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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面对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饭桌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众人先是有片刻怔愣,迅速反应过来后,立刻一哄而上围在蒋禹这位剧组元老级人物身边,递餐巾纸的、查看伤口的、出谋划策的、叫嚣着要揪出真凶的,七嘴八舌鸡飞狗跳,一时间场面混乱至极。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颇具专业精神,见现场有突发事件,虽然才扒了几口饭,还是立马放下手中吃食,摄影师扛起摄影机,记者抄起话筒,暗搓搓奔向明日的独家头版头条。
蒋禹身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常青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攒动的人头干着急。
同样站在人群之外的还有眉头紧锁的陆晋松。
送饭的粉丝们后常青一步赶到,见常青刚还吃得满面红光的笑脸瞬间转白,心下也跟着忐忑起来。
粉头有些迷茫地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头号嫌疑人一出现,立马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不待常青回答,便有人自告奋勇替他讲解起来,而且嘴巴不是一般的臭,夹枪带棒的,堪比正宗臭豆腐:“装装装!你们还装!刚才那姑娘看蒋老师的眼神,还有那说话的语气,大家全都看到听到了。在饭菜里放订书针,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我看这是一个个争当清道夫的节奏,卯着劲给自家偶像扫清障碍呢!幸好蒋老师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要是不小心把订书针吞进肚子里呢,妥妥得进医院啊!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歹毒,以后出社会还得了?今天是枚小小的订书针,明天是不是就得下耗子药了,啊?“
骂得唾沫四溅、声音一句比一句洪亮高亢的是组里的一位青年演员,名叫赵溢,戏份不重,存在感低微。他在《诡墓》中饰演赫尔图——也就是蒋禹——的亲信,不知是入戏太深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位戏里戏外都唯蒋禹马首是瞻,恨不得跪舔其靴。
有人唱.红脸,便自然有另一人配合着唱白脸,蒋禹当仁不让扛起大旗。他边拿纸巾擦拭嘴边血迹,边含糊不清又带大将之风地劝解道:“小赵啊,少说两句吧,我这不没什么大事么!年轻人做事冲动,可以理解,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说完,蒋禹偷偷瞄了眼潜伏在角落的记者,心下有几分得意,琢磨着如今铁证如山,就算常青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得知蒋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常青一直高悬在空的心稍稍回落。他手上虽没有切实证据,单凭直觉与感情两方面判断,他很难相信这群学生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
虽然坊间不断涌现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常青从未在公开场合中承认过与蒋禹关系不和,他也一直告诫粉丝不要冲动,专注于作品本身就足够了。常青觉得,他曾经用一条微博,成功阻止了一场他与祝升两家粉丝间一触即发的战争,同样的情形之下,没道理这次的话会突然失效。
毕竟真爱粉不等于脑.残粉。
订书针的事要不是个意外,要不就是某人自导自演……
片场大部分人都选择三缄其口明哲保身,毕竟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与往日里的小打小闹不可同日而语,被无辜牵连的常青却无法置身事外。
粉丝就像他的家人和朋友,一直无条件支持和信任他,蒋禹赵溢二人一唱一和地污蔑这些学生,常青不禁气恼,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事发突然,不进行调查直接盖棺定论未免太草率了。如果是这些学生在盒饭里放订书针,但凡事情成了,他们肯定首当其冲成为嫌疑对象,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蠢到用这种办法引火上身吧。”
赵溢这人有点虎,也有点二。若是在平常,他虽然与蒋禹为伍,却顶多有胆在旁敲敲边鼓,不敢与常青正面杠上,也因此没人在意过他。如今蒋禹这方站理,赵溢觉得自己总算逮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胆子大了不少,梗着脖子与常青嫑上了:“你当自己是名侦探柯南啊!成!就陪你玩玩侦探游戏!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的粉丝也有充分动机,这年头粉丝给偶像寄血书寄刀片的神经病都大有人在,给偶像的对手使坏肯定更没压力了。蒋老师,这事咱可不能私了,报.警吧!”
莫名其妙被人扣上蛇蝎心肠的大帽,常青的粉丝团登时火冒三丈,一个破辣妹子率先沉不住气,出言顶撞:“你少血口喷人!说谁是神经病呢!”
