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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修和斐然同时愕住,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可不就是听风楼楼主秋离枫吗?
难怪,他们会了如指掌,原来是听风楼。( 全文字 无广告)
听闻听风楼遍布天下,无所不知凡。
听说,他们还专门驯养有一批特别的雀鸟,可探听消息謦。
他们之所以疏忽了这个,全因听风楼尊称怀瑾一声‘小姐’。
“娘娘,那咱们现在该做何对策。”柳云修问。
“我先去洗个澡,你们守着。”怀瑾说完,转身离开,让柳云修等人傻眼。
这关键时候去洗澡?
他们不得不承认,除了皇上之外,这个女人对任何事都这么泰然自若,哪怕天塌。
“我姐确实需要去清洗一下。”肖媛怕他们对怀瑾有微词,不禁开口道。
“放心,我们不会怪她。”也没有资格怪她。
肖媛放心地点点头,看向敌军那边。
不免有些同情起她这个姐姐来。
最爱的男人倒下了,能否醒来还未知,接着是好友的死,现在又是师父与她为敌。
也许,姐姐不是去沐浴那么简单,而是一时心乱得下一步不知该如何走。
“不好!他们打算鱼死网破!”柳云修看到敌军一窝蜂似地涌出来,全军出战。
他连忙让人点燃红色的烟雾,敲响战鼓,吹响号角,那是全军出击的信号。
怀瑾用最快的速度洗掉身上的泥浆,顺手抓了个大饼填肚子,这几天在泥沼林里,都是吃的野果,她的胃都要被她虐待坏了。
不,应该说,打从祈天澈出事后,她就一直在虐待自己的胃。
等祈天澈醒来,她一定要记得告诉他,她的胃在他身上,让他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
“五万兵马全都出去了?”怀瑾来到烽火台上,问留下来的斐然。
她一头青丝随意地披散在后,还带着湿气,半干未干,头上无半点发饰,再加上一身雪白劲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有种返璞归真之姿。
“还有雪狼队。”斐然道。
怀瑾一身清爽地望着前面打得不可开交的场面,柳云修和肖媛都带兵亲自上阵了,采用的是三面包抄的战术。
怀瑾越看眉头拧得越紧,对方好像有意要送死,亦或者说他们还有被的法宝。
如果真有,那么那个法宝是秋离枫无疑。
难道秋离枫设阵了吗?
不,从战场上来看,并没有。
“那是什么?”斐然忽然出声。
怀瑾顺着看去,也难怪沉默是金的斐然会讶异了,战场上突然摆出一台琴,的确很另类。
秋离枫很喜欢弹琴她知道,但应该还不至于到琴痴的地步,难道他是嫌看打斗太无聊,要弹琴解闷?
月朗国这边,古琴已摆好。
“公子,您可以开始了。”站在月朗帝身边的黑衣人道。
秋离枫朝前方的高台上投去一眼,再看向明显处于下风的月朗国.军队,点了点头,上前见坐在他们早为他摆好的古琴前。
“他要干什么?弹琴助兴吗?”肖晋南长枪一挥,刺死一人,正好就看到秋离枫的行为,便大声道。
柳云修也毫不留情地杀掉围上来的敌人,抽空扫了一眼,“咱们已经胜利在望了,他给我们弹弹曲,庆贺咱们大胜也不错。”
“哈哈……说得好!”肖晋南朗声大笑,杀敌更加来劲了。
而烽火台上的怀瑾始终紧拧着眉头,秋离枫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琴声响起,旋律像兰陵入阵曲,并无异样。
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吗?
就在大家都松懈之时,突然,天地变色,旋律还是那个旋律,琴音却撼天震地般乍然响起,震得人的耳朵发疼。
原来,秋离枫的琴声不止悦耳动听,更是能杀人!难怪他们倾巢出动,为的就是引他们也全军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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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琴音响起,怀瑾觉得不止耳朵疼,就连胸口都仿佛也有一股化不去的气,憋得极为难受。
“运气。”斐然提醒。
怀瑾努力稳住,提气抵挡那一***杀人的琴音,可她的内力只足以驾驭轻功,哪抵得过?
