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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我命令,王元背信弃义,不孝不悌,人人得而诛之,将军,建军为人正直,忠君爱国,人人敬之,特封镇南王府一品忠勇将军,掌益州。”
王元遭贬,其父擢升,一文一武,爱憎分明,恩怨亦分明。
如此,镇南王府的官员也大多认识到王府主母是怎么一个人,要给王爷塞美人就得斟酌斟酌了。
为什么马跃悠有处治官员的权力呢?
“阿悠,他什么时候给了你令牌?”见令牌如见本人,萧炎对自家阿妹真是放心的紧,这让担心马跃悠性子不好的马跃明稍稍松了口气。
“哥哥,且莫问令牌,我且问你,你这个当兄长的眼见着阿妹被人强逼着成婚心里作何想?我还听说大兄前前后后帮忙,出了大力气——”
“阿悠,大兄什么都不知道!”大兄对你的婚事自小就很满意,这是马跃明的心里话,妹夫出身高贵,家世一流,本人又杀伐果断,配得上他的妹妹。
“不知道?大兄,你且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阿妹再来找你算账,趁着这段时间,阿妹要好好替自己寻一位嫂子!”
马跃明沮丧的看妹妹要包办自己的婚姻,颓废的目送她离去,阿悠这是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第二天,副将张小兵就来汇报,说夫人约了所有将领的夫人小姐,在镇南王府别院游园饮茶,其乐融融。
于是乎,马跃明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哀悼。
看马跃悠的意思,这怕是等不及他伤好,就要入洞房了。
果不然。
十日之后,王将军的小女儿王嫣然就成了他的未婚妻。
二十日之后,马跃明躺在洞房花烛的喜床上,正等死,与公鸡拜了堂的王嫣然被几个嬷嬷丫鬟簇拥而来,自发的揭了盖头,着急忙慌的来服侍漂亮明媚的像姑娘的马跃明。
“相公,你怎么样?有没有累着?想不想喝水?”
温柔小意的紧。
马跃悠只等的马跃明康复,这才卷铺盖走人。
转眼间到了开年二月,马跃悠十九岁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酣战,西戎损失惨重,萧炎亦然。
等三月草肥,萧炎派几队人到西戎草原各处放了几把火,这经历了将近一年的战争才缓和下来。
马跃悠懒洋洋的从东北的大炕上下来,搓着手,哈口气,紧了紧身上的大袄子,屋外还是冰渣渣的冷啊!
“宝玉,今年咱再开点荒,争取年产百万精米。”
“是,大帅!”过了年张宝玉十六岁,是个挺高的大小伙子了,再也不是马跃悠说笑都脸红的小娃儿。
马跃悠回身看他,却又想着再捡一个半大的孩子养着给她送终。
“等会你去街上转转,看有没有穷人家卖孩子的,给我买一男一女来,我要七八岁左右的,男的叫张宝金,女的叫张宝银。”
“是!”被人调侃,添了兄妹的张宝玉麻嗖嗖的上街,不一会儿就领回了两个脏兮兮的小童,马跃悠亲自帮着这一洗澡。
“张宝玉,可真是让我发现了你的又一个特点,还会慧眼识人了!”金童玉女的两个七八岁小娃,真是捡到宝贝。
“张宝玉,适才那两个土里吧唧的名字却不能用了。”女娃最后定了银玉,男娃最后定了金玉,男娃交给了张宝玉,女娃儿跟了马跃悠,又小又瘦,是个腼腆的一看就是在家里受气的,手上都是冻疮厚茧。
终究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被冬雪覆盖了一冬之久的土地开始化冻,马跃悠跟着白痕召集来的长工一起下地,对外她也只是普通的农户。
先种的是玉米,种前要用水泡过,然后才可以下种,种粮的事情由白痕全权负责,他俨然是东北一方的种粮大户,与当地的官员相熟。
这里也种大豆,一般都做粗粮,或者是饲料准备,马跃悠来之后开了几个酱油厂,又建了几个腐竹加工厂,一年下来利润可观,前一年种玉米的地第二年就要种些杂粮,高粱,小豆之类。
东北因为靠着盛京,治安各方面都不错,百姓生活虽苦,但相对于闹起来的南边简直是人间天堂,马跃悠上街都能看到人们有条不紊的各式叫卖。
四月,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萧炎在一个带着薄雾的早晨来到了马跃悠的住处,一见面就黑着张脸。
“不认识了?”萧炎看着马跃悠吃惊的看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哪能,快进屋里,早饭用过了吗?”马跃悠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大氅,热情的领着人进屋,又勤快的端茶倒水。
萧炎无视她的献媚,环顾一周,房间是土坯墙,靠着东窗一个大炕,炕上一个木箱之外,屋里就是简单的座椅板凳,同马跃悠一贯的作风一样,简单的像是随时都可以走人。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没有派人去茅屋接人。
“西戎现在怎么样?你手下的人伤亡大不大?与西戎这么一战,你怕是要修生养息几年了,就让陆湛做大吧,咱有时候也得对得起手底下的人!”
