在他吞咽的喉结上。
“不要动。”他低声警告。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带着拖长的尾音,“这么多个你,不摸~摸怎么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她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有些迷茫:“……所以,又做梦了吗?”
这个又字,带着某种让他愉悦的暗示,他不再回避,而是飞快的扫视四周,带着她一点点后退,一只退开了那棵树。
再向后,向后。
那些沙兽蠢~蠢~欲~动的头又滚起来,慢慢向里面走去,越走越近,到了树旁,它们齐齐冲了上去,都本想那小小的树口,争先恐后开始去~舔~舐那树上的汁~液,狼多~肉少,很快,树下开始剧烈的争斗,但无论被咬得多厉害,没有一直沙兽退后,而最开始吃多了沙兽则摇摇晃晃走起来,东倒西歪,两两成对开始做不可描述之事……
傅婪脸上的淡淡红色褪了下去,他咬咬牙,将唐格一只手转到肩上,半拖着她快速向远处的灌木丛走去。
闷热的空气,仿佛要蒸干身上的每一点水汽,他将唐格放在一块石头旁,毫不犹豫开始解她的衣扣,她温顺地像一只绵羊,渐渐,一只白~皙光洁的小羊羔从衣衫中跳脱出来,他深深呼吸,将她从石头上一推,她整个人便滑进了水里。
“好冷。”唐格猛的跳起来,整个人清醒大半,等跳起来,看着眼前的傅婪,不由又蹲下~身去,“啊啊啊,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这才缓缓笑了:“还能干嘛?”
“啊——我的衣服……你你你……”她结巴,“你怎么能!”
“你先动的手。”他提醒。
“怎么可能?!”她愤愤,“别转过来!就背着说话。”
冷水一泡,小~腿到腰~腹都冷得抽筋,然而身体深处却仿佛还有一个小小的火种,只等着时候就开始熊熊燃烧,她刚刚虽然迷迷瞪瞪,但是并没有失忆,被傅婪这么一说,多少也回忆起来一点,脸上不由阵阵发烫,而随着这样的滚烫,身体细枝末节的触觉仿佛都被唤醒了。
脚底的布条并没有拆开,冷水慢慢侵蚀进去,淡淡的血迹晕开,她咬了咬牙,伸手去够石头上的衣服,雪白的手臂投影在黝~黑的石块上,是最好的目标,蛰伏已久的水蛇毫不迟疑,这一口,狠狠咬了上去。
她惊呼一声,下一秒,傅婪的手已经伸过来,一把精准扣住七寸,就势摔打在石头上,蛇软~绵绵到了下去。
唐格也软~绵绵倒了下去。
“你不要看。”她虚弱的声音仿佛无声的邀约。
“好。我不看。”他闭上一只眼睛,略微看了她被咬的地方,直接上嘴,一口血吸出来,吐在沙地上,鲜艳夺目。
“没有毒。”他松了口气。
唐格羞愤的脸已经要哭出来了:“你还是在看。”
“反正,都已经看过了。”他嘴角带着笑,只觉得心里仿佛有片羽毛,又像是有块炭火,在心底滋滋作响,烫得他手里心里的肉牵着香着而又揪着。
“你什么时候看过的!你、你怎么能乘人之危。”她明明还大半个身子在水里,但是脸上却依然是异样地红,身体一半在火中熬着,一半在冰里冻着,仿佛有两把锯子在无声拉扯,所有的话说出来,仿佛就在脑子里放着,声音听在耳朵里却又缥缈又空旷。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傅婪身上又开始又淡淡的光影出来,她将身体再往水下一点,脚底的疼痛渐渐又感觉不到了,整个人恍恍惚惚仿佛要随波逐流飘走一般。
“昨晚做梦的时候,还看过一次。”他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这句话出来,他显然也想到了昨晚梦中某些香~艳的场景,他的身体在热烈的想念她,渴望她,但是,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候。他的声音顿住,轻轻咳嗽一声:“你先洗,我去收拾下那条蛇——蛇肉也是肉。”
他的声音沙哑,虽然说话一贯的慢条斯理,但是音调却和以往不同,仿佛一根头发系着的巨石,只要再有轻轻一点触碰,就会轰然倒塌。
他僵硬的转眸,努力压下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脖子后面一片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无数的小针,一点一点摧毁他的理智。
唐格已经半跪在水中,她难受地闭着眼睛,被咬伤的手虚弱地沉在水里,只剩下一线虚弱的力气,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别走——”
“帮我取一下衣服……”
他任由她柔软的手握着,不说话,也不动。
她就着他的手,勉强保持着自己在水里的位置,但是手臂上的新伤,加上冰凉的手,仿佛失去力气,渐渐,便有些握不住了。
奇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肆意流转,她将下巴也缩到了水里,嘴唇青紫,但是脸颊却嫣红,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早在电视剧和耳濡目染中,便模糊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失力的感觉终于让她松开了手。
