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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您的首饰。”
小厮恭敬的将锦盒递给了静书,那语气说不出的讨好谦卑。苏晗笑了笑瞥了眼静书,静书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叶子放在了小厮手中。
小厮乐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苏晗走后,还不忘大力宣传。
“苏家姑娘真是好啊,心地善良又大方,知书达理。”
季五瞪了眼,“快回去干活,爷呆会可就要回来了。”
小厮麻溜的溜走了,影儿都找不着,恨不得收回刚才那番话,原因无他,他家的爷看着大方其实贼小气。
苏晗刚一回家就碰见一位熟人,大伯母袁氏气势汹汹带着一种丫鬟婆子聚集在苏府门口,来者不善的架势。
“哟,这不是晗姐儿,怎么见着大伯母都不认识了?这才几天啊,规矩都忘了不成?”
袁氏自从苏昭逝后,精神上大受打击,恨毒了苏府上下。还没缓过劲来找苏府的麻烦,苏三爷又把她儿子抓进去了,袁氏当时就火冒三丈带着丫鬟婆子就赶来了。
苏晗嘴角噙着微笑,“大伯母火气怎么这么大,是谁惹着大伯母了?”
袁氏没好气瞪了眼苏晗,直接吼道,“别装糊涂,你爹把雲哥儿抓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看苏家大房好欺负不成?你爹人呢,叫他出来,赶紧把雲哥儿给放了,怎么说雲哥儿也是他亲侄子,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袁氏气的破口大骂,“三弟现在是发达了没错,都是同祖同宗,相煎何太急,也不急于这一时踩着大房就往上爬,也不怕跌下来摔死!”
苏晗蹙眉,冷声道,“大伯母还是没清楚事情真相吧,听了半截话也敢上门要说法?古玩阁开张苏雲带人去砸场子,砸坏了人家物件,难道父亲不应该抓起来吗?”
“胡说八道,一定是你信口开河,晗姐儿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样,太叫人失望了,苏雲也是你堂兄啊。”
袁氏捂着胸口气得够呛,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目光锐利恨不得戳死苏晗才好。
“来人啊,派人去请怀安侯!”苏晗对着侍卫吩咐命令道,袁氏这个疯癫的样子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不许去,给我站住!”袁氏现在就跟疯了似的,侍卫脚步不停,很快没了身影,袁氏脸色更加阴郁。
“苏晗!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父亲人呢?”
“父亲话说的很明白,要去救苏雲直接带上银子去衙门,恕苏晗不奉陪。”
苏晗转身就进了大门,袁氏气的牙根痒痒,也要跟着进去。
“我不管,什么衙门不衙门的,派人去给你父亲传信,把雲哥儿亲自给我送回来。”
苏晗冷着脸,“来人啊,给我关门,谁敢进来照打不误,轰出去!”
袁氏带来的几名丫鬟,手里还带着铜锣,袁氏也存了个心眼,她明知道凌氏在府上养胎,听说是伤了身子,胎气不稳在床上躺着呢,故意带了很多丫鬟来,就是要闹要作。
趁这次机会,最好能把凌氏作死才好。
苏晗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冷笑着,“我敬您是长辈,既然要等,静书派人去送个凳子来,别累着大伯母。我母亲身子不爽经不得吵闹,大伯母若执意要闹,就别怪苏晗不顾念亲情了。”
袁氏不敢置信苏晗居然真的把门关上了,一点也不顾及她的颜面,闯进去的婆子直接被一脚踢了出来。
静书从门房搬来一张小圆凳扔了出去,要不是袁氏躲闪的快差点就砸到了,咕噜的转了好几圈方才停下。
“你!”袁氏怔来半天,婆子手急眼快扶住了袁氏,梳好的发鬓有些乱了。
一群人被堵在了大门口,袁氏还不是那种泼皮无赖的人,原本只是要吓一吓苏晗,从小良好的涵养要让她扯着嗓子骂还真做不出来。
“夫人,现在怎么办?”
袁氏定了定心神,哼了哼,“敲锣!”
苏晗刚走到一半,耳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蹙紧眉尖。
“先派人去通知父亲一声。”
苏晗脚下不停,直奔绛雪阁,宜人正好掀起帘子出来。
“母亲怎么样了?”