马跃悠在萧炎对面坐下,就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笑着说道:“你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咱们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好时候,要是再晚出生那么三十年,我敢肯定现在你已经一统天下了。”
毕竟大晋才开始出现兵乱,相对于历史上的各个朝代的纷乱,眼下这才是刚刚开始,萧炎虽然是镇南王后人,但是要让天下臣服,还有些时日,况且由那些各自拥兵的诸王建立起来的王朝,并不牢固。
马跃悠也是有私心的,明明可以与萧炎一起招兵买马壮大队伍,可是她就是想要过清闲的日子,只要一想到以后要穿着*的华服,举止高雅的与众人攀谈,她心里就越发抵触,也越发珍惜现在的清贫的生活,说到底她是自私的人,天下苍生、黎民疾苦,与她何干。
既然最终要与这个人绑在一起,她至少可以减缓事情发展的速度,萧炎,容我享受几分自由,之后再陪着你作茧自缚,可好?
萧炎突然附身,咬她的颈子,眼中泛着黝黑的眸光。
“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声音沙哑充满*。
“你想怎么办?”马跃悠脸颊微红,轻声低问。
萧炎用行动表示,让马跃悠心里溢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阿悠!”男人的语气似乎无可奈何,又似乎满含深情,马跃悠只觉得自己越发的怪异,不同以往的淡定,心里隐约着期待,她期待什么呢?
什么时候男人解开了她的衣裳,双唇贴上她的脖颈,那股怪异的感觉越发严重,心为什么空闹闹的?
“啊——”一阵吃痛,让马跃悠涣散的精明回巢。
“阿悠,你不喜欢我你?”男人那永远精明睿智的眼眸隐含着几许委屈,直勾勾的望着她泛红的小脸。
马跃悠没来得及回应,人就抱着坐在了桌子上衣裳轻飘飘的回摆着。
“阿悠,让我好好看看你!”看清他眼底的幽光,马跃悠轻颤着,萧炎复又附身,细细的,温柔的,吻她的唇。
好难受!
萧炎突然停下,看着媚眼如丝的马跃悠,像只逗弄猎物的豹子,淡笑道:“阿悠,我饿了,你能替我做碗面吗?”
该死的!
马跃悠快速合拢衣裳,飞也似的往厨房跑,她并不知道身后的人其实比她更难受。
萧炎拉了拉锦制直缀,等了许久,才从椅子上起身,慢慢的踱步到马跃悠的炕边,那走路的姿势极是。
一刻钟过去,马跃悠端着两碗细面条进屋,看着懒洋洋躺在炕上的萧炎,心里又涌出一股子的内疚。
“快起来吃面吧!”喊了一声,马跃悠便坐下自己吃了起来,可等了许久,也没见炕上的人动弹。
“起来吃饭了!”马跃悠走过来才发现人睡着了,就这片刻功夫,他一定是赶路来的,真可怜。
可是不吃饭就睡觉对身体不好。
马跃悠突然想到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是被王子吻醒来的,立刻行动,先轻轻的吻住他的唇,再重重的用力却被他密密的胡渣扎到。
“起来吃饭了,吃了再睡!”马跃悠不信他还没醒来,轻轻怕了怕他的脸颊,一年未见,依然俊朗如昨,又添了成熟的味道。
刹那,鹰眸微掀,露出精明睿智的眼眸。
马跃悠心里一颤,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道:“吃了饭再睡,好不好?”