看着战场上,将士们东倒西歪,一个个被琴音伤得七孔流血,怀瑾冷了脸,红了眼。
“斐然,带最后一支队伍候着。”怀瑾说完,纵身跃起,身影如鸿雁般飞掠而去,目标自然是制造出这种琴音的人。
“柳云修,掩护我!”怀瑾经过柳云修身旁时,丢下话。
柳云修急忙跟上,为她断后。
怀瑾凭着一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骇人气势,所向披靡地杀到敌军那方,杀到秋离枫眼前。
龙飞上来阻挡,怀瑾直接将他丢给柳云修对付。
咻地一声,手上的天蚕丝卷住琴弦,猛地一拉,琴弦翻起,被她甩出老远。
师徒俩面对面,怀瑾一身煞气立于天地间,而被毁了琴的秋离枫缓缓站起,面无波澜。
“师父,告诉我,为什么?!”她失望透彻地问。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秋离枫淡淡地说,嗓音依然温和如初,手里也多了一支玉笛,一支可作为武器的玉笛。
“是不是只要你还好好的,你就一定与我为敌?以琴音杀人?甚至,以阵法来对付我们?”
“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假,他手上玉笛里的利刃滑出,对她出了手。
怀瑾侧身闪过,随手抓了身边的一小兵杀掉,抢过他的刀与秋离枫对起招来。
高手对招,必定是无比激烈的,尤其还是两个轻功非凡的人。
只见两道雪白的身影忽上忽下,在这片满是硝烟的天空下刀光剑影。
怀瑾手上有天蚕丝又有玲珑镯,再加上现代各种格斗和擒拿之术,即使对方内力在她之上,但她最后却是投机取巧,从他面前逃脱,手上的凌珑镯却是随着身影对准他的脖子。
能使出这一招,全凭本身超凡的轻功,而她的轻功是他给予的,却没想到最后却是用来杀他。
怀瑾闭上眼,等着镯子上的双刃划破他的喉咙。
然而,就在眼帘要彻底合起之时。
“楼主!”龙飞大喊!
她也扑捉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在最后这一刻,硬生生收了镯子,身影从他面前掠过,刹住脚步。
怀瑾背对着秋离枫,她的手在抖,心也在颤,手抖是因为自己差点杀了秋离枫。心颤是因为,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杀了他。
那零点零一秒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微笑,那是如愿,那是释然。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逼她出手!
他,根本就是在求死!
他之所以要跟她断绝师徒关系是为了让她对他下得狠心。
他之所以先对她出手,也是为了让她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本来,在清丰县她就怀疑了。
前一刻身处险境时还要她先走,还为她包扎伤口,连万年冰参也没争取一下,下一刻就突然跟她割袍断义……呃,是割笛断义,师徒缘尽。
除非她没脑子才会信!
他这么做无非是知道他们下次见面兵戎相见,不想叫她为难。
若他真的与她为敌,此时她就背对着他,他大可从后面捅她一刀。
“公子,杀了她!”月朗帝边上的黑衣人突然出声。
怀瑾抬头看去,公子?
月朗帝身边的奴才叫秋离枫公子?
怀瑾转头看向秋离枫,“师唔……”
她瞠大双目,缓缓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没入心口的尖刃,然后,再缓缓抬头看向放大在眼前的这张脸,冷冷的笑了。
“娘娘!”
“姐!”
“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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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身后传来数道愤怒又担心的惊喊,也听到了来自于敌人后方的雪狼队,果然不负她所望啊。
怀瑾带着笑容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月朗帝被成功擒获的消息。
这场仗,他们最终还是赢了不是吗?
……
李培盛从月朗国赶回朔夜国内的活人谷,前两次还需要两天两夜,这一次,只需两天一夜,真是拼了老命了。
然而,在他把那奇药亲手交给璎珞的两个时辰后,他刚为自家爷擦好身子,当归就咋咋呼呼地跑来,人未到,声先到。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皇后娘娘……呃,太孙妃出事了!”
李培盛手上刚拧好的手巾滑落回盆里。
他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刚跑进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的当归,“你说什么?娘娘出什么事了!”