“夫人刚醒来,叫奴婢去看看府外的动静。”宜人道。
“不必去了,我去看看母亲。”苏晗说着挑起帘子,披风解开,缓了好一会,才进主屋,生怕将寒气过给凌氏。
“母亲。”苏晗坐在了床头,凌氏气色要比之前好了不少,靠着床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慈母的气息,安静淡然。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凌氏拉着苏晗的小手,苏晗长相又七八分像她,现在出落的更加水灵,五官出奇的精致,性子也随她,凌氏怎么都看不够。
“苏雲去闹事砸了新开业的店家,被父亲带走了,大伯母不依,就带人在门口闹了起来。”
凌氏一听,狭长的眉头轻轻挑起,“由她去闹,脸是自己给的,人若豁出去你又能拿她如何?”
苏晗噗嗤笑了出来,袁氏可不就是不要脸么。
“夫人,小姐,老爷回来了,大老爷也来了。”静书双眸眨动满是兴奋。
淮安侯一来就失手打了袁氏一巴掌,叫人把锣鼓统统收起来,袁氏被打得身子一歪,直接就栽倒在地,额头碰上了台阶,当场就红了个大包。
苏三爷脸色很难看,原本只要怀安侯出了银子,把事了结就拉倒了,袁氏倒好,跑到家门口来闹,苏三爷肯轻易放过苏雲才怪!
“三弟,你大嫂近日心情不好做事有些鲁莽欠缺考虑,回去大哥一定好好训斥她。”苏大爷舔着脸赔不是,心里呕死了袁氏,大骂蠢货。
苏三爷一身浅蓝色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不怒自威的脸上虽带着笑却也看不出个究竟,只是笑意盈盈的。
“大哥说的那里话,本官理解大嫂忧心孩子,这件事本官夹在里面也很难做啊,本官接到报案身为京都府尹,实在是没办法,大嫂这么一闹,倒不好收拾了。”
苏大爷咬牙,一口一个本官听的苏大爷气的要骂娘。
“三弟说的是,听说那间铺子是季大人开的,伯安侯府也赔了银子,于情于理大哥都该掏这笔钱,绝不会叫三弟为难。”
苏大爷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伯安侯的公子砸了七八件赔了八万多,苏雲砸了一件顶多一万两,
苏大爷恨不得把那个不孝子抓过来猛踹一顿,对苏三爷也没好气,都是一家人,直接垫上不就完了吗。
苏三爷笑了笑,“还是大哥明事理,谁不知道季大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不好得罪,季大人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只要把砸坏的东西赔上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
苏大爷点点头,表示认同,伯安侯那么抠门的人都分文不差的掏了,苏大爷也不指望能赖账。
“大哥去季府交了钱,季大人不再追究,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苏三爷似笑非笑的挑着眉,说的风轻云淡。
“咦,苏大人正巧了,本官正要找你商量商量季府修葺的事。”
不远处季无忧悠闲地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赶来,嘴角噙着微笑,阳光下越发的温柔,狐狸眼一眯,苏大爷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正巧,大哥也不必多跑一趟了。”苏三爷道。
苏大爷脸色讪讪,“季大人,犬子不懂事,砸坏了东西,本侯在这里替犬子赔不是了。”
季无忧惊讶,“原来是苏侯爷,客气客气,令公子年轻气盛,本大人又怎么会跟他计较呢。”
“是犬子犯错在先,本侯管教无妨,季大人做点买卖也不容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侯替犬子赔偿。”
季无忧笑的愈来愈深,“苏侯爷这么客气做什么,古玩阁开张大吉,本来那株如意白菜是要送给太后的,哎,也怪我,摆的那么显眼……”
苏侯爷眼皮忽然一跳,“季大人。”苏侯爷掏钱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银票忽然觉得有些轻飘飘的,拿不出手,总觉得季无忧那笑特别讽刺碍眼,又无辜。