然而她手松开的瞬间却被他握住了。
他的手温暖,宽大,带着天生的力量。
“我来帮你。”他说。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一手拉着她,一手捡起了衣服,她并非一~丝~不~挂,只是身上的小衣湿透之后愈发服帖,但是在这样的闷热的天气中,一会便可以干掉。
傅婪打开手,将衣服撑开,她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嘴唇几乎要被牙齿咬破,脑子里和身体一阵一阵的热浪窜过,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唐格啊唐格……她只差没给自己一个爆栗让自己清醒点,伸出一只手,准确的穿进一只袖子,衣领被慢慢理好,然后她用这只手,托起受伤的胳膊,去套进另一只袖子,手弯曲的时候有些疼,她闷~哼一声,在手将要落下的时候,身后的手准确帮她托起了胳膊。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比荒原最热的太阳晒下来还要热上一百倍。
他微微低头的时候,鼻尖和胡茬碰到她的头发,颤栗从头发丝一直传递到手指尖。
衣服穿好了,但是因为胳膊受了伤,她半天才勉强扣上了最下面一颗扣子。
“我帮你。”身后那个声音醇厚低沉,听得她心底一颤。
“不用。”她微微仰头回答,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她的面色绯红,湿漉漉的头发凌~乱散落在肩膀上,而从后面的视线看下去,凌~乱的衣衫和松开的纽扣都是无声的诱~惑,他的拳头松开,而又握紧,然后复而松开。
“好。”他退后一步,兀自站在那里。
唐格手脚发软,强撑着去扣第二颗纽扣,但是眼前连扣子都已经开始变得晕开,她嘤咛一声,负气一般将衣服往中间一扯,一颗纽扣掉在地上。
真是……唐格蹲下来,伸手去捡那颗纽扣,一只手已经提前拿到了手上,她的手不偏不倚正好触碰到那只手,那一瞬间,鬼使神差,她已经分不清是身体自己的本能还是内心的演练,她伸出手去,扣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纽扣按在手心中。
都是同样的灼热。
她抬眼看他,那是一双深邃几乎看不见底的眼睛,她看见他眼底两个小小的自己,她的手心出了汗,刚刚水里的凉意早已蒸发不知道哪里去,她听见他微哑而带着磁性的声音:“你的扣子掉了。”
“我知道。”她回答。
她转头去看那只手,身体某些地方的感觉因为这样的触碰早已敏锐到了极致,几乎不再多想,她忽然歪过头去,吻他的嘴角,仅剩的理智让她为自己找了最后一个x骚扰的借口:“以前你强吻的,我这是,收回来。”
他愣了一下,难以置信而又隐忍的看她,但是只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和白~皙的脸庞,眼眸是春日的温柔,冰凉的嘴唇带着火热的气息,又轻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的手掌收紧,十指交握仿佛无形的镣铐,下一秒,已经反客为主,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喉咙间低低响起。
“那些都是给你的利息,本金,我亲自来还可好?”
层层的灌木丛上铺满柔软的树叶和青草,而开出新的花朵来。
……
一直到了天将黄昏的时候,唐格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印入眼睛的是一片白~皙的云朵,她头发散乱,眼眸迷茫,四肢百骸都带着沉重的酸意,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一只烤好的蛇被切成片放在一旁,灌木丛旁边都用石头做了简单的警示链条。
她仰头看了一会,忽然翻个身,将脸埋在胳膊里。
然后便听见傅婪温柔的声音:“你醒了。”
“我没醒。”她的耳朵也开始红起来。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女性,男~欢~女~爱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连初中的教科书都能清楚解析男性生理构造……但是,这个和亲自实践……还是完全不同好吗?
而且,这个实践还是由她亲自执行……
“身体还不舒服吗?”身旁的草丛动起来,紧接着有人坐下来。
唐格摇头:“没有没有。”
“你害羞了?”声音带着笑意。
“我哪有。”她露出毛绒绒的脑袋,脸上一片红霞。
他伸出粗粝的手指去摸她唇上的红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好像知道怎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