话音刚落,粉头便一把拽住她,阻止她说出更激烈的言辞。
一听赵溢这嘴上没门的猪队友想将小事化大,蒋禹也是一愣,随即眼神略微闪烁地说:“小赵小赵,行啦,可以啦,我这不没什么事么,麻烦人家警.察干嘛!几个孩子,没准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了吧。”
蒋禹话说的漂亮,看似是想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实则是心虚不已,怕警察一来真查出什么有的没的来。蒋禹自以为掩饰毫无破绽,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却出卖了他,连同他此刻的眼神一并被陆影帝收入眼中。
只听陆晋松道:“不小心把鸡蛋壳掉进饭盒里还情有可原,订书针出现在厨房,未免有点匪夷所思,这事要说不是人为的……实在说不过去。我同意报.警,如果不是学生们做的,也可以还他们一个清白。导演您说呢?”
陆晋松此话一出,即刻引起一片哗然。经过这些时日,剧组上下已经默认影帝与常青同属一个阵营,如今非但不护短,反而临阵倒戈,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同样不解的还有常青,但他相信陆晋松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便没出言阻止。
这时粉头也站出来替各位粉丝表了态:“我们问心无愧,要报.警随意。”
之前剧组里大部分人都被蒋禹满嘴鲜血的样子唬住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事确实疑点重重。一群还没出社会的孩子,做了亏心事还能沉着应对,不怕与警.察对峙,不是天生的犯罪胚子,恐怕就是真的被人冤枉。
蒋禹嘴里的伤口出血量惊人,实际上却并无大碍,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剧务帮忙取来几块棉球,帮他暂时堵上伤处,等待摄影基地里的医生赶来处理。众人见他没什么事,也便散开了,各归各位,坐在一旁看戏。
祝升趴在克罗格耳边为他翻译,外国老头表情既丰富又夸张,跟川剧变脸似的一会儿一个样子。听到最后,克罗格向祝升做出“请”的手势,自己则十指交握搭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活像尊慈眉善目的弥勒佛。
祝升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语气平淡地砸下颗重磅炸弹:“订书针是从蒋禹前辈的袖口里掉出来的,我刚才看到了。”
祝升平日里沉默寡言,难以亲近,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人家这些日子其实是在攒大招,就等这一刻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祝升的一句话,现场立马安静下来,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若此事真是误会,蒋禹地位在那里摆着,他笑着说句闹了乌龙也就过了,赵溢却没有这般待遇。如今他是骑虎难下,背后是万丈悬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赵溢思忖着,既然已经开罪了常青,再多得罪个祝升也没什么区别,便耍无赖道:“剧组里人尽皆知,祝升与常青关系匪浅,两人之前还一起拍电影呢。祝升平日里有事没事往他化妆间里钻,两人关起门来就聊个没完,这种情况之下,祝升肯定要帮自己人,他说的话不能算数。我说的对吧,蒋老师?”
掰扯半天,赵溢临了还不忘捎上蒋禹,那潜台词是——我赵溢都为您说到这份儿上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蒋禹的注意力被满嘴咸腥味儿分去不少,心道苦肉计果然不是好演的。他抬眼瞧了祝升一眼,时常神游太虚的青年,此时的眼神却分外犀利,像是已经洞穿一切。蒋禹拿不定主意,也无法判断祝升究竟是拿话诈他,还是亲眼所见。
就像祝升说的,那枚不起眼的订书针确实是从他袖口里掉出来的。其实他也不清楚那这枚小小订书针是何时进到袖子里的,或许是翻看资料或剧本时被衬衫纽扣刮住,不小心掉进去的。他当时想着干脆将计就计,借机挫挫常青的嚣张气焰,脑子一热便舀起一勺带订书钉的米饭,塞进嘴里。
自己挖的坑,自己得负责埋,蒋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他想拿出身为前辈的威慑力,却因为嘴被棉花堵着,吐字不是很清晰,气势凭空矮了半截:“听祝升的意思,是在怀疑我了?咱们可不能信口开河,对方就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女孩,我犯得着跟她置气么。现场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只有你看到订书针是从我袖口里掉出来的,这话恐怕站不住脚啊。”
“我也看到了。”