“看在苏侯爷是苏大人的兄长,这件事本大人也不想深究……”
苏大爷可不愿意沾上苏三爷的情,立马道,“季大人,一码归一码,本侯这点钱还是赔的起的。”
苏三爷失笑摸了摸鼻子,苏大爷还未接触过季无忧,甚至在他眼里季无忧不过就是仗着有钱罢了。
“既然苏侯爷这么说,本大人再见外就显得有些矫情了,那株玉菜是从北环运过来的,一整块玉石由十数名工匠雕刻三个月而成。”
季无忧每说一句,苏大爷哆嗦了下,开始有点后悔没借着那个坡下。
“看在苏大爷这么认真的份上,本大人给个亲情价,十万两。”
“什么?”苏大爷愣住了,十万两?苏大爷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还真敢要。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袁氏一个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顾不得头晕眼花,这简直趁火打劫。
苏大爷这次没拦着袁氏。
苏三爷噎了下,季无忧无奈的摊手,“夫人觉得不妥,也可以找个原样放回去,这可是亲情价,换成别人可不止这个价了,太后那里本大人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要么赔钱要么就让你儿子坐牢,二选一,告到了皇上那里苏侯爷也觉对讨不了好。
“胡说八道,你们自己看不住反而要怪在我儿子头上,哪有这个道理?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袁氏一口气说完,心里终于好受了些,十万两,要钱没有。
季无忧脸色一沉,哼了一声甩袖就走了。
袁氏直接怔住了,“老爷他……”
苏三爷摊手,“大哥不是我不帮你,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抱歉了。”
苏大爷晃过神来,都是季无忧性情古怪,不好相处,到哪都是笑眯眯的,心情好给你几分颜面,心情不好直接甩脸色就走,就是景隆帝也得乖乖受着。
苏大爷心跟滴血似的抽疼,忙追了上去,“季大人请留步,这银子苏府认赔。”
季无忧回头,“苏大人可不要这么勉强,季某人从不强买强卖,免得砸了季家的招牌,苏侯爷,本大人给你时间去寻,这玉菜也不是独一份,本大人的要求也不高,一个月内寻来即可。”
季无忧双腿一夹,策马离去,徒留下苏大爷脸色阴郁的站在原地。
“老爷,那雲哥儿怎么办?牢里阴暗潮湿,他怎么受的了?三弟啊,不是大嫂埋怨你,怎么说雲哥儿也是你的亲侄子,好歹叫你一声三叔……”
“闭嘴!给我回去,那个孽障让他好好在里面给我反省反省!”
苏大爷是气不打一出来,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多谢大哥体谅。”苏三爷笑的灿烂,苏大爷呼吸又是一窒,连连剜了好几眼袁氏,袁氏吓的不敢吱声,不甘心的跟着离开了。
苏三爷收起笑,“夫人怎么样了?”
“大小姐陪着夫人,瞧着状态还不错。”
苏三爷了然,“记住了,下次苏家再来人,只许主子进去,身边伺候的一概不许留,要不然就在门外候着,谁敢打搅夫人一律给本大人打出去,死伤不论!”
“是!”
噗嗤,凌氏笑的眉眼弯弯,要不是碍着身子真想去看看,一下子赔了十万两,还不得扒了袁氏一层皮。
“这位季大人年纪轻轻,性子倒是有些古怪,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商甲出生,头脑精明唯利可图,要不然也不能把季家发扬光大。”
“夫人此言差矣,季无忧看中的从来就不是钱,能眼睛眨也不眨就捐了百万两黄金,六成家业,实属难得,这样的奇才入朝为官都是屈才了。”苏三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语气里不泛赞赏。
“所以大伯父只能认栽,季大人来的也太巧了些,依我看父亲才是老谋深算呢。”
一开口就是十万两,无冤无仇的,苏晗猜肯定是苏三爷故意和季大人串谋好的。
凌氏睨了眼苏三爷,失笑,苏三爷老脸一红,“为父也是要给苏家一个教训,你大伯父既不想承了为父的情,自酿苦果,只能生生受着了,不然一天作一出,苏府哪里还能有消停的日子?”