这活人谷确实如璎珞所说的那样,不许外人进入,但也可以是例外。当初璎珞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杜绝怀瑾跑来看祈天澈。
“是,谷外有影卫,信在这,说是娘娘在战场上被人一剑穿心,命在旦夕!”当归把信送上的同时,连忙口述。
李培盛脸色骤变,忙打开信确认。
上面写的的确是这样,而且是在他离开的两个时辰后,也就是说,事发之后,影卫立即快马加鞭跟在他身后赶来了。
就在李培盛还没从事实中回过神来时,当归又咋呼了起来。
“啊!皇上……皇上的眼睛在流血!”
闻言,李培盛猛然转身箭步走过去看,也不由得吓住了,“当归,快去叫你主子来,快!”
当归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跑出去。
“爷,你听得见的是吗?娘娘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别娘娘没走,你就先走了,到时候娘娘该是有多绝望。”
李培盛带着压抑的声音对祈天澈道,想为他拭去眼角流淌下的血泪,又不敢,生怕这会影响救他。
璎珞很快就赶来了,她第一时间为他把脉,飞针走穴,然后——
“李培盛,屋子后面的林子里有一个坑,你抬你主子过去埋了吧。”
璎珞放下祈天澈的手,一根根地收起扎在祈天澈身上的银针,那神情,那行为,俨然是在宣布没救了。
“不可能的!爷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阎王那里抢回一口气,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璎珞姑娘,一定不是的对吧?”
“埋了吧。”璎珞叹息。
“不!我不信!娘娘千辛万苦,深入虎穴找来的奇药不是也已经给爷服下了吗?怎么可能一点效用都没有。”
“那是对活人才有效,你家爷跟死人无异。”
“什么对死人才有效!是药就灌得进。”
“你家那娘娘找回来的都是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珍药没错,但那些药得活吞,也许,那万年冰参真的可以滋长他被毒素侵蚀坏掉五脏六腑,可惜了。”璎珞惋惜地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李培盛不愿相信,但眼下他没时间去不信。
娘娘命在旦夕,爷他已经……
他必须赶回京城把两个小主子带走,让他们母子三人团聚,完成爷交代的事。
“璎珞姑娘,我想把爷的尸首带出谷去安葬。”
“外面还有比活人谷正好的地方吗?”璎珞道。
李培盛默,的确是没有。
爷已非皇家人,没有资格葬入皇陵。
本来爷的身后事该由娘娘操办的,可是而今娘娘……
“也罢,就按照璎珞姑娘说的吧。”李培盛悲伤难忍地道,然后上前扶起主子,“璎珞姑娘,可否请你二人先出去?我想替爷穿戴整齐。”
“没时间了。”璎珞不耐地道。
李培盛想起娘娘正危在旦夕的事,以为璎珞是急着葬了爷,赶去救娘娘,看着脸色苍白,只着中衣的爷,狠了狠心,含泪道,“爷,是奴才对不起您,日后奴才会多烧衣服给您
的。”
说完,他背起主子,踩着沉重的步伐跟着璎珞往屋子后面的林子里去。
那是一个土坑,边上堆着挖出来的褐色泥土。
“璎珞姑娘,能不能让我先去买副棺材?”
“从活人谷到城里去买棺材,算上来回时间,棺材是要给你用吗?”
李培盛没得话说,只能万般心疼地将主子放进坑里,然后哭着用双手抓起红土掩埋。
他的主子生前何其风光,死后却落得个如此寒酸的下场。
爷,别人生不逢时,你死不逢时啊。
奴才也是为了赶去救娘娘,还有接两位小主子,您会原谅奴才的对吧。
“李公公,你这么个埋法,是打算埋到天黑吗?”璎珞看不下去地道,上前亲自拿起铁锹铲土埋尸。
“小姐,您身子也不好,让奴婢来。”当归立即上前抢过铁锹。
当归看似身子娇小,其实有一身蛮力,在她铲土如铲棉的速度下,坑里的人彻底被埋在泥土里,填平。
李培盛又看了看四周,“璎珞姑娘,没有香烛之类的吗?我想给我家爷上炷香。”
“活人谷从来只有活人,没有死人,哪来的香烛供品。”
李培盛伤心了,他环顾四周,劈来一块木牌子,咬破手指头在上面写着‘祈天澈之墓’,插上。再找来三根树枝,拿出火折子点燃,插上。接着掏便全身上下,最后在璎珞主仆俩无比傻眼之下,从怀里掏出两颗花生放上,磕头跪拜。
“爷,奴才暂且先将您葬在这,等娘娘回来,再看看是否要重新迁坟,不迁也会给您风光修葺的。奴才无能,奴才拜别了!您……安息吧。”
“当归,你哭什么?”璎珞皱眉问。
“呜呜……小姐,他好忠心,是天下第一好奴才!待您也入土为安了,奴婢一定会比他更忠心的。”当归抽泣抹泪。
璎珞顿觉头上一片乌鸦飞过,死丫头是在咒她死吗?