抓着她的腰双手一提,美人在怀,点了点马跃悠的鼻头,男人淡笑道:“马跃悠,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我欺也!”用胡渣故意蹭了蹭她的脖颈,感受着她身子的颤抖,身材高挺的男人抱着她下地。
将人在对面的椅子上放下,萧炎坐到马跃悠对面,这才道:“如你所说,五年之内,我要再敢出战就是自寻死路,我的军队必须休养生息。”
原来,对西戎一战萧炎的损失比她想想的严重多了,五年的时候,天下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局面呢?
这些就交给他去操心!
“攘外必先安内,益州的教训我会铭记,到现在我虽然对属下的牺牲难过,但是若再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出兵西北。”
“我这里没有国只有家,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其他的都随你!”马跃悠戳着面条,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气恼,若她嫁的是个普通人,他就是有本事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或者说还没等他翻出什么浪花就被她掐死在萌芽状态,可现在她也是想报仇的。
萧炎这是第一次听马跃悠将自己当成自己人,心里有些触动,要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要知道她这么欢喜他,一见面就不逗她了,萧炎有些懊悔。
吃了饭,马跃悠跟着大队人马下地,萧炎被她安顿在家里休息。
马跃悠住的房子,连着周围几十户人家的房子都是白痕去年命人修建的,这几十户人家也是他从官府买来的罪犯家属之类,手里掌着死契。
一户一家院子,三间低矮的房屋,一个厨房,茅坑公用要积肥,这院子虽然小,但盖得厚实,墙体结实,房上盖的青瓦,足以抵抗冬天的寒冷,这些人家也就安安稳稳在这里住下了,除了口粮,一年到头白痕还会赏下布料棉花之类,日子倒是不难,是以上地做活都很卖力,精明的人家还会在院子里种些菜养些鸡鸭,一年吃的菜蛋就不用从外面卖。
马跃悠锄了一会儿草,稍稍起来伸个腰,就有几人在暗中盯着她,眼中隐着不悦,一早上下来,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后一大片是自己的劳动成果。
白痕不是苛刻的地主,所以中午下工可以休息一个时辰,晚上放工也没有让人做活的习惯,这些私人可以利用的时间,这些人家都会上山打猪草,下水摸鱼,妇人勤快的织布或者绣花上街卖,挣些花用。
马跃悠刚来,分到的院子现在还空空的,唯一东北角放着一个石桌石凳,这是马跃悠必备的配置,所以白痕早早让张宝玉寻人搬来。
可今天,院子里有些不同,围墙上绑了竹竿晒了衣裳,西南角的草也被除干净了,隐隐撒了水在上面,还有门前也被扫的干干净净的,一看就像是普通的农户之家。
“阿婶,你回来了,我煮了饭,收拾了院子,想在那边种些瓜菜,隔壁小花家里的菜长得真好,我也想种些,你和哥哥下地,我和金玉在家里也没事。”
马跃悠看得出来小丫头害怕自己不干活会被她再卖了去。
“想种就种,家里吃的用的你也操个心,置办的银钱我每日都给你,只是今早我家相公回来了,等会儿用饭引你们见见!”马跃悠觉着这个相公真是别扭。
小丫头一听男主人回来,吓得哆嗦,眼睛不住的往正屋里瞧,惹得马跃悠想笑,看来这小丫头觉着她亲切和蔼呢。
“阿婶,只是,我只做了两个人的饭菜?”她和马跃悠的,张宝玉一般都在外面吃,也不经常回来,现在金玉也跟着他出门了。