这一点苏晗很赞同,苏晗福了福身子,“母亲,我约好了下午要去连郡王府送添妆贺礼,时间不早了,女儿先去了。”
“去吧。”凌氏柔柔道。
主仆三人各踹心思,青书总觉得有些事赶紧得通知爷,小心地位不保,再这样下去,凌氏肯定对季无忧赞不绝口,这万一……。青书摇摇头不敢再想了。
苏晗特意挑了下午,上午人多也插不上几句话,连郡王妃正嘱咐孟潋滟,见苏晗来,眸光刹那间的惊艳。
“这是晗姐儿吧,几日不见模样又俊俏了几分。”
苏晗福了福身,举止落落大方,“郡王妃折煞苏晗了,孟姐姐国色芳香苏晗不及一二。”
“瞧瞧这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的紧,见过几次都是远远的瞧见,没成想近看跟个娃娃似的,漂亮极了,来来来,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晗姐儿可不要嫌弃。”
连郡王妃从手腕褪下一支玉镯,闪着绿油油的光芒,触手温润,戴在洁白如藕的皓腕上,越发衬的她白皙,翠绿色很衬她的皮肤,显得温婉不少。
“苏晗谢过郡王妃。”
“你母亲怎么样了,好些日子没去瞧她了。”
苏晗扬唇浅笑,“劳王妃记挂,母亲身子很好,母亲也时常惦记郡王妃呢。”
郡王妃脸上的笑意更加掩埋不住了,越看苏晗越喜欢,她和凌氏自小就是手帕交,两人脾性相投,即便是凌氏去了闽建两人时常也有书信往来。
孟潋滟就是个直爽的,不难猜出,连郡王妃也是嫉恶如仇的。
“好了,潋儿记挂你多时了,快进去吧。”
苏晗点点头,带着丫鬟就进去了。
“也不知道将来谁会有这等好福气,这丫头本妃是越看越喜欢,可惜了。”
连郡王妃忽然哀叹。
“王妃和三夫人交好,何不结成亲家?咱们的郡王风流倜傥,又是右将军,文采武略谁见了不夸一个好字?”贴身嬷嬷道。
连郡王妃摇头笑了笑,“只怕,郡王府是没这个福气。”
连郡王妃不是没有这个念头,至于京都的传言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凌氏什么性子她最了解,教出的女儿又会差到哪去?她最不喜欢就是柔弱的女子,苏晗那周身的气派是学不出来的,小小年纪就把苏家管的没出错,已是难得,将来必定能镇得住后院,手段了得。
凌氏一回京,她就曾经表达过这个想法,过来选妃宴上苏晗落选没有被指婚,太后娘娘百般护着,
连一国太子妃没放在眼里,何况小小的郡王妃,她虽然是连郡王的母亲,但也不得不承认,连郡王往夜潇寒面前一摆,不见得能胜出,顶多算个平手。
所以连郡王妃连提都没提,多年来好友之间的默契,凌氏但凡有这个想法,早就透出来了。
“你不懂,这件事以后莫要再提了,两个孩子终究是没有这个缘分。”
“是。”
苏晗一进屋,孟潋滟坐在床上冲她招招手,翘起了唇,“你可算来了。”
桌子上满满当当全是大大小小的盒子,不远处还有三五成群的姑娘在说闲话,孟潋滟有一搭无一搭的附和着,见着苏晗亮眼放光。
“苏五姑娘来了?”
“不知道五姑娘送的是什么,咱们有点好奇呢,大姐姐刚才还打不起精神,一见五姑娘立马精神了。”
苏晗闻言看了眼慢慢走来的少女,穿着打扮举止都带着一股柔弱气质,似笑非笑的勾着唇,一句话就替孟潋滟把众位贵女的得罪了。
苏晗认得,是比孟潋滟小一个月的庶女孟涟漪,长得倒是不俗,生母易姨娘听说十分受宠,隐隐有压过郡王妃的架势。
苏晗挑唇,“这位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苏晗一进来众位姐妹都围着你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你送添妆来了,孟姐姐才是陪衬。”
孟涟漪怔了下,小脸满是羞愤,紧握着拳,谁不知道孟涟漪连婚事都没定下来,连定几桩婚事都告吹了,不是看不上人家长相不够英俊,要么就是家里事太多,再不就是不够上进,或者身份不够尊贵,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一个庶出还挑三拣四。
孟潋滟只比她大一个月,马上就出嫁了,她倒好,快成老姑娘了,面上不急心里都急的不行,碍着面子谁也没挑破,没想到苏晗一来直接就戳破了。
“你!”孟涟漪瞪圆了眼,果然如传闻所言,苏晗就是个牙尖嘴利不好相处的。
“呜呜……大姐姐,妹妹不过一句玩笑话,竟惹的苏家妹妹这般羞辱,本来是姐姐的大好日子,妹妹特意过来帮忙照顾,一番好意,没成想,苏家妹妹居然看不起妹妹,大姐姐,你可要替妹妹做主啊。”
孟涟漪一言不合就掉起了眼泪,噼里啪啦,那速度十分惊人。哭的梨花带雨,婉转动人,素雅的小脸上满是泪珠,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
孟潋滟憋足了气,大喜的日子哭给谁看呢?苏晗拦住了孟潋滟。
“这位姐姐?不知道苏晗哪句话说错了?今儿是孟姐姐添妆大喜,姐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是姨娘没教好?都说新房不宜见泪,这位姐姐怎么哭得这样伤心?倒叫苏晗有些疑惑了。”
苏晗可不会惯着她,这位姑娘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一点脑子也不长,不分场合扮柔弱哭泣。
孟涟漪怔了下,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神雾蒙蒙的带着一丝惧意,再往深了看才会发觉里面尽是恼怒。
“是啊,在新娘子面前哭可不太吉利,怎么这点事都不懂?”