“璎珞姑娘,我好了,我们走吧。”李培盛起身,顾不上拍去膝上的泥土,着急地道。
“你先行一步。”璎珞道。
“可是……好吧,那璎珞姑娘尽快赶来。”李培盛自打送爷来这里后,也知晓这璎珞姑娘身子骨不好,他总不能勉强她上路。
相信以她与娘娘的交情,她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着,他飞身出了活人谷。
活人谷外
李培盛落在马背上,正打算和送信的影卫一同离开,没想到才调转马头,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奇怪,活人谷一般没人赶来求医,因为来了也进不了谷。
李培盛想,也许这就是璎珞姑娘让他先行一步的原因吧。
于是策马而过,就在他们与马车擦肩而过之后,李培盛突然紧急勒住马,骑回马车前面,将马车拦了下来。
“吁!”马夫连忙勒住马,“这位公子有何事?”
马车里原来的喧哗立即变得静寂无声。
李培盛顿时感觉到四周有杀气,他笑笑道,“车里可是燕王爷?杂家好像听到了宝宝贝贝的声音。”
闻言,马车里双手捂住俩孩子嘴的燕王大大松了口气,松开手,不待他起身出去,两孩子已经挣脱他的怀抱,掀起车帘钻出去了。
李培盛看到两个米分雕玉琢的小主子,顿时热泪盈眶,无比激动地翻身下马,跑过去,“小少爷,小小姐,可想死奴才了。”
好几个月不见,宝宝贝贝似乎对李培盛陌生了,兄妹俩互看一眼,然后怕怕地抱住后面钻出来的燕王大腿。
“麻麻说,不和陌生人说话。”贝贝稚嫩脆亮地背出麻麻对他们说过的话。
宝宝也很安静地点头。
燕王被逗乐,对两个小家伙爱得不行不行的。他一手抱一个走下马车,对他们道,“这是李培盛,李公公,你们忘了?除了劈风外,他最爱跟在你们身后了。”
宝宝贝贝似乎有点印象了,两双眼睛乌溜溜地打量眼前这个半熟不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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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小小姐,你们居然不认得奴才了,奴才好生伤心。”李培盛说着抹泪哭泣。
他是真哭,因为爷死了,两个可爱的小主子也没了爹了,他们的娘还性命垂危,好可怜。
见此,宝宝贝贝不再迟疑地扑上前抱大腿,昂头,“李公公,你别哭了,贝贝给你糖吃。”
“笨蛋贝贝,大人不吃糖。”宝宝纠正。
“那……还是留着贝贝吃吧。”贝贝把伸出去的糖粒又缩回来,然后拆开,放嘴里了。
李培盛都忘了掉泪,小小姐不是要安慰他吗?
果然像及了娘娘啊!