“无碍的,你先吃,我再做他的。”
马跃悠揭开锅盖看了眼白饭,确实只有两碗的数量,菜也是一盘青菜,一盘凉拌木耳,盛了一碗米饭马跃悠拨了一半的菜给小丫头,便见着她乖乖的坐下开吃了,现在大概中午十二点,小丫头长身体不经饿。
马跃悠再看锅里,可是得洗了才能做饭,索性盛了米饭自己也吃了,这才翻看着食材,犹豫着要给萧炎做什么饭。
因为要过常人的日子,马跃悠时时处处都是普通人的样子,比如买菜,也只捡便宜的青菜素菜来买,连她最爱吃的豆腐也都只是偶尔买,现下菜篮子里就只有两根大葱和一把水灵灵的青菜,白面有,米也有,肉却是没有。
“阿婶,要不我用白面到隔壁去换一个鸡蛋。”小丫头也看出阿婶的为难,小声提议道。
“不用了,我到村头去买块豆腐!”马跃悠看了眼天色,这时候也不知道村头还有没有卖的,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一般都不用下地,自家做些小买卖,因为是发配的罪犯,天南地北的都有些不一样的手艺,到是让村头变成了个小市场。
猪肉,村头一般是不得见的,但是鸡蛋家产的一些小物都可以买到,马跃悠到村头果然没有豆腐了,就花了五个铜板买了五个鸡蛋。
回家,炒了鸡蛋拌上葱花,擀面包饺子,等萧炎一觉睡醒,闻着熟悉的味道,没来由的高兴着起来洗漱。
锦制的长袍,挺拔的身高,冷峻的五官,让第一次见到男主人的银玉眼里闪着疑惑,为什么男主人可以穿的这么好?
“银玉见过阿叔!”因为好奇所以并没有多少害怕,银玉福了福身子学着以前阿娘的样子,向男主人行礼。
“你起来了!”马跃悠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盈盈的对萧炎,说道:“饭快好了,你是要在屋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萧炎不明白心里的不满,明明阿悠都这般好声好气的与自己说话了,他为什么还要不满呢?“你吃了?”想了想才发现他们太平常了,像是日久的夫妻。
“我吃过了,等会儿还要下地去呢,你快点儿!”马跃悠早进了屋里盛饭,没看到萧炎发呆的表情。
萧炎大刀金马的坐在石凳上,立刻显得石凳低矮了,这么一看,这副桌凳是比着女子的身高定制的,这是谁的手笔?
端了碗出来马跃悠可不知道他想的这么多,坐到他的对面双手附在桌上下巴低着手臂,低声催促着,含笑的眼眸带着期待。
鸡蛋和着大葱一股子清香,萧炎满足的喝口汤,心里隐觉得日子真的不能这么过下去。
“好吃吗?”
“你尝尝!”萧炎不答,夹起一个饺子,小心喂到马跃悠嘴里,引得一旁偷看的小丫头红着脸进了屋。
生怕马跃悠被烫到,萧炎一边喂一边吹着,等了吃了饭,马跃悠上炕休息,萧炎却说要出门一趟。
马跃悠自不管他。
下午,照样是下地除草,日落西山之前放工,有些嫩草也被人细细的收拾起来带回家,马跃悠摇晃着酸痛的腰杆回家。
萧炎已经从外面回来,不仅厨房被各种菜填满,还有半扇肉静静地躺在案板上,屋里也多了些家具,一个大衣柜,一个方桌,一个书桌,几张板凳,十几匹的棉布静静地躺在屋中央崭新的大方桌上,原来的那小桌子被人随意的扔在了屋外。
萧炎也换了一身锦服着了棉布黑色的短衫绑腿裤子,只是再怎么变化,他那一身凌厉的气势都无处掩藏。
此刻,他正坐在书桌上写字,侧面看冷峻的五官出奇的严肃。
“阿婶,你回来了!”小丫头从屋里出来明显哭过,眼睛肿成了泡泡,马跃悠不知道为什么。
“阿叔不让我动厨房里的东西,说是等你回来才叫收拾!”马跃悠暗笑,他这是害怕小丫头下毒还是怎的,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啊!