“可不是,这位二小姐是府上姨娘所出,别看她现在这样,人家啊可傲着呢,嫁不出又能怪谁?”
说话的这位姑娘,家里曾经为嫡次子上门提过亲,却被无情的拒绝了,摆明了就是瞧不上,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奚落孟涟漪。
苏晗一身华贵的锦缎往人前一站,孟涟漪根本就不够瞧,处处显得小家子气。
孟涟漪愣了下,然后一跺脚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嘤嘤哭泣声越来越大。
“无碍的,大家别被她扫了兴致,咱们继续聊咱们的。”孟潋滟觉得很解气,最讨厌孟涟漪有事没事哭哭啼啼的模样。
苏晗原本不想打开锦盒,孟潋滟也很好奇,苏晗会送她什么,一打开盒子就被里面的手链怔了下。
“哇,好漂亮的手链啊。”
有位姑娘眼尖,惊叹道。
啪!
孟潋滟合上了锦盒,让丫鬟收了起来,“让五妹妹费心了,这份礼物我太喜欢了。”
“你喜欢就好。”苏晗见孟潋滟一副娇羞待嫁的模样,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好像有点残忍。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沈碧玉戴着面纱由丫鬟扶着慢慢走来,她面上的伤已经消了不少,但还是留下了不小的痕迹,沈碧玉故意掐着时间来。
孟潋滟蹙眉,她和沈碧玉可不熟,添妆一般都是几个交好的姑娘过来,不仅沈碧玉来了,朱宁柔也来了,两人一前一后。
两人看上去十分和谐,这画面有些奇怪,按理说都是要嫁给睿王世子的,妻妾哪有几个和睦的?
“孟姑娘,祝贺你大喜。”朱宁柔率先开口,叫丫鬟递上了一支锦盒。
“多谢朱姑娘。”孟潋滟回了一礼,表示感谢。
沈碧玉怔了下,有些恼怒被朱宁柔抢了先,也不甘示弱的上前叫丫鬟递上了锦盒。
“孟姐姐,咱们都是要做新娘子的,妹妹祝贺你与新郎恩爱不疑,早生贵子。”
话落,朱宁柔脸色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瞥了眼沈碧玉面上的面纱,勾了勾唇。
苏晗了然,她说呢,沈碧玉怎么可能会和朱宁柔连成一气。
为了安抚沈家,朱宁柔却要在半年后才能入府,沈碧玉又是平妃,相差半年,若沈碧玉先诞下嫡子,朱宁柔的脸可不好看。
沈碧玉打开了锦盒,露出一只金簪,再细细看去,孟潋滟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金簪是花瓣状,雕刻的栩栩如生,要是平时送也就算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花是红梅,巧夺天工的镶嵌在簪子上,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金簪大气奢华,别人只会夸沈碧玉出手大方。
苏晗撇了眼沈碧玉身后的姑娘,一袭白衣飘飘渺渺,紧跟在沈碧玉身后,默默的低着头,发鬓上戴着的首饰也不出挑,处处矮了沈碧玉一大截。
是沈家庶出沈碧云,苏晗恍然,早上给那个侍妾出主意的就是她。
“这簪子确实好看,只不过潋滟向来不喜戴金,这簪子我倒是觉得更适合沈妹妹,沈家妹妹的心意潋滟心领了。”
孟潋滟说着就把金簪斜插进沈碧玉的发间,“沈家妹妹,可不要辜负了一番心意,早日梦想成真啊。”
沈碧玉小脸一沉,气狠狠的瞪了眼孟潋滟,不知好歹!刚要发作,身后有人拽住了她,沈碧玉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倒是我会错意了,如此就恭贺孟姑娘大喜了,告辞!”
沈碧玉自讨没趣,朱宁柔说了几句话也走了,临走前深深的看了眼沈碧玉。
“妹妹,姐姐也祝愿你心想事成。”
沈碧玉紧咬着牙,“定然不会让姐姐失望的,姑姑可是希望嫡长孙是出自沈家的。”
话落看也不看朱宁柔,转身就走了,朱宁柔眯了眯眼,袖笼下的拳头握得紧紧。
日落西山,不少贵女都相继离去,苏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孟潋滟也不傻,知道苏晗肯定有话要说,就支开了丫鬟。
苏晗还没等开口,一阵哭声寻来,扰的孟潋滟当时就急了。
易姨娘连哭带嚎的冲进了卧室,“我可怜的女儿啊,好心过来帮忙却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大姑娘,二姑娘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任由外人作践她?”