“雪儿,来,别怕。”
燕王的声音吸引了李培盛的目光,他抬头看去,就见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很怕生的样子,迟迟不敢出来。
可不就是容昭仪吗?不,应该改为燕王妃了。
不得不说,这燕王妃容貌依旧,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奶奶别怕,贝贝和哥哥会保护你的。”宝宝和贝贝立即弃李培盛而去。
“嗯,宝宝会保护奶奶。”宝宝很认真地点头,直接爬上马车,马上证明。
“贝贝也要!”贝贝也跟着爬上去。
在两个小宝贝的又拉又推下,容雪这才出了马车,由燕王抱下来,先抱小的,后抱大的。
所有人都知道,燕王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会当成是自己的亲孙来疼,果然没错。
“王爷,您这是?”李培盛问起了正事。
“本王的王妃心里不舒坦大半个月了,寻了无数大夫,也让宫里的御医看了,都治不好。听闻璎珞姑娘回来了,本王便带她来瞧一瞧。马车和车夫都是雇来的,也是以防万一。”
“王爷顾虑得甚好。”李培盛道。
现在朝中太乱,祈隽又有随时攻城的可能,是该小心谨慎。
“李公公赶着去哪儿?不知孩子的爹娘可好?”燕王看了眼旁边正跟雪儿玩得开心的俩孩子。
真是三个小孩子。
提到孩子的爹娘,李培盛幽幽看向笑得开心的俩孩子,不由得心酸,眼里泛起泪光。
“李公公,可是出了何事?”燕王担心地问。
李培盛看向燕王,“爷已经……”他说不出口了。
燕王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半响后,才承受了这个打击,“到底还是救不活吗?”
燕王是知晓的,在祈天澈的死讯传遍天下时,孩子的娘就写信告知了他,拜托他继续帮忙照顾好俩孩子,可能半年后才会归来。
只是,怎么说去就去了?
“她知道吗?”
李培盛摇头,“原本就没把握,之所以骗她是半年,也是为了她好。”
“可如今人已经……你们能瞒她到何时?”
“瞒到她醒来吧,她现而今也是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奴才就是赶着去瞧的,本想带上两位小主子一道,因为爷说过,若他真的走了,让奴才一定要带两位小主子和娘娘远离京城。”李培盛看着长高了些的俩孩子,道,“不过,奴才改变主意了,娘娘现在那个样子,而且这场仗也没打完,带孩子过去万万不妥,还是继续有劳王爷照顾的好。”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这是本王的孙子,本王乐意照顾!”燕王不悦地纠正。
“是是是……奴才只是担心王爷要同时照顾三个,照顾不过来。”
这燕王妃看起来比宝宝贝贝还稚气呢。
“瞎操心!还有刘氓,还有珑儿呢。你快去吧!”
燕王知他赶时间,便挥手。
李培盛颔首,上前跟两位小主子告别,“小少爷,小小姐,奴才要走了,下次见面可千万要记得奴才是谁啊。”
“贝贝会记得的。”贝贝大声答应,萌酥了李培盛。
宝宝则是静静地点头。
李培盛笑着搂住他们,然后转身,骑马离去。
希望苍天见怜,没了父亲,别让他们再没了母亲了。
李培盛离开后,燕王带着一大两小在活人谷入口处出声求见。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走了出来,将一瓶药交给他,“这是我家小姐给王妃开的药,一日一服。”
“多谢姑娘,也代本王谢谢你家小姐。”燕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听说这位姑娘有钱也不医的,不,应该说她不爱医人。
“不客气,我家小姐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当归看了眼两个可爱的孩子,笑道。
“谢谢姐姐!”宝宝忽然开口道谢,让当归大感意外。
“谢谢姐姐!”贝贝也不甘示弱,甜甜地道谢。
若不是还有事要做,当归真的好想留下来跟他们玩一玩呢,简直太可爱了。
……
“你说什么?死了?!”
驻扎在寨子里的祈隽一把拎住火云,不敢置信地问。
“是,方传来的消息,让我们可以放心动手。”火云道。
祈隽扔开他,转身走向一旁拴着的马,正要翻身而上,火云跳出来阻止。
“爷,您冷静些,现而今是最关键时刻,非常时期,您不能因为一时的担心而失去了这个大好机会。想想,您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您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祈隽怔住,仔细想着火云的话。
是啊,他等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甚至最后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失去了,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他活着不也一直为了这一刻吗?他背叛所有,不也为了这一刻吗?