“现在我回来了,和我一起进厨房吧!”马跃悠邀请的伸手,牵着小丫头进了厨房,萧炎从东窗看到了两人的身影进了厨房,皱着眉揉了揉额头,她的声音实在是欢快的可以,要是小丫头是他们的孩子也罢了。
对于马跃悠家里来了男人,村里人开始好奇,之后见着男人跟着马跃悠天天下地,活做的不错,渐渐地村里人也接纳了萧炎,只是觉着他到底与他们是不一样的,看那通身的贵气,总有些明白的。
九月收玉米,十月十一月打黄豆,大雪开始飞扬,分到口粮的村里人开始猫冬,男人走家串户的喝酒,女人三五个一团开始做一年的针线。
萧炎开始早出晚归,大多时候都能看到他猎回来野兔野鸡狍子之类,男人们心生羡慕,女人们开始嫉妒马跃悠的好运。
马跃悠觉得萧炎有心结,可思前想后她都想不到是什么。
小银玉跟隔壁的小花她娘学做针线,赶在第一场雪下给她做了一双棉靴,萧炎那一晚上都背着她睡,天亮了早饭没吃又进了山。
马跃悠才觉得这个男人她一点儿都不了解,看一眼屋外堆积的皮货,马跃悠顺手拿出一张袍子皮给小银玉。
“小丫头,给你自己做件背心,再拿我屋里那两匹黑布让小花娘给你阿叔做两套,剩下的就当是手工费!”
小丫头欲言又止,她们家一年四季的衣裳都托付给了小花娘做,阿婶两件的意思里包括里衣衬裤,这阿婶的还好说,这,这,阿叔的每次小花娘一个三十岁的妇人都不好意思。
阿婶就没有要自己做做针线的意思吗?小丫头望着阿婶出了门的背影,郁闷的跺脚,难怪阿叔最近看阿婶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马跃悠最近联合了村里的几个大娘做豆腐,冬天不怕坏,天气冷,放在外面一晚上就是美美的冻豆腐,嫩豆腐冻豆腐拿到镇里卖都极抢手。
“阿跃,你可来了,今儿出门怎么这样晚了,我们都等你多时了!”宽大的牛车上坐了三个四十来岁的熟悉大娘,左边大娘身边还有个桃花似水的姑娘,含苞待放的,用那会说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打量她,这眼神让人不喜。
“王大娘,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水灵?”马跃悠跳上车头,鞭子一抽,老黄牛便慢腾腾往前走了,这才有空与她们说话。
“这丫头,可是我们村里一枝花,是张大娘家的小丫头荣华,你也知道张大娘知书达理,以前可是大户人家的,现在落了难,也得亏她替我们算账,跟她一比我们可不就是睁眼瞎子么!”被问的王大娘是农家出身,逃荒的难民,平日总高看断文识字的张家一眼,今儿也不例外,她说的话,那小姑娘嘴却撅的很高。
“张大娘今儿有事?”
“说是家里的二儿媳快生产了,走不开!”张家的二儿媳娇贵的很,从怀上身子地里就没见过人,幸好二儿子有出息,晚上替村里的小孩子教教字,也能混个温饱,这样一家子白天劳动就有了些结余。
“你不配萧大哥趁早离开他!”
马跃悠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当这个小姑娘镰刀似的剜着她,在她耳畔恶狠狠警告的时候。
“你说啥?”
“你耳背啊!我说你配不上萧大哥,赶紧滚蛋!”
“我就耳背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姑子!”
“你敢骂我?”
“骂你怎的,还想打你呢!”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的小声,三个大娘忙着生意,接到客人送上来的钱,荣华姑娘挑衅的看着马跃悠,一枚一枚的说着放进收钱的口袋里。
马跃悠觉得活了十九年遇到姑娘挑衅这还是头一遭,心里气闷的同时,又觉着新鲜。
“你这个贱人,配不上萧大哥!”坐上牛车回家的路上,这女子抢着和她并排座,又如次说道。
“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也不知道是谁比较下贱上赶着找不要脸!”马跃悠此时已经不是新鲜那么简单了,直觉的姑娘没教养。
“你连字都不识,像萧大哥那么有本事的男人就得配个知书达理的,你也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萧大哥蹬了你!”姑娘恼羞成怒,瞪着眼睛,脸蛋通红通红的。
蹬了她?
马跃悠真期待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