“孽障!岂有此理!”门外连郡王大步走了进来,气呼呼的。
易姨娘哭的更带劲了,“大姑娘,您行行好就饶了二姑娘吧,她脸皮子薄,本来就着急,当众被人嘲笑不说,要不是丫鬟发现的早,这会都快没气了。”
孟潋滟又惊又怒,怎么就不能能来点新鲜的,次次都是这招,孟涟漪不烦,她烦!
“混账!她是你妹妹!你就这么羞辱她,你太叫本王失望了,亏你还是嫡长女。”
孟潋滟愣了半天,紧咬着唇眼眶微微湿润。
苏晗看不过去了,指着易姨娘,“这位姨娘,麻烦你看清楚点,这里是郡王府嫡长女的院子,孟姐姐马上就要做新娘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和孟二小姐如出一辙,是诚心给新娘子找不痛快吗?”
易姨娘哭声顿了下,瞥了眼苏晗,她没见过苏晗,只当是哪位府上和这个贱人交好的大家闺秀。
“郡王爷……”易姨娘更加委屈了,泪流得更欢了,这一声郡王爷简直快把苏晗的鸡皮疙瘩叫起来了,也不是十五六的小姑娘了,怎么惊学的个下贱胚子的姿态,怪不得孟涟漪也这样。
连郡王不识苏晗,单有点印象,自己的宠妾被人指着鼻子骂,老脸涨得通红。
孟潋滟要说话被苏晗使了个眼色,也就不说话了,苏晗大不了被传多管闲事,可孟潋滟不一样,她顶嘴就是不孝。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都府尹嫡长女苏哈,我父亲从小就教我要辨别是非黑白,算性子随了父亲,疾恶如仇,所以忍不住插嘴,郡王爷莫要见怪。”
连郡王到嘴的指责咽了下去,原来是凌氏的女儿,怪不得性子这样火爆。
不过他好歹也是长辈,被一个小辈弄得下不来台,连郡王就不顾及了。
苏晗飞快的拦截了连郡王的话,快速道,“这位姨娘,苏晗不明白,你说二小姐差点没气,你作为生母不去找大夫救她,却跑到这来撒泼,到底意欲何为?还是说二小姐根本就没事?是故意来给孟姐姐添堵的?大喜的日子最忌讳哭泣,孟二小姐在新房里哭,可是有不少人都看着呢,孟姐姐从头到尾可没说一句话,这位姨娘可不要冤枉了孟姐姐,都是姐妹相煎何太急?”
连郡王还不知道这件事,只听易姨娘跑去哭诉,说孟涟漪差点没气了,唬了一跳,易姨娘添油加醋的一解释,连郡王性子急躁二话不说就来了。
“你胡说,你一个姑娘家心怎么就这黑,二小姐是被丫鬟救了下来,只差一点就出事了,我知道你跟大姑娘关系好,二姑娘是庶出,你们都看不起她。”
“易姨娘这话又是怎么说的?一个庶出的姐儿胆敢跑到嫡姐这里放肆,不顾及嫡姐的感受,还能有力气寻死觅活,又有人替她做主,谁还敢瞧不起?姨娘从一进门就开始哭,可有半点尊敬嫡长女?再不济,也是你的主子!”
易姨娘止住了哭,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张巧嘴,说来说去就是揪扯着她不懂礼仪这件事不放。
“静书,你说在苏家,庶出乃至姨娘见了主子该如何?”
静书应声站了出来,“回小姐,在咱们苏家断断不会有这样奴大欺主的奴才,即便是有,早就拖出去发卖了,省的玷污了府里的名声。”
“你!”易姨娘瞪大了眼,这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居然口出狂言。
连郡王的脸色堪比锅底,黑的吓人,易姨娘没瞧见,不知道凌氏手段。
“郡王爷,妾身在这府里伺候了十几年,从来都是本分的,今儿要不是二小姐差点没了命,妾身一时情急也不会跑到这里,二小姐是妾身的命根子啊,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时冒犯了大小姐,妾身该死。”
易姨娘脑子转的飞快,姿态放的更低了,一时情急才忘了,这倒也说得过去。
苏晗看见连郡王慢慢缓和的脸色,就知道易姨娘肯定拿捏了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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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之前文的出现的连郡王改成连郡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