慢慢地,他松开缰绳。
她对他早已深恶痛绝,他也不敢再抱着能跟她在一块的念头,只是,他还是不甘,还是放不下她。
本来以为,只要拥有她一次,至少心里会舒坦些,不再那么惦着想着的,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
虽然,也的确没能拥有成功。
其实,他没资格拥有她,因为回首过去,在抉择面前,他永远都是选择放弃她,包括此时此刻。
既然没法拥有她,心里也除不掉她,那么,如果她死了,他也会跟着死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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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国,姑苏城
“军医,如何了,你倒是说话啊!”肖晋南着急地问。
这军医把了半天脉,真是急死人了。
军医收回手,起身,捋了捋胡须,道,“娘娘的脉象有些气血不足外,没别的异样。”
“什么叫没别的异样,那么长的尖刃刺进心窝,我刺你看看!”肖晋南恐吓道,什么狗屁军医。
“爹,你且听军医如何说。”肖媛忍不住出声劝道。
肖晋南这才按耐住性子,等军医解答。
“不知能否让小的瞧瞧娘娘的伤口。”军医询问。
“这还用问!”肖晋南又吼,他已经不得已放弃一个女儿了,这一个可别又失去了。
军医惊惧地点头,上前查看伤势。
这肖大将军越来越有娘娘的彪悍范了,呃,应该说是娘娘遗传了他这个父亲。
然而,就在军医的手要碰上怀瑾胸口的伤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他,反扭。
“啊!痛痛痛……娘娘饶命!”
所有人都傻眼。
请问,被一剑穿心了的人何以像没事人一般醒来?
“要看伤口之前,是不是该先考虑伤口在哪?你不会让媛媛帮你看!”好吧,她就是心血来潮想吓唬吓唬他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危在旦夕,她是完全不介意的,现代都有男医生坐镇妇产科了,没啥大惊小怪的。
“娘娘,小的知错了,小的会铭记的。”苦逼的军医,每次都要碰上阴晴不定的娘娘。
“嗯,下去吧。”怀瑾放开他。
军医如获大赦,背起药箱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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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你还是没看伤!”肖晋南拦下他。
军医苦着脸,他哪里还敢看啊。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我处理得来。”怀瑾道。
“一点小伤?”肖晋南走上前,代所有人问出疑惑,“我们亲眼看到,你被秋离枫一剑穿心,哪里是一点点小伤!”
“是一点小伤,你们没看到我的血流得很慢吗?”怀瑾低头撇了眼染血的位置。
肖晋南等人看了眼,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
可是——
“实际上,那剑只刺入半分,也就是说我只是受了皮肉之伤而已。”
当时,秋离枫突然杀她,她毫无心理准备,可是,当那尖刃刺入之后,她便明白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许是在玉笛上做了手脚。
她配合他倒下,也是算准了时间,她安排的雪狼队会准时从后突袭,擒贼先擒王。
果然,月朗帝还不是再次落入他们手中。
只是,她不懂,秋离枫到底是为了什么,需要受他们威胁,甚至不惜要死在她手里。
怀瑾张开左手,里面有一张小纸团,那是她倒下时看到,顺便抓在手里的。
也许,答案就在里面。
“也就是说,你没事?!”肖晋南大声确认。
“嗯,没事。”怀瑾点头,轻轻拆开纸团。
柳云修和斐然莫名对视一眼,完了,在事发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派影卫赶回去告诉李培盛这个坏消息了。
毕竟,一剑穿心,有几个能活。
“能帮我去找块黑炭来吗?”怀瑾看着手里空白的纸张,道。
斐然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
柳云修暗骂他机灵,留他一个人煎熬。
若是被娘娘知道她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回活人谷了,只怕会剥了他们的皮。
虽然,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情凶神恶煞了。
“娘娘,我……”
“对了,月朗帝抓回来了吧?这次一定要看紧了。”怀瑾忽然出声打断。
“是。”柳云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等李培盛回来再说吧。
“燕儿,你这伤……”肖晋南看她那伤不处理就是不爽,大老爷们这样倒没什么,她一个姑娘家,万万不能失血来玩,军医都说了,她气血不足。
“哦,我洒点金疮药。”怀瑾似乎才记起自己身上有伤的事,正要找金疮药,肖媛已经为她找来。
而肖晋南和柳云修也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等上了药,斐然也回来了。
怀瑾下床,把白纸铺平在桌子上,拿起小黑炭轻轻在纸上涂画。
柳云修等人都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直到她反过来涂第二面,在四个角上纷纷显露出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